杂谈：三皇一后 自《武林》始 作者：断玉削锋

沈浪道：“我若万一遇险，也比四个人都死的好……我留在这里咱们四个人才有生路，否则，只怕……”
     我一直坚信麻将四人组诞生于“风雪会中州”时代，而非多情时代飘渺的尘世之外。沈浪的这句话，可以当作标志。
     古龙是非常前卫的鬼才，他可以在三十年前就让王动说着今天的流行语——“他不是一个人”，《欢乐英雄》中的另一句话“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冷”，二十几年后，被王家卫用在《东邪西毒》中，引为经典，传诵至今。吴宇森的《纵横四海》让人惊觉二皇一后的组合如此惊艳，《哈利波特》让二皇一后铁三角的关系再上一个台阶……古龙则比他们更前卫更拉风，他让两对“三皇一后”成为传奇。
     与《欢乐英雄》的四位主人公在彼此第一次见面时就认定对方为自己的同类不同，《武林外史》的四人组是逐步“会”在一起的，这个集体形成以前，形成之后的精彩，分别构成武林上下两部分的戏肉，作为中期转型的作品，《武林外史》处处流露着成长意味，每个人在完成成长蜕变，自我完善以后，这个集体便无懈可击，海外寻仙的佳话由此而顺理成章。
     我们可以从字里行间体会到古龙很乐意并积极地促成这个集体的形成。最明显的，自快活林逃亡开始，四人组之间的对话中，开始频繁出现“咱们”。“咱们”，意味着每个人都当集体中的另外三个是自己人。

这个集体中，唯一的不安定因素是王怜花，但也因为有王怜花这颗定时炸弹，四人组之间的关系才越发有趣。沈王之间的关系不必细说，武林双子星之间的精彩毋庸置疑，王七之间由邪恶魔王欺负纯真少女，逐渐变为斗嘴争宠，王公子从对朱姑娘百般讨好、甜言蜜语到看着朱姑娘笑曰“女子思虑未必人人周密”，这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倾向于同伴。而猫王的关系，在沈王关系的巨大光环之下，长久以来都被忽略。如果说沈王关系的精彩与传奇在于由敌而友，那么猫王的关系则历经友变敌，敌又变友两次转变。这中间，起决定性因素的，是一种“自己人”的认同。
    这种“自己人”的认同，延伸开来，甚至可以作为王怜花与白飞飞迥然不同命运的决定性因素。《武侠人物之十二星座》一文曾对王怜花做出这样的分析：“他的本意和出发点就像一个孩子，或者说以一个孩子的面孔和手段，巧取豪夺生命里一路上的欢笑与悲哀。就像小鱼儿，就像王怜花，不管他们的出生如何，一路走来，他们总是得到别人过多的宽容和宠爱。”
     所以沈浪一直以最大的耐心包容王怜花的任性乖戾。
     所以朱七七会对王怜花说：“你的心有时也不错，你若能常常这样不错的话，大家都会对你很好的。”她还知道，能和沈浪在一起的，不是普通人。
     而猫儿在听说朱七七把王怜花关在箱子里时，会说“谁叫你和我们作对？你若不害人，此刻原也可和咱们在一起笑的。”在一片赤子之心的猫儿心里，不害人的王怜花是可以和他们一起笑的，快活林里，猫儿也是以不能叫快活王笑他们自相残杀为由饶过公子性命，也许在猫儿心里，王怜花的属性，始终是年少轻狂的玩伴大于阴险狠毒的对头的。
     王公子的幸运，就在于沈七猫，都对他有自己人的认同，这种认同，会让自小缺乏爱的王公子有幸福的归属感。
     所以该说古龙给了王怜花机会，还是古龙原本就没打算让王怜花走上通常反角自毁的不归路？也许，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就像我们看完《武林》一回想，才发觉，他们四个，早就密不可分。
    一个“三皇一后”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