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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偶别珠宫
李明烛
[一斛冬里寻春,雪夜探灯,挑着玉壶细蕊,斟来琼浆,曾借着满怀风月,披着清辉,窥伺人间一角。倾洒,但见满溢。偶闻门环来报,斜睨去,宫娥阿监尽垂目,不敢视人。]?
[朝饮杜康,暮描仕女,连连几日,俱是闲闭春深。江氏一桩,作弄浩大,奴几之间碎语频频,自然有所耳闻。未曾想及江氏如此多情多病,如今落得个伤心瘴江水。彻夜秉烛,有星火不安,赵梧所至,则令星火倾颓,足以燎原。]还真是——来得很是时候。
[端坐上首,是李昭阳以上阳春色易来的殊荣,云鬓金钗,天宝末年时世妆。沉重由瘦骨支起,挺着脊背,不解其意。又似乎刻意为之,答非所问,答有所问。]嗯……?所见在眼前,您说孤,是非安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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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偶别珠宫
李明烛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朝露入,鼎浆熬,绿玉上下,随行动起伏。小口啜饮,一盏青雾,入喉苦涩。于旁人的瑶池仙品、玉液琼浆,于李昭阳而言,却是苦涩晦暗,置身行云千里、乌蒙压身。宫娥尽退,阿监亦然,一派瑟缩萧肃,心有所以为。旧日里,趁着明月下西楼,坊间传李氏,最是放肆,所斥无非贵女士族,却也只是小打小闹之间,不曾做过人命官司。一时得见,偏占几分不知所措,一壁腹诽,江氏命格浅薄,耳根子又软,禁不住念叨。轻咬下唇,半晌察觉以为未被瞧见,撤去,是下意识为之。]江氏此番……是孤占过失——
[到底骨瘦弱,人胆怯,平日里权作个纸捏的风筝,稍作弄得厉害了,便筝线断,随去远。不敢觑他神色,强撑着太后尊荣的骨气一般,外强中干,金玉在外。到底年岁尚轻,学不出几分雷霆手腕的模样儿,软下脊骨,垂着脑袋。依旧嘴硬辩白一句。声渐微,势渐弱,如细蚊。]孤却也授她爵位尊荣,黄泉碧落,孤授她梅花标格,拂清魂魄,也不算薄待…江家那儿,自然交代得过去……
[嘟嘟囔囔几句,试图令自己安心。心境随言语,也渐渐平和,归根究底,一众士族贵女当中,有几个是少腹诽李昭阳的闲言碎语,于今得了天道的轮回曲折,却是再承不住的。偏生来受得天恩,受不得天谴,如何道理?]……是让她耳根子如此软,偏挨不过两句话,内闱蜚语,几时少过?孤授昭阳郡主时,甚至今日,也不见坊间少编排了。
[心绪平宁,自是有了胆量瞧座下人。李氏以半晌岁暮易来的尊荣,为何不看,为何不赏,左不过李昭阳行为如何,也是要同姑母(文敬太后)相较的。功过是非,由后人评罢。窥人间一场,意趣最难得。眉头舒展开,嘴角噙了弧度,笑靥生。]经此一遭,孤自然省得了。孤年幼,您理当多体谅体谅,对吧?倒是您,来过孤这儿,莫不如去桂宫劝诫她们(秀女)避孤这蛇蝎,或是宽慰几句万事安稳——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