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里·克拉布 格兰芬多 男 60 2w5
【圣诞节个人剧情】
尽管他竭力把自己对待记忆的态度装扮得不足挂齿,但他必须承认在跟被加快了的遗忘的僵持中,他无可避免地感到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大多数人会觉得遗忘是一个瞬间的体验,只有在意识到它时,遗忘的概念才变得具体起来,而对他来说那却是一个持续性的过程,记忆的流失对他来说是可感知的,对他来说它是他如影随形的不安感,他偶尔发作的头痛,他追赶着褪去的颜色的颜料,以及他拦截消逝形态的仓促的笔。
留存记忆是困难的,但销毁它却出奇地简单,只需要一簇燃烧纸张的火苗,又或者不需要任何工具,用你的两根手指握住它边缘的中点,然后朝两边撕下去,就这样,你完成了一场甚至不需要火焰的焚毁。
——而上述的也恰好是他的弟弟在做的。当然,他不会指望一颗出自克拉布的还没发育成熟的大脑(跟他一样疯狂错乱的大脑)能够理解他绘画的意义,或许那只羽翼未丰的小雏鸟只是想靠毁掉他喜爱和珍视的东西来挑衅。他把地面上散落的每一片碎纸捡拾起来,直到他举起那块速写板砸下去时,他都显得异常平静。
是啊,平静。相较于那些自我意识过剩的同龄人而言,他一直自诩能够精妙地控制感情,口出恶言时的他也总是保持着冷静,跟计算橱窗里商品的性价比一样挑选着词汇和句型,所谓的刻薄中伤对他来说更像一场无趣的填字游戏,而为了这样一个杂志边页刊登的小游戏失控是件值得羞耻的事。他此前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他突然想到:既然逻辑和秩序都是愚蠢的玩意儿,就这么把它们抛之脑后又有何妨?
“啊哈,父亲,你看起来可有点气急败坏。”
他先是轻蔑地微笑一下,随后神情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他注视着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睛,走近几步捉住他父亲握着魔杖的手腕,往下按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中央。
“你想用什么咒语?钻心剜骨吗?无所谓,你知道的,都无所谓。我会忘掉的,所有疼痛,所有折磨,所有挣扎和你们欣喜又害怕的疯子似的尖叫声,我都会忘掉的,那并没有意义。你知道什么有意义吗?——”
扎卡里停顿片刻,又露出先前的笑容,猛地伸出手指向一旁还在哭诉的弟弟。
“有意义的是你们应该知道,就算刚才我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剪刀,一把匕首,一把削笔刀或者调色刀,我也会砸下去的。”
“你需要验证一下吗?那就现在把壁炉上那柄工艺剑给我,让我带你看看一个还没有掌握太多魔法的小疯子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过快的语速丝毫没有影响呼吸的频率,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依旧用无异于寻常的带着笑的声音提出问题:“回答我吧:父亲,你是否有跟我一样的勇气…格兰芬多式的勇气,敢于承担惹疯一个克拉布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