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里·克拉布 格兰芬多 男 0 1w3
他一直宁愿把人划分为两类:蠢得没边的和还算有救的。大多数人都被他概括性地归类在前者,他对这类笼统而普遍的存在始终是慷慨的,除了难得搭理的轻蔑外还会附赠速写本上寂寥的几笔勾勒。毕竟他几乎半步不离那间阁楼的生活是异常单调的,偶尔飞起的鸟雀有着固定规律的归巢时间,在多次的描摹后他逐渐发现它们就连展翅的姿态也显得相似,而随着被撕下的日历表发生变化的月亮也只是因为纯粹的、神秘的美感才显得特殊。
归根结底,他从阁楼里沉浸在铅笔摩擦纸张的窸窣声里的日子告诉他:瞧吧,一种平庸的规律在管理所有事物,哪管你是美是丑,是好是坏。这种规律作用在自然界就叫四季,而在人的身上则被他称为逻辑。当然,这也是为什么他偶尔会有点喜欢那些蠢得没救的家伙——你永远不能指望在他们身上看到逻辑。
只要愚蠢的后果不要他来承担,一场滑稽戏总是会很有趣的。就像他现在将坩埚底下蔚蓝的火焰熄灭,放任里面熬制到半程的魔药不合时宜地冷却下来,本该被搅拌融化的粉末凝结成外壳被浸透的块状物浮在冒烟的液体表面,与此同时应该按照课本上的步骤处置它们的扎卡里·克拉布却饶有兴致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透过众多聚集的尚不熟悉的背影构成的缝隙去看事态的发展。
他把那些千篇一律穿着同一款袍子的背影画得模糊,只用几片笔背涂抹出的浅灰色勾勒出轮廓,而在它们彼此重叠着留出的缝隙中,他绘画出一场闹剧,几个他一旦画过就又短暂忘却,再次抬头观察时才记起的脸庞,以及一些相互交集、相互推搡甚至快要弄得相互满是鲜血的身体。扎卡里把那些愤怒或戏谑的人物的袍子画得尤其具有动态,靠着不同的力度绘出他们关节处的布料略显堆积,不算柔软的袍子面料随着他们幅度不一的动作又在怎样发生褶皱。当瞥见一抹显著的鲜红色时,他颇为意外地挑起了眉毛,用拇指蘸取了一点研磨完毕的魔药粉末,顺着抹在画面上某张脸庞(这人是谁来着?…呃,算了,不重要)的周围,再用铅笔尾部沾了点清水将它稀释得浅淡。
哦,有位多事的好先生在当调解员呢;好吧,他们看起来打算结束了。当再次抬头时,他这么想着,将那已经显得陈旧的速写本收到课本下面,开始处理被冷落许久的坩埚和其他仪器。或许克拉布家族的人把他送来霍格沃茨就是想让他耳濡目染,现在他大概理解为什么府邸里的克拉布们都显露出那种像是出自同一批麻瓜流水线的蠢货气质了。或许这个叫做霍格沃茨的地方就是生产他们这类人的大工厂,还在产品的举止间打上所谓的序列号,“1867年批次产”或者“1990年批次产”,无所谓,总之各年有各年的独特缺陷,但梗概而言都有两个相似之处。
首先,保质期通常为八十年,如果没有中途因故报销的话,其次,都要归属于他认为的蠢得没边的那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