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只是……想见你。”
尽管她的冷淡在他意料之中，但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感到微微的苦涩，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她——她正站在倒数第二级台阶上，手扶着楼梯旁雕花的栏杆，她似乎瘦了一点，但看起来容光焕发。
“那么你已经见到了。”
Serena平静地说道。
空气变得寂静，客厅里只剩下等离子电视发出的微弱声响，她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系在手腕上的百合花轻轻颤动着皎洁的花瓣。
“Tripp，一切都结束了。”
曾经只要看到他，她的心跳就会变得很剧烈，在他面前她总表现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他一度让她晕眩。
她以为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她以为他爱她胜过一切，她以为只要把自己交给他她就会很安全，可是她错了。
或许这场车祸，就是上帝救赎她的方式。
“我曾经以为会在医院看到你，我以为不论如何，你都会来看我一眼，可是你没有，你没有出现，当我睁开眼睛，我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陪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就像蓦然盛开的优昙花，纯白的耀眼。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安全过。”
说完，她向他走来，拽地的裙裾迤逦出一地优雅，丝光质地的长裙似乎氤氲出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她的一头金发被松松地绾了起来，只留下几缕卷曲的碎发，以一种柔媚的姿态垂落在脖颈边。
那一刻，他无法不眩惑于她的美丽，尽管那永远不会再属于他。
“所以，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淡静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内回荡。
他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痛楚，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Serena打断了。
“不要再说你爱我，或者说你想和我在一起——你把我留在车祸现场，你让Maureen来说服我做你的情妇，你把我的自尊毁得还不够彻底吗？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么请你把它留给别人吧——因为它让我感到害怕。”
Serena不是一个尖锐的人，但她也绝不会随便任人欺负。
此刻，她的眼睛里弥漫着清澈的锐利。
“所以别再骗我，也别骗你自己，你不爱我，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18岁金发女郎的艳遇而已。”
这是Blair的说辞，曾经她很为她那样的毒舌恼火，但事实证明，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现在她不再害怕剖开自己的伤口，承认自己的愚蠢，因为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让自己痊愈。
“……那么，他是谁？”
沉默了片刻，Tripp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里有隐约的不甘。
“是Nate吗？你爱上了Nate？”
Serena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只是冷淡地转过了头，气氛似乎再次陷入了僵局。
只有电视里的播音员在不知疲倦的播报着新闻。
“曼哈顿特别报道，15分钟前在第59大街发生了连环车祸，由于路面突然塌陷，造成过路的超过30辆型号不一的车辆发生严重追尾，造成当地交通重度瘫痪……”
等等，第59大街？
Serena脸上的血色在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她几乎是立刻冲到沙发旁，一把抓起了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大——
“事故已经造成9死28伤，伤者均伤势严重……”
第59大街，是Nate过来接她的必经之路。
“不……”
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求助般地再次望向墙上的挂钟。
6点04分。
Nate迟到了。
她知道他从不会迟到的。
可能事情并没有那么坏——她努力安慰自己，他只是被堵在路上了——对，一定是那样。
可是她的手为什么在发抖？
早已经忘记了身边Tripp的存在，更加看不到他诧异的目光，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她得找到他。
所以她冲上了楼，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动作几乎是无意识的——她一把就扫开了凌乱堆积在梳妆台上的东西，那些精致而昂贵的小瓶子们立刻碰撞出了惊慌失措的声响，但这只是加剧了她的心烦意乱。
该死！她的手机呢！
她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她找不到她的手机？！
就在越加汹涌的恐惧快要将她溺毙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某个角落传来的微弱的手机铃声。
那简直就像天使唱起的福音一般天籁。
她几乎是粗鲁地扯开被单，扔开了枕头，然后她终于看到了她的手机，它正在闪烁，屏幕上显示着那个让她心安的名字——
Nate。
“抱歉，我被堵在路上了，前面出了车祸，现在这里挤得就像个沙丁鱼罐头。”
电话那头传来了他有一丝低哑的声音，带着朝露一般甘澈的笑意。
“我想现在就算是问Chuck借直升机，好像也已经迟到了。”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想些说什么，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带着哭音，她不想吓着他。
他不会知道她刚才受了多大的惊吓，她的脚还在发软，手到现在还冷得像冰一样。
半天等不到她的回应，他似乎有点不安。
“对不起，Serena，我知道我不该迟到……”
“你是傻瓜吗……”她竭力忍着语调中的颤音，说道，“谁会在乎这个？”
“……你哭了？”
到底是她掩饰的太差，还是他太过敏锐？
“我感冒了。”她闷声说道。
“听我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轻的声音，瞬间变得犹如羽毛一般柔软，“我们在Constance见，好吗？我想当我赶到那儿的时候，我们应该还有时间跳一支舞。”
“借Chuck的直升机吗？”
她忍不住笑道，眼睛里的那一点水光已经退去，只是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晶莹——那是她刚才恐惧的证明。
“或许吧，”他的笑声低低的，他接着说道，“照顾好你自己，好吗？别为我担心。”
在听到她的回应后，他微笑着挂上了手机，推开了车门。
他开始觉得，这场意外，似乎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失去了车内暖气的供给，外面的冷空气顷刻就像刀子一样扑面割来。
“您不会是想走过去吧？”
司机从车内探出了头，惊奇地看着他。
“在这种天气里走上3个钟头甚至更久？”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Nate微微一笑，他修长的身姿在寒风中显得格外俊挺，“在恢复交通可能需要5个小时甚至更久的时候？”


度娘竟然说要审核。。。

瞎…我以为你更新了，害我瞎激动…

麻烦吧主删了10楼和11楼的重复贴吧~
{7}
学校的圆顶礼堂，顶部是教堂天穹般的圆形弧度，瑰丽恢宏。
今晚的Constance，一片灯火辉煌。
乐队正演奏着浪漫轻快的夜曲，大提琴和小提琴交织出悠扬舒缓的琴音，悬在穹顶的水晶灯星罗棋布，辉映出一地的光影璀璨。
当Serena走进去的时候，有不少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这很正常，她一直都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他们习惯看她议论她。
只不过，此刻人们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点好奇。
因为她是一个人走进来的。
Serena van der Woodsen来舞会居然没有舞伴？
有不少人都惯性地悄悄拿出了手机，预备拍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幕，作为送给Gossip girl的新年礼物。
“Serena！”
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是Katy Farkas 和Isabel Coates，Blair曾经的两个跟班，她们俩都去了华盛顿大学，这一次的假期，她们不约而同的带了新男友回来参加跨年舞会。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们非常热情地围住了她。
“Blair在这儿吗？听说她和Chuck在一起，我们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那太难想象了！”
“你现在是在布朗上学吗？”
“罗德岛怎么样？”
那一连串的问题差点让她应接不暇，而Isabel更是口快地丢给她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
“你的舞伴呢？你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
“他只是……会迟到一会。”她只能这么回答。
一直到Serena走开，她们都还没有从那份诧异当中回过神来。
“你能相信有人会放Serena的鸽子吗？”Isabel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能。”Katy耸了耸肩，干脆地回答道，“但现在看起来事实的确如此。”
说着她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和Isabel身边的男伴——别以为她们没注意，他们两个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Serena。
于是她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亲爱的，能去帮我拿杯饮料吗？”随后，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她还是一样那么的……”支开了男友之后，Isabel才再次发出了一声感叹。
“……引人注目。”Katy接口道。
虽然这种感觉有点不甘愿，但她们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哦，看，她的舞伴来了！”
Isabel突然眼尖地叫道，就在她们前方不远，Serena正和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那个男人看起来英俊而成熟——好像还有一点眼熟。
“别傻了。”
Katy望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是Tripp Van de Bilt，国会议员，更重要的一点，他已婚！他怎么可能是她的舞伴？”
Isabel却一脸的饶有兴味。
“要不要赌一下？”
“我本来想等到Nate来了就走的……那可能是因为我还有点不甘心……”
Tripp自嘲地笑了笑，对她说道。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她直视着他，表情无波无澜。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Nate没有来……但舞会就要开始了，Serena，”他说，表情就如他发表演说的时候一样诚挚，“你需要一个舞伴……而我也需要一个弥补的机会。”
“Hey，Serena。”
就像是为了考验她一般， Isabel和Katy在这时走了过来，她们看她的目光里带着十二万分的好奇，口气更是充满了小心的试探。
“这就是你的舞伴吗？”
Serena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两难的选择题。
是放下骄傲，还是接受嘲笑？
童话告诉我们，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灰姑娘会狼狈地逃离舞会；但童话没有告诉我们，如果公主没能等来王子，那么她又会怎么做呢？
她向那扇象牙色的雕花大门望了一眼。
在最后一刻，她依旧希望会有奇迹出现。
她多希望看到他推开那扇门，出现在这里，把她从这样的窘境里解救出去。
可是上帝没有听到她的祈祷，Nate始终没有来。

{8}
“不，他不是我的舞伴，我是一个人过来的。”
Serena说得很平静，但她们听到这个答案的反应就好像她刚才说的是，“其实我是个女同性恋”一样，让Isabel和Katy禁不住面面相觑。
“议员先生只是回来看一下母校而已，对吗？我记得您也是从这里毕业的。”
Tripp不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而Isabel和Katy早已经走开，迫不及待地去宣传这条劲爆的消息了——Serena竟然真的一个人出现在跨年舞会上！
“你知道吗，我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等到她们走开后，她对他这么说道，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锐利异常。
“我希望你永远愧疚下去，如果你会感到愧疚的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转身前，她回眸对他微微一笑，笑容是眩惑双眼的矜傲和明艳。
“Serena van der Woodsen永远不会缺少舞伴，所以，她一点都不需要你的怜悯。”
如果公主最终没能等到王子的解救，那么故事的结局或许就会是——她会再找一个骑士。
就如Serena说的那样，她不会缺少舞伴。
几乎是在一秒钟后就立刻有人来邀请她，之后的每一支舞曲，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不落空。
而Nate也一直没有出现。
两个小时前她拨了一次他的手机，那头却只是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电话已关机”。
Serena最后一次看了看那个用来倒数的大挂钟，现在已经11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新年就要到了。
她想他不会来了。
这个念头让她对那些依旧不停过来邀请她的男孩感到越来越厌烦，之前她之所以接受几乎所有的邀请，是因为她忍受不了Tripp那样的目光，那目光就像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再次对他俯首一样。
而此刻，她对这场舞会的忍耐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她可不想留在这儿一个人跨年。
于是她想，她该走了。
此时恰好一曲结束，她赶紧摆脱了那个似乎还想和她再跳一曲的家伙，她借口补妆，从侧门走了出去，只是当她一跨出门口，就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
她差点惊叫出声，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划过她的耳畔。
“我发誓，我真的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他温软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她感觉的到他还有些急促的呼吸，他的手正搂在她的腰上，透过薄薄的衣料，她几乎可以透过他的体温感觉到深夜里冷冽的寒意。
这让她的喉咙有些发紧。
“你到了多久？”她低声问道。
“刚好看到你和那个狼人跳完一支舞。”
到底是她危机意识太差，还是她根本无所谓？连他都看出来和她跳舞的那个家伙就快变成狼了，她怎么还能跟他把舞跳完？
只不过这话才说完，Serena细细的鞋跟已经毫不客气地踩到他的脚趾上。
“噢……”Nate吃痛，却把怀里试图挣脱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一些，“Serena，我真希望你也是这么踩他们的……”
“你让我等了一个晚上，”她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而我还得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狼狈。”
“对不起……”他让她转过身来，他看着她，湛蓝的眼睛里是比月色更温柔的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今晚……实在太多意外。”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浓密的睫毛似乎有些疲惫地微微颤动着，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他的脸好冰。
这让她的心蓦然柔软了一下。
“那么……我们还有时间跳舞么？”她喃喃地问道。
“当然。”他笑起来，漂亮的眼睛犹如星一般璀璨，“现在还不到12点，不是吗？跟我来！”
“去哪儿？”
她惊讶极了，为什么现在他要拉着她往外跑？
半夜时分的地铁站，几乎没什么行人，只有一个流浪歌者坐在入口处的台阶上，静静拨弄着吉他的琴弦。
远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了准备迎接倒数的人们的喧嚣声，而这里却是一片静谧的安然。
月光流泻在附近在草坪上，像覆了一层薄薄的皎洁的纱。
“为什么来这里？”
她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他却只是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
“等我一会。”


{10}
似乎无论何时，他都是一样那么的俊美温雅。
从Serena的角度看过去，恰好是他线条完美的半边侧脸，此刻，他站在门边，晨光倾泻在他的发端，在那里绽开了淡金色的微光，他在微笑，温文尔雅，看起来就像个戴着纯白手套，牵来白马的王子，立于城堡之外，等候着公主的醒来。
“睡得好吗？”
他走到她的床边，弯下腰吻了吻她的唇角。
“不坏。”
她浅浅一笑，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坐到她身边。
“Nate……”思索了一下，她最终还是决定接受Blair的建议，把想问的话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该问昨晚是不是少发生了些什么。”他屈起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带些调笑地说道。
倚坐在柔软的床上，闻到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中央空调的温度舒适，而她穿得又实在不多——及膝的睡裙外就只裹了一件薄薄的晨袍，这让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但她正用表情告诉他，我不是在开玩笑。
“嗯……”他只得做思考状地想了想，“昨晚……我们正式约会了，不是吗？”
她继续用那种表情看着他。
“好吧，Serena，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无奈，她那样的眼神让他只能投降。
“说实话，Nate……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昨晚的交通是在两个小时后恢复的……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在11半的时候才刚赶到？”
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Serena，你要知道，我是坐地铁过来的，”他看着她说道，明澈的眼睛里潋滟着幽蓝的光，“我不知道路面的情况，我只知道昨晚地铁的状况真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现在所有坐地铁的女人都用Chanel吗？”
他的回答让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等你下次再迟到的时候……”她换上了一种淡然的口吻，但这已经足够让他意识到她的情绪正在变化。
“能不能请你小心一点，别再沾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什么？”
她的话让他明显一怔，但他随即醒悟，那应该是昨晚Jenny身上的。
“听着，Serena，”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表情变得很认真，“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我在等你告诉我。”
但她的坚持，只是让他再次陷入了沉默。
空气里的暖意好像在渐渐消失，涌动的气流似乎变得和窗外的天气一样阴冷。
卧室里只剩下挂钟发出的滴答声。
Serena的表情开始变得失望。
“好吧……”过了好一会，她终于说话了，她卷翘的睫毛已经垂了下来，就像蝴蝶疲累的羽翼。
“我要换衣服了。”
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在说，“我希望你现在离开”。
Nate当然听懂了。
所以他默默地站了起来，看着她静默不语的样子，那一句解释的话语就梗在他的喉口，可是想到自己对另一个女孩的承诺，他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Nate离开，Serena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她抱着枕头，屈着膝盖，就好像她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那样。
这就是Nate，不是吗？她叫他走，他就真的走了，不会解释，不会纠缠，他只会用那种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溺下去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他喜欢她，她知道他不会故意失约，她更知道他不会在约会的时候招惹别的女人——她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
为什么他……不能坚定一下她的信心？
Serena抱紧了松软的枕头，顺势横躺回了床上，日光稀疏，透过玻璃窗，落在了她素白的指尖。
她正给Blair发短信。
“B，我不明白，过去他会告诉我任何事，可是为什么一旦我们在一起，就开始变得有隐瞒和猜疑？”
“如果是那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Blair很快回复了她。
“因为过去他永远不会失去你，而现在正相反，他随时可能失去你，所以他会担心，S。”

{12}
那不是Serena的声音，但他仍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
眼前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褐色长发，皮肤白皙，浅黛色的眼影，衬得她的双
眼在幽暗的灯光下愈发神秘魅惑，她把手臂随意地搁在了吧台上，腕上的金属
镯子立刻就碰撞出了风情万种的声响。
“Hey，能请我喝一杯吗？”
是疑问句，却带着如此自信的味道，她向Nate靠近了一点，嘴角含笑，不远不
近的距离，恰好能让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他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低笑，垂下了睫羽。
“抱歉，”他回过头，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不过我不太喜欢Dior的
Addict 。”
“看来我以后一分钟都不能迟到。”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一只手搭上了Nate的肩膀，美女的脸色在此刻
变得有些古怪，但她很快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不无遗憾地耸了耸肩。
“我明白了，”她说道，随后优雅地转过了身，“不打扰你们了。”
“看起来她似乎误会了你的性取向，”Chuck拖着懒洋洋的音调说道，在他身边
的位置坐了下来。
“真是不幸。”
“我还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Nate将手中的酒慢慢饮尽，现在他甚至提不起兴趣去问Chuck怎么会出现在这
里。
如果她不来的话，那么谁来都无所谓了。
“听说你和我姐姐吵架了？”Chuck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他的低落，他叫了一杯
酒，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静默的脸，“我得说你进步了，Nate。”
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尤其原因还是你为了Jenny放了Serena的鸽子。”
Chuck自言自语般的这句话终于让Nate有了反应。
“……为什么你会知道？”他把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看着他。
“因为我是Chuck Bass。”他痞痞地扯了扯嘴角，丢出了专属于他的答案。
Nate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而Chuck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兄弟，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谈，这里可不是聊秘密的好地方。”
但当他们回到酒店楼下的时候，Chuck却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Nate独自回了他的套房，他的情绪并不好，他不知道Serena是怎么想的——他
当然不会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没错，他约了她今晚见面，可那更多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见她——其实如
果她真的来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如果她执意要一个答案——他有办法给她么？
在不欺骗她的前提下？
他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将来会如何——如果他们还有
将来的话。
这个念头让他烦躁。
因此在他开门的时候，他的动作就充分表现出了他此刻的情绪——房门的把手
被他转动出了不小的声响，在寂静夜晚听起来有些刺耳。
“如果你关门的声音也那么大，那么Chuck的酒店很快就会接到一宗投诉了。”
但Nate显然已经忘记还需要关门了——从他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起。
Serena正坐在落地窗前的羊绒地毯上，房间的灯光幽暗，只有她的身边点了一
支蜡烛，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向她聚拢而来，她就处在光的最中央，她正微笑。
没错，她在对他微笑。

{13}
一天前。
Blair一走进房门，就用力踢掉了脚上那双Alexander McQueen的高跟鞋。
“购物不愉快？”听到动静的Chuck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还是你
想要的限量版被抢了？”
“你知道，我爱Bergdorf Goodman，”Blair瘫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那也不代表我能穿着9厘米高的高跟鞋在那里面连续逛上8个小时！
Serena简直是疯了！”
Chuck低笑了一声，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腿，替她按摩饱受折磨
的肌肉。
“Serena怎么了？”
“哦，她很正常，简直是太正常了！”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自己仰躺下来。
“那天下午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好像还不错，只不过她一个人喝了差不
多一整瓶的红酒，后来还加上一瓶香槟。”
“差不多到了她巅峰时期的记录。”Chuck说，表情很微妙。
“而今天，她在Bergdorf Goodman逛了8个小时之后，居然还想去Henri  
Bendel！哦！Chuck！轻一点！你想和Serena一起杀了我吗！”
“看来你得管管她了，Blair。”
他的嘴角微斜，放轻了按摩的力度。
“这是Nate的错，毫无疑问，”她知道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帮忙，但她却态度强
硬，“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你别想让我帮他。”
“简单来说，那晚Jenny犯了一个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的错误，所以Nate去救场
了，还为此弄伤了手。”
“什么？！”
不出所料，Blair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
“Nate居然为了Jenny Humphrey放了Serena的鸽子？！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
“很妙的比喻。”他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等等，”她狐疑地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
“行了，我知道你是Chuck Bass。”她不耐烦地说道，“请你说重点。”
“重点就是，Nate没有背叛Serena。”
Blair白了他一眼。
“那么，我们的小Jenny做了什么？”
“一点和药丸有关的小买卖。”
Chuck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注意她已经很久了，只是这次我的PI办事效率不太高，否则我会在Nate之
前找到她。”
“哦，看来小Jenny长大了。”Blair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可那又关Nate什
么事？谁在乎Jenny贩不贩毒？”
“或许这是因为Nate的基因和你不太一样。”
他一脸正经地回答。
“所以Blair，你得帮忙。”
“不。”
她拒绝得干脆利落。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在我看来，Nate在约会的时候去找Jenny，那就是背
叛。”
Chuck闻言停下了按摩，他走过去，用手指勾起了她的高跟鞋，递到她面前。
“那就继续穿着这双鞋，陪Serena再逛上8个小时吧。”
Blair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绽开了甜美的笑意。
“谢谢，不过下次我会记得换上平跟鞋的。”
虽然面对Chuck的时候嘴上一点都不妥协，但事实上，Blair在第二天就去找了
Serena。
她正披着晨袍，斜躺在床上翻杂志，而她的床边放着一瓶红酒。
Blair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Hey，B！”
她看到她，显得很高兴，可是20年的交情告诉Blair，此刻她并不是真的那么
开心，尽管她在笑。
“太好了，你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餐，然后去Henri Bendel逛一整天，怎
么样？”
Blair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亲爱的，”她柔声说道，在她床边坐下，语调就像在哄个吵着要糖的孩子，
“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你不妨在看过它之后，再决定你今天的行程，好吗
？”
“是什么？”她好奇地看着她。
Blair从她那个Chanel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糖果色的小盒子。
“昨天Dorota翻箱倒柜了一整天，差点把房子拆了，才帮我找到了这东西。”
Serena伸手把它接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跳得有些快，而在她打开盒
盖，看清楚里面那样东西的那一瞬间，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B……这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是为了什么吗？”她深色的眼睛里笑意盈盈，眼前仿
佛又出现了那样的蓝天，那样的青草，还有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
Serena咬了咬下唇，目光变得遥远而迷离，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没错……”她的指尖轻轻抚摸过盒中那抹白色，“就是为了……它……”

{14}
“你喝酒了吗？”
当Nate还呆立在门边的时候，Serena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她闻到他身上淡淡
的酒气，目光带了些责备。
“你的医生没告诉过你，伤口没好之前都不应该喝酒吗？”
他依旧怔忡地看着她，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她被他看得微微低下了头，缓慢忽闪的睫毛上沾着烛光。
“Blair都告诉我了……为什么你能告诉Chuck，却要瞒着我呢……”
她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很柔软，连那样带一点抱怨的语调都是柔软的。
“唔……”
他实在不确定他们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所以他只能含糊地支吾了一声。
“我只是……”
“不想我担心？”她替他补充道，或许是室内光线太暗的关系，她的眼睛看起
来格外清亮。
“但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
这句话她说得很慢，就好像“女朋友”对她来说是个初学的新鲜单词一般。
说这话的时候她微微偏过了头，当Nate的心跳还在因为刚才那个简单的单词而
悸动了一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更让他心跳漏拍的东西。
他看到Serena的头发绾了起来，用一根白色的缎带系成了一束。
这根缎带看起来已经不是当年那样如雪一般的纯白，它被染上了时光留下的浅
淡痕迹，蕾丝的花纹依旧精美，只是点缀在上面的几颗碎钻早已不复当初的璀
璨，烛光摇曳中，它们发出微弱的光，在她的发丝间隐约闪耀。
这让他想到了它们在新娘洁白头纱上的样子，那样的光华，就恍如她最初的模
样，耀眼张扬。
------------------------------------------------我是他们九岁时的分
割线----------------------------------
Tracy Archibald在家族中的显赫名声，或许得自于她一次又一次无止尽的婚
姻。
在Nate Archibald九岁的时候，他参加了他这位最小的姨妈的婚礼。
第三次婚礼。
那是一个好天气，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缕云彩，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桌上摆满了
时令的精致食物，打着领结的侍者们有条不紊在宾客间穿梭忙碌，绿茵茵的草
坪被修剪得非常整齐，一支著名的管弦乐队正在卖力演出。
Nate拉着Blair的手，他们两个正从一排高档的银质托盘前走过，她穿了一件
湖水蓝的绸缎裙子，配着同色的发箍，漂亮的就像个深色头发的芭比娃娃。
他给她拿了一份覆盆子果冻，只是盘子还没在她手里拿稳一分钟，一个被香槟
弄得醉醺醺的银行家的胳膊就撞到了Blair的肩膀。
“哦！”
她尖叫了一声，那份甜点上晶莹剔透的果酱已经亲吻上了她美丽而昂贵的裙摆
。
“我妈妈会杀了我！她总说只有婴儿才会弄脏衣服！”
“我会帮你证明这不是你干的。”Nate安慰她说，他像个小绅士那样从侍者的
手中接过毛巾，帮她擦拭掉了一些污渍。
“我能说这是你干的吗？你知道她喜欢你，她不会骂你的。”
她眨巴着那双深褐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一只跃跃欲飞的小蝴蝶，飞快地
冲他扑闪着。
他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
她知道那就是“随你喜欢”的意思，这让她立刻发出了一声欢呼。
“你救了我！”
她用力拥抱了他一下，小巧的脸庞上绽出的笑颜，绚烂的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花。
“你太好了，Nate！我得去把裙子弄干，你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吗？”
“当然。”他说。
Blair很快由侍者陪同着离开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被太阳晒得有些冒汗，于
是他走到了树荫下，把小西服脱了下来，将剪裁精致的小衬衫也解开了两颗扣
子。
“Nate，你看到Serena了吗？”
Lily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她的眉宇间有隐隐的焦虑，但她的举动却依
旧保持着惯有的优雅。
她伸手把头发拨到了耳后，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立刻就在阳光下晃出了华贵的
光。
“没有，她没和您在一起吗？”
“哦……”她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疼，“如果你见到她，请告诉她我在找


{15}
“那条缎带真的很美。”
即使是在很多年后的今天，Blair依旧这么对Chuck强调。
“那一天，几乎每一个看到它的小姑娘，都渴望能把它系在自己的头发上。”
所以，当一身洁白婚纱的Tracy姨妈带着神秘的微笑悄悄告诉她，Nate把那条
缎带要走了的时候，Blair高兴得满脸通红——可是在十分钟后，她竟然在
Serena的头发上看到了它！
当时她简直气坏了，她认定是Serena抢走了它，她说什么也不肯相信那会是
Nate送给她的——所以她大发脾气，甚至和Serena争吵了起来——那是她们第
一次吵架。
后来她更是跑去找Lily告状——早已被Serena的顽劣弄得焦头烂额的Lily甚至
不去向Nate求证一下，就将Serena训斥了一顿，并严厉地要求她立刻把东西还
给Blair。
“你赢了！”
Serena将那根漂亮的缎带从自己柔顺的金色头发上扯了下来，用力扔给Blair
，她的眼睛里有隐约的泪花在打转，但她没有哭。
后来，当Nate看到那根缎带系在Blair的头发上时，他吃惊极了。
“我已经把它送给Serena了，”他困惑地看着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开心，我想让她高兴一点儿。”
“不，这是Serena抢去的！我只是把它拿回来！它是我的！”
Blair固执地说道，此时Dorota弯着腰，替她举着那面ANNA SUI的镜子，她已
经用那条缎带代替了她原本的发箍，正沾沾自喜地欣赏着——镜子里映照出了
她像玫瑰花瓣一般可爱的小脸，看起来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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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想把它送给我？”
当他们一起坐在羊绒地毯上的时候，她问Nate，系在头发上的缎带随着她歪头
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海鸟柔软的翅膀。
“嗯……因为觉得它很适合你头发的颜色。”他想了一想，笑道。
“噢！”她跟着笑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促狭，“原来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
始注意女孩子了！”
“是啊……”他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他看着她，眼中荡开了温柔的涟漪，“
原来我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注意那个女孩子了……”
他眼睛里的深情就像海洋那样深邃，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似乎微微窒息了住。
“你说谎，Archibald。”定了一下神后，她掩饰似的低笑道，“你什么时候
注意过我？”
“不记得三年级时候的夏令营吗？”他显然对她的质疑略有不满，“那次你乱
跑迷了路，Blair差点没急疯了，她把所有的人都赶出去找你……是谁第一个找
到了你？”
Serena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她的眼睛里有了晶亮的浅浅笑意。
“是你。”
她轻声说。
“五年级的时候你第一次喝醉酒，又是谁替你瞒过Lily，把你背到了Blair家
里？”
记忆仿佛变成了一大片色彩斑斓的拼图，而他将它们一块一块拼了起来，当曾
经逐渐褪色的画面再次在她眼前恢复出那样鲜艳的色彩时，她几乎要为那样的
美妙目眩神迷。
“需要一件事一件事的帮你回忆吗？Van der Woodsen小姐？”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先去煮一壶浓咖啡，再弄一点吃的，因为我们会说到明天
早上。”
“你怎么能这么好呢，Nate？”她的语调轻而柔软，“你好得都快让我觉得恐
惧了。”
他被她的用词逗笑了，他的手绕到了她的脑后，他用指尖抚摩了一下那根缎带
。
“那一天，我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她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身上落
满了阳光，又孤独又漂亮，看起来就像个……天使一样……”
他的声音低缓，像小提琴奏出的夜曲，几乎带着蛊惑的魔力，他再次陷入那份
回忆之中，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很难过，可是她不肯哭，那个时候，我真希望我能有那样的力量，让她不
再悲伤的力量。”


从此，上帝把那个女孩刻在了他的心里。
沧海桑田，难以磨灭。
“你知道吗……”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始说话，她浅浅地咬着嘴唇，看着他，眼
里有亮亮的笑意，“我喜欢让你们担心我……这让我觉得还有人在意我……所
以在那之后，我总会故意做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那你实在太坏了……”他低笑了一声，不由自主得向她靠近了一点，“很应
该惩罚一下。”
“那个时候，太小了。”她笑了一笑，开始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
皎洁的月光从夜空中流泻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
个人的。
“嗯……但你现在长大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沙哑，几近呢喃。
他的手探到了她的头发上，他抽开了那条缎带，她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落在
了他的手背上，而在他吻到她之前，她已经先一步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样的辗转很快变为了更为激烈的索取，这一次不再有酒精的催化，但他们却
发现自己对彼此的渴求似乎只有更加强烈——当他们裸露的肌肤最终紧贴在一
起的时候，产生的热度几乎要将他们融化。
他们一起倒在地毯上，他俯身看着她迷乱的眼神，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是如此
，这让他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在那个昏暗的酒吧里，那天窗外投射进来的
逆光，也是如此让他炫目。
那一次他是如此的青涩而小心，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引导下完成，而今
晚，毫无疑问，他将成为他们的主导。
他很技巧地吻着她，克制着自己的急躁，他的嘴唇很烫，在她的肌肤上烙下了
火热的印记，他探索着她的身体，他的手指轻柔而灵巧，她迎合着他，伸手拥
抱住他，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不再有酒精，不再有冲动，这一次
他们可以尽情的感受对方，并让对方感受自己。
这是一种无比奇妙的体验，两个不同的个体最终那样亲密地合二为一，从身体
，声音，气息，到灵魂。
他们交融在一起。
真正拥有了彼此。
在那个过程中她无法思考，她只是把自己交给他，她任由自己在那片海洋中沉
浮，被一次次冲刷——直到最后那一刻，她终于控制不住地仰起了头，透过迷
离的双眸，她看到窗外朦胧的月光，清辉而圣洁，像天使洁白的羽翼，带着祝
福的光。
就在那一刻，她听到了他低哑的声音。
他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很轻，但她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于是她微笑了一下，
满足地闭上了眼，抱紧他，把脸贴在了他还未平复喘息的胸口。
她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就像她自己的一样。
“我爱你，Sere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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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关于那条缎带的故事的时候，Chuck正好将香槟打开。
“所以Serena就来了？”他挑了挑眉，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我把那条缎带给了她，然后告诉她，Nate迟到是因为不小心弄伤了手。”
“这样一来她就忘了那点香水的味道？”
“你看，这就是你们无法解决这件事的原因，”Blair摊了摊手，很精明地说道
，“你们总想着解释——其实那点香味根本不需要什么解释，你只需要转移
Serena的注意力——鉴于她在那几天的表现，我认为她并不是对Nate没感觉—
—所以这就更好办了。”
“我以为你不想帮忙。”Chuck玩味地看着她。
“那是因为，她是Serena，”她不以为然地回答，“我和你的目的不一样，我
可不是帮Nate。”
“但结果一致。”他笑起来，冲她举了举杯。
“你觉得他们已经和好了？”
Blair接过他递给她的酒杯——95年的香槟，她的最爱。
他走到窗边，漫不经心地撩起了落地的丝绒窗帘，往上一层楼的方向瞟了一眼
。
“没有灯光了，不是吗？”他回过头，笑得意味深长，“比我预计的还要早半
个小时。”
“噢~”
Blair精致的五官迅速组合出了一系列丰富的表情。
“聪明的Nate。”她说。
“不过，你在那之后一直留着那条缎带？”
当他走到她身边坐下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似笑非笑。
“行了Chuck，”她白了他一眼，“别到了今天还跟我计较9岁时候的事情——
就是因为想起了它，我才删掉了Nate约Serena见面的那条短信。”
Chuck修长的眉轻轻一挑。
“别这么看着我，她当时在洗澡，”她颇为不耐地说道，“难道你觉得他们两
个有办法自己谈出一个结果来？”
他吁出一口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所以你才发短信告诉我，让我去Brandy Library把Nate叫回来？”
Blair露出了一个“合作愉快”的笑容。
她冲他举起了手中的香槟，而他很快露出了一个相似的笑容——他的酒杯碰上
了她的，玻璃碰撞出了清脆地声响，在空气中轻盈回荡。

{17}
当新年假结束了之后，Nate回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继续他的学业，这就意味着他
与Serena一个星期或许只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度过。
当然，他喜欢哥伦比亚，喜欢她古朴却恢宏的建筑，喜欢她开设的极俱创新精
神的课程，喜欢那些充满活力和热情的同伴，只不过——
“可你不在这儿。”
这是他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好吧，如果哥伦比亚的学生餐厅里供应小羊肩排的话，”最终她这么笑道，
“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在这儿的。”
所以那一天，当Serena漫步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林荫道上时，已经是下午了。
阳光慵懒地斜洒在青绿色的草坪上，乳白色的罗马柱被染上了淡淡的金色，身
边陆续有哥大的学生走过，三三两两的抱着书本，当Serena走过哥伦比亚大学
的Butler图书馆时，眼前那幢完全对称的高大建筑似乎正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那样高雅恬静的气息不禁让她露出了微笑——难怪他会喜欢这里。
她摸出手机，正想打个电话给他，身后两个女孩的交谈声却突兀地传到了她的
耳中。
“嘿，你知道Nate Archibald吗？”
一个女生问她的同伴，Serena下意识地回过了头，但她们看起来正专注于自己
的谈话，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个很帅的一年级男生？”另一个女孩笑起来，“有谁不认识他呢？”
“听起来，你挺喜欢他的。”
她的同伴半真半假地打趣她。
“当然，”那个女孩甩了甩巧克力色的长发，直率地说道，“他很英俊，而且
很温和，一点都不高傲，这很讨人喜欢，不是吗？”
“你想约会他？”
“可是听说他有女朋友了。”她颇为遗憾，又显得有些不甘地耸了耸肩。
“那又怎么样？”她的同伴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她嘻嘻一笑，“第一，她不
在哥伦比亚；第二，她未必有你漂亮。”
“可惜你两点都猜错了！”
一个骑着单车的男孩突然斜冲了出来，在两个姑娘中间来了一个急刹车，不单
是她们，连站在一边的Serena都几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Archibald的女朋友是个漂亮的金发芭比，很高的个子，很好的身材。”
“Lance，别说得像真的一样！”那女孩不屑地哼了一声，而那个长发女生则若
有所思，“就好像你见过她似的。”
“我当然见过。”
叫Lance的男孩晃了晃他亚麻色的脑袋，语出惊人。
“她现在就坐在篮球馆里，正在看Archibald比赛呢！”
那两个女孩看起来惊讶极了，但她们两个的惊讶程度加起来也不及Serena一个
人多。
她们惊讶于那位温文尔雅的英俊王子原来真的心有所属；而她则惊讶于如果
Nate Archibald的女朋友现在正坐在篮球馆里——嗯，很好，那么她又算是他
的谁？
“Daisy，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Lance嬉笑着冲两个女生嚷道，“你们不会
高兴见到她的。”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一齐白了他一眼，留给了他一个背影，去的方向，正是篮
球馆。
“请问，篮球馆怎么走？”
Lance回头一看，一个金发女孩正站在他面前，他原本已经踩上了单车踏板的脚
突然滑了一下，险些没摔倒。
“唔，你跟着她们走就能找到了，”他有些狼狈地扶稳车子，不好意思地挠挠
头发，示意了一下前面两个女孩的背影。
“不过挺远的。”
“那能麻烦你载我过去吗？”她看了看时间，问道，“我不是这儿的学生，实
在不熟悉这里……我是来找人的。”
“男朋友？”他带些试探意味地问道。
“女朋友。”Serena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