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那里不能坐!”王小石的脸色已经可以用哭丧来形容,今日是惹了哪路的神仙啊!!
“为何?”白愁飞挑眉。
“那个,这个…那里,那里,”王小石神色慌乱,“算了,你歇一下我们就回去罢。这林子里很古怪……”
“怪?”白愁飞看着王小石,眸中笑意加深,“怎么?莫非你遇到这桃花的精怪?看你紧张的样子,想必是位难得的美人吧。”
“是美人……”何止是美人!还是能教京城里变天的美人。何止是教京城变天的美人??还有一个以君子著称的自家人…王小石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那二人怎么凑到了一起。还,还到了那种程度。
“既是艳遇,何必摆出这般表情?岂不是徒惹美人伤心?”白愁飞低笑,“难怪你老是失恋!”
“我,你你,你提这干什么!”王小石面有窘色。
白愁飞大笑数声,“不干什么,你别站着了,过来坐。”
“我不累。”
“我看着累,过来。”
“哦。”王小石不情愿的踱了过去,并未坐下,背对着白愁飞,眺望桃林深处。
“……”白愁飞猝然出手,扯出他的手臂一运劲,便将人拉得坐倒于身侧,“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没,没有。”王小石如坐针毡一般僵在那处,只想着二哥快歇够了赶快离开这地方罢,身处此地总会让他时不时的想到方才………杨总管你可当真是害人不浅!
“没有?你敢看着我说么?”
王小石转头看了看白愁飞。
不看还不打紧,这一看,他便盯着对方的嘴唇移不开目光。想起方才那二人……不知在这里花香满溢之处亲吻,是什么感觉?
啊,他他他在想些什么?王小石将头转开,几分沮丧的抬手覆在额上,“你歇够了没……”
白愁飞却没有回答,王小石的目光令他忽然生出个极其大胆的念头,他本就是个想到便做的人,也不犹豫,扳过王小石的头,便覆上了他的嘴唇。
“唔唔——”王小石忽然被吻住,呆了呆,伸手推拒起来。
可白愁飞却不容他退却,一手按上他后脑,固定住他的头,舌头强硬的分开他的唇,卷住他的交缠吸吮,渐渐瓦解了他的抵抗。
此时夕阳一点,已在山角将落,东天一钩明月,徐徐升起。
斜阳似血,冷月如霜。
一人自花林中缓步行来,恰在此时到了二人身边,余光瞥见二人,略略一僵,随即停步欲退。
但见这人执花带剑,独臂孤影,一袭白衣,一身落寞。
正要退去,借着一点月光看清了树下人面庞,那人一怔,脱口道:“王小石?”
王小石已被吻得几分意乱情迷,乍听得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尚有几分回不过神。却是白愁飞感到有人欺近,放开了他。
“戚戚戚兄??”王小石面色血红,心情已不知如何形容,这是自己撞破他人好事的报应么??
若不是听得人声,白愁飞本还不想放开王小石,他冷哼一声,眼神锋锐如利箭,直刺向来人。
那来人借着月光一扫这二人,见神情慌乱的果是旧识王小石,另一人年轻俊秀,衣饰华贵,却是陌生面孔。
来人原是风月惯客,见了二人神情已知端的。三分错愕,却有七分好笑。挑眉漫笑:“王贤弟久违,难得在此巧遇啊——”横过手中桃花,向着白愁飞长身一揖,“在下戚少商,失敬,失敬!”
此番情事被熟识之人撞破,王小石窘得想一头撞晕自己。“戚兄,许久未见,你,你怎地会在此?”
“我么?”戚少商微微一笑,目光仍停在白愁飞身上,“戚某在神侯府挂职,出城看看桃花,也是常事罢?——锦衣傲世,负手望天,想来,这位是金风细雨楼二楼主白愁飞,白公子——久仰,久仰。”
“戚捕头,久仰了。”白愁飞一拱手,面色虽冷,礼数却周全。
“果然不凡。”戚少商微微一笑,语气一派温文柔和,“王贤弟眼光,毕竟不凡。”
“哈,哈哈……”王小石苦着脸讪笑了几声。对戚少商微一抱拳,“戚兄,改日有时间我们出来叙叙旧,现下,我与二哥要回去了。”
兴致已被破坏,白愁飞也不欲多留,微一点头,“我们先告辞了。戚捕头,请。”
戚少商手中花枝一扬,飘身挡在路前,神色似笑非笑:“二位,何必匆忙?戚某来此只为看花,惊扰二位也是无心。这便告退,请二位自便——鸠占鹊巢的事,在下是不敢做的,请请。”
此番却令王小石想到他对杨、狄二人那一声“继续”,果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叹息着,半晌,却只讷讷的说了一句,“戚兄说得哪里话……”
可白愁飞却不然,反正他脸皮够厚,竟是从容的一笑。
“那么我便在此谢过戚捕头的美意了。”
“如此……在下便告退了。改日,定亲至金风细雨楼,请二位一杯,贺二位一杯。”
也难为戚少商能将这最后两句说得自然闲雅,一片至诚。
长身一揖,作势转身,正要走开,忽又回头笑道:“久慕风雨楼楼主红袖刀苏梦枕之名,可惜一向无缘得见。他日,可有劳二位引荐了。”
“好,好说。”王小石心中却道,要走就赶快走吧,他以后也再不要来此地了。
白愁飞瞥了戚少商一眼,又看看王小石,眼中闪烁不定。
“他日戚捕头若亲至,我们自当盛情款待。”
这般神情落在久经情场如戚少商眼中,其义自是分明。故拂花枝,信口笑道:“白兄未免多礼。在下与王贤弟总也是多年相交,如此相待,实在是……唉,见外了。”
王小石心中直叫屈,戚兄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应该的,戚兄与我多年未见,兄弟自当好生款待,顺道为戚兄接风。”
他瞥了一眼白愁飞寒意横生的面色,一声轻叹,拉住白愁飞的手。“我与二哥便告辞了。”
“当真急着要去?”戚少商神色三分惋惜七分歉疚,长叹道:“不知二位有何急事。唉,既如此,戚某也不好强留。看白兄性情正是我辈中人,他日,定要请白兄同饮一杯。”花枝一挥,落落大方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愁飞也不客气,反握了王小石的手,“我们先告辞了,改日再与戚捕头同饮。”
在适才那处席地坐下,眼瞧二人远去,戚少商眉目一冷。手中花枝拂处,枝上花朵片片飞落。
等人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