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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整理贴之四】麻将,刘姥姥,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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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小绿的博中,有我的几句话,在监狱楼里捞出的一点东西。

关于麻将,中国人
我本另有文章
在网上也给转了不少
改天一并添来吧


1楼2006-01-01 22:22回复
    西方人谈判象议会的斗争,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拼的是对规则的掌握和力量的强弱。中国的谈判象打麻将一样,是要看人的,碰到什么人怎么打,拼得是做人的功夫。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6:59   回复此发言 



    西方人的种种博奕论,这个论那个论,的确能让最聪明的人穷尽才力,但是最聪明的人,玩起中国麻将,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也是许多西方人到中国谈判,觉得无从下手的原因。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03   回复此发言 



    因为中国人的种种,并不是来自于书本,而是来自于生活,就象香山提到的韦小宝同学,不学无术,但与罗刹等方谈判时却挥洒自如。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05   回复此发言 




    粽王,是不是说中国人信奉的都是潜规则,说的和做的完全不配套? 
     
      
      作者: 小绿棕 2005-12-7 17:09   回复此发言 
    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中国人对于显规则也保留一定的位置。没有那么明确,中国人活得其实是不求甚解的。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11   回复此发言 


    中国人素很麻烦滴人.中国受儒家影响太大了. 
     
      
      作者: 糖粽 2005-12-7 17:13   回复此发言 
    中国受儒家影响并不大,受儒家影响大的只是以前的读书人。倒是儒家受中国社会发展的影响大。 

    中国是世界上最实际的民族,并不在乎什么儒的,如果有必要,他们就可以抛弃。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15   回复此发言 

    世事洞明皆学问 
    人情练达是文章 
     
      
      作者: 香山红叶粽 2005-12-7 17:19   回复此发言 
    是啊,这个对联不错 
    中国的人情世故 

    在红楼梦里 
    我很欣赏刘姥姥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19   回复此发言 
    务实?现实? 
     
      
      作者: 小绿棕 2005-12-7 17:16   回复此发言 
    比如说他可以同时象佛像,关公像,还有自己的祖先烧香,这是因为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心理,如果基督教不是一神教,允许多神信仰,他们大概也会去。 

    当然,最后到哪里去得多些,并不是根据什么理论,而是哪边烧香的结果“灵”一点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19   回复此发言 


    也许是因为中国人的生存太艰难了,中国人的生存本领也许是最强的。中国人在谈判桌上,在麻将桌上的表现,与其说是在竞争,倒更象是在求生,象是他的每一步都影响自己的活路似的,他对于如何在困境中寻找出路,有一种本能。虽然在表面上,可能看到的,仍然是一团和气。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27   回复此发言 


    还有黛玉虽然小心眼,但平时很开朗幽默的,历届红学家都不注意她这个优点,灰常可惜啊。 
     
      
      作者: 糖粽 2005-12-7 17:32   回复此发言 
    是的,她很喜欢开玩笑的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34   回复此发言 


    因为历来的红学家都是YY,生生地把一个喜欢说笑话,叫人“疼也不是,爱也不是,怪也不是,骂也不是”的颦儿,弄成病西施,以便于满足自己的保护欲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36   回复此发言 


    泪阿。。。大家都觉得黛玉粉奇怪。。。 
    其实她当真爱玩笑。。。。 
     
      
      作者: 小绿棕 2005-12-7 17:44   回复此发言 
    过于聪明的人都有这个坏习惯,爱说笑话,而且爱打趣,苏东坡就是这样。他们忍不住,所谓我本无心说笑话,谁知笑话逼人来。 
     
      
      作者: 粽王之粽 2005-12-7 17:47   回复此发言


    2楼2006-01-01 22:23
    回复
      2025-06-18 14:47:36
      广告
      2003-7-19 16:16:00 


         马斯洛在论及人的需要时把需要分了几个层次,其中一个是爱和归属感。爱这个词比较西洋化,在西方似乎是人生顶重要的一件大事,不过在中国——在传统的中国——却几乎找不到对应的词。中国人讲究的是“伦”,什么君臣有义,父子有亲,长幼有序,夫妇有别,朋友有信,中国人总爱把道德、感情,甚至还有法律都综合到一起,灵活掌握,所以中国人若把这一套综合艺术搞得好了,上可以当圣人,下可以称人精。
        
        归属感也是这样。在西洋,这种归属感泾渭分明,什么基督教堂,天主教堂,动物保护者协会,以及各式各样专门的沙龙,一个萝卜一个坑。中国人却仍是综合到一起,道教的太上老君,佛教的观音菩萨,儒教的孔子,有时还有祖宗的牌位,都可以供到一起。“西方人重分析,中国人重综合”,一点不错。
        
        有归属感了就好比找到了组织,找到组织自然就有了组织生活。重分析的西方人组织生活也极认真,星期天做礼拜,每月几号去什么集会,什么沙龙,议题是什么,对于政治主张不同的,也分别组织政党——顺便说一下,政党是进口的概念,中国传统有朋党无政党,所以近代以来的政党往往有名无实——约定游戏规则,同场竞争。中国人的组织生活则从心所欲,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图的就是那个热乎劲,何必斤斤于懂或不懂,会或不会。以前的组织生活有庙会,社戏之类,现在的则首推麻将。那次在美国时我一个同事说,我发现美国人为什么不打麻将了,因为他们搞不到一块去。其实美国人自有其寻找归属感的方式,那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就象美国人大概也无法理解我们在麻将中找到的归属感一样。
        
        麻将似乎发明于清末民初,但不出数十年,其势已大大盖过了其他两种博奕活动——象棋和围棋。好象只要有四个以上中国人的地方,就能找到麻将,以至于胡适搬到了美国,他的太太江冬秀还常常和其他太太们一起打麻将,听夏志清说,胡适那时没有办公室,根本无法工作。胡适是个随和人,听说在台北临死前不久还在托人买房子,因为在教师宿舍打麻将影响学校学习。这大概是真的,因为我在现代作家里,只见到胡适对国民沉迷于麻将提出过呼吁,他还认真计算过全国人民用于麻将的时间,想是太太的麻将癖是他的心头之痛吧,他又不愿违拗太太。
        
        象棋最常见的场面是一个黄昏的街角,两名老者对阵,周围一堆人指指点点。围棋最常见的是幽窗下,竹林边,或者竟在山间林下,从容而奕,指尖生凉,谓之“手谈”。象棋的棋子等级分明又正大光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兵不厌诈,但那诈都是“孙子兵法”上找得到的,是阳谋非阴谋。围棋的棋子无贵无贱,以气而生,以势而显,或以轻灵胜,或以质厚长,其变幻处有鬼神不测之机。象棋近儒,围棋似道,象棋寓人事,围棋蕴天机。
        
        但象棋的人事却是儒的人事,其君仁臣良父慈子孝竟好似儒家想象中的《周礼》,围棋的天机更非常人所能参透。最接近中国人的生活的——注意是生活,中国人的文章和生活是两种文化——却是麻将。麻将让大多数中国人发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属于自己的乐趣,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中国人天生适合麻将,麻将天生适合中国人。
        
        有人说,围棋是最聪明的人玩的游戏,但最聪明的人玩起麻将大概也会力不从心。中国就是这样奇怪的国度,一个人不能因为极聪明就能成功,一个人成功的首要条件也不是聪明,而是会做人,有时甚至别的什么都不会而仅仅会做人就能获得成功。麻将就是这样奇怪的游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这里竟可以改成智者三虑,必有一失。你尽可以说麻将只是靠运气没有竞技性对抗性,但中国人自有中国人的逻辑:能让最聪明的人也无可奈何的游戏,难道不是最复杂的游戏吗。你不服气,那是你不懂麻将,不懂麻将所代表的中国人的“综合艺术”。外国人是不会明白的,用那套分析归纳演绎的逻辑根本看不懂中国。
        


      3楼2006-01-02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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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做人就是一种综合艺术。西方人演戏归演戏,生活归生活,但中国人却合二为一,统称为做人。演戏的成分太少,我们称之为“不会做人”,是会被中国人瞧不起的,演戏的成分太多,称之为“太会做人”,也是会被中国人猜忌的。西方人工作归工作,家庭归家庭,工作关系和私人关系绝不混淆,在中国就没有那么麻烦,同是一个人,哪能分那么清呢?西方人在公共场所有礼貌,讲秩序,重形像,对人热情,但私人场所没有电话预约的话甚至不能进去,陌生人闯入可能会被开枪打死。这在中国人看来也有些不可思议,把私人情况瞒得那么紧,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麻将就是这种做人的综合艺术的一个反映,在麻将桌上,最重要的不是聪明到能算出多少步,而是根据不同情况灵活适应采取相应对策,亦即善做人。做人方面的长处在麻将桌上总会得到相应的好处,比如说根据牌型和桌面上已打出的牌制定对策,能成大牌则成大牌,不能成大牌则成小牌,不能成小牌则阻止别人成牌,比如察言观色以判断别人手中的牌。做人的弱点也会带来损失,比如性贪者过于追求大牌反连小牌也成不了,胆小者不敢成大牌只是广种薄收,优柔寡断者因举棋不定而错失良机。这些与其说是一门科学倒不如说是一门艺术,因为道理似乎很简单,但运用起来全要靠机缘和天份了。
            
            说到机缘和天份,这大概是中国人做人方面的两大因素,也是麻将方面的两大因素吧。机缘其实就是运气,天份就是性格,亦即那种左右逢源的本领的领悟能力。中国人是乐观的,既然决定麻将输赢的因素有两个,也就给了中国人一个选择的空间,他赢了都是因为技术出色,他输了都是因为运气不好——他总是对的。哪怕麻将桌上的常败将军,也可以大谈他的成大牌经历,自我感觉良好。
            
            西方人的桥牌讲求协作配合,公平竞争,中国人的麻将则要求盯着上家,防着下家,各自为政,但在某一方在做极大的牌时,另三家又可暂时联合起来。中国的人际关系在西方人看来是简直一团乱麻,但中国人自有分寸,他们从小就在进行着这方面的训练,他们一生都在做着这些事,对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是唯一的长处。每个人都有需要的牌在别人手上,每个人手上都有别人需要的牌,说明中国人的命运多多少少掌握在别人手上,而每个中国人又多多少少握着别人的命运,所以命运为另一些人掌握也就不觉得很要紧了,乐观的中国人总能在掌握别人命运的过程中得到乐趣,哪怕那些人只是妇孺。西方人的平等是指每个人——最强大的和最弱小的——都有同样的机会,中国人的平等是指每个人都有他控制的对象。君控制臣,臣控制更小的臣,官控制民,民控制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熬成婆之后就可以控制媳妇。司机可以暂时左右一下乘客的命运,医生可以怠慢一下病人,售票员可以暂停售票,甚至要饭的还可以在看不顺眼的地方吐上一口痰。赵太爷可以打王胡,王胡可以打阿Q,而阿Q还可以欺负小尼姑——乐观的中国人总能找到自己的乐趣。
            
            老实说我极不喜欢这种游戏,我觉得如果我赢了不过是碰巧,如果我输了也怪不得技术,无论输赢,我都有给命运戏弄之感。所以我宁愿下围棋和象棋,如果我必须玩游戏的话。下围棋和象棋时,高手比低手有绝对的优势,聪明人比不聪明人有绝对优势,赢得光明磊落,输得明明白白,技术的进步是可以显而易见的。不过因为亲戚熟人十有八九乐于此道,他们到了一起很自然地就会开起了麻将,春节时候更是“岂可一日无此君”的。所以虽然一向“怕人推说病,避俗诡逃禅”,对于麻将桌是能逃则逃,能避则避,还是有几次迫于情面观战了好久。虽然从未实战过一盘,但观战几次,也渐渐悟出一些道理。“唐虞揖让三杯酒,汤武征伐一局棋”,可谓“虽小道,其义大焉”,中国人如此喜好麻将,实在不是一件偶然的事。
            
            我想西方人大概永远也想不出麻将的魔力吧,中国人同化能力虽强大,但至少我没听说过外国人喜好麻将的。中国文明和西方文明根本就是两种文明,阴差阳错地落到了一个星球上。所以我常常想,如果这个星球上没有西方文明或没有中国文明会怎么样。
        


        4楼2006-01-02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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