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iss me hard before you go. " 我第一次正式见到奈布·萨贝达,是在于贝坦菲尔宅邸举办的宴会上。当时我看见那抹淡淡的灰蓝色,它泛着远方天空的色调,灰调下是没有边际的蓝,像纯白画刷上残留的颜料。 而那是他的眼眸。 我能记住他也是因为他有一双再纯粹不过的眼睛,就像仲夏天空的剪影,只消一眼就不会被忘记。 前几天我开着自己的红色小轿车经过海边时,看见他站在街道旁,穿着和海滩格格不入。他像是在等待什么,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当时薇拉·奈尔也在。通过她口中我了解到,那个年轻男子似乎是英法混血,曾参加过大战,战争结束后就返回家乡修养,目前是一家报纸的编辑。 “他得过军功奖章呢。我母亲和萨贝达夫人早年时期关系不错,萨贝达夫人去世后他就应邀来这度假了。” 我没说话。汽车行驶在街道上,将他和道路上的尘土甩在身后。日光有些刺眼,不远处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和薇拉·奈尔的说话声轻砸着耳膜。薇拉继续喋喋不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谈起奈布·萨贝达还是单身且很有人缘,但本人很规矩稳重,从不在外面鬼混,她的话里话外都莫名透露出奇怪的骄傲感,好像对方是她的亲兄弟一样。 我承认他长了一张能让人心生好感的脸。他有一种特别的英俊,集冷冽和率性于一身。还有他那双眼睛。刚才四目相对带来的震惊感还未散去,犹如木质画架上残留的细微灰尘。 而此时我就留意着他。他正和父亲站在一块,看上去比我年长几岁,身材偏瘦却不乏健壮感。他留意到我却好像并不知道我是谁。父亲注意到他的眼神,并向他介绍自己那个正穿着傻乎乎的白裙子——就像把大厅的窗帘布披在身上一样——的“令人骄傲”的女儿——玛尔塔·贝坦菲尔。 我向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找薇拉。裙子在我走动时不断发出恼人的沙沙声响,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可笑的洋娃娃,换下这条裙子、开着自己那辆被漆得闪闪发亮的红色小轿车逃跑的愿望正在不断放大。 我讨厌这些宴会、白会、白色雪纺裙、高跟鞋、淑女所应具备的礼仪、对骑马的禁止令、无用的社交、包括母亲在内的人们的虚伪嘴脸,以及注定不能自己做主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