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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记忆是个悲伤而又有趣的东西。
我五岁那年，茫茫然来到阿娘曾经涉足的花园并问阿彩阿娘在哪里，阿彩抱着我哭得伤心却什么都不敢说，最后还是耶耶和外婆把我领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反复质问耶耶，阿娘去哪里了，仿佛阿娘从未离开一样。阿彩对耶耶说，像我这样孝顺可爱的孩子，佛祖一定会保佑我平安过完一辈子的。
一如既往的，阿彩的预言落空了。
在我装睡而被阿彩误以为熟睡时候，我常听到阿彩对阿江说，可怜的孩子。
可怜？——嗯，也算，也不算。
其实我记得阿娘去世时的每一个细节，包括葬礼上神情古怪的老猿猴，只是不愿想起而已。
现在我的灵魂飘荡在太极宫里。累了倦了就落在金黄的螭吻上休息。
我看见稚奴跪在我的寝殿外求耶耶休息，我在风铃四周打了个圈儿，飘到自己常用的案几边，案上摆着我的涂鸦 。
我五岁那年，茫茫然来到阿娘曾经涉足的花园并问阿彩阿娘在哪里，阿彩抱着我哭得伤心却什么都不敢说，最后还是耶耶和外婆把我领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反复质问耶耶，阿娘去哪里了，仿佛阿娘从未离开一样。阿彩对耶耶说，像我这样孝顺可爱的孩子，佛祖一定会保佑我平安过完一辈子的。
一如既往的，阿彩的预言落空了。
在我装睡而被阿彩误以为熟睡时候，我常听到阿彩对阿江说，可怜的孩子。
可怜？——嗯，也算，也不算。
其实我记得阿娘去世时的每一个细节，包括葬礼上神情古怪的老猿猴，只是不愿想起而已。
现在我的灵魂飘荡在太极宫里。累了倦了就落在金黄的螭吻上休息。
我看见稚奴跪在我的寝殿外求耶耶休息，我在风铃四周打了个圈儿，飘到自己常用的案几边，案上摆着我的涂鸦 。
（3）我想说，其实我生前的性子和史书上说的很不一样。耶耶在私底下喜欢叫阿娘小劣女，我想我是四个女儿里最像阿娘的小小劣女。
耶耶批阅公文的时候我从来不闲着：玩动物，吓唬侍女，和耶耶抢奏章看····可耶耶总是笑呵呵的。后来我迷上了飞白书，性子才渐渐沉静下来。
舅公说耶耶年轻时是个极爱恶作剧的少年，这个毛病一直延续到他把一坛子醋当成毒药赏给房玄龄的夫人，从那时起耶耶的噩梦开始了，老醋芹开始拿这事作为耶耶行事轻佻的罪证碎碎念。耶耶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小劣女”。
又是据舅公说，年轻时比耶耶还爱恶作剧的“小劣女”跟耶耶开了更大的玩笑，阿娘换上了正式场合才穿的大礼服祝贺耶耶捡到老醋芹这块宝。
我想，耶耶阿娘都收敛了性子，但是耶耶很纵容我继承他们的性子。
耶耶有时批奏章批得无趣，便开始找宫人的碴。但是他们毕竟经不起吓唬。
于是耶耶便向一旁玩耍的我使个眼色，我便开始在一旁劝解耶耶息怒，给连恶作剧都玩不起来的耶耶找台阶下，于是耶耶赢得了喜怒无常的名声，而我收获了仁慈的赞誉。
我在窗缝外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在去世后第一次飘进自己的房间。
耶耶耶耶——但是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我似乎能看到耶耶的心思。几个孩子里，只有我的飞白书写得最好。
他大概在怨恨自己，如果我不是有时半夜拼命练飞白哄他开心，如果我能够偶尔生出偷懒的念头并付诸行动，也许不会去得那么早，其实那真不是耶耶的错。
“兕子，该走啦！”身后的陌生男子叫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恶狠狠地问道。
“我姓韩。”那男人耸耸肩。“你看，因为你生前的身份，我亲自来请你去。”
“去哪里？”
“兕子，地狱其实并不可怕，待在这个阴阳交界的地方当个游魂才可怕。”韩先生四下张望着。
耶耶批阅公文的时候我从来不闲着：玩动物，吓唬侍女，和耶耶抢奏章看····可耶耶总是笑呵呵的。后来我迷上了飞白书，性子才渐渐沉静下来。
舅公说耶耶年轻时是个极爱恶作剧的少年，这个毛病一直延续到他把一坛子醋当成毒药赏给房玄龄的夫人，从那时起耶耶的噩梦开始了，老醋芹开始拿这事作为耶耶行事轻佻的罪证碎碎念。耶耶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小劣女”。
又是据舅公说，年轻时比耶耶还爱恶作剧的“小劣女”跟耶耶开了更大的玩笑，阿娘换上了正式场合才穿的大礼服祝贺耶耶捡到老醋芹这块宝。
我想，耶耶阿娘都收敛了性子，但是耶耶很纵容我继承他们的性子。
耶耶有时批奏章批得无趣，便开始找宫人的碴。但是他们毕竟经不起吓唬。
于是耶耶便向一旁玩耍的我使个眼色，我便开始在一旁劝解耶耶息怒，给连恶作剧都玩不起来的耶耶找台阶下，于是耶耶赢得了喜怒无常的名声，而我收获了仁慈的赞誉。
我在窗缝外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在去世后第一次飘进自己的房间。
耶耶耶耶——但是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我似乎能看到耶耶的心思。几个孩子里，只有我的飞白书写得最好。
他大概在怨恨自己，如果我不是有时半夜拼命练飞白哄他开心，如果我能够偶尔生出偷懒的念头并付诸行动，也许不会去得那么早，其实那真不是耶耶的错。
“兕子，该走啦！”身后的陌生男子叫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恶狠狠地问道。
“我姓韩。”那男人耸耸肩。“你看，因为你生前的身份，我亲自来请你去。”
“去哪里？”
“兕子，地狱其实并不可怕，待在这个阴阳交界的地方当个游魂才可怕。”韩先生四下张望着。
注释：韩先生：卫国公李靖的舅舅韩擒虎，汉化的阎罗王
耶耶：爸爸的意思
（4）韩先生告诉我，地狱里没有墓碑没有痛苦，但是我必须放弃我的记忆，那些和耶耶和兄弟姊妹一起的记忆。
“我才不去。”我才不稀罕，我心理念叨着。只轻轻一踮脚就飘到半空，远离了韩先生。
他轻轻叹口气：“兕子，我先去我外甥家转转。如果你后悔了，就来卫国府找我……”
“我才不。”我的魂魄绕着父亲转了三圈，明确地拒绝了他。
耶耶伏在我常用的案几边，翻看着我的遗物。
我和其他姊妹不同，她们喜欢珍藏着耶耶送给他们的首饰和衣服，而我总是乱扔那些珍贵的贡品。 阿彩经常边整理着珍奇边抱怨：“果然和你阿娘阿姐一个性子，一点都不知道惜福……”
我最宝贝的是耶耶给我的飞白书，虽然在阿彩眼里那些纸片和废纸没啥区别。
耶耶先是抓起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片——那是他小时候写给阿翁并得到阿翁赞许的习作。
阿翁也是飞白书的狂热爱好者。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从一个诡异的角度代替承乾继承了这个家族的一些传统。耶耶后来就把自己年少时的作品交给我保管。我还记得哥哥姐姐们嫉妒的脸。
耶耶攥紧了这张陈旧的纸片，我以为他要哭，却听到撕拉一下，再一下，碎纸片下雪似的落在我周围。
耶耶：爸爸的意思
（4）韩先生告诉我，地狱里没有墓碑没有痛苦，但是我必须放弃我的记忆，那些和耶耶和兄弟姊妹一起的记忆。
“我才不去。”我才不稀罕，我心理念叨着。只轻轻一踮脚就飘到半空，远离了韩先生。
他轻轻叹口气：“兕子，我先去我外甥家转转。如果你后悔了，就来卫国府找我……”
“我才不。”我的魂魄绕着父亲转了三圈，明确地拒绝了他。
耶耶伏在我常用的案几边，翻看着我的遗物。
我和其他姊妹不同，她们喜欢珍藏着耶耶送给他们的首饰和衣服，而我总是乱扔那些珍贵的贡品。 阿彩经常边整理着珍奇边抱怨：“果然和你阿娘阿姐一个性子，一点都不知道惜福……”
我最宝贝的是耶耶给我的飞白书，虽然在阿彩眼里那些纸片和废纸没啥区别。
耶耶先是抓起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片——那是他小时候写给阿翁并得到阿翁赞许的习作。
阿翁也是飞白书的狂热爱好者。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从一个诡异的角度代替承乾继承了这个家族的一些传统。耶耶后来就把自己年少时的作品交给我保管。我还记得哥哥姐姐们嫉妒的脸。
耶耶攥紧了这张陈旧的纸片，我以为他要哭，却听到撕拉一下，再一下，碎纸片下雪似的落在我周围。
（5）那是耶耶最宝贝常拿出来显摆的东西——象征着阿翁对他的第一次肯定——尽管耶耶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不是没被阿翁狠狠否定过。
然后耶耶发疯似的在我的遗物里找出他在外巡幸时写给我的家书，一封一封地撕碎。
“耶耶，耶耶，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就站在耶耶面前，拼命地呐喊。
耶耶什么也没听见。
现在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第一次写的飞白书，上面不成样子的涂鸦是我的杰作，能见人的字都是耶耶握着我的手写的，可耶耶的脸皮比我厚，居然拿着这张东西到老猿猴面前炫耀。
我在一旁看着老猿猴那副比被人骂你阿耶是猴子时还要难看的嘴脸，羞愧得几乎想在太极宫的地板上打个洞。
好吧，都撕了吧，至少让耶耶忘了我曾写过这么难看的字。
我将灵魂蜷缩起来，躲在案上的海兽葡萄镜后面偷偷抽泣。
耶耶却停住了，他没有撕掉这张习作，而是把它贴在自己的胸口。
耶耶的胸口发出猛兽受伤时声音：痛苦无奈而又傲慢地不容人接近他···
我停止了抽泣。
我想到了稚奴——我的不爱多说话的小哥哥。我飞出了我的寝宫，在哥哥身边陪他一起跪下，要是往常，我们一定依偎着取暖，但是此时，我的哥哥只能感觉到一阵风的呢喃。
稚奴突然站了起来走进我的寝宫。
“父皇”稚奴跪在一地狼藉的地板上，“我看见兕子了，她让我进来劝您休息。”
然后耶耶发疯似的在我的遗物里找出他在外巡幸时写给我的家书，一封一封地撕碎。
“耶耶，耶耶，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就站在耶耶面前，拼命地呐喊。
耶耶什么也没听见。
现在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第一次写的飞白书，上面不成样子的涂鸦是我的杰作，能见人的字都是耶耶握着我的手写的，可耶耶的脸皮比我厚，居然拿着这张东西到老猿猴面前炫耀。
我在一旁看着老猿猴那副比被人骂你阿耶是猴子时还要难看的嘴脸，羞愧得几乎想在太极宫的地板上打个洞。
好吧，都撕了吧，至少让耶耶忘了我曾写过这么难看的字。
我将灵魂蜷缩起来，躲在案上的海兽葡萄镜后面偷偷抽泣。
耶耶却停住了，他没有撕掉这张习作，而是把它贴在自己的胸口。
耶耶的胸口发出猛兽受伤时声音：痛苦无奈而又傲慢地不容人接近他···
我停止了抽泣。
我想到了稚奴——我的不爱多说话的小哥哥。我飞出了我的寝宫，在哥哥身边陪他一起跪下，要是往常，我们一定依偎着取暖，但是此时，我的哥哥只能感觉到一阵风的呢喃。
稚奴突然站了起来走进我的寝宫。
“父皇”稚奴跪在一地狼藉的地板上，“我看见兕子了，她让我进来劝您休息。”
（6）“是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编些谎话安慰我。”耶耶抬头看着海兽葡萄镜，若有所思地说道。葡萄镜中的蜡烛的影子在我的作用下幻化成一只笨笨胖胖的小犀牛形状。
这是我年幼时和耶耶的约定——兕子要是哪天走丢了，就记得在耶耶能看见的醒目的地方画上一只只小犀牛。这样，耶耶就能找到我。
只是，这个办法一直没用过。因为阿彩通常看我看得很紧。偶尔几次我得了空子，她也很快把我找到。
但是，耶耶却一直记得。
“兕子。”耶耶呜咽着，“兕子。”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葡萄镜。
“兕子是你吗？”
火焰的影子摇晃了几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耶耶知道我在这儿。我哪也不去。
于是我成了长安的游魂。
我是一个十三岁就夭折的女孩。
按照这个年代的说法，夭折的孩子身上有着不详的戾气。这种不详的戾气使得我们永远被剥夺了与死去家人团聚的权利。
我们通常被埋葬在寺庙中而不是家族墓地里，由神佛好生看管，不要惹事。
但是，在我的世界里，我唯一见过的所谓和神佛沾得上边的也就是被我气走的韩先生了。
在凡间，宵禁的长安之夜是黑暗而拘谨的。
但是在游魂和半仙的世界里，帝都的夜晚却异彩纷呈。紧闭的坊门与高大的宫墙对我们不起作用。阴间的不安分的鬼，天上思凡的神仙以及在月圆之夜练习吐纳渴望成人成仙的野兽都纷纷出动。
我死后反倒不知恐惧为何物了，只觉得寂寞会再把我杀死一次。
这是我年幼时和耶耶的约定——兕子要是哪天走丢了，就记得在耶耶能看见的醒目的地方画上一只只小犀牛。这样，耶耶就能找到我。
只是，这个办法一直没用过。因为阿彩通常看我看得很紧。偶尔几次我得了空子，她也很快把我找到。
但是，耶耶却一直记得。
“兕子。”耶耶呜咽着，“兕子。”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葡萄镜。
“兕子是你吗？”
火焰的影子摇晃了几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耶耶知道我在这儿。我哪也不去。
于是我成了长安的游魂。
我是一个十三岁就夭折的女孩。
按照这个年代的说法，夭折的孩子身上有着不详的戾气。这种不详的戾气使得我们永远被剥夺了与死去家人团聚的权利。
我们通常被埋葬在寺庙中而不是家族墓地里，由神佛好生看管，不要惹事。
但是，在我的世界里，我唯一见过的所谓和神佛沾得上边的也就是被我气走的韩先生了。
在凡间，宵禁的长安之夜是黑暗而拘谨的。
但是在游魂和半仙的世界里，帝都的夜晚却异彩纷呈。紧闭的坊门与高大的宫墙对我们不起作用。阴间的不安分的鬼，天上思凡的神仙以及在月圆之夜练习吐纳渴望成人成仙的野兽都纷纷出动。
我死后反倒不知恐惧为何物了，只觉得寂寞会再把我杀死一次。
（8）小狐仙在树上挣扎着，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我：“怎么又是你？”
我也吓了一跳：“‘又’是什么意思？”
“三天前我偷了你舅舅家的葡萄，你也是这样把我倒挂了半天。你哥哥的好朋友——就是那个促狭而又英俊的少年还在一旁叫好……”
“三天？”我疑惑了。
小狐仙倒挂着掐着她的手指。“唉，我练吐纳练入神了——应该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三十年？可惜我不是王质，我再也回不了故里。
我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便将这两个半兽半仙的小家伙——也许是老家伙从丫叉上解了下来
“你们走吧，”我把两颗夜明珠扔还给他们，“我不玩了。”
小狐仙和小猴仙只是有些奇怪，便问我：“你这么消遣我们做什么？”
我一屁股坐在树下，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我死了几天了，耶耶刚给我举行了葬礼。大臣们不准耶耶把我埋在山上，说这不合礼制。耶耶只能给我建一座瑶台寺……”
“我看见耶耶哭得很伤心很伤心……我不想待在瑶台寺，也不想跟韩公去地下，所以只能飘飘荡荡。”
“我的耶耶看不见我。看得见我的游魂都不理我。”
“我……我实在是闷坏啦憋坏啦，所以才来找你们的碴。”我放声哭了起来，“我只是想找个人……不，找个活物说说话……”
我突然想到阿彩看见我这副狼狈相会说什么
——阿茶子啊，你是帝女，怎么可以像个野丫头一样胡闹
阿茶子啊，你要再不起来我就不讲故事给你听了
阿茶子啊，你要再不起来我就去叫“宅家”来请你啦 ···
听到阿彩要去叫耶耶，我往往乖乖就范。
因为我知道，新城（小名没想好，先欠着）这个坏丫头最喜欢在这种时候跟我争宠，装出一副标准的女诫中的淑女做派给耶耶看。
我和新城经常在私底下比耶耶更喜欢我们中的哪个——因为哥哥们不屑和我们比，而五姐和十六姐又觉得我和新城无聊至极。
我也吓了一跳：“‘又’是什么意思？”
“三天前我偷了你舅舅家的葡萄，你也是这样把我倒挂了半天。你哥哥的好朋友——就是那个促狭而又英俊的少年还在一旁叫好……”
“三天？”我疑惑了。
小狐仙倒挂着掐着她的手指。“唉，我练吐纳练入神了——应该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三十年？可惜我不是王质，我再也回不了故里。
我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便将这两个半兽半仙的小家伙——也许是老家伙从丫叉上解了下来
“你们走吧，”我把两颗夜明珠扔还给他们，“我不玩了。”
小狐仙和小猴仙只是有些奇怪，便问我：“你这么消遣我们做什么？”
我一屁股坐在树下，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都吐了出来：“我死了几天了，耶耶刚给我举行了葬礼。大臣们不准耶耶把我埋在山上，说这不合礼制。耶耶只能给我建一座瑶台寺……”
“我看见耶耶哭得很伤心很伤心……我不想待在瑶台寺，也不想跟韩公去地下，所以只能飘飘荡荡。”
“我的耶耶看不见我。看得见我的游魂都不理我。”
“我……我实在是闷坏啦憋坏啦，所以才来找你们的碴。”我放声哭了起来，“我只是想找个人……不，找个活物说说话……”
我突然想到阿彩看见我这副狼狈相会说什么
——阿茶子啊，你是帝女，怎么可以像个野丫头一样胡闹
阿茶子啊，你要再不起来我就不讲故事给你听了
阿茶子啊，你要再不起来我就去叫“宅家”来请你啦 ···
听到阿彩要去叫耶耶，我往往乖乖就范。
因为我知道，新城（小名没想好，先欠着）这个坏丫头最喜欢在这种时候跟我争宠，装出一副标准的女诫中的淑女做派给耶耶看。
我和新城经常在私底下比耶耶更喜欢我们中的哪个——因为哥哥们不屑和我们比，而五姐和十六姐又觉得我和新城无聊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