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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晴】【古风乱炖】丹青画出是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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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两张网图镇一下楼。这是我心目中比较贴合的,初期男女主的样子~(感谢原作者)



IP属地:四川1楼2021-08-24 13:45回复
    第一章 遇到贵人了
    杨平清理了船尾绞成一团的烂渔网,把船边上粘着的水草用鞋尖儿一点点踢下去——时间久了,有点不太好弄。应天门的金吾卫正在擂鼓,过不了多久坊市里就会躁动起来穿梭于洛河两岸,他也就可以开开张了。
    这条老船还是他的酒鬼叔叔留下来的,自从那老鬼去年喝多了从船上滚到水里淹死了,他就成了这船的新主人,打不到短工的时候出来打打渔,渡渡人,日子勉强过得去。
    洛水里的鱼不多,有时候一天下来也没有几尾,有了几尾也不一定卖的出去,所以打渔还没有渡人来得稳赚不赔。他这样心想着,猫腰钻出船篷一脚踏在篙子上来回碾着,打量着来往的过客。
    杨平等了半晌,终于帮一个卖胡桃的把几担货装进船舱,一转身看见两个女孩子俏生生地站在河边。这两个女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看着有点黑黑笨笨的,扎着双环髻,正上下碰着两片有点太厚了的嘴唇问:“船家,我们要去南市,你这船走不走?”
    卖胡桃的听她这样说,不由得笑指着目力可及的一座石桥道:“小姑娘,那边就有桥,你到对岸再走两步,过了福善坊不就是南市吗?”
    绿松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石桥看起来隔了很远。再看看身边金枝玉叶的皇女,显然不可能走那么远去过桥,更别说他口里的“走两步”是穿过两个街坊了,那到了南市还逛不逛了?
    杨平趁他们说着话,已经观察了另一个女孩子一会。相比于她的同伴,她看起来像是个小百灵鸟一般,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嘴巴还没笑眼睛先笑了似的。他心里忽然动了一下,随着水波就有些站不稳,扶了扶手中的竹篙,对卖胡桃的催促:“别忙着谝了,船钱先给我啊。”
    “还能少给你么。”那人嘿笑了一声,从褡裢里摸出几枚铜板递给他,便大步走远了,边走还边回头道:“快点啊,我在对岸等着接货!”
    丹青和绿松面面相觑,杨平见两人的样子好玩,也不取笑她们,解释道:“能省一个子是一个子啊,人可以自己走,等到了对岸再来接这些胡桃,岂不是一身轻松?”
    他说着便弯腰去解缆绳。这样微服出来玩的大小姐他听说过,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了。可是终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到了也是癞蛤蟆和天鹅的偶遇罢了。他自嘲地笑笑,打算抬头再看一眼那个眼睛会笑的女孩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一只绣花鞋踏上船头来,丹青望着杨平正对上的视线抿嘴笑笑:“那我们也搭你的船吧,到了对岸你先交货,再沿着河送我们到南市附近,行吗?”
    洛水汤汤,一波晃过来她就有点站不稳,连忙抓住了他手里的竹篙,一面拉紧了绿松的手让她也跳下船头来。杨平看着两个女孩子已经有说有笑的挨着装满了胡桃的几个大麻袋坐下,心情忽然好得像晴空万里一样,笑嘻嘻地一篙点开,小船就驶进了碧波里。
    丹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宫外坐船,晃来晃去地靠在绿松肩上,两个人觉得新奇好玩极了。身后传来杨平懒洋洋的声音:“两位姑娘,忘了跟你们说了,渡河是一人三文钱,算我优惠一点,一共给五文吧。”
    正把手伸到船舷外面玩水的两个女孩子都愣住了,两人面对面看了一看,谁也不记得出门要带钱。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走到哪里都不需要掏钱的,至于这个撑船的所说的铜板,她们更是见都没见过。面额太小了。
    “没带钱?”杨平也不算意外,大小姐么~
    他暗叹了一声,要说认倒霉吧,他觉得自己今天还挺有运气的。可要说不失望那也不是的,五文钱呢!五文钱能买一屉包子了都……这主仆两个虽说看起来弱不禁风,那加起来总得有一袋胡桃沉了。
    得,就当白搭了一袋胡桃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丹青却过意不去了,怎么好白坐人家的船呢?何况这人看起来衣衫褴褛的,额头上的汗水在朝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只有劳苦人才会是这样的。她看了看自己身上,为了乔装成宫女,多余的首饰都取掉了,此时只有手臂上一条玉钏子因为摘着太麻烦才藏在袖子里,绿松也是一样,身无长物的。
    船行至河心,大家都累了,三三两两的小船都唱起了号子给自己鼓劲。不需要约定,千百年来农耕的民族就是这样,在劳累极了的时候总想长歌一曲。
    那些歌子有的有调,有的干脆就是呼喝,绿松听得简直想捂耳朵,忽然发现自己这条小船上并没有歌声,好奇道:“船家,你不唱吗?”
    杨平微微一笑:“我嗓子不好,怕污了两位姑娘的耳朵。”手下竹篙却也渐渐累得慢了下来。
    “不如,我来唱,算是谢谢你载我们过河好不好?”丹青灵机一动,也不等杨平答应,就开口唱道:
    君住长江头,奴住长江尾
    小船儿渡过碧波呀,翻起涟漪浪无数
    江水长漫漫,秋水都望穿
    小船儿顺流而下呀,何曾回头看看奴
    青衫,轻衫……
    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唱得极动听,这样一首幽幽怨怨的曲子,听不出来凄婉,倒像是个对爱情可有可无的少女,闹着玩似的。她甜丝丝地说着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因为她永远也不用担心没有人宠着她,爱着她。
    河对岸的一行人马也听到了,毕竟这在一片粗噶的船号子里实在是如闻仙乐耳暂明。李刚在肩舆里默默听了一会,放下帘子道:“等船靠岸就请贵主上来,不要声张。”
    舆外的卫士应了一声,拾级而下走到岸边静候着。他穿着厚比甲,皂头靴,一身齐整整的官家行头让等着收胡桃的大叔天然地畏惧,不由得往边上缩了缩。绿松最先发现了卫士的身影,僵着肩膀暗地里捅了捅丹青,道:“贵……姑娘,我怎么看岸边那个人,有些眼熟?”
    好像是大王身边的卫士……她看了看身后撑船的杨平,这句话就咽下去没说出口。
    船越驶越近,丹青看清了卫士的样貌,分明是哥哥身边的近卫,心里紧了一下,歌声也戛然而止。杨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怎么不唱了?我听着呢。”
    丹青回头望着他浑然不知的快活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下次,下次再唱吧。”
    船头“嘭”的一声靠在岸边还在微微震动时,卫士走上前来做了一个请她上岸的手势。杨平眯起眼睛看着这些人,才明白原来是大小姐的家奴找来了,两个姑娘的逛街计划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卫士低声道:“请……随我来。”
    高出河面十数级台阶的岸边站了一溜带刀的卫士,绿松跟在丹青身后,灰溜溜又磨蹭蹭的,主仆两个人一点一点地往上挪,随着视线的升高,一顶暗松花色的四人抬肩舆映入眼帘。李刚听着外头妹妹走得跟蜗牛爬一样,撩起帘子一角道:“就这么不想回去?”
    丹青以为哥哥只是派人来抓她回去,没有想到连本尊都来了,连忙走上前去心虚的一笑:“哥哥!我……你不会骂我吧?”
    李刚从小就最疼这个姨母生的妹妹,此刻见她小心翼翼的赔笑,也说不出责备的话了,只摆摆手让她快上来。跟备受宠爱的主子不同,绿松看见这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宪王就怂,乖乖地跟在舆旁做一只安静弱鸡。
    卫士呼喝一声,来时气势非凡的贵胄们眨眼间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留下杨平和卖胡桃的做梦一般站在岸边,甚至忘了去卸船上的麻袋。老旧的木船载着胡桃们,飘飘荡荡地浮在洛水上,跟这个市井完美的融为一体。
    一个卫士去而复返,对着杨平抛下一锭银子:“赏你的!”
    他旋即就又要离开去追那顶肩舆,杨平忽然一个鱼跃跳上去拉住他问道:“她……”他本想问,她究竟是谁,是哪一家的小姐?
    他还能再见到她吗?只可惜这句话,所有的话,他并没有勇气问出口,最后自嘲地一笑,抛了抛那锭银子道:“这太多了,我的船钱只要五文钱。”
    卫士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还没见过嫌钱多的。不过男人到底是懂男人在想什么,这乡巴佬见过了贵主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心动才怪,斥道:“赏你的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已经走出几步,余光瞟着那撑船的还愣在原地,卫士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少轻狂时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又返回去低声道:“宫中的贵人不是你能肖想的,我只说这么多。”说完再也不敢耽搁,疾奔而去。
    过了端门,就算是皇城了,再过一道应天门才算进入宫城。不过这样的正门可是轻易不开,李刚带着丹青从角门入宫,又行了一会,直到不能再乘舆了,两人才下来。李刚瞥了瑟缩在一旁的绿松一眼,教训道:“贵主不懂事,你也不知道拦着。再有下次,我就禀明了姨母罚你回越析诏去。”
    “哥哥!”丹青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表示自己的委屈:“是我想出去玩玩嘛,你吓唬她做什么。再说了,你老说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宫去玩,可是那些人前呼后拥的,到哪都跟蝗虫过境一样,吓得别人退避三舍,还有什么意思?”
    李刚“啧”了一声,拉着她往内宫走:“你成语倒是学的不错,舞编的怎样了?父亲寿诞在即,有两三个节目都是交给你去弄吧?你也该专心操持一下,可别搞砸了。”
    “啊……”提起这个丹青有些苦恼了。他们兄妹二人的母亲都来自越析诏,首领阿甲阿得将自己的两个女儿进献给皇帝,希望以联姻巩固两国的关系。不过皇帝可从不把这个边陲小国放在眼里,越析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怎么说呢,能歌善舞的部落罢了。
    所以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就是豆卢贵妃让丹青协助舞乐编演的合理解释。
    “我最近没什么……”丹青和哥哥挽着手正说到痛点,却见四个力士抬着一顶青呢肩舆从内宫门出来,已经是穿单层春衫的天气,厚重的呢料帘子还密密地围着,风吹不动水泼不进。
    “三哥!”丹青脱口呼道,松开了李刚的手臂扑过去,力士停下了脚步向她行礼:“贵主金安。”
    肩舆里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帘子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掀起来。李刚冷笑了一声,走过来拉住丹青扒在窗棂上的手,轻声道:“别乱动,你三哥弱不禁风,若是吹坏了,少不得要对你喊打喊杀。”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李寿不知把什么敲在了铜制的车梁上,震得抬舆的力士差点站立不稳。丹青也吓住了,看看已经黑了脸的哥哥又看看犹在乱晃的帘子,一连声摆手让力士快走罢了。
    平叛西突厥的战事结束快一年了,本该随着大军得胜还朝的靖王却因为膝伤沉重,一路上走走停停遍寻各地名医,月前才返回神都。
    可惜的是,那一箭似乎穿透了这个骄傲的王,从左膝刺入,从心脏穿出,他的性情大变,整日把自己关在王府中。可怕的伤口愈合了,但是靖王从此站不起来,也不再在朝野中露面。
    这样的变故对于一个凭军功立身的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丹青望着已经远去的肩舆,暗暗叹了口气。曾经三哥和他们兄妹二人是最要好的,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在众多的皇子皇女中,是很难得有这样亲厚的情谊的。
    “好了,快回你宫里去。”李刚不欲久留,看看天色对妹妹道:“看样子要下雨了,别淋在路上了。”
    云层确实青郁郁的,神都的雨季就快到了。丹青匆匆告别了哥哥,带着绿松往家走,也许是怕什么来什么,远处的天空已经隐隐传来了雷声。


    IP属地:四川2楼2021-08-24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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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画中仙
      雨水滴落在青石板微微凹陷的地方,一个个小水洼反溅起银亮的雨珠子,钻入布料的纤维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渐渐打湿了丹青和绿松的绣鞋。这才多一会,李刚的话就应验了,两个人简直想在雨中跑起来,不过宫里不比别的地方,到处都有可能出现教习女官,想归想,跑还是不敢了。
      牡丹已经开过季了,芍药又还只是含苞,万丛绿叶低垂着,先皇一朝留下来的凝香园在雨中显得有些单调萧条,。绕过这座花园,就算正式进入了内宫的范围。
      “轰……”一道闷雷在云端炸裂,丹青停下了疾行的脚步,转而拉着绿松朝园中走去:“来不及了,先到那边亭子里去躲躲吧。”果然像她说的一样,刚走进亭子,雨帘就密了起来,绿松从袖中掏出手绢,上上下下开始替她擦着被雨水淋湿的地方。
      “哎,算了。”丹青推开她的手:“你自己擦吧,刚刚你光顾着拿袖子给我遮着了,我没淋湿多少,等一会就干了。”她借了紫藤的衣服来穿,此刻鹅黄的衫子湿了的地方变成了缃色,星星点点的。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天地间被雨激起了一层雾气,仙风缥缈,此刻有一个人正踏着流光,穿风拂雨而来。
      柳君山并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糟糕的天气里,还能在人迹罕至的花园偶遇两个陌生的少女。
      他刚一进亭子,还没来得及抖去身上未被衣料吸收的落雨,就看到也来避雨的女孩子,一个穿浅碧色圆领袍的正在绞着自己的环髻,湿头发一拧下来一串水滴,显见得淋了不少雨。另一个穿鹅黄色长衫的则看起来好多了,只是裙脚被浸湿了,正扶着抱柱歪头望向亭外的雨幕,听见他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他们的脑海里飘过很多美好的字眼。清风、明月、娇花、落雪,极尽美好,只是都不及这一眼惊艳。
      所谓遇仙,当如是。
      丹青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不是说英俊,她的兄弟里面也有很英俊的,只是英俊里总夹杂着热烈粗犷,那大概来自鲜卑族的伟大血统吧。眼前的少年骨肉精致,一双丹凤眼显得冷清又凌厉,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仿佛不这样便再无法隐忍了一般。
      他长得白极了,甚至都有些苍白,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男子气概,月白的长袍打湿了贴在他劲瘦的腰身上,是让少女看一眼就脸红的倜傥。
      一阵风吹斜了雨滴,她望着他喃喃道:“你是……仙人吗?”
      “咳……”绿松崩不住了,犯花痴也要有个度,贵主这样子,未免太失了皇家风范。
      君山垂下眼帘,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情绪:“我不是仙人,我只是个来躲雨的人。”
      丹青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他袍角滴下的水渍,也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犯傻了,如果是仙人,又怎么会被雨淋湿呢?她想了想,从自己袖口里抽出一条干手绢递给他:“给你用吧,可惜只有这一条,怕是擦不干你身上的雨水。”
      她托着手绢的手指白嫩嫩的,指甲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涂成大红色,而是泛着健康的粉色,天成一种可爱。
      大概是个贪玩的宫女?君山犹豫了,问她:“姑娘是哪个宫的人?”
      我很像奴婢吗?丹青看了看身后欲言又止的绿松,她正指着自己的衣服跟她使眼色。再低头看看朴素的长衫,想想头上的螺髻光秃秃的,怪不得眼前这少年会将她们认作是宫女了。
      “我们也是来躲雨的人呐!”她学着他不露口风的样子,还有点小得意。
      看着她狡黠的样子,君山忽然笑了,这个女孩子灵动的,无邪的,善良的,让他的道谢声也变得腼腆:“多谢。”
      他接过她手里的手绢,把湿贴在脸上的发丝都擦干,动作清秀优雅。丹青只觉得脸越来越热,不敢再看他,把视线转到亭外的风景上去。那里,含苞待放的芍药绰约而立,在雨水的冲刷下不仅没有萎靡,反而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其中的一株花苞甚至有了开放的兆头,层层鲜红色的花瓣已经脱离花萼的束缚,在某一次雨滴落下后,终于又挣脱开彼此的羁绊,轻微的“啪”的一声绽开。
      花开本应该是没有声音的,可丹青确信,刚刚他们都听到了。她惊喜地指着那朵还未完全开展的芍药对君山道:“这一定是凝香园第一朵开的芍药,它竟然可以在雨中开花!”
      “雨落花开。”君山在听到花开的声音后也注意到了这一奇观,轻声为她解释道:“这朵芍药应当是特别培育的品种,叫做‘画江湖’。”
      “昔年日本国有一位王,无心政治却偏爱种花,‘画江湖’正是他培育出来的,色泽艳丽,花开宝相,尤其以在风雨中盛开闻名。”
      丹青听得入神,思绪仿佛也被带到了遥远又神秘的国度,问道:“你知道的可真多,可既然是日本国的品种,怎么会在凝香园里栽种呢?”
      “自然是进贡来的。本朝以来,日本国一直都作为附庸之地俯首称臣,进贡一两株奇葩仙蕙那算是少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早在来到天朝之前,他就熟读史书,“画江湖”正是他高祖的杰作,只不过当时尚可以奇花取悦天子,现在,连人也要送到天朝来为质了。
      “江湖……”可惜少女并没有仔细听他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她还沉浸在这两个字的魔力里面。江湖对于她这样一个鲜少走出宫门的女孩子来说充满了吸引力,那些萍踪侠影、快意恩仇,都是江湖的传说。
      “真想到宫外去看看,江湖到底是什么样子。”丹青神往地幻想着,却被君山清冷的声音打断——
      “你想象中的江湖是怎么样的。少年歌行,鲜衣怒马。花间舞剑惊飞鸿,月下煮酒论英雄?江湖可不是这样。”他低下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江湖和朝堂一样,只有无尽的野心。”
      猝不及防他这样严厉,丹青不安地踢着地面上花砖的缝隙,只有哥哥会在她做错事的时候黑着脸如此教训她。可是,她又不知道江湖是什么样子的,连想想都不行了吗?想出来的和现实不一样,又有什么稀奇呢?她又不是神人。
      绿松见不得主子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说教,开口便讽刺道:“我们这些女子自然不知道什么江河湖海的,想去见识见识。不比公子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是羡慕的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绿松正好踩在了君山的尾巴上,不偏不倚。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重复着这句话,忽然冲进雨中折下那支刚开的芍药,以花为剑,以风为乐,将满腔愤懑倾注在闪转腾挪间,口中吟道:
      我欲乘风向北行,
      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行舟向东游,
      蓬莱仙子见飞羽。
      我欲踏云千万里,
      庙堂龙吟奈我何?
      昆仑之巅沐日光,
      上穷碧落下黄泉。
      长风万里云穿月,
      不见天涯终不回!
      很多年后,李丹青每每回忆及此,都会说那是她最难以忘怀的剑舞。君山的所有少年气,都在那一场雨、那一朵花、那一身倾泻在身上的阳光里。它后来也许消散了,或者被他深深的隐藏在心间,但她已经看见了,那是终其一生都会铭记的珍宝。
      名为“画江湖”的芍药被当做宝剑挥舞,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少年周身,最终飘零遍地。红的花,白的衣,加上君山被雨水湿透的一头乌发,有一种物哀的美。
      骤雨在刚刚舞剑的时候停了,云层在很快的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来,仿佛刚刚都是一场梦。各处当值的宫人们张罗着扫水,园外开始嘈杂起来。
      丹青和君山隔着一道台阶注视着彼此,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什么。“有人来了!”绿松首先看向树荫掩映的小径,这座因为皇帝不喜而平时少有人来的花园今天格外受人青睐,一波又一波的各方人等在此相遇。
      可是丹青这个时候并不想和人相遇。看着同样无语干站着的君山,小径那边的人声倒是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淮阳县主的宫女。
      一个道:“哎呀,你步子轻点行不行,路上都是水呢……”
      另一个则回答:“就你的鞋子金贵?要不是县主要刚下过雨的芍药花瓣来做蜜糕,我才不来这呢,也湿不了你的鞋了。”
      眼看着人就要转过来了,丹青如梦方醒,赶紧挥手让少年离开,撞见这个场景可不太好解释。不过君山比她反应快多了,她挥手的时候,他留给她的已经是个背影,一眨眼就不见了。
      绿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自己溜的倒快。”
      是呀,也不说一声就走远了,明明刚刚还……刚刚又怎么样呢?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给她泄气: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一起躲了雨的交情,那也算不上什么交情。丹青沮丧了,手被绿松抓住从另一个方向绕开宫女,往自己宫里走去。
      可是他舞剑给你看了呀,还吟了诗,抒发着他的志向。丹青心里握紧了小拳拳,和刚刚那个声音争辩着。不是谁都能看见他舞剑的吧,可是他是谁呢?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她的。
      是她要耍小机灵不告诉他,不过就算不看绿松当时挤眉弄眼杀鸡抹脖子的样子,她也明白,不能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表露身份。
      “唉……”
      “唉……”
      邱妃刚踏进女儿的卧房,就听到她一声接一声的,趴在被子里叹气。紫藤正跪坐在床前的脚踏上,用一块大浴巾给她擦着头发,擦过来擦过去的,生怕擦不干。
      她和绿松的脾气不一样,是个很谨慎的孩子,也并不是穆妃邱妃两个人从越析诏带来的。她是土生土长的神都人,对于南市一点也不好奇,也完全不赞成主子偷偷跑出宫去玩。
      “去不成就算了,你想要什么,让你哥哥带进来不也一样吗?”邱妃伸手摸着丹青的小脑袋,又掬了一束她的好头发拿在手里看。她的这个女儿,不是她自夸,在一众皇女里那是明珠之于鱼目,怎么疼爱她都不过分。
      丹青从枕头里把脸翻出来,看见生母坐在自己床边,一点也没生气,放心道:“阿姨,那不一样嘛,逛街要逛才有意思,你和姨母在越析诏的时候,肯定也常常去集市玩咯?就我没有去过。”
      回忆起少女时代来,邱妃也一脸的幸福:“我们家乡那边呢,叫赶街,意思差不多吧,不过‘街’是不固定的,不像南市这样,总在那里。等你以后自己开府了,就自由多了,那时再去吧。”
      “嗯。”丹青听话地在被里点点头,不忘了叮嘱她:“哥哥肯定回头又会和姨母告状,姨母肯定又来拎着我的耳朵念叨,阿姨你可千万替我拦住了,我才淋了雨,要睡一觉呢。”
      邱妃慈爱地点点头,又替她掖好了被角,才从女儿卧房里出来。暮春时节,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很像当年她和姐姐在山林里奔跑的时候,吸入的味道。那个时候她还叫阿得阿勒邱,姐姐也还是阿得阿穆朵,她们也很期待,每次去赶街的日子。


      IP属地:四川3楼2021-08-25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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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之前担心写不了多少,写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也随随便便文字就刹不住车了。说到底,故事里的情节我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很多遍了,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些描写,让你们也看见我脑子里的幻想。
        其实都是一些很俗套的情节,牵强的地方,大家就略过吧,看不出来谁是谁的话,也欢迎在楼里讨论,哈哈,但是我相信你们的机智~~~
        这个时代背景,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是李唐的哪位皇帝?前阵子我去了一趟洛阳,看到了武则天的天堂和明堂,也沿着伊水看遍龙门石窟,真是美极了。应天门气势恢宏,可惜我不知道可以买vip爬上去看,不然拍汉服也是一绝。


        IP属地:四川4楼2021-08-25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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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知道算冷知识还是热知识。唐代基本上,皇女都是在出阁前受封,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特别受宠什么的。所以说呢,咱们的丹青小可爱,这个时候还没有封号和品级,奴婢只能称呼一声贵主。像上文写到的淮阳县主,她是已经说了亲事,还没有出嫁而已。也不是所有皇女都会成为公主,也有很多初次受封只是县主一类的,后面还可能会改封,追封。至于喊生母阿姨,这个也是,只有皇后才能被皇子皇女们称为娘,或者母亲。母后,父皇一类的影视剧称呼,也是不存在的。叫声耶耶,阿娘,就可以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8-25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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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p图换成他两的脸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8-26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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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干点正事
              皇帝的生辰一天天临近了,他是个内敛低调的人,从当年那样的滔天风波中走过来走到了最后,是以也不喜欢在寿宴这种事情上大操大办。
              他不爱大宴宾客,可是妃嫔和皇子皇女们还有自己的小九九呢。一般来说正式的宴会过了前半场,高贵的主子们就从席上走的七七八八了,干什么呢,不胜酒力回宫休息的也有,转场和自己的小圈子愉快玩耍的也有,和闺房时期的手帕交重逢聚首的也有,趁机在假山旁垂柳下和前来赴会的青年才俊/高门贵女偶遇一下的那更是有。
              宴会散了,外客出宫,这些事也就只能终了。所以说,节目一定不能少,时间一定不能短,不然会有人不高兴的。
              豆卢贵妃深知这些道理,对节目的质量她要求不高,花样多一点,热热闹闹的就行。“好孩子,你身上有一半纳西族的血统,天生就是能歌善舞的。我看过你幼时在阿耶面前跳的孔雀舞,个子还只有一点点高呢,就像模像样的,这两年想必越发进益了?”这是她给丹青下任务时的原话,回来后丹青反复思量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让她搞点民族的东西?
              天朝是个多民族的帝国,经历了百年的民族·大融合,艺术文化空前繁荣。北到回鹘,南到六诏,西到突厥,东到高句丽,都给中原文化输送了大量新鲜的血·液,所以胡旋舞、剑器舞、长鼓舞、飞天舞都是时下很流行的舞乐,在这些中间加入一些纳西的舞蹈,合情合理。
              “女儿现在也只有一点点高……”当时丹青这句话逗得各位娘娘忍俊不禁,淑妃还捏着她的脸揉团子一样亲昵的揉了几下,大家看起来其乐融融、花团锦簇的。可是自己的阿姨只能坐在靠后的位子静静看着贵妃展示她的母爱,丹青就知道,这不过是这个后宫里的表象罢了。
              刘皇后之后,皇帝再未立后,也厌烦透了后宫倾轧,所以自豆卢贵妃以下,都是姐妹情深、母慈子爱的形象。“别有压力。”高贵的娘娘们最后这样轻松地说着,翩翩而去。
              怎么会没有压力啊!丹青趴在桌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锤着桌面,震得兔毫小笔一跳一跳的。想编个舞,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天白衣少年的身影。想写几句曲调,耳边又全是他时而清朗时而豪迈的声音——“我欲乘风向北行……”简直是魔音穿耳。
              他怎么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嘛……一会向东一会向西的,倒是踌躇满志,要游遍天下。可自己,想去一个小小的南市都不行,哥哥也真是的。丹青愤愤地想着,转念又想到,要不是哥哥,那天她们就要在外面淋成落汤鸡了,还不知是怎么个惨法。
              归根结底,都是下雨天不好。
              也有好处的,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响起。丹青眨了眨眼睛,慢慢坐直了身子,拖过一张宣纸开始慢慢描画。这样一撇,是他的眉;那样一捺,是他的眼;他的头发很黑,要用焦墨;他的衣衫很白,潇洒利落。
              这一开头,后面就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她很快在人像下面写完一曲歌词,又字斟句酌地改了几处后,把纸举起来拿在手里对着光细看。
              阳光透过纸张,把少年眉宇间的压抑冲淡了,让他看起来温柔了许多。正看着,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紫藤端着一个水晶盘子走进来,上面红彤彤的是这个季节神都还没上市的山樱桃。
              “哎?贵主有灵感了?”她看着丹青拿着一页满是字的纸,便以为是她为了寿宴创作的东西,喜道:“刚刚娘娘叫我去淑妃娘娘那里送些针线活计,碰上贤妃娘娘也在,她家里有南边的产业,送了些樱桃进宫来孝敬主子。贤妃娘娘让分些来给贵主,说贵主最近都不出门,肯定是在忙创作。”
              她抿嘴笑着,拿手绢包了樱桃递给丹青:“我谢恩的时候还想呢,贵主见了怕不是更要喊头疼了,这下好了,也不算无功受禄。”
              丹青心虚地就着她的手吃了两颗樱桃,心想,还好她不认识字……
              她胡乱摆了摆手道:“放在那吧,我现在没空吃。趁着还有感觉先把曲子定下来,你别说话啊。”
              紫藤失笑,从前贵主也喜欢随便写写曲编编舞,不过都是玩儿,就算有的传出宫去成了民间少女们传唱的“神曲”,她也只是一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郑重其事。不过想想么,给皇帝祝寿的东西马虎不得,便将盘子搁下了退出去:“好,我就在门外,贵主有事叫我。”
              她关上门退出去了,屋子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丹青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掀开盖着凤首箜篌的锦缎。这箜篌她许久没弹了,一弦一柱,都像是相遇那天密密的雨丝。
              窗外种着的芭蕉叶子长得好极了,绿油油的都快要伸到屋里来。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现在樱桃芭蕉都有了,那个忽然离开把她抛在原地的人去哪了呢?
              素手拨动丝弦,发出一串珠玉叮咚之声。丹青跪坐下来,由着心绪弹奏这一曲,弹到头了就又转回开始,徘徊往复。她想到他的清秀,乐声就细腻含羞;想到他的冷淡,乐声就娓婉幽怨;想到他的雄心,乐声就与有荣焉;想到他的远去,乐声就缠绵悱恻。
              李刚立在窗外,已经听着妹妹一遍又一遍地弹这首曲子弹了一下午,他终于没有耐心了,敲敲窗棂隔着细纱道:“青青,一下午了你弹来弹去都是这个调,这就是你给父亲寿诞作的曲子吗?”
              “哎呀!”丹青吓了一跳,手指甲蹦在丝弦上中断了乐声,转头看见哥哥站在高大的芭蕉叶下威猛地跟个金刚罗汉似的,嗔道:“哥哥怎么不进来?吓得我心一跳。”
              “不吓你心也照样跳。”李刚转过来走进正门,“这不是怕打扰了大乐师创作么,结果你一直弹一直弹,就没停过。”
              “嗯?这是唱词吗?”他信手拿起桌上那张纸,看到词上方还画了一张人像。老实说,她画的不错,李刚一下子就认出了画上的人是谁,慢慢眯起了眼睛。他又往下读了两句,望着慌慌张张扑过来的妹妹问道:“你刚刚弹得就是这个?”
              丹青脸瞬间红透了。她十五岁了,有些心思已经不好意思再和人讲出来,尤其是作为异性的哥哥。她轻轻“嗯”了一声,又怕哥哥骂她不务正业,把那天怎么躲雨,怎么遇到这个陌生的少年,他又是怎么不辞而别讲了一遍,解释道:“都说了我最近没什么灵感么,正好这件事还挺戏剧性的,我顺着感觉写一写,没准儿就把别的灵感都带出来了。”


              IP属地:四川7楼2021-08-31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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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国的质子形貌昳丽,性格冷酷,这种特质总是吸引天真少女。李刚一边听,一边注意着妹妹脸上的情绪变化,在提到那个人时,她的声音格外温柔,眼睛里写满了喜欢。
                “对了,这个人哥哥认识吗?”丹青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却很期待李刚能给出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没有见过,也许是宫外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把那纸揣进袖子,换了个话题督促妹妹道:“灵感不灵感的,那都不重要。贵妃要的不是你的节目有多出彩,你只要不出错就行了,不过目下这个进度看来,你离出错还远着呢。”
                丹青发愁地咬咬嘴唇,也知道自己实在是耽搁不起了。她其实脑子里有模糊的雏形了,只是一直静不下心来雕琢,道:“我知道啦!可是哥哥你要帮我,我想有个节目如果你肯帮忙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李刚听了一脑袋雾水:“我?我可不会这些。”
                “嘿嘿。”丹青想到自己的设想,狡黠地笑了:“贵妃不是说了,让我发挥自己身上一半的纳西血统吗?我想要化用踏歌的形式,但是踏歌要有人领唱啊,哥哥你来当男子领唱吧,我看你最合适了。”
                刚刚还摆出大哥样子的李刚一听就直摇手:“不行不行,我唱不了,你找别人吧……”说着忙要抽身走开,丹青可不放他跑路,外面天色眼看着暗下来,过不了多久宫门就要下钥了,他还能走到哪去?
                “这个时辰了,哥哥肯定不回王府的,姨母是不是让小厨房加菜了?我和阿姨去蹭饭吧,顺便把歌词捋一捋,要汉语唱一遍,纳西语再唱一遍……”她反推着李刚朝外走去,一边招呼着宫女把她自己的饭也带上,还能多吃几种菜。
                紧紧张张改来改去,到底终于是赶在圣诞日之前把该唱的歌该编的舞,都安排好了。忙碌了好几个旬日,丹青几乎都要住在教·坊里了,今日跟乐工舞姬整体排演了两遍要演出的节目,没什么大毛病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往自己宫中走,刚一进大门,就被在门口守着的绿松拉到一旁,悄悄向屋里努嘴道:“贵妃娘娘来了,贤妃也在,还带着她那个养女淮阳县主,全是硬茬。”
                丹青皱着眉看她:“你这嘴越来越没规矩了,‘养女’你也敢随便说。她们两个是亲姨甥,也就和亲生的差不多。”
                绿松轻轻吐舌:“我不敢了~不过都是硬茬,这句话没错吧?”
                “嘘——!”丹青忙伸出手指作封口状,又虚虚点了点她才一前一后地带着她往屋里走去。豆卢贵妃今天穿了一身玫瑰紫的衣裙,又在外面罩了层轻纱,雍容华贵地坐在上首。以下依次是贤妃和穆妃,邱妃和淮阳县主李花山则坐在另一侧,整整齐齐的。


                IP属地:四川8楼2021-08-31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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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给贵妃娘娘请安。”她乖乖巧巧地行了礼,刚想要坐到最末尾去,贵妃和她招招手,道:“青儿上来坐,好些日子不见你,是不是瘦了?”她拉着丹青在跟前转圈圈,又摸摸她的脸,才对众人道:“果然瘦了些,看来做事很用心。傻孩子,这么累着自己做什么,要多吃一点知道吗?”
                  “是,谢娘娘挂怀。”坐在豆卢贵妃身侧,是很如坐针毡的。虽然贵妃和她表示亲近,她却一点都没感受到爱意,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丹青看着下面还空着的两把椅子,她倒宁愿坐到那里去。
                  果然,寒暄过后就是正题了,纯金打造的护甲轻轻在她手背上滑过,贵妃发问道:“这次陛下的寿宴节目,要我最后把关。只是我也是外行,又不能对着教坊的奴婢去问主子好不好,就过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歌舞准备的怎么样,这还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干说的话说不明白,可难道还现场唱一遍跳一遍先给她看看吗?皇帝都还没看呢……


                  IP属地:四川13楼2021-08-3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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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犯了难,正想用眼神问问邱妃该怎么办,李花山先出声了:“不如让十一妹妹现在就演上一段,若是有不好的,也还来得及改。”
                    她说完便等着贵妃首肯,更希望她能夸夸自己知情识趣,却忘了她刚刚还说自己是个外行。王贤妃见贵妃没置可否,心知她有些不高兴了,忙替女儿找补道:“我们先看了成何体统,陛下自然要第一个观赏。不过乐工舞伎天天排演,若真论起来想必是教坊的人最先把节目看了个遍。”
                    邱妃笑了。她本也是能歌善舞的,只是宫门一入深似海,没有了施展的余地。此时出来打圆场道:“贵妃娘娘,舞蹈动作有专职的女官加以审阅,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倒是所唱的曲子怕有用词不当的地方,我们本来是乡野地方来的,汉字不识得几个,还请贵妃娘娘给指点指点。”
                    丹青会意,挽着豆卢贵妃的手臂笑道:“女儿这次选了三首曲子,一首《子衿》来配群舞,独舞的配乐化用了越析诏的民歌《孔雀神女》。还有一首是女儿新编的曲子,叫做《净土》,以示我朝各民族仰慕天恩,团结一心。”
                    这孩子,倒是天生的很会说话。豆卢贵妃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地,心里一闪而过一丝遗憾,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女儿,此生会不会就少些寂寞?
                    只可惜上天不垂怜,她连半个子息也无。
                    “回宫吧,本宫累了。”她略略修改了几处词,如是说道。人生没有如果,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便是太子这个养子,其他的,便是寂寞也无妨。


                    IP属地:四川14楼2021-08-31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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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写完这一章了,真难。写以樱木为原型的小道同学时,给他设定是铁匠家的儿子。杨平是打零工,兼打渔。写的时候随便编的职业,然后发现居然人间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中的两样都占了。醉了……


                      IP属地:四川15楼2021-09-08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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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几张古风顶楼,暂时没找到无水印版我再回去找找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1-09-11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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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20楼2021-09-13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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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21楼2021-09-13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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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香哥哥也出场了。有些人物直接用了历史人物的名字,有些是龙套懒得取名字了,有的呢,像王守一一样,刚好这个名字和阿牧的有一丢丢一样,就直接用了。不过,结局有点惨的说


                              IP属地:四川22楼2021-09-13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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