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
选侍-严蕊
严蕊看着舍舍迦将捣碎的茴香、薄荷、八角和匀了倒进一只绣着如意的,拉紧绳子,连上挂绳,送到严蕊手上,发现还有些余料正好还可以做一个,于是又开始拿起边上的绣绷子绣起十字格来。严蕊抠着香囊正面上纹的花蕊米字,有些好奇地问道:“兔儿爷(对婢女私下的昵称!),你这是要拿去烧菜么?”舍舍迦放下绣绷子,问道:“您是饿了么?舍舍迦服侍你吃饭。”经过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后,她终于晓得这香囊是用来驱蚊的,念着下头丫头说过四公主那细细嫩嫩的小脸蛋上肿了个大包,于是心心念念着等舍舍迦这个香囊绣好,便亲自送去。
庄妃-赵慈
冯慧笑着将严氏引入了花厅,这是在庄妃的默许下做惯了的,步履轻移间亦有几声问候闲谈,待宫人将茶点瓜果奉上后,庄妃亦淡笑着自屏风后踏进厅内,她素来知晓严氏脾性,亦不再说让其免礼的话了,待庄妃受了礼后,琼英体贴的上前将严氏扶至绣墩上落座,庄妃将香囊放在掌心,摩挲着上头的绣花样子,不吝夸赞:不想蕊姐儿还有这等手艺,真是深藏不露,难为你记挂着,这番心意本宫必不辜负。便交由冯慧拿进了内室,亲自挂在公主的摇床上。
选侍-严蕊
随着冯慧进花厅的时候,严蕊心里头还是想着要不要说这香囊是自家婢女做的,等她行完礼坐在绣墩上同庄妃慢慢聊的时候,心里头暗暗下定决心不说出去,劝慰自己道:“我的宫女,说出去也是永和西前的,她的东西……自然也是……”这些话,左右不过是些有些牵强劝慰自己的话来,倒是在庄妃面前,愈发显得有些底气。于是严蕊笑着道:“您和公主喜欢,严蕊也觉着开心。”脑子里想起舍舍迦说过,这只是个驱蚊的香囊,不放心又补了一句:“只是不知道咬公主的东西是不是那害人精蚊子,也不晓得我那香囊能不能起上用处。”
庄妃-赵慈
庄妃闲闲地打着扇,习习凉风拂过她耳旁的碎发,看着严氏的不安的模样,自是和煦一笑,宽慰道:这些都不打紧,咱们严姐儿的心意最重要,不是吗?彼时看着严氏吃茶的模样,想起了几日前同贤妃的那次商谈,话语间也含温柔,因提道:过些时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可想过该怎么庆贺?又该往本宫讨什么做贺仪呢?
选侍-严蕊
严蕊望着她,思绪很快被她带动到了生日上头,心有些熨帖:“庄姐姐,还是您想着我。”她顿了顿后说道:“前几天我想过这事,想着,就仅仅在永和西前小办一下,请一些平时能聊的来的,您这下问了,我也一时半会想不出谁来。”脑筋一转,还是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但您和孙才人我是肯定想请的,要是公主能来,那就更好了。至于贺礼吗,不过是小生日,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喜欢的。您觉着呢?”
庄妃-赵慈
见她懂事,也愿细细与她说来:为这事我与你贤娘娘也商议过,可巧你与她想至一处了,我原想叫你与顺嫔捏在一起办,又怕你感到委屈,这便作罢了。顿有一息,续言:不过么,你与顺嫔尚有这层渊源在,她心里如何打算也未可知,改日你登门与她说明原委,别因此生了嫌隙才好。淡然一笑:至于贺礼,倒也不急,慢慢想好了告诉冯慧便是,不必与本宫客套,你知道本宫是最不喜这些虚的,是不是?
选侍-严蕊
严蕊垂头想过几瞬,说:“那我等会就去找顺娘娘吗?庄姐姐,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去说。”她好像有些欲言又止,但嘴上却是没把门的水龙头,一泄泄个不停“我也晓得顺娘娘是个好心肠的人,更定是个好说话的人,只是,我若是去找她,只能想到找她可以借着送些东西的理由,但说起生日,却不敢直白去说。若是我去说了,他会不会觉着我是不想同她一起庆生才去找她的呢。”脑袋转不过弯来,吐了口浊气,续道:“庄姐姐,你晓得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庄妃-赵慈
严氏这一番话说得缓慢,庄妃听在耳里又是头疼又觉得她可爱,一时竟想不起这絮叨的模样肖谁,索性也不想了,惯以温柔的口吻:这原是我与你贤娘娘的意思,可毕竟这生辰如何办,还得依着正主儿的意思,你不要怕,且说就是了,你顺嫔姐姐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想了一想,还是犹豫着将心底里的几句话与她道来:小蕊,生辰那日,陛下想必不得空过来呢,你若与顺嫔一道,兴许……这样也未必不好,是不是?彼时庄妃与严氏亦闲话了几盏茶的功夫,待到传膳之时,亦将严氏留下一道用了,席间庄妃隐约察觉到严氏的几分不自在,往人瓷碗里夹了一块炙鸭肉,安慰道无论她想怎样去办,庄妃都会举力支持。
选侍-严蕊
严蕊望了望她,又望了望筷子下的炙鸭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