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一章有一点虐姝包，但是下下章就虐芈月了。让芈月自虐如何

我来催了

第六章
魏夫人和魏颐回到寝室，魏颐奇怪地问：“姑母为何不在问问芈月，芈月定然是在装傻！她不可能不知道遗诏的下落。”
“颐儿，你是年轻，太心急。这芈月和芈姝都不是好对付的。她还在和我们绕弯子，一会儿她沐浴，我们就可以搜她的衣服。遗诏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随身携带。”
芈月正在更衣，她自然明白魏夫人的意图，这时，魏夫人的侍女采萍看着她的簪子，夸赞道：“夫人这簪子倒是精致。”
芈月笑了笑，顺势说道：“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采萍赶紧低下头：“奴婢怎么敢要夫人的东西？”采萍是魏夫人的人，忠心耿耿，怎么会要芈月的赏赐。
芈月笑着嘱咐道：“采萍，记得告诉下人，我这人念旧，这衣服请他们轻搓慢洗，千万不要弄坏了。”
采萍心头一喜，连忙应声：“是，洗完就让他们给夫人送回来，绝对不会弄坏。”
采萍把衣服拿到了魏夫人那里，她们仔细地搜了芈月的衣服，什么都没有找到。
魏颐气得把衣服掷到地上，大吼：“她就是在耍我们！”
魏夫人虽然失望，但毕竟比魏颐老成：“她肯定不会把遗诏交给我们，咱们之前弄来的那条蛊虫，可以派上用场了。”
芈月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往外界传递消息，她找魏夫人要了纸和笔，说是要抄抄书，以静心神，还拉着魏颐她们，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在这个过程中，芈月仔细观察了魏颐的行为举止，发现魏颐的行为并不像孕妇，她还讨了点菊花竹叶等寒凉之物，还要了点山楂，说自己要泡茶，还单独邀请魏颐喝茶，魏颐竟然不知这些东西孕妇不能喝，直接往嘴里送。芈月叫住了她：“哎呀，王后等等，这菊花和竹叶等是寒凉之物，孕妇不宜食用，更何况那山楂容易造成胎儿出血。我真是疏忽了，先行给王后赔罪。魏夫人怎么也不嘱咐王后，这些东西不能喝？”
魏颐尴尬极了，连忙解释：“啊啊，对对对，姑母都告诉过我，是我自己忘了。”
芈月又做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王后如今身怀六甲，一定要注意饮食起居，若是平时无事，可以多看看书，抄抄书，不但静心，还可以念给孩子，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聪明。”
魏颐尴尬得不行，落荒而逃。而芈月由此猜测，魏颐是假孕。而那些纸和笔，芈月也没有打算用它们写求救信，这都是为了声东击西，掩人耳目。真正的求救信，芈月写在了一块桂皮上，还是用小刀刻的，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魏萯依依，金乌伴月（魏夫人的行宫叫萯阳宫，金乌是太阳的意思）。
芈月那天想出去透透气，看看院子里的情况，被采萍拦下。芈月笑着说：“我知道外面不太平，我就在院子里透透气。”采萍也不好再阻拦。芈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心里有了些想法。芈月那天正好看见屋外有一只鹰，那种鹰是魏冉的军队里独有的，魏冉曾经训练这些鹰为他传递信息，袭击敌人，而那只鹰可能正在任务中，芈月用魏冉教的口哨把它引了下来，因为是只鹰，不是信鸽，侍卫们以为是院子中有老鼠，没有人注意。芈月把“信”绑在它腿上，让它送回去。
魏夫人她们一直在问芈月遗诏的事，芈月一问三不知。终于，魏夫人给芈月下了蛊。芈月晚上突然浑身剧痛，魏夫人她们就进来了。她们威胁芈月，如果芈月不说出遗诏的下落，就不给她解药，让芈月活活疼死。芈月怒斥二人，不小心把解药打进了水里，解药彻底失效。
魏夫人倒是不慌，因为这蛊虫在一段时间后，就会控制芈月的心神，芈月到时候只能对她们言听计从。
于此同时，魏冉收到了芈月的信，魏冉认出这是姐姐的字，但不太明白那句诗是什么意思，于是去找芈姝。
芈姝自然熟知宫中事宜：“这魏，恐怕是魏夫人或者魏国势力，萯，萯草，金乌，是太阳的别称，月，应该就是指芈月。魏、萯草、太阳……魏夫人的萯阳宫！这是芈月的求救信！魏冉，快去救芈月！”
魏冉犯了难，开口说道：“这……萯阳宫应该是在公子华的地盘里，我的兵力，可能打不进去……”
“那就打扮成路过的商人，我亲自带人去！把我手下所有的精兵集合起来，由你和蒙骜将军领兵！”
魏冉大惊，芈姝这是把所有力量都用到了解救芈月身上，万一有人趁机攻打王宫，王宫危矣。
“那……要是有人攻打王宫怎么办？”
“周边的人，足矣了，实在不行就以后打回来。哪怕是要用整个王宫为代价，我也要救回她！”
魏冉深鞠一躬：“多谢。”
当晚，魏冉蒙骜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袭击了萯阳宫。魏夫人和魏颐却逃掉了，芈姝也不派人去追，径直冲入关押芈月的屋子：“月儿！”
芈月躺着地上，面色惨白，瞪大了双眼。芈姝赶紧跑过去，把芈月搂在自己怀里：“月儿，月儿，你怎么了？”
芈月闻到了属于姐姐的气息，感觉很安全，但她只是弱弱地叫了一声：“姐姐。”随即昏了过去。芈月心里一点儿都不希望让芈姝看见自己虚弱的样子，也不愿意让芈姝来救她，这样让她觉得很伤自尊。
芈姝拉着芈月的手，轻声呼唤：“月儿，是姐姐，姐姐在这，月儿不用怕。”随即回头，眼神凌厉而冷酷：“萯阳宫烧了吧，魏琰、魏颐等人，一律车裂处死！”

芈姝连夜带着芈月回了王宫，将她安置在灼华殿，并传女医挚为芈月诊治。
“挚姑姑，怎么样，月儿怎么了？”
“芈夫人这是中蛊了。”女医挚面色沉重。
“那，那要如何才能救？挚姑姑是楚国人出身，巫蛊之术是楚国传来的，挚姑姑一定有办法！”
“我先开几副草药，替芈夫人缓解毒性。但是具体解毒，得将夫人体内的毒血放出，再用一些草药镇压，只是这个过程，夫人会失去很多血，必须随时进行补充。”
“那，应该怎么办？”
“这补充的血，只能是至亲之人的血。如果我没有记错，夫人在宫中的血亲，只有公子稷、魏将军和惠后。这个过程要失很多血，三个人只怕承受不起。”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芈姝声音有些颤抖。
女医挚跪下叩首：“请恕小人无能！”
芈姝没有说话，灼华殿内一片死寂。突然，芈月在昏迷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芈姝看着芈月，像是下定了决心。
“挚姑姑，芈月只有一个人，三个人的血都能把她身上的血换三遍了，为什么不够？”
“这……公子稷是小孩，自然不能取太多血，惠后身体稍弱，不能大量取血，所以，就只能主要在魏将军身上取血，可是大量取血会有生命危险……”
“没事，我可以。”芈姝的声音十分冷静，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这，万万不可！这会伤害惠后的身体！”女医挚再次叩首。
魏冉在一旁，听到这话，感到很不好意思，说：“惠后，还是取我的血吧，大秦还需要惠后主持大局。”
“不，我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了，魏将军要是真的为大秦着想，就好好领兵，保护大秦，保护稷儿。”芈姝凄然一笑，“而且，你要是死了，芈月会很伤心的，至于我，她应该不会很在乎吧……”
女医挚的神色变得无比敬重：“小人行医多年，却很少见到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的人。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小人定然穷尽毕生所学，保惠后平安。”接着叩首行礼。
换血正在进行，芈月体内的毒血已经被尽数抽出，那边已经让人进行驱蛊了，但是芈姝的情况并不好，随着血液的流失，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头也越来越晕，可是她一直撑着。芈姝坚信，她一定能撑到救活芈月，她还没有让芈月真的喜欢她，还没有和芈月一起周游列国……
随着女医挚一声“好了”，换血结束了，芈姝终于撑不住了。她在晕倒前看见，芈月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

后面两章连续性比较强，我就连着发了，但是比较虐，尤其是第七章，整个几乎是姝儿的独白，不太好写，感觉自己写的也不是特别好，大家将就着看，也欢迎大家就逻辑和语言等方面提出意见

第七章
或许是上天保佑，亦或是女医挚医术高明，芈姝只昏迷了三天，就恢复过来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芈姝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月儿呢？她醒了吗？”
女医挚面露难色，说：“夫人早就应该醒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睁眼。照理说，夫人的身体也该恢复了……”
芈姝想了想，说：“没事，我去看看她。对了，挚姑姑，换血的事情，请让所有参与的人保密。”
芈姝走进殿内，摒退所有人，坐在芈月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说：“女医挚说，你早该醒了。”
“月儿，你为什么不睁眼？我当时明明看见你眼皮动了，你快醒过来，稷儿他们都很担心你。”
……
“你，是不想让我帮你吗？”
“或者你还在生我的气？”
……
“月儿，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那时候我还小，但整个王宫都知道我是嫡公主，没有人敢跟我玩，只有你不怕我，愿意跟我玩。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妹妹。”
“父王在的时候，你很是受宠，但你和其他公主不一样，你不喜欢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却总是穿着麻布衣爬树挖土，你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奔跑于阳光之下，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喜欢看你笑，我想守护你的笑容。后来父王不在了，你的娘亲她们也相继去世，你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照顾两个弟弟。你也一直穿着麻布衣服，我开始以为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只是单纯喜欢，后来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很艰难。”
“从那时起，我就想帮助你。我们都是公主，我不希望只有你过得艰辛。但是你太独立，太要强了，我给你的东西，你一律不要，我就算给你送点吃的，你也要回以等值的东西。我就在想，怎么样能够在不伤害你的自尊心的情况下帮助你，因为我希望你高兴，我喜欢你的笑脸。那时候我知道你在卖绣品，我就每次派人去买。我渐渐开始关心，这些东西的市场价，免得给的钱太多，让你起疑心。后来我发现，卖书简赚的钱比绣品多，我就派人去找你，让他告诉你，他想要书简教儿子，然后和你说定，每个月来取货。我让他表现得像个财主，这样价格开高一点，你也不会疑心。”
“可是后来，母后发现我在帮你，她不允许我帮你，扣走了我的零用钱，我就只能用以前的积蓄，去赚些钱。我在街市上开了饭馆和杂货铺一类的店，让人打理，自己每天去读经济类的书，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我感觉你过得还是很辛苦，我就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再轻松一点儿，我就把我的生意做大，大到整个东、西市，有一大半的产业全都是我的，大到在楚国每一座城里，甚至还有其他诸侯国里，都有我的分店，我的土地，我的生产厂。这样我就能降低东、西市日用品的价格，让你可以攒下钱，而且还可以时不时让一些店铺促销，这样你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不用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我只想守护你的自由。”
“后来我要嫁到秦国了。我当然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楚国，我就带上你一块走了。在走之前，我把我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王兄和母后，他们都惊呆了，我的资产已经快赶上国库了。你说那次去夜市，是我第一次出宫，其实我早就出去过好多次了。”
“到了秦国，我是王后，我以为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可以肆无忌惮地疼你，宠着你。可是我错了，我碰上了我最大的对手——秦王嬴驷。那时候我还太稚嫩，还无法对抗他。他娶我只是为了连横，但是他喜欢的，一直都是聪明、活泼、博学多才的你。但是因为我对你的好太明显，你也与我十分亲近，所以嬴驷他要把你从我身边算计走。我一开始当然中计，被他禁足，从那时开始，我明白，自己还是太弱了，我就趁着自己禁足的时候，读了很多书，还尝试利用手上的资源，拉拢一些大臣，并建立自己的势力。嬴驷平时从不关心我，所以他一直认为我仍然愚钝，我想，索性就让他这样认为，这样他就会放松警惕，方便我建立自己的势力。他把我禁足，可是你仍然愿意陪着我，等着我，不愿意给嬴驷侍寝，我也不愿意让你去侍寝。他便利用魏琰算计你的弟弟，逼你‘心甘情愿’地侍寝，然后，他又营造出我害你的假象，让你恨我，这样你就会真心接纳他。当年杀人蜂事件，就是他针对我给稷儿的那件衣服设计的。他还为了给稷儿铺路，把荡儿灌醉，让荡儿被蛰，稷儿有葵姑护着，他正是看中了这点，保稷儿平安。他还威胁珊瑚，设计让嬴通看见我的贴身侍女于此有关，再骗荡儿逼嬴通自杀，以此让樊长使出首我。这样，我毒害稷儿一事，就顺理成章。”

“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嬴驷虽然不常来我这，但每次也至少喝杯茶水再走。我就在茶水里下了慢性毒药，让他早点薨逝。当时，荡儿仍是名义上的太子，而我的人马也足够保护他平安继位。”
“自始至终，我只想保护你，守护你的自由。一开始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违心地侍寝，那么为了让你后面的生活可以平安，我曾经想让一直喜欢你的黄歇带你走。至少他对你真心，不会算计你。可是你已经被嬴驷算计，怀了孩子，不愿意和黄歇走，我就只能想办法，替你挡住那些来自宫里的明枪暗箭。之前，我有多少次要和你解释，可你一直都不听，你认为我把你当做玩物，想要控制你，可真正控制、禁锢了你的人是嬴驷。”
“但其实我也很嫉妒他，嫉妒你爱的人。你会为了魏冉侍寝，会为了嬴稷留下，会为了嬴驷带走遗诏，随时准备回宫，放弃周游列国的梦想。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为他们画地为牢，却不愿意为我，等待那么一小会儿呢？你急着要逃离我，我（抽泣），我真的没办法了。”
“那天我没有打稷儿，我用一袋猪肉代替了他，让一个声音和他相似的小男孩在旁边喊。”
“我有真的对不起你吗？为了你，我顺便带动了楚国经济，为了你，我顺便让秦国朝局稳定……你说我放不下权力，说我用权力打造了一座镀金的牢笼禁锢你，可是我的权力，都是为了要保护你，没有你，我要权力，有什么用？（泪流满面）”
……
（叹气）“月儿，既然你渴望自由，不愿意待着我身边，那我们就分开吧。你是愿意离开咸阳，浪迹天涯也行，拿上遗诏让稷儿登基也行，宫里的东西你随便带走，人也随意，如果你要让嬴稷登基，我手下的势力都属于你。我回椒房殿，从此不再出现在你眼前。”
芈姝缓缓站起，转身往外走，又扭过头，说：“月儿，这个小兔子，是之前在楚国灯会上，你给我的那个，我现在还给你。”芈姝把花灯放在芈月床头，便转过身，慢慢地走向门口，再也没有回头。
芈姝走出门那一刻，芈月睁开了眼，伸出手，似乎是想叫住她，但终是把手放下，没有开口，只是盯着芈姝离开的地方，怅然若失。

第八章
芈月拿起那盏花灯，仔细地打量着它：那花灯用粉色勾边，白色为面，虽然已经褪色了，但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旧可以看出其做工精致。看着它，芈月满脑子都是当年在灯会上，笑容如同烟火般灿烂的那个女孩。
芈月心里乱极了。一方面，是因为误会了芈姝多年，对她的愧疚；另一方面，是不愿意接受，这些年被芈姝照顾的事实，要强如芈月，怎会甘愿依靠别人？还有就是刚才芈姝离开时，心里的那种刺痛，芈月不知道自己对芈姝是什么感情，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看着她心碎离去的背影，自己心里会那么痛，好像活生生被人撕裂了一样。
芈月甩甩脑袋，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赶走，但这只是让回忆涌入了大脑。往事历历在目，从儿时起，虽然她们好像亲密无间，但是芈月永远不接受她的帮助，不过心里还是感激她；来了秦国，芈姝的日子也艰辛了起来，自己开始总是陪伴她，但后来因为她的“谋害”，芈月渐渐开始防她，恨她，现在想来，真是一点儿对她的信任都没有给。
芈月明白，芈姝说了那样的话，自然不会再见她。可是，她心里真的好难受。要去找她吗？自尊心让芈月放不下身段去求和。芈月心里烦闷，连带着觉得屋子里也很闷，她放下花灯，往院子里走去。
芈月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院子里，这个到处都是回忆的地方。平时哪怕是在院子里瞎逛，也会有姐姐陪着，连带着整个院子都有了生气。其实不光是这些天，就算是以前，哪一天会没有姐姐？除了后来她们决裂的那段时间，可是，那时候，芈月一点也不开心，秦王是教会了她很多，但她最怀念的，不还是和姐姐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可是如今，芈月孤零零地在园子里走，身边再也没有芈姝的陪伴了。姐姐再也不会和她在亭子里乘凉了，姐姐再也不会跟她在菜地里摘菜了，姐姐再也不会陪她观赏五颜六色的鲜花了，姐姐再也不会伴她摘酸酸甜甜的浆果了，姐姐再也不会坐在小桥上与她戏水了，姐姐再也不会给她推秋千了，姐姐再也不会同她坐在树屋里聊天赏景了，姐姐再也不会坐在花树下共她对酌了。之前这些她无比嫌弃，无比敷衍的事，现在却成了无比珍贵的回忆。
不知不觉间，芈月走到了院前的桃花花树下，石桌依旧，却不见伊人。芈月还记得，就是在这棵树下，芈姝一点一点地贴近她，抚摸她的脸颊，芈姝指尖温热的触感，好像还留在脸上，芈姝温柔的吐息，好像还萦绕在耳旁，那天她若不是及时跑开，就几乎无法自持了。
芈月还记得，芈姝那天兴致勃勃地往树下埋了一坛酒，说来年再喝，当时自己也只是在一旁看看热闹，没有怎么帮忙，可是现在，她们再也喝不到了。
芈月失魂落魄地蹲下，想要挖出那坛酒。芈姝当时还是用锄头的，现在她只能用手刨土。她挖了很深，才把酒挖出。那酒坛子芈姝当时是抱过来的，上面留有她的体香，但如今已经沾满了泥土，香气早已被磨灭。现在，芈月连一丝属于姐姐的气味都闻不到了，那曾是她中蛊时，给予她安全感的味道。
挖完酒坛，芈月像当初芈姝抱它一样，抱住了酒坛。芈月坐下，靠着树干，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开始痛哭流涕。她哭了好久，终于把头重新抬起，但眼里的神采已经不复从前了，有些空洞，灰蒙蒙的。芈月就一直这样坐着，坐着，坐到天色昏暗，倾盆大雨一触即发。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芈月脸上，身上，芈月却熟视无睹，似乎这雨，不能将她从痛苦中唤醒。芈月就一直这样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到雨停，坐到天亮，坐到自己身上的水被晒干。

正在芈月发呆时，珍珠闯进了院内。珍珠实在心疼芈姝，就来找芈月，她一见到芈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哟，咱们芈八子真是心大，如今还有心思坐在这儿喝酒。”
芈月愣愣地站了起来，把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神空洞：“你是……珍珠？”
“别别别，我可不值得让您记住，我只求您能记住惠后对您的好，别再伤害她了。”珍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嗤之以鼻，几分怒不可遏，还有几分对芈姝的心疼。
“姐姐……她怎么了？”芈月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从惠后还是公主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她对你的好，你不知道，可我全都知道！当初你们在楚国逛夜市，那天猜灯谜的奖励，除了那盏花灯，还有一笔钱，你以为是你博学多才，能答对谜底，但我告诉你，那个灯会就是她办的，她记得你最近读了什么书，从那里面出的题！还有楚国时的东市，惠后为了你，把大半个东市都收购了，所以你那点儿书简和绣品才能卖那么快，你才能想买什么买什么。你以为秦王真心爱你？你被义渠人劫走，是惠后用自己的嫁妆把你换回来的，秦王，他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媵妾费心。后来你得了宠，你儿子那么聪明，你以为魏夫人她们坐的住？那都是惠后在替你挡着她们。你倒好，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都不能换你相信她一次，你就看着她被秦王陷害，看着她受委屈。你说她放不下权力，那如今她把自己关在椒房殿，你儿子也随时可以登基了，你满意了吧！她所有的权力，都是为了保护你。她是欠你什么了吗？你凭什么指责她！”
芈月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无比自责。
珍珠气的快哭了，哽咽着说：“惠后把自己关在椒房殿，水米不进。朝臣都在她殿前跪了一早上了，她还是不上朝。你就看着她把自己耗死吧！”
珍珠转头跑出去，但半路上又回过头，对芈月说：“对了，虽然惠后让所有人保密，不许告诉你，但是我还是得说，你以为你中的蛊是怎么解的？是惠后把她的血给了你，她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三天！芈月，你自己看着办吧！”
芈月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来，满面泪流。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干嘛用自己的血救我，我才不用你救！芈月真的想去找芈姝，但她始终撑着那一口气，她无**服自己的自尊心。
正当芈月蹲在院子里做心理斗争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娘亲？你怎么了？”
芈月急忙抬起头，对上嬴稷水汪汪的大眼睛，赶紧冲过去抱住嬴稷：“稷儿，你怎么来了？”
“母后的婢女告诉我，我可以自由走动了，还可以来找娘亲，我就来找娘亲了。”
芈月闻言惊呆了：“她，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谁呀？母后吗？”嬴稷睁着大眼睛，望着芈月，“不过娘亲，我觉得母后好像不太对劲，她一直不出门，朝臣都跪在她门前请她上朝，但是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敢进去。”
“是啊，娘亲好想去找她，娘亲真的应该去找她，向她道歉。”
“那就去呗，母后肯定会原谅娘亲的。”嬴稷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的世界单纯多了。
“她不见得会原谅我，而且，我也没法去找她。”芈月根本无法面对芈姝，面对芈姝的爱，和自己对芈姝的愧。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母后挺喜欢娘亲的，她肯定会见娘亲。”嬴稷肯定地说。
“你都看出来了，可是我却没有看明白……”芈月苦笑，“我知道她对我好，问题也不在她见不见我，是我自己，我无法面对她，我一想到这些年，我都是依靠她，而且自己还不知道，我就觉得特别伤自尊，我没办法面对她。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独立……”芈月想要跟人倾诉，但现在只有嬴稷，她觉得嬴稷无法理解这些感情。
“嗯，怎么说呢？”嬴稷像小大人一样，语重心长地劝芈月，“我觉得亲人之间就是互相照顾的呀，娘亲会照顾冉舅舅，冉舅舅也会帮助娘亲，娘亲也没有觉得这很丢人啊，那为什么到了母后这儿就不行？娘亲和母后不是姐妹吗？大不了，娘亲以后多照顾照顾母后就行。还是说，娘亲没有把母后当姐妹？”
听了嬴稷的话，芈月恍然大悟，是啊，有什么呢？她们不是姐妹吗？她潜意识里，可否把芈姝当成自己的姐姐？自己总是在用倔强伤害她，而她，却一直包容自己。那么，现在应该换自己来照顾她，包容她了。
芈月拿定了主意，对嬴稷说：“我去拿点儿东西，你今天就回偏殿待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

过了一会儿，芈月后面跟着一个手里拿着棍子的太监，芈月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一个东西。跪在外面的朝臣宫人见状，都让出一条路，让芈月走到了店门口。芈月转身，朗声说道：“请各位都散了吧，我会想办法秦国惠后出来的。”朝臣闻言，由魏冉领头，渐渐散去。
芈月在门口跪下，说：“姐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吗？”
“姐姐，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别这样，出来吧，好吗？”
里面久久没有动静，芈月扭头，对那个太监说：“开始吧。”
那个太监有些颤抖着走过来，扬起手中的棍子，一棍砸在芈月的腿上。芈月咬着牙，没有叫喊，说：“再使劲。”
一棍一棍砸在芈月的腿上，她的腿渐渐变得血肉模糊。终于，芈月再也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啊——”第二声还没有喊完，殿门就被咣的一声推开了，门后是芈姝焦急的身影：“芈月，你在干什么！”
当芈姝的目光落在芈月的腿上时，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尖叫着喊：“住手，这是干什么！快，传太医，快传太医！”说完就把芈月抱起，往屋里带。
芈月因为失血，脸色变得苍白，芈姝心疼坏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你这是干嘛？”
芈月惨白的脸色，却露出一抹微笑：“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对，我把自己的腿打断，以后就再也不能离开你了。”芈月抓住跟她脖子上的铁环链接着的锁链的一头，递给芈姝，说：“姐姐，我把自己拴起来，链子的另一端就交给你了，我就可以把自己拴在你身边了。”
芈姝这才发现芈月脖子上拴着的，是拴狗的链子：“瞎胡闹！钥匙呢？快把它打开。”
“钥匙我熔掉了。”芈月笑得更高兴了。
芈姝无奈，把芈月抱到床上，从窗户顶上拿出一根细铁丝，熟练地撬开了芈月的项圈上的锁。
“姐姐，你还会撬锁？”芈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奇。
“当年被禁足时练的，嬴驷又怎么能关得住我？”芈姝把芈月的项圈取下，把她搂在怀里，坚定地看着她，说：“月儿，我喜欢的，是那个能自由地笑的芈月，不是把自己拴起来的你。我一直想守护你的自由，你这不是让我前功尽弃了吗？”
“姐姐，”芈月的眼里全都是泪光，紧紧地抱着芈姝：“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好棒好棒

第九章
宫女和太医们全来了，女医挚正在为芈月上药，幸运的是，芈月的腿没有断掉，只要休养一个多月就能好。芈姝听完，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芈月。
芈月也笑着看着芈姝：“姐姐，你低一下头。”
“嗯？”芈姝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芈月努力地把头抬起，亲了一下芈姝的额头。
这次，换芈姝脸红了，芈姝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婢女和太医，他们都低着头偷笑。芈姝娇嗔地晃了一下芈月，小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朝堂上的霸气全无，倒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无妨，我就是要告诉满宫的人，我喜欢你，谁都不许跟我抢！”芈月扬着头，一脸骄傲。
“好好好，都不跟你抢，我也喜欢你，好吗？”芈姝颇有些无奈地哄着芈月。
宫人们笑得更厉害了。
上完药，屋里就剩下芈月芈姝两个人了。芈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芈姝说：“对了姐姐，我之前观察了魏颐，她应该是假孕。”
“真的？那她更不能留了。”芈姝的眼神变得冰冷。
“嗯，我有九成把握。”
芈姝看着芈月，说：“咱们俩的事处理完了，接下来可以专心收拾那群宵小了。”
“姐姐，咱们俩一起，没有什么对付不了的。”
夜里，魏冉领兵闯入椒房殿，救走了芈月和嬴稷。芈姝大怒，发兵追赶，结果魏冉的军队得到司马错等人的帮助，离开秦国，一路逃窜，在荒地被燕国军队劫持，芈月落到了燕国手里，如今的易后“孟嬴”，曾因为芈月向秦王进言，驱逐苏秦而怨恨她，将其与其子嬴稷控制起来，欲与秦国谈判，谋取利益。
芈姝除了嬴荡，膝下无子，如今，嬴荡失踪多日，杳无音信，芈姝在朝堂上也不是特别坐的住，朝堂上要求立代理君王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于是芈姝打算扶植一向软弱可欺的嬴壮当大王。魏夫人等人看芈姝势力较为单薄，就拥兵自重，让芈姝感到威胁，准备假意与她合作，先得到芈月，再根据形式，看要不要杀了芈月，让嬴华当大王或立魏颐腹中的“孩子”。芈姝也打算同魏夫人一起，先控制芈月，再共同商量继位一事。
芈姝与燕国谈判，赠予大量钱物，以换取芈月。燕国带着芈月与大量护送军队，浩浩荡荡开往咸阳。
魏夫人等人也启程赶往咸阳。路途不算太遥远，但因为魏颐“有孕”，所以不能赶得太急。
一天晚上，魏颐坐在自己的房内，想着芈姝之前的话。的确，现在姑母明确表示，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傀儡。那自己这个王后呢？不也只是傀儡？如果让“孩子”继位，那她执政才是最名正言顺的，但魏夫人最终目的是让公子华继位为王，她的确是个绊脚石。那么，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势力，岂不是任他们宰割？
想到这，魏颐不寒而栗，她如今无法信任魏夫人，还参与毒害芈月一事，所以现在她能投靠的，也只有芈姝。只要自己装的好，哪日生下一个女孩，就能把这事蒙混过去。
于是魏颐偷偷写信给芈姝，表达了想要投靠的意思。芈姝收到信，微微一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魏夫人的人马到了咸阳，魏颐被车马裹挟，顺着人流，失踪了。
魏夫人急坏了，魏颐的“孩子”是她制衡芈姝最大的筹码，但她还是冷静地封锁了消息，并让嬴华先去与芈姝谈判，魏夫人隐隐感觉，芈姝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她。
嬴华见到芈姝，也不行礼，只是略微一点头：“惠后。”
芈姝脸上略过一丝愤怒，但是仍然端坐在主位上，开口道：“公子华，我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你们有什么条件，就说吧，我也把自己的要求亮明：我手上的人并不少，不是不能与你们抗衡，更何况诸公子心不齐，各旧族的势力，先王也清算了不少，我是有能力扶持公子壮上位的，既然魏颐怀的是我儿的血脉，那只要是个男孩，就立他为太子。”
嬴华闻言，不屑地笑了：“哈哈哈，天下谁人不知，惠后心狠手辣，残害自己的亲妹妹，难道就会放过我妹妹的孩子？有后嗣当立后嗣，颐儿生下孩子，直接立他新君便是，就不用劳烦壮弟了。”
芈姝一拍桌子，怒斥道：“做梦！且先不说生男生女，王后如今怀孕，也不过三个多月，这半年多的时间，难道就让王位空悬吗？”
嬴华也针锋相对：“王位上坐着的人，若是不能服众，立了也是白立！”
“好啊，那依你所见，谁能服众？难道是你公子华吗！”
嬴华想起魏夫人的嘱托，转换了话题：“王位一事，咱们可以联手除掉芈月以后，再行商量。只是本公子有一事不明，还望惠后指点。”
芈姝压下火气：“讲。”
“这芈月与惠后仇深似海，惠后在大王登基后，却没有杀了她，还把她和嬴稷扣在宫里，而魏冉却没有大的动作，但听说魏冉将芈月救回以后，直奔王宫，然后芈月就平安康复了，惠后此时却称病不上朝，最后还把自己关进了椒房殿，但在惠后出来之前，最后一个进去的，却是芈月。之前那么多绝佳机会，惠后都放过了，怎么现在反倒要杀芈月了？”
芈姝闻言，皱起了眉头，扶额说道：“不瞒你说，我与那芈月乃是姐妹，在大王登基后，我有意放她一马，芈月一开始假意答应我，所以魏冉也没有动作。后来大王失踪，芈月趁机逃了，我本来愤怒，结果魏冉带着芈月回来，花言巧语哄骗我救芈月，芈月救回来后，反倒翻脸不认人。魏冉的人也都在王宫里，我本无意此时与芈月冲突，就一边假装待着椒房殿，一边布置自己的兵力。谁知芈月打算立嬴稷，来与我合作，我自然拒绝，于是魏冉就带着芈月离开了。”
嬴华虽然觉得此事蹊跷，但芈姝的解释倒合情理，所以回去跟魏夫人回信了。魏夫人打算，过几天让嬴华陪自己一起去见芈姝，嬴华本来想在外面领兵，但是也不忍母亲一个人涉险，就答应了。
过了不久，燕国使臣也来了，芈姝“秘密”接见了他们，并见到了芈月，芈月的腿，已经可以走路了。魏夫人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就让人给芈姝送了一件衣服——公子壮的衣服。芈姝大怒，魏夫人和嬴华便走进殿内。
“哟，惠后，多日不见了。”
“少来这套！”芈姝怒吼，“你们把公子壮弄到哪去了！”
“公子壮如今，正在我华儿的封地里好好待着呢。倒是惠后，我们还要多谢你，替我们除掉了芈月，这样，你的孙子就能上位了。”
“哼，”芈姝冷笑一声，“你们既然说到孩子，那么，魏颐又去了哪里？”
魏夫人脸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颐儿身怀六甲，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若是你今日不配合，我们也不介意在宣室殿里兵戎相见。这种场合，我自然不会带上颐儿。”
“哼哼，魏颐怀的是我的孙子，所以她在，我必定会投鼠忌器，你又怎么可能不带上这张护身符？我看，是你带不来吧！”
芈姝一击掌，魏夫人的脸色就直接变了，因为魏颐从后面走了上来。
“大胆！芈姝，你竟然敢劫持王后，劫持大王的后嗣！”嬴华大声呵斥，试图掌握主动权，“我定要替大秦，除了你这个祸害！”
“此言差矣，王后是自己来投靠我的，你们威胁我的筹码没了，而且我还让王后给支持你们的旧族写了信，让他们不要帮助你们这些逆贼，如今你们名不正言不顺，不少旧族已经不敢支持你们了。”
“什么？”魏夫人大喊，随即愤怒地看着魏颐，“愚蠢！你以为芈姝能给你一条生路？你只是假孕，生不下孩子，看你怎么办！”
“我没有！”魏颐气急败坏地喊。
芈月终于开口了：“那王后这几天吃山楂的时候，可否想起了我的劝说？王后有机会，还是多读些书为妙。”
“什，什么，山楂？”魏颐猛然想起，这些天她的饮食里，都有山楂制品，她觉得芈姝不至于害自己的孙子，所以对芈姝送来的食品没有防备，可是，芈姝不会不知道孕妇不能吃山楂吧？
“你，你，你什么意思？”魏颐一脸恐惧地看着芈姝。

芈姝面无表情：“人都来齐了，可以动手了。”
一声令下，殿内的王军、禁军和燕国的军队都围住了魏夫人等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魏夫人满脸惊惧，“燕国，燕国为什么要帮你？”
嬴华也对燕国使臣喊道：“惠后给你们的东西，我们一样不少地给你们，再加万金，你们不要帮他们！”
而燕国使臣却转过身，对芈姝行礼：“惠后，易后让外臣代她向您问安，并感谢您之前的帮助。”现在的易后，根本不是孟嬴，而是芈姝之前培养的人，自然听命于芈姝。只是当年秦王查出这件事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秦王只是把芈姝禁足，没有声张这事。
现在局势明朗，魏夫人、魏颐、嬴华等人已经被控制，魏冉这时进来了：“报告，门外叛军已尽除，司马错将军已经去清扫嬴华封地的叛军了，惠后之前派人劝说的诸公子和旧族，大多已经归降，少部分仍然顽固的，也成不了气候，很快就会被消灭。”
“干得好。”芈姝又看向魏颐，“你说，我要不要杀你呢？虽然我曾经劝说你，若是你迷途知返，我就给你一条生路，可是你给我的月儿下蛊，还隐瞒假孕一事，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比较好？我之前可是打算要把你和魏琰车裂的。”
“不——”魏颐长嚎一声。
芈月这时却站了出来，说：“姐姐，放魏颐一条生路吧，魏国很想把她要回去。放她回去吧，反正她是个祸害，让她去祸害别的国家。”
“好啊。”芈姝看芈月的眼神，还如同平时一般温柔，好像两人不是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而是在灼华殿的桃花树下。
嬴华负隅顽抗，找准时机，一箭向芈姝射去。
芈月注意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躲开了，芈月直接一把抱过芈姝，把她护在自己怀里。
那一箭刺入芈月后背，芈月倒在了芈姝怀里。
芈姝的眼泪，和芈月的血混在一起，滴在地上，留下一片痕迹。

感觉自己好高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