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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始终于刀锋,始终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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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梗,初见和永别。献给我磕了十年的Cp。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02 22:26回复
    分级:M(成人)
    CP:泰隆x艾瑞莉娅
    预警:痴男,单相思,剧情向魔改,有裸露描写,性暗示,角色死亡,刀。
    梗概:他始终不知道她的名字,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8-02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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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是在普雷西典闹市中的戏台。
      泰隆十四岁,靠抹掉某个倒霉鬼的脖子所夺来的船票偷渡到这片清新瑰丽的处生之土。
      尚且平和的年代,硝烟未点。恰逢赶集的节日,从各地村庄携货而来的普通人们,靠着指尖灵动所编织雕刻出的手工制品成为了一日的商贩。孩子、青年、老人,无论男女,都在翩飞的青木叶中忙碌着。有心的富人会支木桌,铺毯子,为临时的商铺架缀起桃花色的流苏,而务农的人家则会拉开一卷麻纱,与亲人并肩盘坐于其上,用粗糙的手掌匀平丝绸的褶皱,排出一颗又一颗的精致玉珠。毫无疑问,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特色各异,代表着不同村落不同家族几千年来传承着的信仰与文化,在瓷罐的墨绘与塑像的衣纹之间自然流淌出质朴而典雅的艺术。
      然而,食不果腹的男孩无心欣赏所谓与“生”不干的内涵,也无意遵循当地繁冗复杂的礼节,无感氛围,无关修养。他只记挂那张得之不易的船票,颠簸摇晃的老木舟将助他远渡往异乡,给予他摆脱贫贱的机会。泰隆瘦小的身躯藏进人群,破洞的风衣被来往的织帛挤得更旧更皱,在晃眼的佩饰和醒目的刺绣表面留下诺克萨斯水沟的浊脂,任嬉闹的孩童撞下他碎发间由海风凝结成的盐。他踮脚尖,费力地去打量那些商品,打量一张张宣纸般不经灰霭战火熏蒸过的脸,柔,软,健康,又那么脆弱。一如他们仅隔薄衣的后背,利刃穿透光滑的黄色皮肤,刃尖便可以轻松得触及蹦跳的心脏,掉落装满了硬币与碎金的肥胖的行囊。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1-08-02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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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等到天黑,等他们收场四散而去的时候再动手。但这意味着他需要活到天黑。他的上一餐是昨夜下船之前。爽口的橘子,糖渍的番茄,炙烤至焦脆的金枪鱼,他在装盛剩菜的木桶里尝到了它们杂糅在一起的酸臭味。很明显这不能支持他太久,他不合时宜地进入了该长身体到年纪。饿得太快,胃也娇惯。
        或许我应该尝尝坚果。
        泰隆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的戏台。他视力不错,嗅觉也不错。他看到台上的角落里放着圆木凳,坐着几位盛装的年轻女孩。她们谈笑着,踢脚,蹬腿,不加遮掩地张扬出在这个年纪里该有的活泼。轻语之间,他的目光落定在其中更为高挑的某位,她蠢蠢欲动,扭头似是垂涎侍女端来的零嘴。泰隆好奇地等,等她忸怩扶裙,缓缓起身。少女若葵籽般光泽的黑发垂坠至臀,挡在他睫下变成了眼帘,顶起幼嫩足底的高跟戳进堆叠台面的枫片里,恍惚间扎疼了他挛缩的胃,延伸到胀红了的心。她抬手,缠臂的丝带遮眸,迷离眼尾一卷勾起的粉线,睑上的橘影。她的妆是纤长的嫩枝,是没结出雏蕊的花藤。她让泰隆回想起艾欧尼亚的植株,让他违心记住了他扎不下根的仙境,记住了她生长的地方。
        因为不小心看过去的那一眼,他的视线走不开;因为刚出炒锅的坚果,他的鼻尖移不动。因为饥肠辘辘,他被尽情挑逗。泰隆抿嘴,咬住嘴唇。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8-02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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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在侍女怀抱着的编篮里挑拣出一颗焦糖色的坚果,捧住,捏住,固定住,突出指尖一小点的甲片弯成俏皮的弧,掐进坚壳的缝隙里。像好像是诺克萨斯街头艺人变的魔术一般,被甲尖啄过的硬壳嘭得裂开,胖嘟嘟的果实钻出脑袋,冒着热气,冒着香气。
          油脂的香气,营养的香气,引诱他盯在那里,定在那里。盯着,定着,想流口水,想张开嘴,在她肉色指甲触碰到唇珠的瞬间吞下她和她齿缝间的坚果。
          泰隆静止在流动的人海,不料双眼昏花的老人拄杖擦身,竹杖底拍过他的鞋跟,他一崴,一回神,幕布竟拉起,谁也不再见。他才醒过来,醒过来只剩下花香,从黑色发尾荡漾时随叶片与草籽纷飞而来的,纯净少女的发香。告诉他那不是幻术也不是梦。
          蛊惑住青春期少年的荷尔蒙,催发春梦的激素。泰隆按紧他腰间的利刃,让饮血的寒铁将渐暖的情绪冷却。
          他需要的是活着。仅此而已。刺刀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会告诉他自己值得什么,自己不配什么。
          可他想要。饿。心脏跳得比胃液分泌得还快,还急切。
          普雷西典的舞台。艾欧尼亚的女孩。她会在这里起舞,而他能够看得到,不要入场卷,不需要赏钱。他被施舍,被怜悯。如果是被她的话,那他就配。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8-0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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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铃响,鼓声从舒缓到激昂。花瓣洒上,欢呼献上,泰隆趁着喧闹下意识地钻过比他高壮两三倍的硬汉农夫的胯,套起兜帽掩住脏兮兮的头发,躲在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瓦斯塔亚人的尖耳之后。庆幸他矮,他瘦,他小,敏捷灵活。他抢占了以他的身高恰能全观舞台的位置,知足了。
            艾欧尼亚盛产的樱树终年不枯。泰隆吃进花粉与暖风,看翩翩粉叶在帘幕间绘出涡旋,仿佛有灵性地示意着它们打开,迎接一阵急促的脚步,柔嫩细腻的少女裸足点着高细长根的舞鞋入场,撑起肌肉还未长成的,有肉却依然纤美的双腿。
            他找她。找到正中偏右的她。她有最长的发,最黑的发,即使在两耳之上用红白色圆布盘起鼓鼓的丸子,也不得少,不显得乱,意外地协调。
            她那么协调。她舞得最好。泰隆默默称道。
            私心是一部分,偏袒是一部分,觊觎也有,仰慕也有。但她起跳,她足踏枫叶与樱花,萦绕臂腕的丝带在她的身周荡漾出柔和的水波的时候,如若晨风吹起倒影芳华的溪面,在涟漪凹凸的地方点染有光有香的鹅黄与粉。细跟击起的清响是报喜的鸟鸣,绕指轻旋的落红是破茧的蝶。她不曾失误,不曾抢拍,不曾落后,她沉溺于舞,舞出韵律,舞出自然,共鸣于山与天与海的呼唤,仿佛有仙灵为伴。她抬眉是峰,阖眼是谷,鼻息似柔风,启唇有甘露。她用四肢绘写艾欧尼亚的诗篇,藏在领舞的身后,静静描摹。她谦虚,她超脱。她舞只为她所爱,而不为求他人膜拜。她品尝过天然的赠礼,于是她用聘婷的舞姿回礼。
            她的表演是公开的,她的情感却是属于她一人的。
            泰隆明白了。她像是信徒,虔诚的,神圣的,载负初生之土意志的使者。她,她们,在汇聚艾欧尼亚百姓的节日,在千万双眼眸的注视中,传播那属于她们的信仰,强调那属于她们的教条。所以他才显得格格不入,难堪,纠结,心乱如麻。
            她和他太远了。她的身姿,她的家园,她的意念…都太远了。遥不可及,甚至连声音和名字都奢侈。
            少女在落幕后鞠躬,汗水湿润发根,流过眉,流过鼻翼,挂在颔上,一滴一滴打湿趾尖。泰隆没有鼓掌,他不值得鼓掌,他不配鼓掌。他不是艾欧尼亚人,不是花不是草不是挺拔的巨树。他是阴森隧道里谋生的诺克萨斯人,他的目光,他的注视都是脏的。他光滑的匕首也是。
            夜晚散场。泰隆只是偷走了那篮坚果。他回到船上,回到舱里,用牙咬开冷掉的果子,一边吃一边看远处山崖浮现的极光,越隔越远,越远越浅。终究不见。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8-0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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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欧尼亚无垢的极光终究不见了。包括晨风与晚霞,洁净的竹片与斑斓的枫叶,尽数染上污浊,回荡着村民与农人的尖叫和呐喊。全部是血,赤色一片。
              那是她的十四岁,见证了他所熟悉的炮火和硝烟,踩踏巨斧的边缘,跃过长矛的尖。她捡拾起家徽的碎片磨砺成刀锋,用纤柔如初的指拨动它们的柄根,在腥锈味的气流中随她共舞,切割开灰烬与浓雾,为故土的花香劈开细缝,从回忆中引流。
              泰隆从诺克萨斯人们的口中听到她。听到一个女孩,一个掷刃刺穿了侵略者的膝骨的女战士,一个冲锋挥斩下军官左臂的领军人。
              他不假思索,他不加推断,他坚信那是她。泰隆在她当年的舞步里看到了锋芒,看到了激昂,看到她将会选择“生”的未来。就和十四岁的他一样,只不过他是为了自己,而她是为了她的家乡。
              由高官到贱民,从府邸到街角,无处不流传着的锋利的舞,轻盈的足。泰隆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希望亲眼所见。他庆幸那场战役他未被安排出征,他怕辜负杜·克卡奥将军的期待。如果他见到她的模样,闻到她的发香,触到有她温度的刀锋的话…他会跪下,他一定会跪下。因为疏忽在观察,在回忆,在欣赏。他会被劈断,被扎烂,生理反应让他前屈,不由自主地跪下。他不会给这场战役带来什么改变,他们一样会输,会逃,会以屈辱的身份遗臭万年,被宣言永不撤退的诺克萨斯帝国所唾弃,就像被撤职的斯维因军官那样,再次过上蒙羞的生活,颠沛流离,温饱堪忧。
              他所属她的敌国,他注定是她的敌人。诺克萨斯的暗杀组织用赏金养了他,诺克萨斯的首席将军用权与力征服了他。他有了薪酬,有了地位,有了居所,有了健康,有了不用在地道黑市中提心吊胆地求生的保障。
              他的忠诚大于她的存在。他服务于诺克萨斯,诚服于杜·克卡奥将军的威仪,拼死用“身”来报答由将军赐予的“生”。
              泰隆只祈求他不会与她相见,不再是他不值得,他不配,而是他不敢,他没胆。他突然没那么自信了,就在想起她的刀锋时候,他恍然成为了刀锋的影子,没有实体,没有言语,在她磨破的足后跟落下一团不起眼的阴翳,笼罩着无形的情绪,又暗,又灰蒙,扑朔迷离却寸步不离,在有晨辉有晚霞有极光的艾欧尼亚随处可见,随处可见卑劣的污渍。他初春滴在床垫上的第一场梦。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08-0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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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她带着艾欧尼亚的志愿军在腥风血雨中奋战,将杜廓尔的精锐部队驱逐到答禄湾的沙滩,让海与天与山目睹了艾欧尼亚不屈的意志。
                三年。窃取恶魔之力的斯维因发动了政变,掐碎了达克威尔的头颅,碾碎了帝王的皇冠,分权诺克萨斯的将来。
                然而,杜·克卡奥将军却在这场变数后离奇地失踪了,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留半点讯息。泰隆并没有由此接受自己的自由,他仍做着杜·克卡奥家的家奴,将迷惘的,无处安放的忠心转移到对将军的女儿,卡特琳娜的身上。那是一位被他在左眼划出丑疤的,傲慢的,冷漠的美人。他熟知在暗处随行的技巧,也深知隐藏自己的方式。这场以他自己看来都觉得有些龌龊的尾随和追逐,最终结束在他得知她早已归顺于斯维因的麾下之后。顺理成章地,他又改头换面,成了诺克萨斯新政领导之下的,盲目的,肮脏的狗。
                他可能会喜欢上卡特琳娜,但他畏惧她绽放出的死亡莲华。
                卡特琳娜的瞬步是那般迅捷,性感的身姿矫健,残留红丝的右眼嗜血。泰隆看她,她也会跳舞,舞得叛逆,舞得激烈,舞得凶蛮,一圈一圈,展示她的桀骜不驯,露出她凹陷在腹部浅沟中的肚脐,和着侧腰烫焦的纹身共同向世人索要对她的美与强大的认可。
                泰隆懂她。他懂她就像懂他腰间的匕首,从他得到杜·克卡奥的姓氏起,他便与她学习相同的刺杀技巧。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看她的任性,看她的骄纵,看她的刻薄,也看她的脆弱,看她的委屈,看她带血的眼水,看她刺向他的刀锋。
                她的刀锋,名为不祥之刃的刀锋,被泰隆从腰肉里拔出并起名为“卡特琳娜”的刀锋,在街灯的照耀下仿佛还能倒映出她那血红的长发,血红的嘴唇,血红的渴望。
                卡特琳娜的舞太尖锐了。她的足尖像刺,手指像刺,发尾像刺。她旋转,她飞刃,莲华的花瓣愈来愈窄,变成刺。不像樱片,不像枫叶,不像普雷西典的舞女,她们柔情,她们陶醉,她们为舞而舞,为能舞而浴血。
                他常常会想起她。
                当她的舞不再是施舍,不再是怜悯的时候,到底会与卡特琳娜的舞相比,是能有几成令人心颤的寒芒呢?
                泰隆总是在想,总是在想。这个女孩他见不到,他摸不着,他只能做梦,梦里塑造她的形象,塑造出神圣的山,神圣的水,神圣的天。她是女神,是水浸的樱,是泉荡的枫,是雨润的竹。那么圣洁,像顶楼的月般,白得耀眼。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8-0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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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么想着。这么望着。又压抑着,又回避着。三年,四年,五年,他去往弗雷尔卓德的冰原,他涉足恕瑞玛的沙海,唯独少了艾欧尼亚,他从未被派遣。
                  泰隆忘了他何时成年。直到斯维因亲自率领的军队凯旋,诺克萨斯才为他的成年做了迟到的庆典。
                  听说统领复仇了。听说艾欧尼亚战败了。听说他们抓回了那个用刀锋跳舞的女孩。他们用铁链拴住她的脚踝,用镣铐锁住她的手腕,她被关押进牢房,他们千方百计地劝她投降,劝她成为诺克萨斯的武器。
                  她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为诺克萨斯而舞。
                  谁都知道她不可能。泰隆也知道,所以他害怕。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这个女孩的生死与他无关,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没听过她的声音,没见过她现在的长相。
                  等待她的是怎样的酷刑呢。他们会拔下她圆润饱满的指甲,会挑断她微微隆起的足筋,会烧焦她藏过花香的长发,会剜出她灵动的眼眸…
                  ——可他们没有。
                  他们唯一做的,就是扒光了她的衣服,让她站在万众瞩目的断头台上,裸身,无遮无掩地起舞。
                  既然你那么喜欢跳舞,那就跳啊。
                  既然你不愿意投降,那就把身体给我们看啊。
                  既然你羞辱我们诺克萨斯这么多年,那就让我们也羞辱羞辱你啊。

                  泰隆站着,听着,嘈杂的吆喝,戏谑,侮辱,都在他的耳边回旋。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08-0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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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清楚了。是她,是他在十四岁看到的那个她,是他在十六岁时听到的那个她,是他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四岁每夜看到月光就会当他想起花香的那个她,会跳舞的艾欧尼亚女孩。
                    她变得那么高,那么高挑。她乌黑的发还是那么长,在她的背后散开来,柔顺细腻,蜿蜒着缠过她的背,吸满汗水粘附在丰满的臀肌两侧;她平坦的胸脯长出了㳶房,与她面容一样水润光泽的㳶房,两颗透粉的㳶头像极了她的唇珠;她的阴沪与她的腿根构成空荡荡的三角,在肉与肉与汗液之间闯入了远处密布的阴云,格不相合。
                    普雷西典的舞女被剥开了。一层一层地,就像她的衣服,最外层是坚硬而布满划痕的铠甲,内层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紧身衣。她被剥开,像一颗坚果,被不懂得如何享用它的外来人粗鲁地打开,露出的果肉都是那样不情愿,一点都不可口,一点都不诱人。他不想看,他不想吃,他作呕,他想逃走,但他没有,他身后的人在笑,猥琐地笑,把他堵住,强迫他,胁迫他,被迫地去看这场戏。与很多年前的那场恰恰相反。
                    她没再化妆。成长为她化了自然的妆。她的眼尾不再需要眼线就能勾挑起楚楚动人的一弯,她的眼睑不再需要眼影就能泛出桃花的颜色,枯萎的桃花,泥泞里的桃花,红得让人心痛。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8-0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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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隆的手将腰间的利刃握住,艰难地把目光移到正在他前方扭动着的肥硕的腰。那是德莱厄斯部队中的小军官,他可以杀了他。可他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杀了他就要继续杀,一个接着一个,杀到女孩的面前然后救下她吗?太蠢了,太蠢了,太幼稚了。这又不是童话。他得时刻记得,诺克萨斯救了他的贱命,给了他能活到二十四岁的家。
                      他不过是一只狗。流浪狗,疯狗,走狗。他哪来的勇气说自己爱上过一片樱一叶枫?又哪来的勇气敢反咬养育了他十年的主人,只为了他十年前动过的心,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梦里也爱过他的女神呢?
                      荒谬啊。可笑啊。他收回手,无动于衷,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拳头。他呼吸着,抬头,帽兜遮着,遮住了他的爱慕,他的亵渎,他被侵蚀的梦。
                      女孩没有表情,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展开双臂,抬起小腿,向上,向上,打开,暴露她的樱她的枫她的泉。她似乎是高傲的,是睥睨着所有人的,是超乎与纷纷扬扬灰烬尘埃中的玉雕。她舞起来,掂起脚来,击起鼓点来,把风拢到她的怀里,在她的胸口萦绕,晃动,哺育。她被夺走了她的刀片,她的家徽,还有她的家园,但她仍旧圣洁,像十年前,她与塌方的山亲吻,与染血的天贴靠,与沉尸的海诀别。
                      她的眉间有灵,艾欧尼亚的灵,她不染的灵魂。她不顾台下的碎语碎言,不去看任何一张丑陋的脸。她只面向东边的,被壁垒被战车挡住的,地平线另一端的海,答禄湾的渔村,赞家的坟,纳沃利的普雷西典。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1-08-0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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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隆愣住,人群拥挤中愣住。她淋漓汗水的肉体像融化的焦糖,泛着光,像唇齿间被唾液濡湿的坚果果实。她被吞下去,被吐出来,被吞下去,被吐出来…——她吞下去,她吐出来,她吞下泰隆,她吐出泰隆,她把他的心脏剥开来,一层一层,用她干净的,圆的指甲掐开来。他在罪恶感猎奇感满足感兴奋感中窒息得像卡在炮管内的发霉的弹丸,哽咽住,回不去,出不来。他快要炸开。
                        她睁眼睛,闭眼睛,偶尔有一滴眼泪混在汗里面。她从沉醉到痴迷,从痴迷到幻觉,从幻觉到疯癫。然后她醒来,停滞,气喘吁吁。她看向人群,看向泰隆,看向他别在腰带内的一根根刀锋。只有一秒,那铺垫了十年的一秒,泰隆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惊讶,看到了喜悦,看到了决意,看到了释怀,看到了解脱。
                        那把随他去过艾欧尼亚的匕首,随他闻过艾欧尼亚花香,吹过艾欧尼亚暖风,涤过艾欧尼亚溪水的匕首,带着艾欧尼亚的清新,卷着艾欧尼亚的气流,被她牵出,很快,很快,迅速地,似是回家,似是圆梦般地,毫不犹豫地飞过去。
                        她迎接它,落地轻而无声,谢幕,鞠躬。向他,向那把匕首,向穿过她胸膛的血,向她支离破碎的故乡。
                        人潮涌动,台下乱成一片。泰隆被身旁的士兵撞开,他前屈,不由自主地跪下,跪着,鼻尖滚烫是一抹她心脏里的血。
                        End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08-02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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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太过分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5-3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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