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贝勒画莲花,画不成,一片狼藉。莲花的影依稀见得到枝茎的清清白白,但描不成,永远就只是如梦幻电、诸法泡影。山临安善工笔,描莲描得像古人,莲花就有模有样。他一松手,万般皆不是。从前,如今,将来,都是我离不开他。】
赵大人怎么也那么喜欢养东西?他也要做无名阁老么。可他明明咒自己短寿,巴不得一命抵一命。他从前拱手送我杭州,如今送我洞庭,请我一定待得舒舒服服,忘记权势野心。这样“好心”,原来是洞庭湖里养了龟蟹,钳子伸来埋伏——但他本可以做得更狠辣,让我被水草们拖进池底,连白骨都浮不上来。没这样做,只敢借刀杀人,恐怕他也只是狐假虎威。冲宪大人反应不慢,赵玉关两湖待不久,下一处会去哪儿,哪里又要掀风雨。
【话讲得气闷,目光望向山临安,他不响。不响是什么意思?无论我画得如何,他已抱定心思,不管我了。】
【原来漠然是最下等的相处。】
哪日他找上文衍,也一定大张旗鼓地来通知我。不是福将军,也该另一位不好惹的人物。不然我听不到,以文九如的脾气,恐怕一声不吭。【我懂得了惆怅,】这一回,他也以为是他牵连了我。
【可又能如何呢?】
我拒绝不了他,他会先拒绝我。您也一样吧。可万事哪有总让赵大人占上风的道理。无论他跑到哪儿,也都是天子脚下。若执天子剑,鬼神不近。
【是以转身,递笔。】
请先生教我。没有夜夜防贼的道理,只能让贼再不敢惦记。我想要一个能让赵玉关吃瘪、伤筋动骨、只敢梦里咒我的法子。顺便——也画完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