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贞阳木棺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其他三个人都简短地瞄了一眼吴邪。后者的脸皮绷得很紧，似乎在勉强维持冷静的表情。吴邪不出声地骂了一句，然后把自己逗笑了。
黑眼镜勾着吴邪的肩膀把他往身后拨：“徒弟，虽然不管你离得近还是离得远，你在这儿，开棺都有点倒运，但你还是少碰它比较好。”
吴邪冷眼瞧着黑眼镜，他师父咧着嘴，笑得很喜庆的样子，仿佛他们眼前的不是棺材而是一箱明器。
黎簇也学黑眼镜，倒是有点愁容满面：“吴邪，以前我骂你什么别往心里去，只要这趟别把我克死了就行。”
吴邪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道：“操，你盼我点好行不行。”
“这已经是主墓室了。”黑眼镜戴着个墨镜抬头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清东西。
“只有一口棺材？”黎簇惊奇道。
张起灵还没有向前迈步子，只是盯着那一口朴素的棺材。他的眼力非常好，所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大致看见棺材表面的纹路。王侯将相的棺材，多少比寻常人家的华贵，上面也会有独特的标记加以区分。吴邪曾经遣人摸过粱简帝庄陵的底，从拍回来的照片上看，不仅在丹阳县以东二十七里的三城港有高丈余的石麒麟，在简帝与简后的灵柩旁也坐落麒麟石像，只是其中一个已经倒塌了。
在下贞阳陵前，吴邪基本将南梁的陵寝都探了一遍，每一任粱帝或粱侯的主墓室都有石麒麟的存在，唯有贞阳陵的主墓室没有。
“你发现什么了？”吴邪卷起衣角擦了擦匕首，随张起灵绕着靠近通道的一侧观察。
张起灵不言语，他只探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墙缝间轻轻地抚过，不知在寻找什么。吴邪看着他空落落的两手，接着道：“我忘记和你说了，黑金古刀我替你找到了，放在秀秀那里。秀秀做事情你放心，她有分寸的。”
张起灵蓦地收回手，也停下脚步，轻声说道：“谢谢。”
吴邪笑了笑，没说别的什么。
他们两人一直贴墙行走，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直到前者走到和棺材齐平的位置，忽然顿住了。吴邪顺着张起灵的目光望过去，一切都稀松平常，似乎无事发生。张起灵微微侧过脑袋，示意吴邪向后退。他们又原路返回最初的位置，黑眼镜和黎簇也从另一边走回来。
张起灵还是沉默的，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从吴邪手里抽出匕首，换一把更长也更锋利的短刀给他。吴邪掂了两下，就感觉到重量更沉，刀刃虽然较厚但不失锐利。张起灵并没有开口，但吴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黎簇站到一个较安全的三角区。
“他们要干什么？”黎簇贴着吴邪的胳膊，他的手已经很酸痛，但不敢放松手里的枪。
“嗯，干一些我们这种普通人干不了的事情。”吴邪紧盯着他们两人，也不敢放松警惕。
“那我现在是不是最好闭嘴？”
“对。”
“我们不做点什么，就在这里看着？”黎簇还是忍不住地发问。
吴邪平视前方，语气很绝对：“你也可以去，我在这儿等你。”
黎簇噤了声。
吴邪当然明白张起灵在这样的关头一定会以身涉险，包括黑眼镜。他们都做惯了冲锋陷阵的角色，有时候难免会忘记被人保护的感觉，也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从前的吴邪希望替张起灵分担重任，他年轻时也笃定没有什么事情必须一人承担。且不说与天斗，与地斗，他们都只是在与人斗，又有何艰难险阻是跨越不过的。
吴邪虽然嘴上说他们并非普通人，可到底都是血肉之躯。神，是人造就，从而信仰的。而在成为神之前，皆为凡人。既然是人，自然躲不过七情六欲。吴邪信任他的朋友，信任张起灵和黑眼镜，是一种相互的成全。
他想起以前的自己绞尽脑汁地要追上张起灵，一味固执地想弄清真相，也煞费苦心地帮黑眼镜。他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这并非最好的方式。
有人冲在前方，也有人守在后方。
从当初到如今，恍若隔世。
“吴邪，你不觉得，这棺材不像是放人的尸体的吗？”黎簇有点踌躇地问道，他远远地比划着，“它好像更大一点，比我以前见过的都大。”
吴邪刚想调侃他你见过多少棺材，却发觉黎簇的猜测不无道理。各朝代、不同墓穴的棺材必然有区别，在样式和规格上都会体现本朝的风格。但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因为过于素净简朴，要不是在地下，或许都会有人认为是一般的箱子，里面也不过是不起眼的杂物。放眼望去，主墓室空无他物，只有一口棺材的情形，让人看久了心里发怵。
倏忽之间，响起极细小的破风声，像一支小箭发出。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张起灵的脚下，他两只脚站立的地方高起，恰好是一个正方体。张起灵对着黑眼镜顿首，后者一个起跳落在平行相对应的一块石砖上。黑眼镜收脚时，又是一支直直插进他方才的位置，箭尾的翎羽剧烈颤抖。
黑眼镜站稳之后，那两块更高的石砖继续上升，而剩下的地砖开始缓缓下沉，黎簇和吴邪退到了通道。
吴邪尚且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计算正确的砖块，如果猜的不错，最后只能触碰由地砖形成的石柱。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其他三个人都简短地瞄了一眼吴邪。后者的脸皮绷得很紧，似乎在勉强维持冷静的表情。吴邪不出声地骂了一句，然后把自己逗笑了。
黑眼镜勾着吴邪的肩膀把他往身后拨：“徒弟，虽然不管你离得近还是离得远，你在这儿，开棺都有点倒运，但你还是少碰它比较好。”
吴邪冷眼瞧着黑眼镜，他师父咧着嘴，笑得很喜庆的样子，仿佛他们眼前的不是棺材而是一箱明器。
黎簇也学黑眼镜，倒是有点愁容满面：“吴邪，以前我骂你什么别往心里去，只要这趟别把我克死了就行。”
吴邪给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道：“操，你盼我点好行不行。”
“这已经是主墓室了。”黑眼镜戴着个墨镜抬头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清东西。
“只有一口棺材？”黎簇惊奇道。
张起灵还没有向前迈步子，只是盯着那一口朴素的棺材。他的眼力非常好，所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大致看见棺材表面的纹路。王侯将相的棺材，多少比寻常人家的华贵，上面也会有独特的标记加以区分。吴邪曾经遣人摸过粱简帝庄陵的底，从拍回来的照片上看，不仅在丹阳县以东二十七里的三城港有高丈余的石麒麟，在简帝与简后的灵柩旁也坐落麒麟石像，只是其中一个已经倒塌了。
在下贞阳陵前，吴邪基本将南梁的陵寝都探了一遍，每一任粱帝或粱侯的主墓室都有石麒麟的存在，唯有贞阳陵的主墓室没有。
“你发现什么了？”吴邪卷起衣角擦了擦匕首，随张起灵绕着靠近通道的一侧观察。
张起灵不言语，他只探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墙缝间轻轻地抚过，不知在寻找什么。吴邪看着他空落落的两手，接着道：“我忘记和你说了，黑金古刀我替你找到了，放在秀秀那里。秀秀做事情你放心，她有分寸的。”
张起灵蓦地收回手，也停下脚步，轻声说道：“谢谢。”
吴邪笑了笑，没说别的什么。
他们两人一直贴墙行走，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直到前者走到和棺材齐平的位置，忽然顿住了。吴邪顺着张起灵的目光望过去，一切都稀松平常，似乎无事发生。张起灵微微侧过脑袋，示意吴邪向后退。他们又原路返回最初的位置，黑眼镜和黎簇也从另一边走回来。
张起灵还是沉默的，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从吴邪手里抽出匕首，换一把更长也更锋利的短刀给他。吴邪掂了两下，就感觉到重量更沉，刀刃虽然较厚但不失锐利。张起灵并没有开口，但吴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黎簇站到一个较安全的三角区。
“他们要干什么？”黎簇贴着吴邪的胳膊，他的手已经很酸痛，但不敢放松手里的枪。
“嗯，干一些我们这种普通人干不了的事情。”吴邪紧盯着他们两人，也不敢放松警惕。
“那我现在是不是最好闭嘴？”
“对。”
“我们不做点什么，就在这里看着？”黎簇还是忍不住地发问。
吴邪平视前方，语气很绝对：“你也可以去，我在这儿等你。”
黎簇噤了声。
吴邪当然明白张起灵在这样的关头一定会以身涉险，包括黑眼镜。他们都做惯了冲锋陷阵的角色，有时候难免会忘记被人保护的感觉，也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从前的吴邪希望替张起灵分担重任，他年轻时也笃定没有什么事情必须一人承担。且不说与天斗，与地斗，他们都只是在与人斗，又有何艰难险阻是跨越不过的。
吴邪虽然嘴上说他们并非普通人，可到底都是血肉之躯。神，是人造就，从而信仰的。而在成为神之前，皆为凡人。既然是人，自然躲不过七情六欲。吴邪信任他的朋友，信任张起灵和黑眼镜，是一种相互的成全。
他想起以前的自己绞尽脑汁地要追上张起灵，一味固执地想弄清真相，也煞费苦心地帮黑眼镜。他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这并非最好的方式。
有人冲在前方，也有人守在后方。
从当初到如今，恍若隔世。
“吴邪，你不觉得，这棺材不像是放人的尸体的吗？”黎簇有点踌躇地问道，他远远地比划着，“它好像更大一点，比我以前见过的都大。”
吴邪刚想调侃他你见过多少棺材，却发觉黎簇的猜测不无道理。各朝代、不同墓穴的棺材必然有区别，在样式和规格上都会体现本朝的风格。但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因为过于素净简朴，要不是在地下，或许都会有人认为是一般的箱子，里面也不过是不起眼的杂物。放眼望去，主墓室空无他物，只有一口棺材的情形，让人看久了心里发怵。
倏忽之间，响起极细小的破风声，像一支小箭发出。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张起灵的脚下，他两只脚站立的地方高起，恰好是一个正方体。张起灵对着黑眼镜顿首，后者一个起跳落在平行相对应的一块石砖上。黑眼镜收脚时，又是一支直直插进他方才的位置，箭尾的翎羽剧烈颤抖。
黑眼镜站稳之后，那两块更高的石砖继续上升，而剩下的地砖开始缓缓下沉，黎簇和吴邪退到了通道。
吴邪尚且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计算正确的砖块，如果猜的不错，最后只能触碰由地砖形成的石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