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没准是对的。望天。
不过这文…也快完结了不是…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了…

31．
记忆到这里似乎就戛然而止了。
都只是一些不长的片段。有的画面甚至模糊不清，看上去像是一部老旧的电影。还会经常卡壳，发出不畅的“吱呀”声。
每个人从这段记忆中抽离出来，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站在那里，各怀心事。
“看明白了吗？我想我可以为你们梳理一下来龙去脉。”
麦格教授像是个给小孩子们讲故事的老婆婆，耐心地展开这个故事——
“大约十多年前，你们还只会跌跌撞撞地走路的时候，帕尔格雷夫家族正处于没落的时期——奥尔德斯，想必你的父母也跟你说过，那时你们家财政困难，部分家族成员加入食死徒，在魔法界的影响力日益减退。有三个人出于善心帮助了帕尔格雷夫——他们与部分家族成员有些交情，这三个人便是阿黛儿的父亲、零的母亲，和Kimi。
“索尔兹伯里家族本以为这是一举歼灭死敌的大好时期，哪知帕尔格雷夫经过他人的帮助，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势。索尔兹伯里家族很多人一度为此怀恨在心，这之中包括你的父亲，伊莎多拉。过了几年，他们找出了当年帮助的三个人，冠上‘食死徒’的罪名，处死。你们知道，索尔兹伯里与安诺达是世交，雪莱的父亲道格拉斯•安诺达是魔法部赫赫有名的大法官。
“此事被当做最深处的秘密，不可能被泄露。但我却在与安诺达家族的无意对话中知道了蛛丝马迹，我很苦恼究竟要不要揭发，我不愿看到这样血淋淋的真相。但索尔兹伯里家族好几个人是学校董事会重要成员，一旦我说出去了，霍格沃茨就不得不面临着关闭的危险。因此我选择了沉默。
“凯尔西那个小姑娘，有一次来到我办公室，随手翻了翻我的日常手记，成了知情人——可怜的孩子，那么正义那么善良，她当时正在和你交往，阿尔喀德斯，你应该知道她有多爱你。她不想给你添麻烦，不想增加你的困扰，便自己去跟你的家人交涉……
“不过我并不知道Kimi还有哈德斯菲尔和莉莉丝两个家人，他们两个孩子不明所以就一心想着复仇，一心想着要报复安诺达，为了得到最后的秘密不惜与索尔兹伯里夫人立下不可饶恕咒，为了完成索尔兹伯里交付给的任务暗杀凯尔西，哪知最后得到的真相竟是如此……其实我想说他们真勇敢，真的……”
到此，麦格教授已经泣不成声。
伊莎多拉靠在奥尔德斯肩头，流着眼泪，阿尔喀德斯用手捂住脸呜咽，念着凯尔西的名字。零和阿黛儿似乎从哈德斯菲尔和莉莉丝身上看到了自己，都背过身去揉眼睛。雪莱不住地苦笑说：“原来是这样……原来都是因为该死的世仇……”就连平常波澜不惊的茜茜莉娅也红了眼眶。
“好了孩子们，都清楚了……都清楚了……回去吧，我已经跟魔法部的人说清了，这儿明天就要关闭了，都怪我感情用事……伊莎多拉，阿尔喀德斯，你的父母虽然做错了事，可能会被抓走，但你要知道他们真的很爱你们……”
“我知道，麦格教授，我知道。”伊莎多拉哽咽着说。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洪亮如钟的男子，他大声说：
“麦格教授，我们把这个女孩带走了。”
门外站着被众人围绕的莉莉丝，她低着头，黑暗中无人知晓她的表情。
“带走……？”茜茜莉娅疑惑地问道，“要把莉莉丝带到哪里去？”
“她杀了人，要被带去阿兹卡班。”麦格教授颤抖着声音说。
门外一行人转身，莉莉丝回过头，深紫色的眼睛望着里面的人，嘴唇动了动，可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那个眼神像极了被带走的Kimi——一丝渺茫的期许，和无穷无尽的哀怨与忧愁。
该结束了吧？
所有人都这样问自己。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似乎真的该结束了呢。
奥尔德斯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不少家长已经来到了学校，接过他们的孩子们的行李，彼此亲吻、拥抱、嘘寒问暖。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正跟随着人潮走进校门来。他很清楚自己的手正握着谁的手。
他就知道，有些事情，依然没有结束。甚至是刚刚开始。
伊莎多拉眨了眨眼睛，看着别的孩子与父母之间亲密无间的场面，想到自己，泪水不禁再次落下。
握紧的手更加牢固地十指相扣。
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了，不能再失去你。


回复：55楼
一次更这么多很是纠结- -
回复：56楼
TAT安酱人家也爱你

31．
我们改变太多，已经改变太多。从幸福的天堂直直坠入痛苦的深渊，叫人猝不及防。
伊莎多拉已经彻底崩溃了。这次是她自己将自己锁在房门里，不回答任何人，不搭理任何人，不吃不喝不睡，也没有哭。只是一直发呆。白天看云彩，夜晚看星星。
她一直都喜欢神秘莫测的星空，天文成绩也不错。那里广袤而深邃，星星散发出的或暗淡或明亮的光芒一直都是那样迷人。夏天的时候她喜欢看萤火，明明灭灭的样子就像星星一样，而且自己还可以将这些可爱的小生命拿在手中把玩，它们就是能触到的星星。
可现在是冬天。萤火虫们都消失了，星空也变得不再明朗。我失去了这么多，就连它们也要离我远去吗？
本是自然现象，在悲伤的人看来也有了物是人非的味道。
奥尔德斯回到家里鼓起勇气摊牌，没有预料中的惊涛骇浪——就像伊莎多拉所说的她的父母反应。家里的气氛却沉闷地叫人透不过气来。
我恨我自己出生在这么一个名声显赫的大家族里，连最基本的自由和爱的权利都没有。就算拼了命地变得勇敢，想去追求，也是失败。命中注定的失败。
什么努力就能得到幸福，都是哄小孩子的鬼话。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就是强大到无可阻挡。所谓最伟大的爱也不能改变。
他拨弄着魔杖，躺在床上。告别时太匆忙也太紧张，和伊莎多拉都没打声招呼，她可能又哭了吧。这不怪她，她总是这么脆弱，现在更是如此，没安慰她是我的错。
奥尔德斯的母亲，薇朗妮卡优雅地走进了房间——她总是不改身为一个贵族的样子。奥尔德斯从床上坐起来，薇朗尼卡坐在床边，微笑了一下。奥尔德斯很惊讶母亲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还笑得出来。
他忽然想起朵拉的父母被带走了，他觉得母亲的微笑是胜利者的微笑。
“你觉得卡桑德拉怎么样？”薇朗妮卡突然问。
“卡桑德拉？”奥尔德斯努力地回想这个名字和自己有过的交集，“哦，你是说布鲁斯家的那个小姐？她好像是个急性子……斯莱特林的……我跟她不算太熟，怎么了？”
“你讨厌她？”
“不不，讨厌谈不上，一般般吧。”
“你们结婚怎么样？”
“什么玩意？！”奥尔德斯瞪大了眼睛，“结婚？妈你疯了吧？”
“又不是现在，你急什么。可以先订婚嘛，等你们长大了再正式结婚。布鲁斯很乐意和我们结为亲家，卡桑德拉人很漂亮，聪明又有主见，没什么不好的。”
“不是这个问题。”奥尔德斯躺回床上，“我跟她根本不怎么熟……都不了解对方，就要这么草率地共度一生？而且我们都这么小，婚姻这种事跟我们不沾边。”
“可是那跟我们沾边。”薇朗妮卡带了些命令的语调，摆出家长的权威来，“我们都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奥尔德斯又坐起来，“朵拉……”
“是啊，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惹人喜欢，但她姓索尔兹伯里，没办法。”薇朗妮卡及时打断了奥尔德斯的辩词，“就是这样。我们应该生下来就讨厌他们。伊莎多拉父母都被抓走了，我们有理由高兴。”
“这是混帐逻辑！”奥尔德斯拔高了声音。
“和你的母亲说话要礼貌一点。”薇朗妮卡及时冷静地纠正道。
“对，我承认朵拉的父母做过错事，但是……没错我喜欢她，难道为我喜欢的人的悲惨遭遇感到难过也不可以吗？”
“我命令你对索尔兹伯里家族的遭遇幸灾乐祸。”
“我办不到。”
奥尔德斯“咚”地一声倒在床上。
“就这么办，趁着你放假把订婚的事情给解决了。”
“我真不明白，您，一个法国大小姐，又不是生下来就姓帕尔格雷夫，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在意？”奥尔德斯将头埋在枕头里嘟哝。
“我也不知道，受你父亲的影响吧？”薇朗妮卡干笑两声，“卡桑德拉那边我会通知的，她才不像你这样这么叛逆又不讲道理。”
“我说过了她是个急性子，她不反对才怪。包办婚姻，多少年前的事了。”
“够了！”薇朗妮卡大喝一声，“我不许你再胡说八道了！你简直跟那个任性的丫头学坏了，这么爱顶嘴。”
奥尔德斯真想大声告诉母亲朵拉不是坏人，无奈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听着门被重重地带上，然后从床底摸出那张他与伊莎多拉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是满地的枫叶，煞是耀眼，两人相拥着，粲然的笑颜令红叶都黯然失色。


32．
冬日的暖阳洒在两个个身着黑衣的人身上。沉重的色彩被笼上一层浅淡的光泽，看上去倒也多了一丝温暖的痕迹。
尼奥俯下身来，一束蓝色的勿忘我轻轻放在瑟琳娜的墓碑前。
卡勒柔丝红着眼睛，看着那一束迎风微微摇曳的勿忘我。
“还挺好看的。”卡勒柔丝勉强勾起嘴角。
“她会喜欢的。”尼奥悲伤地说，“勿忘我——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她，我们最好的朋友。”
“我很后悔那次跟她生那么大的气，还冷战……现在看起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里庄严肃穆，没有任何来打扰，只剩两个孩子久久凝视着。
“对了，”卡勒柔丝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葬礼之前，我跟零表白了。”
“哦？他怎么说？”尼奥收回停留在墓碑上的视线。
“只是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对不起。”卡勒柔丝惨淡地笑，“我早就知道了，他不会喜欢我的。”
“没事的啦。”尼奥仿佛很豪爽地拍了拍卡勒柔丝的肩膀，“没有什么伤痛是走不出去的。”
“嗯，我知道。”卡勒柔丝点点头，“我想他可能喜欢那种温柔点的女孩子吧。”
“你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的话，不是又给你更大的打击么？”
“所以我说我傻啊，看见他脑袋就转不动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其实我觉得真不值得啊，我天天那么关心他，他失踪了受伤了，我比谁都着急，可最后梦还是梦……只能说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吧。”
一片枯叶缓缓地旋转、落下，像一只以优雅的姿态坠落的蝴蝶。那句矫情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叶子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那就想开点呗。”
“会的，你放心，会的。”卡勒柔丝低下头。
我要多久才能忘记你，以及你给的伤痛呢。
瑟琳娜，如果当初我乖乖听了你的话，死了这条心就好了。可惜我总是这么痴情又不听劝告，还误会你，对不起……
在天堂的你，听得到我的道歉吗，听得到我的思念吗。
我亲爱的瑟琳娜，梅林保佑你。
“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
零将阿黛儿送至家门前，阿黛儿轻声道谢。
“嗯，那我走了……？”零小心地询问道。
“早点回家吧。”阿黛儿叮咛道，朝他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忽然又想起，他能回到哪里去呢，孤儿院么？霍格沃茨关闭了，他没有家啊。
“嗯，那我走了。你放心吧，我会找到住的地方的。”零挥着手，仿佛看穿了阿黛儿的心思般地回答道，一步步地朝后退去。
“那么，霍格沃茨再见咯。”
“嗯，再见。”
阿黛儿注视着零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风似乎也要把他的孤单尽力卷走。她终于背过身去，不知这时零也恰好转过头来，看着阿黛儿单薄的背影。她褐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美好的光泽。
一个转身，一次永远的错过。如果能毫无畏惧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是不是就能得到美好的结局？
——我们是不是还有话没讲？
——我们是不是只能讲这些？
——我应该说的更多的，比如，你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找不到地方住就来我家。
——我应该说的更多的，比如，你要开心，要变得开朗一点，如果你哥哥欺负你就告诉我。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说，我们不过是最好的朋友。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说，我们不过是并肩作战过。
——我也不懂我在逃避什么。是不是你太过耀眼，所以我才不敢靠近？
——我也不懂我在害怕什么。是不是你太过沉寂，所以我才读不懂你？
——但是呢。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不管我们将来会怎样。经历过这样多的大风大浪之后，我只想要你过的开心快乐。


33．
外面似乎来了不少宾客，声音透过厚重的门传进这个房间，略显嘈杂吵嚷。可能还是那些人吧，抿嘴浅笑的贵妇，稚气未脱的小姐，故作成熟的少爷，圆滑世故的公爵，就如自己初遇伊莎多拉的那个夜晚一样。话说回来，贵族的宴会什么的，不都差不多么。
但心境不一样。仔细想想，几个月前的那次家庭聚会，嫌里面太无聊所以出来透透气，不料却遇到了她。奥尔德斯总是怀念那个夜晚她的身影和言语，像一只精灵那样生动可爱，不谙世事，毫无顾忌地冲击他的防线，在她的眼眸里他看到，自己锋利的眼神变得柔和如水。然后便是写信，偷偷的约会，在秘密的角落里他们谈天说地，交换着最深的秘密和最遥远的梦想。单纯的不真实。
现在自己和那个叫什么来着——卡桑德拉，呆在同一间房间里，身上是式样贵气，胸前绣着族徽的礼服，待会还要挂着虚假的笑容出去接受人们的祝福。奥尔德斯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尽量不看卡桑德拉免得尴尬。卡桑德拉穿着褐色长裙，长发被挽成复古的发髻。她跟奥尔德斯没有一句交流，只是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坐姿稍显慵懒，一点也没有平常贵族小姐羞怯的样子。
是不是我们就此见不到了。奥尔德斯每每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绞痛。
他用尽力气回忆过去的所有，所有。
她微笑的样子，说话的样子，走路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还有她的眼泪，她的担忧……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危险、意外……她一点一点地变得坚强，我们一点一点地……怎么说呢，唉，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自己明白就好。
如果还像当初一样就好了，我们再偶遇一次，然后——然后我就愿意牵起她的手，远远地逃离这里。丢开所有桎梏一辈子在一起。
可惜我终归不够勇敢。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流失了一个小时。卡桑德拉明显不耐烦起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中踱着步子。精致的发髻被弄得有些松散，裙摆在地板上方扫来扫去。
时间快到了吧。奥尔德斯听见了卡桑德拉的脚步声，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踩出凌乱的节奏。那么……就此不见了……
永远不见了。朵拉。
永远爱你。朵拉。
奥尔德斯站起来，在心里默念这忧伤的话。吞了口唾沫，同时硬生生地把已经模糊视线的液体艰难地吞下去。卡桑德拉看到奥尔德斯脸上的表情，不便说什么，只好背过身去不看他。
倒是奥尔德斯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嗯，卡桑德拉，时间到了吧？”
“是啊。”卡桑德拉回过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咱们是时候该出去了。”
话音一落，一时间两人竟都没有动。
“你……很不情愿？”奥尔德斯轻声问。
“该这么问的人是我吧……”卡桑德拉的笑容终于自然了点，“我知道你很喜欢索尔兹伯里家的那个女孩子。”
“嗯是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奥尔德斯稳住自己的情绪，礼貌地伸出右手来。卡桑德拉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挽住了奥尔德斯，动作轻的僵硬。奥尔德斯余光看到了她的侧脸，表情很平静，不紧张不害羞也没有怨恨。那只挽住自己的胳膊冰冷的没有温度。奥尔德斯仿佛从这里感受到了将来两人一起生活的感觉。
如果旁边换成是是朵拉会怎么样呢……奥尔德斯恍恍惚惚地想，伸手拉开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的，还有窗外那声激动的呼喊：
“奥尔德！”
奥尔德斯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窗外，黑色的夜幕下一个身影欢呼雀跃着，浅棕色的头发高高扬起。
“朵拉！”
海浪一下下拍打着礁石，腥咸的海风环绕着孤岛，又迅速地攀上那座陈旧腐朽又巍峨耸立的城堡，将城堡斑驳的墙面舔舐得愈发伤痕累累。
这里孕育着永垂不朽的寂寞与死亡，埋葬了稍纵即逝的爱与梦想。
这里是阿兹卡班。
莉莉丝紧抱双膝缩在角落里，地板黏糊发臭，令人作呕。她呆呆地望着面前几只游荡的摄魂怪，冰冷的气息穿过她的全身，蔓延至四肢，融进几乎凝固的血液。
不过摄魂怪似乎并没对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兴趣。他们不一会就四散开去。
我不是人类啊，没有所谓的感情和希望这些无用的东西……你们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肮脏腐臭的低等生命……
莉莉丝垂下头颅。
但自己还是很想要这些没用的东西不是么。你不得不承认它是种很有力量也很令人感动的东西不是么。虽然我并不确定那种感觉是不是叫感动。
她抓紧了衣服下摆，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变得青白。
为什么忽然有种强烈的渴望，在身体里渐渐膨胀开来，……对，想要逃出去，逃离这里，然后……去见证那些人类所谓的爱。
“莉莉丝，你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努力去实现。”
“莉莉丝，你要懂，我希望你能像其他孩子一样。”
Kimi如母亲般叮咛的声音犹在耳边温柔地回响。闭上眼，她澄澈的眼眸里的疼爱若隐若现。有那么一瞬间，莉莉丝觉得眼眶变得温热而湿润。摄魂怪纷纷缓慢地朝她移动过来，巨大的黑影吞噬了她身旁微弱的光明。
我……也想要……和其他孩子一样……
莉莉丝的头发突然疯长起来，以飘逸的姿态散开，不一会就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她看起来像一只黑色的有光泽的茧。
我……一定能……和其他孩子一样……
那只茧里，透过发丝间的缝隙，能看到温暖美好的光芒。


34．
奥尔德斯甩开卡桑德拉的手，跑到窗前，外面正站着挥着手的伊莎多拉，她似乎还穿着睡衣，衣冠不整的样子看得出她来时的匆忙。奥尔德斯一把推开窗子，纵身一跃便跳了出来，上前紧紧拥抱了下伊莎多拉，随后又惊又喜地问道：“朵拉，你怎么会来？”
“逃出来的啊。”朵拉脸上写满了得意，“我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我们走。”奥尔德斯忽然意识到这是大好机会，握住她的手，拉起她就往花园后门奔去，“快，这里一秒也不能多呆。”
伊莎多拉顺从地跟随他的脚步，可杂乱而急促的呼吸告诉奥尔德斯她真的很累了。奥尔德斯咬咬牙，放慢了脚步，思考着出去的路。
就在这时，那个房间里却传来不知是谁的惊叫声：“帕尔格雷夫少爷呢？他怎么不见了？”
奥尔德斯回头望去，房间里似有卡桑德拉和人们辩解的身影，隐约还能听到她理直气壮的声音：“他说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再回来……”
但奥尔德斯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慌乱，他听得出她极力压制颤抖的声音。
果不其然，屋里的人起了疑心：“真的么？不可能，订婚宴都快要开始了……咱们去找他，要快！”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走，朵拉。”奥尔德斯横下心来，带着伊莎多拉再次奔跑。后花园似乎很长时间都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有些吃力。
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从四面八方响起，四面楚歌的局势让奥尔德斯都心神不定起来。要怎么出去呢？他头疼地想。黑暗中攥了攥伊莎多拉的手，伊莎多拉轻轻掐了他一下表示回应。
“我说过了他只是出去转转而已很快就回来！”屋子里，卡桑德拉歇斯底里地大叫，做最后一丝努力来阻挡那些蠢蠢欲动的下人。
呵，不就是想看看好戏么。奥尔德斯心里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卡桑德拉。
右方有一拨人朝这里赶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刺耳。奥尔德斯已经拿出了魔杖，面朝他们，将伊莎多拉护在身后。
“你……你要干什么？”伊莎多拉紧张地问。
“放心吧我不会下手很重的，只要咱们们能逃出去就行。”
奥尔德斯明白现在面对的是怎样的危险，但他也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又近了。
“障碍重重！”
伊莎多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奥尔德斯发出的。
“茜茜！”
奥尔德斯惊讶的呼唤让伊莎多拉知道了来者何人。茜茜莉娅正挡在他们前面，回过头来伸出大拇指，勾起一个倨傲的微笑，她这副自信的样子看上真是迷人。
“你怎么也来了？”
“哈，我还有帮手呢，在你们的左边。”
奥尔德斯和伊莎多拉顺着左方望去，阿尔喀德斯正在用一些笑话商店里淘来的宝贝，迷惑着人们的视线。他也朝后看了看，眨眨眼，模样很是俏皮。
“哥哥！”伊莎多拉唤道。
“快走吧。”茜茜莉娅催促道，“逃得越远越好。”
“好。”奥尔德斯和伊莎多拉趁这个机会悄悄地逃离，最初的几步路，他们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茜茜莉娅和阿尔喀德斯的背影，因为二人都清楚此去一别就再难相见。
这是没有眼泪的离别，一个注目礼却比任何礼节都来得真切。
烟雾弹一样的爆炸声越来越远。但还是有少许咒语向他们飞过来，伊莎多拉的睡袍上出现了点点血渍，她忍着痛继续朝前走。门口的伫立的身影越来越近。
那个是……？
薇朗妮卡双手抱胸，从天而降般横在两人面前。她身着长长的拖地蓝色礼裙，，脸上的妆容浓厚，似乎是刚刚从订婚宴现场出来。
“母亲。”奥尔德斯低沉地称呼道，却没有接下来的话。
“呵，你想说什么呢？”薇朗妮卡轻轻地笑，颇有些嘲讽地问。
“请……让开。”
奥尔德斯鼓足勇气提出最后的请求。
“就算我让开了又怎么样呢？”薇朗妮卡说，手中的魔杖看似不自觉地挥动着，“帕尔格雷夫的其他人会放过你么？索尔兹伯里的人会放过你们么？”
薇朗妮卡在“你们”上明显加强了语气。
“不会……但请您帮帮忙，挪开一步我们就多一丝希望。”奥尔德斯极力克制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