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泷-

正要去太和殿陪令贤太妃品尝新酿的桃花酿，听闻大郑氏在殿外等通传了，琉礼恰是入内来，说是郑才人是带了礼来的，自然知道大郑氏是为何而来了，本想婉拒了，转念一想，便复落座主位，待人入殿来见。

我刚步入含象，便瞧见了此番事故的中心——那个黄门瞧上的，本该在永昼述职的婢子。认出她来后，我便收回我的目光。
她即使在仙居，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女使，她也只值得我瞧一眼。
“祁妃娘娘，妾问您的安。”

在我的印象里，与郑葵的娇俏不同，郑芫是沉稳许多的，也许是因我与郑芜并不相熟，也许是她本来性格如此，但能应下我的计划且能周详做好，她绝不是一个无城府的人。观她裙袂绰约，礼周如仪，莞尔颔首
“坐吧。”眼神也略过她身旁的女史，“郑才人来得巧，本宫刚得了一味新茶，一起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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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巧了。”
顺她的话落座，眸子却并没有安生地落在所谓的新茶上，而是撇过头去，与杜月的眼神一对，遂回看祁妃，言笑晏晏。
“妾这次来可不只是讨您的茶喝的。——这不是，给您准备了点小心意。这回的事儿，真的是多亏娘娘了。要不是您，我真是给了他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的礼，也一样。
半垂眸睫莞尔，执起眼前的茶盏，“本宫和葵娘相熟，帮她的姐姐是应该的。”
如不是为了与郑葵相较量，那么这份礼只是普通的礼，我大可不收。
这得看她，是信情谊，还是信利益。

“那怎么一样呢，娘娘选择帮妾是因为与葵相熟，妾送您些心意却是因为娘娘帮妾解决了这件事。”
我与祁妃不同，我在这大明宫中无权无势，即使有她那般的想法，也不能付之行动。到最后，或许里里外外，两方都不妥协。
而郑葵，我素来不愿与她挂上干系。

人与人的悲欢从不相通，而怜悯是世间最无用的情绪，针锋麦芒之间，也只有成王败寇。
“才人既分得清，我也不拂你的意，这礼放下吧，你也常来品品我的新茶，和葵娘一样。”
做含象殿的常客，“我挺喜欢你们姐妹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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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唤杜月和其余女使，将从仙居端来的礼摆在殿里，这才笑开，伸出柔荑去端茶盏，品所谓的新茶。入口为何味，却不甚清楚。
“娘娘喜欢妾，愿意让妾常来含象，是妾的荣幸。”
不再提郑葵的事。

她在告诉我，她不愿听‘她们’。
唇弧未减，垂眸抿了一口手中抬起的盏中茶汤，琉礼点茶的手艺，是佼佼的。
说实话，我很期待郑氏姐妹之间会有什么暗涌，这姊妹情，最是无用的。
“好。”
我便当了这一道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