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莺啼的节序踏进幽深的宸闱,从此不再是流连觞咏的叩德闲亭,而是与旁人一样翘首祈盼春风雨露的漱善堂常在,兴许要虚与委蛇,兴许要穿凿附会。自那时起,我便在六宫诸英媛的心照不宣中,“水到渠成”般成为了慈宁的常客——自然,只占东边这一侧)
(饶是我如何不够世事洞明、不够人情练达,也能从许多蛛丝马迹中,窥见一点儿关于这“分庭抗礼”的真正玄机了。二十几载的角力还不够,兴许要到三十载、四十载)
(所以,生在叩德门阀,去做姑母的一柄楚铁、她纹枰上一枚乌鹭,或是只进不退的走卒、御敌守将的飞象,都是最应然不过的抉择)
……您都不知道,臣妾这次办的诗会,其中实是妙语频出、珠玑随处!(先前偶得效仿文人集会的妙思,我自是不会到西边儿平白讨个没趣的,好在有姑母可以倚仗,得了她一句慈泽允准,谁不卖我几分薄面呢?所以这次兰集之中,多的是裙钗诗笔,不落男儿;多的是浓采佳句,令我叫绝)
(一双眸晶亮亮地望过去,里头盛满了求贤似的渴盼,全不顾慈壸弈局,元本看的是人心衡较、利弊得失,而非些吟风弄月的酸辞华藻)
襄常在有诗才!她的诗气度丰泽,襟怀宏放。嘉瞻氏也不错,她画也好!画是能见风骨的,诗也清润雅致。还有懋贵人、叶穆氏,她们俩的诗都很有灵气,只是工整不足……对啦,姑母,我将诗会上的好词句全编进诗册了!择日便可以献去乾清,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只垂丧了一瞬,又雀跃起来)您说,诗集取个什么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