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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队胡同
----童年记忆
一条曲里拐弯贯穿东西的大街将村子分成了街南街北,在靠西头的一个拐弯处,一条胡同径直通向了村北的大马路。村里一共有六个生产队,因为这条胡同穿五队而过,人们就习惯上称它五队胡同。胡同里居住着十五户人家,我家就坐落在胡同的北头。我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这里留下了我太多的童年记忆。1995年开始旧村改造,这条胡同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都分散而居了。可每当偶遇到老五队的人了,还是倍感亲切,大伯还是原来的大伯,大娘还是原来的大娘,兄弟还是原来的兄弟,就像从没有分开过,心还是那么近……
童年的生活是人生中最美好的生活,童年的记忆是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记忆中的胡同、记忆中的故事、记忆中的人,都深深的刻录进了我的脑海里……
记忆一:老头晒太阳
冬天是农闲的季节,大多数人家在冬天的时候只吃两顿饭,睡得早起的晚,前晌十来点钟才起来吃饭。吃过饭后,没事干的老人们就会从各自家里溜达出来,伸着懒腰慢腾腾的走向胡同口。俗话说“老头晒太阳——越晒越健康”中午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了大地上,老人们就会找个暖和旮旯晒太阳了,冬天的北墙根无疑是晒太阳的好去处,经常会有十几个老头聚集在这里,舒舒服服地躺在玉蜀黍秸垛上,揣着手翘着二郎腿眯缝着双眼边晒太阳边拉着家常,东说一句西扯一句的。有时会为一件争论不清的小事抬起了杠,抬杠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抬不过对方就急红了眼,面红耳赤、气喘呼呼的站起了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个老顽固,你知道什么啊?!咱明白人才不和你老糊涂蛋一样哩。骂完了,拍拍屁股跺跺脚就溜之大吉了。哈哈哈...隔一天照样过来,该说笑还说笑该吵架还吵架,每天都重复上演着,不是你走就是我留,难得有平火的一天。
这天,抬杠抬的正起劲的时候,只见刘老头提溜着小板凳踱着四方步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说起刘老头人家可是有头有面的人,听说上过朝鲜战场,又听说只是个伙夫,根本没有摸过抢。不管怎么说,人家光荣的告老还乡了,自己有政府补贴,两个儿子在城里上班,都是吃商品粮的,这在当时的农村不定眼气死了多少人啊。大小是个国家干部,受过党的良好教育,为人处事就是和穷老百姓们不一样。从不随便的躺在玉蜀黍秸垛上,总是像领导干部讲话似的坐在大家伙的对面。
只要刘老头来了,几个抬杠的老头都不言语声了,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刘老头看。因为刘老头讲起朝鲜战争的事情来他们都插不上嘴,只有支棱着耳朵好好听的份了。躺在最边上的李老头烟瘾犯了,只见他直起腰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废纸,撕出一长条来,对折窝一下,再掏出烟布袋来,从里面捏出一小撮烟丝,均匀的捋在纸片上,双手轻轻握着放到嘴边,用舌头尖将纸片的一边舔湿,双手一捻一转就麻利的捻成烟卷了。烟卷一头细一头粗,像喇叭筒一样,将粗的一头纸捻掐掉,细的一头含在嘴里,划一根洋火点着,猛咂一口,嘴吧微微张来,用鼻子将烟雾缓缓吸进肚子里,憋住一口气,再猛的将鼻子和嘴里的烟雾吐出来。还没等烟雾散尽,又猛咂一口......
刘老头看见李老头吸上了烟,烟瘾也被招惹出来了,不慌不忙地也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他这烟可高级多啦,是香烟,那些穷老头子们哪儿吸的起这么高级的烟啊!成天吧嗒的不是烟袋锅子就是自己卷的旱烟。一看是香烟都支楞起了腰身睁大了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刘老头手里的香烟看。刘老头刚抽出来了一支,本打算自己点上,一看这阵势也不含糊,就给每个老头子发一根。“你吸过这洋烟吗?”“没吸过啊!好吸吗?”“尝尝不就知道了吗?”“恩,好吸昂!”“唉!没咱旱烟吸的带劲昂?”一群老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开心的像三岁小孩子。
刘老头看李老头正吸着汗烟也就没给他香烟吸,心想等他吸完了再给不迟,这可不要紧,可把刘老头急坏了,嚯地站了起来,憋得满脸通红,边走边结结巴巴的嘟囔着:“哼!狗...狗...眼看人低,叫吸也...也...也不稀罕吸你的破...烟”。哈哈...得!今天又气走一个。
记忆二:水井
这是关于我自己的故事,说起来你可能不待听,怀疑我吹牛逼,可我保证这儿是真事。我说我小时候跌进了水井里,那口井又深又粗,大人跌进去了都别想活着爬出来,可是我自己居然爬上来了,没死!活的好好的,你信吗?
那是我七八岁的时候……
胡同的中间有一片空豁栏,空豁栏里有一眼水井,这眼水井是全队人的饮用水源,无论早上、中午还是晚上都会有人来这儿担水。父亲担水的时候我就跟在屁股后边蹦蹦跳跳地来到井边,只见父亲熟练地用三环套二将一只筲桶(水桶,方言读shaotong)套好,放入井口,摇几下摇把使辘轳摇动起来,井绳吊着筲桶往下系,越系越深越深下系的重力就越大,重力越大辘轳转的就越快,井绳一圈一圈的快速阐开,只听“嗵”的一声响,筲桶到井底了。由于筲桶自身的重量,筲桶慢慢地往水里沉,水越灌越多,灌到一半的时候筲桶就“咕咚”一声一下子灌满了水。一手摇着摇把一手扶着井绳使劲地往上绞,井绳绕着辘轳一圈一圈的缠,等井绳全部缠到了辘轳上满满的一桶水就打上来了......
刚打上来的水清凉而甘甜,每次看到新打上的水都会忍不住喝上几口,撅着屁股将嘴直接擩进筲桶里咕咚咕咚大口喝,喝饱了直起腰腆着肚子长出一口气,哇…那叫一个爽啊!一群上学经过的小孩儿们看见打上了水,欢蹦乱跳地跑到跟前,将玻璃瓶子擩进水里,咕嘟咕嘟的灌满,再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糖精放进瓶中,使劲摇晃几下,轻轻地用嘴咂一口,啧吧啧吧嘴甜的受不了。孩子头招呼一声撒着欢儿就跑远了……
父亲用担杖担起满满的两桶水,两只手前后握稳扁担沟,迈着小碎步飞快的走着,随着脚步的节奏扁担在肩膀上有节拍的上下颤晃着,我跟在后边踉踉跄跄一路小跑地追着……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吃过早饭都半前晌了,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趁大人不注意,就到厨房拿了一个小火铲跑到大街上玩去了,玩着儿玩着儿就转到了水井旁,这时两个邻居家的孩子正玩得起劲哩,从地上捡起石头砸向远处的目标,看谁砸的准。地上的小石头都冻住了,使劲用手扣用脚踢也拿不动,我拿来的火铲派上了用场,就拿火铲转圈儿找石头挖,一块、两块、三块很快就找了一堆,不知不觉挖到了井口沿上,这时巨大的危险正在慢慢的逼近我,我却浑然不知,因为打水的时候老是往井边溅水,井口边上结的冰又厚又滑,一块石头被冰冻住了,我用火铲使劲的铲它,啪啪啪的溅起冰凌碴,石头却纹丝不动,我一着急使出浑身的劲去铲它,挨!!!悲剧了……用力过猛,脚下一滑栽进了井里……
奶奶闻听噩耗,一下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刚跑几步就摔倒了,不!是腿软了站不住了,就在冰冷的地面上踉踉跄跄地往前爬,边爬边撕心裂肺的呐喊着:“我的孩儿啊….我可怜的孩儿啊!!!”爸妈也顾不上管奶奶了,疯了一样往井边跑去……
这是一眼新打的井,井里的砖圈还没有垒到井口,我漂浮在水面上往上打量,很深很深,上面有锅底那么大的一点亮光,下面黑咕隆咚的吓人。不知所措的我听到井口上有人喊叫,是一个小伙伴对另一个小伙伴喊的:“快去叫他家大人哩…快去啊!!!”此时的我感受到了害怕,害怕的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是担心被大人知道了会被挨骂。哭喊着对上边人说:“不要告诉我奶奶…不要告诉我爸妈......我自己能上来”.....
我双手扣住垒砖圈时留下的三角小搁台,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爬到半截的时候发现帽子还在水面上飘着,这顶帽子是母亲新做的,可不能没了,没了就挨嚷哩。你绝对想不到我的惊人举动,我又跳进了冰凉的水里,把帽子捞起了戴在了头上。
砌的砖圈离井口还有一人多高,再往上就爬不上去了,我就站在砖台上无助的向上张望着,听见上面杂乱的呐喊声、哭叫声混成了一片:“唉!才这么点的孩子太可怜了”“这么深的井肯定活不了了”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哭叫声更加厉害了。人们都认为我被淹死了吧?我带着哭腔大声的喊叫着:“奶奶…奶奶…奶奶……”“听!听!快听,有人喊哩”“是是,听见了,好像在井里”听见我的哭叫声,上面突然短暂的安静后又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只见一个叔叔用绳子吊着摇摇晃晃地下到了井里,“慢点,慢点,注意安全”井上的人急切的叮嘱着。叔叔两手使劲拽着绳子,双腿岔着站到了砖沿上,一把将我死死的抱住,冲上边急促的喊道:“快!快!往上拉!!!”就这样我被救上来了。一到地面哭叫声又响了起来,奶奶死死的抱住我哭成了泪人。救我的叔叔从奶奶怀里把我抢过来急冲冲地往家里跑去……村里的赤脚医生简单地给我包扎了一下伤口后就被送到了附近的部队医院了。
我成了传奇,成了村里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说这小子命大福大造化大,说是我奶奶烧香拜佛修来了福,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来越传越玄乎,有人说:我是被神仙爷爷救上来的,他亲眼看见了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把我从井里掫上来的。更有甚者,说是我自己给大人说的,是被一个白胡子老头救上来的。反正人们根本不相信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儿能自己爬上来啊!哈哈…众说纷纭满城风雨,从此,到井边烧香的人络绎不绝……
其实吧,人们议论的“白胡子老头”我压根就没有看见,也没觉得到被人托着。长大后,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但也有解释不清的原因。大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衣,刚跌下井的时候,井水一下子浸不透棉衣,棉衣就成了救生衣,使人短时间内沉不进水里,所以给了我逃生的机会。至于怎么爬上来的,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透,水井直上直下有两米来粗,大人岔开双腿都够不着边,何况一个孩子呢?
后来,家了有了压水机,再后来家里通了自来水,人们就不到水井打水了,不过每到过年的时候,人们做豆腐还喜欢用水井的水,因为用井水做出的豆腐特香特好吃。
奶奶每逢初一、十五照常到井边烧香,直到故去……
直到现在,每逢和上了岁数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冷不丁会冒出一句话来:“你小子真命大啊,居然……”
记忆三:头牯圈
闷热的中午,大人们吃过午饭后就摇着芭蕉扇午睡去了,一条土狗在墙根的阴凉处蔫蔫的卧着,呼哧呼哧地吐着长长的舌头,眯瞪着眼懒得抬一下头。一群半大孩子却在大日头底下吱吱喳喳的嬉耍着,他们在玩当“四角儿”,“四角儿”是我们儿时经常玩耍的一种游戏,它是用两张废旧报纸,也有一些熊孩子将书本撕开了用,没少挨老师和家长的毒打,十字交叉折叠成的大小不一的正四方形,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俩人或几个人一起玩,石头剪刀布定输赢。输者先选一个比较满意的四角儿放在平地上,嫌地面不平就把地面上的石头坷垃扒拉到一边去,怕不牢固再使劲跺上两脚。赢者选出一个更大更厚实的四角抡起胳膊使劲砸在输者的四角上面,利用冲击力使其弹起翻身,或者用力击打地面,使之迸起的气浪掀翻对方的四角。如果一击之下四角没动或者滚了很远但没有翻转正反面就是没有赢,就轮到对方击打了。轮番大战几个回合,直到谁把对方的四角击打掀翻面了,则四角就归谁所有了。也不是全靠一股子蛮劲还需要灵活的技巧。大战过程中呐喊声四起震耳欲聋......
玩的正起劲的时候,只听一声大喊:“嘿...兔崽子们的滚一边去...”原来厮杀声惊醒了正在午睡的老大爷,没见人影一只鞋拔子已经飞将过来砸到了屁股蛋上。孩子们如惊弓之鸟,顾不上捡起地上的四角撒腿就跑,跑啊跑啊顺着胡同一直往北跑,身后扬起一股儿青烟。跑到了胡洞口,一屁股坐在树阴下的土堆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着,脸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流,将沾满趟土的脸冲的一道一道的,背心早已经湿透了,干脆脱下来挂到树枝上去晾干。
稍微消停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就要快睡着了,突然一股液体呲在了二蛋脸上,二蛋一机灵嗖的站了起来,瞪着眼说谁吐我了啊?嘎子赶紧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是谁啊?”二蛋不依不饶张嘴就准备吐嘎子,“慢点慢点...你听你听”嘎子慌忙指着树上说:“是知了...是知了...是知了尿尿哩...”俩人抬头往树梢张望,几只知了在树梢“知了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把它砸下来,烦死了”二蛋火冒三丈狠狠的说:“快去找石头”,嘎子眼睛一眨笑嘻嘻的站着不动:“二蛋哥咱们把它逮住吧”,二蛋一拍脑门儿领会了意思,擤了一把鼻涕点点头咧着嘴笑着说:“走,找家伙去”...
逮知了常用的工具就是长木棍儿和毛印儿了(马尾巴上的长毛)......
旁边就是五队“头牯圈”——小时候跟着大人们叫“头牯圈”,至于是哪三个字却不知道。以为这只是跟我们这儿的大多方言一样,只能说出来而无法写出来。却又不甘心就上网搜了一下,结果真搜出了“头牯”,一看解释跟我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一样:“头牯:指牛、马、骡子、驴这些可以替人拉车做活的牲畜”“圈”当然就是喂养它们的场所了。
头牯圈——是我们儿时玩耍的乐园,这里场地宽阔任我们奔跑,我们在这里摔跤、顶拐、推圈、跳绳...这里有牛棚、有马车、还有柴火垛,还是我们捉迷藏的天然好去处。
这里的饲养员爷爷有时候对我们很友好,大冬天飘着雪花,地面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鸟儿们无处觅食,就飞到头牯圈来了,马槽边上落满了麻雀,吱吱喳喳的抢着饲料吃。饲养员爷爷看我们在玩玻璃球儿,冻得瑟瑟发抖双手通红,就大声喊我们:“别冻坏了,赶紧来屋里暖和暖和吧”我们胆怯的也不敢进去,“这儿孩子们咋不听话啊?”就走过来拉着我们跑进了屋里。
屋子里暖和的很哦,靠窗户的地方是一个大炕,炕洞里烧着柴禾,火苗呼呼的往外冒着,我们蹲在洞口烤着双手,顿时温暖传遍了全身。“饿了吗?叫你们吃点好物件吧”饲养员爷爷看我们缓过劲了说道:“想吃吗?”我们好奇的抬起头望着爷爷点了点头,只见爷爷从墙角的一个栲栳里翻出来两穗玉蜀黍,用铁丝穿住放到了炕洞里,不停的旋转,不一会儿就冒出了扑鼻的香味,我们贪婪的吸着,搓着手着急的等待着。香味越来越浓了,爷爷把玉蜀黍慢慢的抽了出来,白白的玉蜀黍粒已经烤的黄黄的糊糊的了,有的还裂开了嘴。我们伸手就去抢,“不着急不着急,烫手烫手”爷爷边说着边高高的举了起来,在手里颠着,边颠边用嘴呼呼的吹。我们眼巴巴的看着那叫一个急啊。终于不烫手了,爷爷用力把玉蜀黍掰开了几段,给我们分着吃,我们吧唧吧唧啃了起来,香香的甜甜的。看着爷爷慈祥的面容我们脸上充满了甜蜜的微笑......
“你们还想玩儿什么啊?”看我们暖过了身子填饱了肚子,爷爷微笑着问道,“扣麻雀...扣麻雀...”我们竟异口同声地嚷着要扣麻雀,爷爷想了一下,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好!你们先等会儿”只见爷爷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工夫,爷爷手里拿了一个筛饲料的铁网筛子和一条长绳返回来了:“走...咱们去扣麻雀喽...”我们歘的站了起来跟着爷爷就跑了出去......
爷爷先在雪地上扫出一小块地面,用一截小木棍支起筛子,筛子底下撒一些黍子、高粱等什么的粮食,木棍上绑着长绳,再将长绳的另一头拽倒屋子里,我们蹲在门口拉住绳头瞪着眼紧张的盯着筛子,一只麻雀飞来了...两只飞来了...好几只飞来了,我们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的盯着。麻雀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它一直在筛子的周围跳跃,觅食洒落在外圈的食物,胆大的蹦进去啄上一粒米立马就飞了出来,快的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儿,根本来不及拉绳子。二蛋心急了,没听爷爷的指挥就慌忙的拉了绳子,啪嗤咔嚓一声响,筛子倒了,麻雀嗡的一声飞走了......唉!唉!唉!什么都没逮着,虽然有些小遗憾但我们却无比的开心。
我们也有惹饲养员爷爷生气的时候,大发雷霆,拿着赶牛的鞭子撵的我们到处窜.....
这不这天中午,我们想逮知了了,就溜进了头牯圈,马厩下几匹大马正在安静的吃着饲料,我们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根前走,但还是被发现了,警觉地仰起头咧着呀朝我们扑哧扑哧的喷着热气,仿佛是警告我们不要靠近。胆大的嘎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吃剩的干粮扔进了马槽里,马翘起嘴唇用舌头舔了舔,觉得好吃就嚼了起来,嘎子努力往前倾着身子使劲伸长胳膊去触摸马头,壮着胆子用一根指头去试探,马轻微抬了一下头摔了一下尾巴继续吃了起来,嘎子哆哆嗦嗦地继续靠近,用五根手指轻轻的上下抚摸着马头,马渐渐安静了下来,只顾着低头吃饲料了。嘎子冲我们使了个眼色,努努嘴示意我们绕到马后去,我们领会了意思小心小胆地一点一点地往马后绕去,可我们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去拔毛印儿,手伸出去又像触电一样瞬间缩了回去,来回试了几下子,可把嘎子着急死了,忘了当时的处境冲着我们就吼了起来:“笨蛋!快点啊!!!”这一喊不要紧惊着了正在专心吃料的马,马嗖的一下仰起了头咴儿咴儿叫了起来,马蹄子猛烈地上下翻腾,马尾巴冲着我们就扫了过来,啪的一声就打在了二蛋后背上,要不是跑得快没准就打到脑瓜门儿上了,吓得或许是疼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连滚带爬就往外跑......
喊声哭声吵醒了正在午睡的饲养员爷爷,穿着大裤衩就跑了出来,边跑边关切的大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等摸清情况后顿时火冒三丈:“兔崽子们的,不想活了啊?”折返回去从墙上摘下一条牛皮鞭子就朝我们撵去,边撵边骂:“看我不***们...看你们还敢来捣蛋吗?”我们就像惊飞的麻雀四散而逃.......
其实,这就像我们犯了错被爸妈追着打一样,打过了骂过了照样亲,我们听话的时候饲养员爷爷就会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梨膏糖分给我们吃,还给我们讲故事呢。我们淘气的时候打骂我们也绝不手软,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吧,从小看着我们长大,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其实,五队胡同更像一个大家庭,气氛融洽、亲情浓浓。世世代代居住生活在一起早就亲如一家了。很怀念童年的美好时光,很怀念在五队胡同成长的每一天,很想念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叔叔婶婶们关爱的目光和温暖的笑容,很想念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


IP属地:河北1楼2021-06-13 14:46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