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带着风声。蓝染右手一松，左手一推，一个马步稳稳落在桌边，然而剑已经刺入了前心。
卯之花队长逼视着椅子上的蓝染：“你好闲情，又跑出去祸害雏森。亮出你的剑来！”
“花姐这一剑我躲了半年终究没躲过去。不过有两件事需要澄清，”蓝染气定神闲地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没有跑出去；第二，我也没有剑，剑早就扔了。”
美里见不到他耍嘴皮子，一把将剑拉到蓝染右胸，血溅了一身。
再看蓝染面不改色，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低下头端详着剑身上的痕迹：“呦，你的鱼肠剑怎么成了两种颜色，是焊上的吗？”
“去死！”一句话戳中了痛点，美里一脚把蓝染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可惜啊……”蓝染仰面朝天露出一丝笑容，顺着一横一纵两道伤口掀开肋骨，把右手伸进胸腔，握住一团粉红色的刺球——那是浦原喜助的封印——一咬牙拽了出来：“我要是这么容易死，就不用在这住了。”说完将封印一扔，自顾自地从桌布下边划拉过一个酒坛子，扯掉红盖，顺着伤口倒了下去。
美里无奈，一把将鱼肠剑扔在桌上。仔细一闻那酒是前年自己和京乐一起酿的青梅酒，心里又是埋怨又是疑惑。
蓝染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将剩下的酒放在桌上，却听见门外又有脚步声响。扭头一看，却是送饭的狱卒捧着托盘看着打开的牢房发愣。蓝染左手往桌上点了点示意他把饭放下：“再弄点饭吧，卯之花队长还没吃晚饭呢。”狱卒如梦方醒，放下盒饭飞也似地跑到厨房去了。
不等美里开口，蓝染先指着酒坛子说：“这是上回京乐总队长带过来的。你一定在怨他背着你来找我吧？”
“那时候你跑出去发展抵抗组织，还杀了对面那个叫时滩的，京乐肯定是高看了你一眼。可惜，再好的酒也洗不清你的狼心狗肺。”美里望着那小半坛酒，右手握着拳头。
蓝染微微一笑：“我再说我没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还是直接告诉你‘反噬’的事吧。”
“什么？”美里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身躯一震。
蓝染接着说：“早在我130年前到弗里克将军手下当兵的时候，教官就告诉我们不要乱杀。因为我参军之前是个刺头，还端过一窝山贼，他们明摆着是针对我。
他们说一些大**不能随便杀透，否则力量太盛就会反噬凶手。但是有两个问题：首先是没有动手不知道敌人是不是有那么强，其次是如果真碰到那么强的对手，拖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
“不要单打独斗，更不能滥杀无辜，而是找准敌人群起攻之。”
“这算哪门子办法啊？”美里眼珠一转，心中疑惑。
“你是怕一个敌人把所有人都反噬掉吗？”蓝染耐心解释：“应该说不会有事，因为反噬的伤害不是平均分摊而是非线性地衰减。就好比跳楼：一般人从10米跳下去准能摔死，但是换成每次跳2米连跳5次结果就大不相同，再换成每级10公分的楼梯就更安全了，哪怕往下走1光年都不会摔死。上回我就跟京乐春水埋怨他师父，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告诉他？”
这个理论着实震惊了卯之花，甚至让她对自己效忠的静灵庭和山本总队长产生了怀疑，然而京乐春水们的病情不容她不相信蓝染。过了半晌，她依然微微张着嘴，望着眼前的一片虚无。

“不过，”蓝染微笑着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以山本总队长的修为，大概不会有什么敌人能反噬他。”
说话间牢房门又开了，狱卒端上来四菜一汤，还拿过一对酒杯。美里是真饿了，抄起筷子就造；蓝染扒拉完自己的盒饭看了看她的背影摇摇头，从脚底下端上那一坛半酒，给美里满上一杯。
美里看了看杯中酒警惕道：“你先喝。”
蓝染一笑，端起杯来一饮而尽，美里才自己斟了一杯——这还是头天晚上京乐在昏迷之中一个劲地对她叫蓝染，她才来这。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喝起了闷酒。
美里的菜吃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来问蓝染：“你到底是怎么出去搞抵抗组织的？”
蓝染举杯道：“那是镜花水月。”再看美里，面颊已经泛红了。她点了点头：“哦……你的完全催眠？”
蓝染喝了酒摇摇头：“那是我吹牛B的，而且它早就让我扔到外面去了，你们只把我关了进来。”
“吹牛B？”这话信息量有点大，美里手拄着下巴想了想：“那你当初是怎么打败那些队长和假面军团的？”
蓝染指着空杯道：“只要他长得和我一样就能骗过你们。”说着把酒杯放在桌上：“当时京乐和平子队长们围攻我，山本总队长已经躺下了。”
美里点点头：“我看见了。”
蓝染：“我看准了雏森的位置，把镜花水月放过去，当时他是隐形的，用身体罩住了雏森，谁都没注意。”喝了口酒继续道：“然后把雏森拽到蓝染的位置，蓝染暂时隐身撤退，大家的刀就全部落在了雏森身上。”
美里：“你太损了。”
蓝染：“这帮人里边就数相田剑介最沉不住气，等他发现他亲手捅了心爱的雏森，那表情，哈哈，所有对手都让他吸引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美里又想骂蓝染，就觉得不对劲，赶忙拔剑推开椅子向后撤了两步，再看饭桌前果然还有两张椅子，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个蓝染！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怎么看都是两个蓝染，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右手的剑颤抖着，指了指左边的蓝染，又指了指右边的蓝染：“你……你们什么时候……”
再看左边那蓝染伸出拇指和食指掐起那空酒杯，中指一弹：“卯之花队长，为什么要摆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呢？我们刚才不是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吗？再说这场面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再看美里头上渗出了冷汗，一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睁眼又冒出一个蓝染来，蓝染叹了口气：“这回可看好了：破碎吧，镜花水月！”
“砰”的一声，一把绿柄武士刀落在右边的椅子上。美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腿一软坐在门前，扔了剑放声大哭。

于是监狱长把二人接到自己家，美里就睡在自己姑娘的闺房。
第二天醒来已是天光大亮。美里把头发盘了盘跟主人打过招呼，蓝染已经吃完了早饭。她饭也没吃就把蓝染叫上二层阳台：“昨天正事还没问你：上回你在虚夜宫怎么炸的碇司令？”
蓝染笑道：“当然是用炸弹了，可能你是离得远没听见，惣流队长和绫波队长应该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美里一皱眉：“他们就不防备？”
蓝染叹了口气：“我只在外围挖了几个陷坑，中间的大殿是一干二净，估计他们都检查过。但是我只等着他们进虚夜后宫，贸然进去的人一定会放松警惕——本来房间里也找不见什么可疑的东西——然后我看差不多就引爆了。”
美里见蓝染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就觉得事情不妙，眉头皱得更紧了。
“也就是说，”蓝染沉吟片刻：“无形帝国三大骑士团目前主要的伤亡，都是我们虚夜宫的姐妹们用生命换来的。”
美里终于听明白了。看着蓝染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气乐了：“往女人肚子里埋炸药，亏你还有脸说。”
蓝染摇着手指一笑：“没有，没有。这些女破面本来就是炸药做的。有些男破面也是炸药做的。实话跟你说吧：春水兄上回告诉我7番队和9番队撤销番号的事，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有反噬这回事，咱们绑一块儿都不够老碇塞牙缝的。”
“那你还跟这儿吹什么？赶紧回去蹲监狱去。京乐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大忽悠？”
“我还跟他说了绫波女妖的事，他没跟你说吗？就是山本总队长和他师父，还有当年骑士团的教主和前任有哈巴赫4位高手联手封印的那个。”
美里一下想起来山本总队长和碇司令决战前提起过一个女魔头，不由得眼前一亮：“你能请她对付老碇吗？”
蓝染点了点头：“我偷偷出来，自然要去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当初碇司令为了恶心我掳走了律子，我把这事儿告诉她，老碇再别想把她追到手！”
——第27集完

28、逼婚
美里洗漱完毕离开监狱长家，镜花水月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蓝染望着镜花水月的背影似笑非笑，而监狱长望着眼前两个蓝染不知所措。半路上，蓝染出狱的消息已然不胫而走。
路过忏罪宫，惣流剑八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掩体后边，指着山坡底下问：“卯之花队长，蓝染出来了？我看对面那些骑士团在那遍地挖雷呢。”
话音未落就听“嗖”的一箭从头顶掠过，钉在身后的杀气石上。明日香爬上墙头对着山下的营地大骂，又一道粉红色的虚闪朝她打来，赶忙拔出刀来招架。美里从垛口一看，那只虚目标不小，从身后拔出箭来，用鬼道打回去，虚应声倒地。
回到家里沐浴更衣已过午时，赶忙来到大厅参加就职典礼。除了浮竹卧病在床，众队长都立在祭坛下面，平子真子们更是面色严峻如临大敌，只有六番队的绫波薰的位置空着，副队长阿散井恋次站在一旁。一问，原来是队长练功时出了差错，正在调息。
午时三刻已到，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老先生在供桌上祭起总队长的大印，卯之花美里焚香祷告，对着大印和前任总队长山本园柳斋重国的遗像行了三百九叩大礼，插上香拔出剑来刺破中指，将鲜血一滴滴挤在印上，直到将“总队长”三个大字染至全红。
宣誓之后来到会议室，强调完京乐总队长的战略方针，平子真子终于提出了问题：“总队长，现在三大骑士团虽然兵临城下但不敢冒进，眼前还有另一件要紧事。”
“请讲。”
“前日京乐总队长发病不起，两位前任副队长前去照顾，在桌上发现一份婚约，京乐总队长说自己命浅福薄，不得不解除婚约，将您许给一位队长级的人物。今日听闻总队长与那个罪犯蓝染宿醉一夜，为免生事端，特请为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保媒。”
凤桥楼十郎一脸懵逼站在原地，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人要把他和卯之花总队长凑成一对。再看美里只是波澜不惊道：“拿来我看。”
八番队队长矢胴丸莉莎也没料到这一手，见众人齐刷刷望向她，只好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那张婚约递到总队长桌前。美里一看直气得两肋发涨眼冒金星：京乐与平子真子说的大差不差，只是“队长级”后边是个“蓝”字，写到这里已经笔法散乱无力再写——这分明是要将自己让给蓝染。她用尽平生所学压住血海，平和地问莉莎：“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莉莎低头不语。
旁边惣流剑八忍无可忍，出班施礼：“平子队长你这就不对了：凭什么我们女人要让你们嫁过来嫁过去的？”
平子真子扫了剑八一眼：“难道你又要包庇蓝染？”
明日香点了点头：“总队长无论如何不能嫁给一个**。凤桥队长要有本事就和蓝染打一架，谁赢了才有资格求婚。”
和蓝染打一架，这分明是要凤桥楼十郎的命，矢胴丸莉莎都憋不住乐，假装扶着眼镜实际上捂着嘴。再看平子真子对卯之花道：“惣流队长的办法在十一番队确实有理，等她成年大可以比武招亲回家相夫教子。不过静灵庭的事还得总队长定夺，望总队长以大局为重。”
明日香无言以对，又不能在这里动手，只能忍着气盘算着回家路上给他一砖。
蓝染和凤桥，卯之花是一个都不想嫁。慢说京乐春水还没咽气，就算他写的是遗书美里也宁可殉葬。可是眼下静灵庭这个烂摊子还要自己来守，面前这些队长除了明日香全是平子真子的人，但凡律子没有去服侍碇司令，或者相田剑介能和明日香一起发难，再或者绫波薰能翻翻法律条文给个说法都好。只怨自己在蓝染那贪了两杯酒，到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这无奈的关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人拄着拐迈着沉重的步伐喘着粗气道：“什么婚约啊？我来看看。”

静灵庭里暗流涌动，而碇司令的军帐也很热闹。星十字骑士团的王牌狙击手李·恩菲尔德上校收起了全站仪，将数据带回会议室，三大骑士团的主要将领早就翘首以盼。
主持人约德尔将军把全站仪连接到笔记本电脑投放到屏幕上，李·恩菲尔德解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对静灵庭的要塞进行了一次射击测试，结果表明杀气石完全可以防御我的灵子箭，20支箭穿深均不超过30mm；而虚闪则取得了意外的效果，持续照射10s会产生半径50mm，深40mm的坑，因而可以以极低的灵压消耗敌人的防御工事。”
众将校目瞪口呆。
“而且不难推测，”李·恩菲尔德继续道：“如果由基利安以上级别的大虚持续轰炸，静灵庭的要塞将会破绽百出，敌军不得不放弃要塞到野外决战。”
约德尔点头道：“这样一来，只要集中火力就能取得良好的效果。诸位有什么设计构想？”
“这还有什么好设计的？”来季诺夫抢先答道：“蓝染的3刃赫利贝尔不是还没死吗，直接绑在炮架子上轰不就完了吗？”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对面的华盛顿一下从座位上蹿了起来。
约德尔看着他不解道：“一个瓦斯托德级的破面有什么危险的？难道她又~怀孕了？”
“而且孩子‘有可能’是你的？”来季诺夫追问一句，军帐中立刻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眼看着华盛顿脸红脖子粗站在座位上，旁边的凯特尔赶忙打圆场：“如果这样不妥那我倒有个主意。”
“怎么办？”
凯特尔指着华盛顿说：“把华盛顿将军绑在炮架子上，静灵庭那些女队长们迟早退出战斗，不战自溃。”
军帐里哄堂大笑，华盛顿气得把刀都拽出来了，拉着凯特尔就要出去决斗，李·恩菲尔德也摸着弓准备动手。
呼听帐外的卫兵喊了声“立正”，法肯豪森元帅进门与大家互相行了军礼：“刚才我与赤木律子博士追踪了关于限制忏罪宫侧翼守军特级战力的计划，预计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我获准利用赫利贝尔的反膜运输基利安以下的虚投入战斗，但博士和碇司令随时会发布新的命令。”
众人听说碇司令知道了赫利贝尔的事情，表情纷纷严峻起来，尤其是星十字骑士团的将校。
“即日起，再有人提赫利贝尔的丑闻，一律记过处分。散会！”
此时的律子正在家里抱着个破面婴儿，拿奶瓶给它喂奶。赫利贝尔拖着长裙和疲惫的身躯进了门，紧走几步把婴儿抱在怀里。律子放下奶瓶，又回想起上个月把赫利贝尔从那个臭气熏天的笼子里救出来的场景，她四肢用安全带绑在笼子上，蓬头垢面，抱着孩子战战兢兢缩在角落……

静灵庭里咳嗽的是浮竹队长。这位常年养病的山本二弟子强打精神拄着拐来到卯之花的座位前要来了师兄的婚约一看：“确实是京乐总队长的字体。”
平子真子点了点头。
“如果这毁约的文书签了字，盖了总队长的印章，那么这件事基本上就不必讨论了……”
大家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如果总队长发文把卯之花嫁给蓝染……再看平子真子脸都绿了。不过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提出一个新的婚约。
浮竹咳嗽了两声：“现在这种局面，只能由新任的总队长决定了。”说完把婚约恭恭敬敬递给美里。
美里点头谢过浮竹队长，收起婚约环顾左右：“既然我和京乐的婚约没有失效，那就明天举行婚礼。”
众人大惊，心想美里要把京乐抬到婚礼现场吗？
美里继续道：“由我们四番队负责准备急救设施，确保婚礼顺利完成。如果浮竹队长能来证婚，我将感激不尽。”
浮竹点点头：“师兄的婚礼我病成什么样都要来。”
美里再次点头谢过浮竹队长，对众人说：“还有……”
四番队的席官们准备好了急救设施，纷纷将啤酒、零食抱进队长宿舍，一个个表情凝重。次日婚礼，京乐扣着呼吸机和卯之花拜了天地，旁边凤桥楼十郎做伴郎，屡败屡战的碎蜂做伴娘。二人替两位新人敬酒，美里带着席官们把京乐和呼吸机、心电仪抬进新房，在他身旁坐了一夜。
这次简短的婚礼在静灵庭里直播，信号传到了无间地狱。蓝染早就回了监狱，拿了个便笺小本做着笔记，旁边镜花水月拿手机看着直播出神。
蓝染忽然敲了敲镜花水月的后脑勺：“你吃醋了？”
镜花水月望着手机不知可否。
蓝染指着手机屏幕：“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虽然京乐春水起不了床，但是你看看那个凤桥楼十郎让惣流剑八们灌成这个样子，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新郎吧。”
镜花水月：“他凭什么……”
蓝染似笑非笑：“不止你这样想，我这样想，平子真子以外的队长这样想，就连卯之花队长自己也是这样想。平子真子大概是过于忌惮我们乃至丧失了信心，本来大半个静灵庭都是他们的人；而心中的不甘只会将卯之花推向相反的方向。”
“推进你的怀抱？”镜花水月凝视着蓝染，他太清楚自己这位孪生兄弟是个什么样的衣冠禽兽了。
蓝染也凝视着镜花水月，慢慢伸出右手指着他说：“兄弟看上的人哥不会跟你争，况且我现在也不适合纵欲。”说完露出自己的躯干给镜花水月看。
镜花水月看过多时只是冷冷地道：“没想到你也会知道收敛。”
蓝染点点头：“我也是没办法，”拿过便笺小本给镜花水月看：“这是我从京乐队长那了解到的美里的信息，我们几次交手的复盘，以及她的弱点。我怀疑她的精神已经让敌人打垮了，只要方法得当任何人都可以乘虚而入。”
“你自己留着吧。”
蓝染打了个响指将本子点着：“不必再留了，无论是文字还是记忆。只是你不能再回避她了。不用我替你撩她吧？”
火苗缓缓升起，便笺本随着一缕青烟化为灰烬。至于蓝染拒绝京乐春水的理由，则深深埋藏在心底，不会告诉镜花水月。

婚礼次日晚，凤桥队长心怀忐忑来到四番队舍。卯之花队长将他领到一套偏房，带着日本女人的假笑。一开房门他惊呆了：客厅是西式装修，烧着暖气，柜子上堆满了酒瓶；中间只有一个方桌，桌上摞着五六个没洗的碗，旁边铺满了啤酒罐和零食包装。
卯之花将队长服挂在门后，剩下一身短裤和砍袖，拉了把椅子招呼他：“楼十郎坐吧，从今以后这就你家，不用客气~”
“……是。”凤桥规规矩矩做好，卯之花拉开冰箱门拿出两罐啤酒往桌边上一放，大大咧咧坐在他对面，开了一罐咕咚咚灌下去 ，兴奋地发出一阵高潮般的叫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啤酒真是神的赏赐啊！楼十郎，你也来一罐。”
“是。”凤桥伸手去拿酒，却见总队长盯着自己，手停在半空中。
美里爬上桌子，一把按住凤桥的脑袋：“你是男人吧？不要总是‘是’、‘是’的。”
“……是。”
美里看着他的样子，眯着眼又挤出一个微笑，爬回座位上。
凤桥拉开啤酒罐，看着美里，忍不住说：“总队长……”
“在家叫我美里就好了。”看他又不敢说了，笑道：“喝完去洗个澡吧。”
后来凤桥才渐渐明白，眼前这位总队长是与京乐队长幕天席地的野性女子，不几天就败下阵来，精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三番队舍，耳边回荡着美里那句“你干得不错呦”。
终于轮到蓝染了。听到监狱的传唤，蓝染推了一把镜花水月：“走吧。”见他还在犹豫：“怎么，还等着人家八抬大轿给你抬过去啊？”
出了监狱却是四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在月光下等侯了多时。天气凉了，树上的枯叶纷纷飘落。一路无话，到了门口欲言又止，指了指门留下镜花水月，自己走了。蓝染现出身形拍了拍镜花水月的肩膀：“加油。”镜花水月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敲开门一看，美里还是那身短衣襟小打扮盘腿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半，看见他进来瞥了一眼，伸出左手招呼他坐下。放下酒罐对着眼前这位仪态端庄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蓝染，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镜花水月也没嫌她把事情挑明，点头笑道：“啊，屋里真暖和。你不介意我把桌子收拾一下吧？”说完从柜子上找了个塑料袋就开始清理垃圾和酒瓶，还到厨房把碗都洗了出来。回来对美里笑道：“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美里：“你真把这里当家吗？”
镜花水月对曰：“姑且算吧。我是戴罪之身，本应该住监狱的；人总是想要逃离自己的牢笼，可是逃出去之后才发现又进了新的牢笼；所以还是当成家吧。”
美里笑道：“你那两坛子酒可真是把我坑到牢笼里了，今后我们就成了狱友。”
镜花水月没说什么，而是拄着下巴注视着美里。许久，美里终于爆发了：“蓝染，你害得我好惨！反噬京乐然后取而代之，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镜花水月心里也暗骂蓝染：这家伙的野心何止于此？如果我不能保护美里，鬼知道她会遭什么样的毒手。想到此处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美里面前：“你恨我吗？如果恨我，请尽管用各种方法惩罚我，反正我不会死。因为……我们已经是‘狱友’了。”
然后院里就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人们纷纷过来查看，却让结界挡在外边。
鬼道打碎了垃圾袋，酒瓶和塑料包装，连着抽屉里整盒的避孕套撒了一地。镜花水月看了看眼前筋疲力尽的美里，从厨房拿来笤帚、簸箕重新打扫了一遍。
美里低着头：“我真是个糟糕的队长，没有浮竹在就得受平子真子们摆布；我真是个糟糕的死神，一次败仗就打断了脊梁，之前还让碎蜂重新站起来的；我真是个糟糕的女人，离开男人……”
“够了！”镜花水月按住美里强吻下去。院外的人们看见他俩这副身影，才安心离去。
哭罢多时，美里拿出小圆镜子补起了妆。镜花水月望着她的侧脸，默默从门口提起了垃圾袋。
“蓝染……”美里忽然起身，面带娇羞：“我明白京乐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你了。”
镜花水月微笑着点点头：“我们是战友，我不会离开你。今后如果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找我。我先去隔壁了。”
此时，真正的蓝染正隐身在一座房顶上，望着月亮面色凝重。
——第28集完

29、变卦
清晨的日光将月亮趁成了一片云白。忏罪宫旁边的山丘上，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在行营门前发现了自己的前任副队长蓝染的身影。正犹豫着该拔刀还是行礼，蓝染先施了一礼：“我有要事找你们绫波队长，烦劳通禀。”
话音未落，就听见绫波薰在中军帐里广播：“蓝染请回吧，六番队的营地没有你的权限。”
阿散井听完回身准备送客，却见蓝染一笑：“那真是太遗憾了……”说完一个瞬步直冲进中军帐，到了绫波身前：“绫波队长，你怎么了？这就是你要掩盖的事实吗？”绫波薰被推倒在帐中的蒲团上。蓝染左脚踩着他的右手，还伸出自己的手轻抚着薰面颊上的汗水，伸过头去倾听他的呼吸和心跳：“看来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了，完全没有谈判的价值。”
绫波薰咬着牙红着脸一语不发，帐外的阿散井恋次和席官们纷纷跑来。
蓝染叹了口气松了脚：“你把我绑了吧，我替你保密。”
另一方面，绫波仙子的城堡附近的山谷里传来了阵阵歌声。相田剑介早早调理好灵力，山顶下边的冰雪早就消散了，南边的松林和北边的石壁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城门一开，相田左肩背着个野兔，右肩拿十番队队长的白色大氅兜了一大包松塔回到客厅：“神仙姐姐，今天还辟谷吗？”
“嗯。”绫波仙子点点头，伸手搓下一缕发梢，轻念咒语变出一支蜡烛放在冰桌上点着：“我的身体散了，内丹也不在，只是凝结在你的冰轮丸附近，没办法享受这些美味。看起来你的功力又恢复了不少。”
“冰轮丸”这3个字，正中了相田的心病。他俯身放下猎物和松塔，陷入了沉思：“冰轮丸……山本总队长就是在和它战斗中牺牲的……”
思索了半晌，猛然发现绫波仙子正蹲在他对面眨着4只左眼和3只右眼看着自己：“怎么了，相田队长？”
“啊……神仙姐姐，外边那些人唱的好像是骑士团的歌啊。”相田剑介摘下眼镜来擦了擦。
“哦，这是新歌，我们那个年代没有的。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为圣诞节准备的。”
碰巧，无形帝国也在讨论圣诞的事。
碇司令一大早把法肯豪森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昨晚我和地方的主教们开了个会，决定将总攻推迟到圣诞节后。”
法肯豪森以标准的军姿站在办公桌对面，听完之后眼前一亮：“陛下圣明。目前静灵庭身陷重围，原本有解救领地属民的义务，拖到圣诞节后就是彻底失职了。”
碇司令点点头，嘴角从双手下边露出一丝笑意：“律子那边，针对六番队队长的秘密任务也暂时停止了，我对她另有安排。”说完从鼻子底下腾出右手，从桌角上拿起一份歌词递给法肯豪森。法肯豪森双手接过来一看，眼前又是一亮。碇司令把手放回鼻子底下又道：“所以眼下我们要防备的，就是蓝染的反攻。”
“没问题，陛下。我们按原计划进行进攻演习，就可以起到防备的作用，即便静灵庭方面支持蓝染的反攻。”
当天，法肯豪森连夜改写了一份新歌词送给碇司令，老碇大加赞赏。
“蓝染，我正好有个问题问你：什么是‘面首’？”
蓝染离开六番队之后，挣脱了身上的六丈光牢就直奔忏罪宫防线的十一番队总部。惣流剑八毫不见外地把这个搬砖工让进指挥部，坐在蓝染对面探着脑袋问他：“上个礼拜卯之花总队长说起这件事来，其他队长一个个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问他们又不说，就我和十二番队那个丫头日式里在那大眼瞪小眼。”
“‘面首’就是专门给女王提供性服务的男人，没有名分。”蓝染像个教授一样解释道。
“纳尼？！！！！”明日香一听这话可坐不住了，双手撑着桌子蹿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右眼也瞪得跟牛蛋一样大，连左眼都快从眼罩里跑出来了：“花姐竟然把你们两个……你你你干这个不是屈才了吗？”
蓝染仰望着她的脸只是冷冷一笑：“实际上这反而给了我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那你没事赶快回去施展才华吧。”一句话快给明日香恶心吐了，挥着手就要撵蓝染。
“惣流队长，我们必须马上发动反攻！”蓝染猛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一句话好似平地惊雷：“昨天再次出狱，踏着枯黄的落叶，我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圣诞节快到了。”

“圣诞节？我们也不过圣诞节啊。”明日香眨着一只蓝眼睛与蓝染对视。她的身材在女孩之中鹤立鸡群，比蓝染也矮不了几公分。
“看你这样子显然有西方人的血统，小时候应该知道，”蓝染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碇司令不但占领了尸魂界几乎所有领土，而且迟迟不进兵先去联系地方势力，到圣诞节那天就安排个节目，拉过来几万人合唱颂歌，那时候我们就失去了所有领土宣称。”说着点开网页搜索：“那效果，你听听就想起来了。我在弗里克手下当兵那时候，唱的还是‘洗劫伦敦’呢……”
明日香让他一套词说得云里雾里，眼巴巴等着蓝染放歌，可惜由于政策原因都不能播放。蓝染也是够有涵养，咽了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开始琢磨新说词。明日香看着他要憋出内伤，十分好笑：“什么叫‘领土宣称’啊？”
这个问题好似一记重锤砸到蓝染头上，他心想“没文化真可怕”，大脑崩溃重新启动，却见明日香龇牙笑道：“这个我不是真不知道，只是我们十一番队已经死了，我们只想着最后一战多杀几个。”说到此处，面色渐渐郑重起来：“至于别人活成丧家之犬，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蓝染只得告辞。
低着头匆匆回到四番队宿舍，迎面撞见卯之花梳洗好了出门。蓝染稳了稳心神向她问好。
美里：“一晚上不见，怎么突然变成这种气色？来我给你把把脉。”说着从袖子里探出了手。
“我不得不推翻前几天的战略了，”蓝染凝视着美里的眼睛道：“现在临近圣诞，再找女神已经来不及了。如不决战，碇司令将会奏起颂歌，到时整个尸魂界尽归无形帝国，我等再无容身之所！”
美里见蓝染热血澎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当初他造反单挑十几个队长的时候也没表现出这等觉悟，难道其中有诈？遂问蓝染：“其他队长是什么意见？”
蓝染刚要请战却突然失声。镜花水月替他说道：“我先去私下问问。”
美里走后，蓝染一屁股坐到院中亭子的板凳上，茫然对着手机。镜花水月发现惹了祸，站在他身旁不敢吭声。许久，蓝染才放下手机说：“斩魄刀就是斩魄刀，没关系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希望，是我急躁了。”
忽听身后美里呼唤自己，镜花水月连忙隐去了身形，蓝染急中生智，随口感叹：“我要是会万解就好了。”
回头一看，却是二番队的碎蜂队长望着自己莫名其妙：“蓝染，我有一件事要问你：我在虚圈发现法肯豪森的作战计划上写着‘避免与平子真子交战’。你怎么看？”
“这是他的阳谋，也是他的一贯作风。”蓝染情不自禁道：“我这位老上司弗里克的作战风格就像老虎：看起来很威猛，把敌人逼入绝境，但总是尽力避免伤亡。我猜这一手是为我准备的，我和平子队长的恩怨没那么容易解开。他还真看得起我。”
碎蜂听蓝染说了这么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刚向总队长请命，去侦察敌军的运输线。他们正从虚圈把虚运过来备战。再见！”法肯豪森的手段，没人比碎蜂当面领教得更多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蓝染看出了她必死的决心，站起身来想要伸手挽留，想告诉她敌人足有一个骑士团的富余兵力保护运输线，想对她衷心称赞一番，甚至想去拥抱这个年轻的姑娘，但他还是有所顾忌——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当真是动不得，说不得……
——第29集完

黄昏时分，小镇教堂的圣诞合唱声传入静灵庭，散场的照片传入了静灵庭。晚饭后，卯之花拿着照片找到镜花水月：“看来碇司令他们真打算在圣诞节整活啊。”
镜花水月点点头没说啥。
卯之花指着照片：“看你们家律子让他们打扮得像个王后似的。”
镜花水月心想这个可怕的女人竟然也能打扮出来真是没想到。
卯之花扭过头注视着镜花水月：“说起来你们这一对真是莫名地般配呢……你为什么喜欢律子？”
镜花水月才发现事情不对，假装低头沉思，通过精神连接呼叫蓝染，过了半分钟才答道：“我喜欢开在崖边的花，因为我会在崖边停下，而不能像它那样跨出一步。没有哪个单身母亲能像她那样……”
此时的蓝染依然云游在外。他望着远处的烟火人家，忆起了100年前的初次见面。
——第30集完

31.崩玉
事情还得从110年前说起。一个水晶棺椁从西方的小镇运往静灵庭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亲自押车。那是一座古坟的主人，死者是一位老妇人，尸身封着一层薄蜡，历经数百年不朽，后被当地人供奉在教堂，视为圣物。近年来山本驱逐了三大骑士团一统尸魂界，当地教廷才将它上供。
浦原经过仔细观察，认定尸体中有一种未知的能量，向山本总队长申请了研究项目。鉴于资金紧张，他将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的女朋友猿柿日式里提拔为副队长兼项目执行经理，拉了不少赞助。后来平子真子把这笔账款交给了他的副队长蓝染。
这一日蓝染又要去汇款，却被队长叫住：“蓝染，你和十二番队的人都熟了吧？”
蓝染连忙规规矩矩站好：“仅仅是工作往来，没有深交。那些科学家都忙。”
平子真子点点头：“也好。那个项目旷日持久，钱也花了不少，正缺人手。明天你去浦原队长那报道吧。”
“是。”
次日，浦原喜助将蓝染安排到了第四小组，由新进的科研人员涅茧利带队。临走前嘱咐蓝染说那个老涅脾气古怪但干劲十足，许多研究员干不动都辞职了，让他一定保重身体，蓝染心想果然是抓我来做苦力的。
实验室云雾缭绕，如同仙境，面具人涅茧利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是吸了一半的烟头，此时正拿着一摞数据愁眉紧锁：“新来的，你是五番队管账的吗？”
蓝染点点头：“有何吩咐？”
涅把数据甩给蓝染：“去跟那两个人仔细对对。你们3个人计算结果都相同了再拿过来。”
蓝染接过数据，扭头就看见那十几个标着号的试验台上分别拿玻璃罩子扣着烧瓶，瓶里是些棕色液体，旁边是五颜六色的不同试剂，还有仪表记录着温度、压力。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老涅正盯着自己：“快去干你的活！”

于是蓝染踏上了一段充满二手烟的996倒班生涯。
这天轮到他值夜班，人都散了。一个人看着表抄着数据熬到半夜，突然3号试验台的液体发出一阵刺鼻的气味，恼得蓝染暗骂一句“你 大爷”，抬手将一股灵力注入，暂归平静。扭头刚要走，就听见试验台开了锅……
第二天清早，星斗月光还没散去，涅茧利就带着女儿音梦来到实验室外。音梦远远看见屋里的红光，高高兴兴要往过跑，让老涅一把抱住：“音梦不要过去，前方高能反应！”老涅抬起左手看着表上的指针就知道大事不妙，安抚好女儿上去一把拽开门，但见屋里有人施展鬼道“断空”，断空里红光冲天，试验台一个个炸得稀碎，各种试剂流到地上红一块绿一块连地板都腐蚀得坑坑洼洼，只有十几份棕色液体挥发成气态，发着红光渐渐凝结成块。
看罢多时红光散了，液体凝成一个小黑球掉到原先的4号试验台上，又滚到地下。几片“断空”撤了，值班的蓝染一屁股坐在沾满试剂的地板上运功调息。
等了5、6分钟，蓝染头顶上终于升起一股白气，他慢慢睁开眼，望着老涅吐槽一句：“得救了。”
老涅却没客气，指着蓝染的鼻子道：“蓝染副队长，我们的实验室在你值班期间发生了事故，你准备怎么解释？”
“事故？”蓝染轻轻一笑，站起身道：“这个应该叫做‘成果’吧？”
老涅反倒让蓝染问迷糊了，却见他说话间走到小黑球跟前猫腰捡起来：“假如明天浦原队长和猿柿经理到这视察工作，你打算拿它去交差，还是试验台上原先那些废纸？”
老涅仗着胆子接过黑球，手表的能量指针立马爆表——这的确称得上一种成果。
蓝染又道：“下一步就是通过书面论证来证实我们的成果。”
“可是数据都让你毁了。”
“所谓‘数据’不过是用来筛选的，‘证据’也是如此。只要我的方法可以重复，其他小组自然会补充这些细节。”蓝染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涅，他戴着面具看不出一丝表情，于是继续道：“我是管账的，这些道理自然清楚。如果你们不会编造数据，只管包在我身上。”说完从老涅手上拿过黑球对着初生的太阳一照：“天崩地裂，温润如玉。就叫它‘崩玉’吧。”
老涅点点头让蓝染把崩玉收好，回头抱走了音梦，叫人来收拾实验室。

几天功夫论文弄好了，其他小组纷纷合成了崩玉，只是安全起见只合成了小份。
当晚庆功，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大摆筵席，带着猿柿副队长上台致辞，预祝崩玉最后的融合取得成功，下台之后挨桌敬酒。
蓝染闲坐了许久，索性把邻桌的老涅叫了出去。眼瞅着走到墙角，老涅停住脚步问蓝染有何贵干。
只见蓝染对他笑道：“涅兄，这些日子咱们小组实验室里有个美女，你可知道？”
“什么美女？”
蓝染踮起右脚抬头仰望空中的明月道：“她将自己的温柔藏在一个面具下面，出了事故以后等人调息完毕才去询问……”说话间低头望向老涅，同时伸出右手扶住他身前的墙壁：“嫁我可好？”
“开什么玩笑？”
“‘古人缘分所致，在桑间偶合’……”
蓝染话没说完，就让一阵防狼喷雾放倒在地，不省人事。
次日，崩玉最终融合的方案通过了论证：涅和蓝染再三强调其中的风险，于是本次合成在人迹罕至的林中进行，材料由十几个副队长以上的人物分别把控，浦原喜助带着鬼道长亲自压阵。
合成当晚，蓝染被队长派到八番队给京乐春水做详细汇报。蓝染不忿，回头把材料交给了镜花水月，自己跑到树林里看热闹。
但见十几个同僚列好了阵势，鬼道长在四周布下结界，浦原喜助拿着方案做了交底。完后大家分别拿出崩玉，浦原喜助一声令下，开始缓缓注入灵力。
两位领导在结界边缘设好了仪表盘，开始互相通报数据。
“灵力注入。”
“中和相位空间。”
“测量灵压：”
“100，200……”
浦原绷着脸，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温度正常。”
“开始第78-95项检查。”
“正常，正常……”
“灵压达到900，接近临界点，还有50，40，30，20……临界点突破。”
仪表盘的进度条冲过了1000大点，突然变成了红色。
鬼道长：“12番队灵压异常，出现反转！”
浦原：“输入灵力干预。”
“是！”鬼道长输入一道灵力即被反弹回来：“不行，信号未接受！”
平子真子扭头一看，日式里拼尽全力想要摆脱手中的崩玉，表情十分痛苦，但就这么一扭头的功夫自己手上的崩玉也释放出热量，几乎要将手灼伤，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询问：“日式里，没事吧？日式里！”
鬼道长：“各成员灵压均出现反转，海马体波动异常，出现精神污染！”
浦原：“反转结界，终止试验！”
鬼道长掐诀念咒，将每块崩玉分别封印起来，但是仪表盘的报警声却愈发急促。再看那十几个队长和副队长纷纷蜷缩在地上呕吐，吐出的白色胶体迅速凝结。
“封印已达到极限……前方高能反应！”
一阵红光照亮夜空，如同白昼。浦原喜助回头避光，猛然看见红光照着树上的蓝染，拔剑跳了上去：“蓝染，看你干的好事！”
“浦原队长怎能无故污人清白？”蓝染抽刀闪避——他的宝刀镜花水月也非等闲之辈，汇报中与京乐队长相谈甚欢，此时二人（刀）正在八番队摆酒长谈；卯之花队长去找京乐京乐跟他道歉说要陪朋友，撅着嘴出去了——所以他手上的刀是假的。
浦原步步紧逼，蓝染展开瞬步一下蹿到他身后：“我们再三强调崩玉的风险，你们还是搞成这样……”
话音未落，鬼道长一记千手炮打来，蓝染就着闪避当中放出“断空”挡住，又闪过浦原一剑。
这下鬼道长和浦原都是大吃一惊：鬼道长惊叹蓝染一个副队长竟然能舍弃咏唱接住他的九十几号破道，浦原喜助更是惊叹蓝染能将瞬步和鬼道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可以和瞬神夜一的绝技“瞬轰”分庭抗礼。于是二人不再追赶蓝染，赶忙回去救那些虚化的队长和副队长去了。
蓝染扬长而去，暗自庆幸他们高看了自己。其实他的瞬步不但不够精纯还夹杂着骑士团的步法，只是仗着身体素质强行变向，还有余力发动鬼道而已。走了不到一里迎面又来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