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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锦-第280章 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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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勇在巡逻,他们就在济南待最后一夜了,为了以防变故,守卫增加一倍不止。
  突然,二门上跑腿的小厮探头探脑的。
  陈勇蹙眉,叫人把他带上来。
  “何事需要回禀?”
  那小厮见周围都是人,并不敢明着说,有些踌躇。
  陈勇见状,带着他去了僻静的院墙下。
  那小厮见状,这才回道:“浆洗的程婆子和刘婆子禀告说,白公子的房间里大晚上的要洗被褥。”
  陈勇一头雾水:“她们不愿意洗?”
  小厮赔笑:“哪敢啊?是……”
  说着附耳,压低声音道:“那被褥上染了血迹,郡主还在白公子房间里呢。”
  陈勇的眼睛锐利一眯,那小厮便连忙跪下道:“小的不敢撒谎,只是来如实禀报的。”
  陈勇怒斥道:“管好你的嘴,还有那两个婆子的。”
  “若有一点风言风语传出,你们知道主子的手段。”
  那小厮诚惶诚恐道:“小的知道,小的已经叮嘱过她们了,绝不会有一点消息传出。”
  陈勇冷嗤一声,遣退了他。
  冷冷的寒风吹乱了夜晚的宁静,陈勇站在院墙下,静了大约一刻钟后,最终还是敲响了江怀的房门。
  “进!”
  江怀在低头整理玉石珠宝,这些都是来济南后,当地的那几条蛇送来孝敬他的。
  往常这些他都不予理会,直接交由陈勇处理。
  现在想着要给庞嘉雯囤些像样的嫁妆,闲来无事便打开看看,不过都是些残次品,在他这里还上不得台面。
  陈勇来的时候,江怀手里拿着一条和田玉的多宝手串,他头都没有抬,淡淡道:“何事?”
  陈勇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垂眸道:“郡主在表少爷房间里。”
  “嗯?”江怀抬起头,黑眸渐深。
  “他们好像圆房了……”
  “啪”的一声,多宝手串掉在地上,线很牢固,就是砸的声音有些响,不知道手串是不是还完好无损的。
  陈勇低头去捡,然后递了上去。
  江怀握在手里,轻轻一捏,线断了。
  满屋子都是珠子落地的声音,清脆极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怀说,蹲下身去捡珠子。
  陈勇看见了,那些都是不起眼的和田玉珠子,连上等的和田玉都算不上。
  他的主子,是连贡品和田玉都看不上的人物,怎么会屈身到弯腰去捡几颗玉珠子?
  陈勇捏了捏拳,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阻止自己不要去帮忙,而是背过身出去,帮他把房间门关起来。
  走出去的那一瞬,陈勇的身体微微发颤,眼底暗红。
  而房间里,江怀发了一会呆。
  他手心里放着两颗珠子,因为磕碰太厉害,已经有了裂纹了。
  就像他努力忽视的心脏,隐隐作疼。真正的伤是掩盖不了的,哪怕他并不觉得那是伤,可他还是痛了。
  从他十岁起,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他便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他再体会到那样无法言说的痛苦。
  而他也是从那时起变得很要强,无论再受什么样的伤,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与这个世界没有多大的关系。倘若不是母亲年迈,经不起丧失幼子的打击,或许早在云南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弃现在的身份,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江湖浪客。
  他这一生,原本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东西。
  所谓活着,也好像是为了别人活着,而并非是为了他自己。
  可笑的是,当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也可以为自己而活的时候,最想要的,却注定得不到了。
  江怀慢慢站了起来,却突然迎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他趔趔趄趄地往前走了两步,脑袋胀痛异常。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彻底地昏过去,最好再也不要醒来了。
  可没过多久,他却慢慢缓过神来。
  心里的疼痛越发清晰了,他用手按住心脏的位置,嗤笑道:“他们会在一起,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吗?”
  所以,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他实在是不懂,自己看透那么多聚散离合的情愁,怎么看不透自己早已无所作为的感情呢?
  他好想做回从前的江怀,万念皆寂,无人可扰。
  这个夜晚注定是绵长的,因为等待天亮的人太多了,都有些急不可耐。
  江树住的房间里,夜深人静时,他脱光了衣服,将盆里的冷水一遍一遍地激冷着他的身体。
  天快亮时,他瑟瑟发抖地爬回自己的床上,却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
  庞嘉雯他们还是没能如愿启程,因为江树发烧了。因为发现得晚,人已经意识不清。
  庞嘉雯赶过去的时候,江怀已经在给江树施针了。
  她看到江树蜡黄的小脸,有些自责。
  “师父,他是不是着凉了?”
  江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庞嘉雯主动交代道:“如意说他昨天跑出去,还去了水坑,应该是碰水着凉了。”
  “我们今天先不走了,我来照顾他吧。”
  “不用。”江怀说,声音有些沙哑。
  庞嘉雯狐疑,朝他仔细看过去。
  只见他面色沉静,眼底乌青,神情透着一股冷肃的意味,好像并不想多说话。
  庞嘉雯猜测道:“师父,你也病了?”
  江怀想说没有,又怕她看出端倪,便轻轻咳了两声。
  庞嘉雯当即紧张道:“您身体一向很好的,不会是水土不服吧?”
  江怀道:“无碍,过两天就好了。”
  “还真是水土不服啊,那很难受的,我之前就很难受。”
  庞嘉雯说完,转身去铺了软塌。
  等江怀施完针,她便上前帮忙收拾药箱,然后道:“师父,我铺了软塌,您去歇会吧。”
  “如果您要吃什么药的话,写下方子,我去抓药。”
  他身边伺候的人那么多,哪里就轮得到她照顾了?
  可江怀还是走到软塌边,斜着躺下。
  庞嘉雯见状,拿了毯子来给他盖上。
  她想伸手探他的额头时,被他一把抓住。
  庞嘉雯被吓了一跳,紧张道:“师父,我就想知道您发烧没有?”
  江怀蹙着眉,很严肃地告诉她道:“以后不要随便伸手碰我,我是你师父,但我也是一个成年男子。”
  庞嘉雯闻言,脸色大变。


1楼2021-05-30 23:38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