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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所创立的“麒派”,在“海派”艺术中占有相当的比重位置。然而京剧毕竟姓“京”。所以李少春之父李桂春艺名小达子,梆子班出身,工老生。又学皮黄,宗黄派武生。《独木关》《风波亭》《请宋灵》《打金砖》《狸猫换太子》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别看他外表“粗线条”,却很有些头脑,自己唱了一辈子戏,钱也赚了不少却落个“海派”称号。所以他要把儿子培养成京派大角。在少春幼年时便请两位北方教师名宿陈秀华说(余派)老生戏,丁永利说(杨派)武生戏。路子当然正宗,最终又让儿子拜在继谭鑫培之后又一老生圭臬余叔岩先生门下!当时就京派与海派的取舍曾经有过一番比较有趣的争论。1939年的《十日戏剧》发表多篇文章,标题就是《李少春完了》、《李少春真要完了》;其中有一篇《李少春可以不“完”》的文章这样写道:既打算投到京朝派的怀抱里,就该把海派色彩完全洗净。否则,“还要落一个摧毁京朝派的罪名”。李少春不负厚望,终于成为贯南北艺压群芳的京派大角,且声名远远高于“海派”艺术。
京剧的主要表现程式基本就体现在“唱做念打”。先说“唱”,笔者有幸听过李少春早年的录音,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战太平》“号炮一响震天地”那段【西皮】,乍一听,简直跟余叔岩先生唱的一个味儿。此外,他演唱的《打渔杀家》、《奇冤报》、《定军山》、《击鼓骂曹》、《洪洋洞》等剧目,都颇具“余派”特色,且能在40年代的京剧舞台上,与其师兄谭富英先生的演唱争相媲美、难分轩轾。京剧现代戏《红灯记》中李玉和的舞台艺术形象,也是由李少春率先树立起来的。从珍贵的实况录音中,我们听到了他那精简的过门,口语化的唱段“提篮小卖拾煤渣”;以及那段脍炙人口的“临行喝妈一碗酒”,尤其是在“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的“来”字上,李少春采用了中州韵的四声发音,把阳平的“来”字唱成“赖”字,仿佛梅兰芳先生唱《凤还巢》那句“女儿言来听根源”一样地韵味盎然……这是海派艺术根本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