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六中(现在实验中学)范保班
一晃十五六年的时光已过去了,虽然初中以后又有新的学校,虽然身边总流过不同的面孔,可不知为何,我总是想念当年在县直中学的那些同学们.我们的班主任是范保老师.
我们的班级极平凡,平凡得找不出任何值得一提的事,甚至可以说那个班不怎么优秀,可我回想起来那些同学们真是可爱,而且很有才华.
记忆最深的是我们的班长刘涛.身材不高,挺敦实,一边的眉毛有块白.当时在我们班极有威信.脸上看起来温和而不失严肃,笑起来的时候很亲切.因此很有亲和力.他肯用工,学习成绩拔尖,那时的他,男生女生都追着爱啊!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上大学了吗?在那里落了脚?娶了什么样的女子?孩子也该上学了吧?自那年中学毕业就再没有过他的消息了.悠悠的岁月流去,当年不谙世事的我连同学的住址都不曾问过,更没把别离放在心上,不懂感情的年龄,不懂珍惜的年龄,从没想过当初在心里轻忽地如同云烟的情丝会有一天被岁月炼成浓厚得无法化开的水墨图画.
还有那个杨砻,又名杨砻辉.当时他真算是一个颇倒霉的学生,总是被老师因为这种那种原因大加训斥.我们大多也理解不了他的一些作为,就是有点古怪.回答问题总是别具一格,角度忒不一般.老师的思路常是被他搅得一下子便摸不着北了.挨训当然免不了的.但他在校外却是绝对的另一个版本.他在县图书馆办有借书证,常去那里读书看报.一次他带我一起去.那些枯燥无味的报纸我实在不感兴趣,可他端坐半日不知神疲.等到图书室人都散了.他招呼我把报纸杂志按原来位置放好, 把所有的椅子都按原样摆好,才带我离开.我在他带动下做这些事的时候,馆内的工作人员都在夸赞他,说像他这样的好青年实在是不多.是的,当时县城经常发生青年打架斗殴的事,学校几乎每天硝烟不断,那些女工作人员自己的儿子们也都流气不堪.因此她们也把杨砻视为异类,不过是另一端的.相对这两种存在的巨大反差的评价,我当时肤浅的头脑也产生了波澜.
现在我也当了教师,读了些教育类文章书籍,意识到当时这小子如果被有效地羁收住了,不是小才啊!至少他的独立思考我们都没有.记得老师曾让我们批判一篇文章,只有他没按既定的调写,还写的是是古文,大意是说谁对谁错还不好说的意思.当然又被批了.唉,如果再来一次文化大革命,我们这些老师的乖宝贝估计都能变成摧残老师的小兵,唯他恐怕会是手脚干净的一个吧?
我师范毕业的时候,就听说他怂恿父亲开了个白灰厂,生意不错,还有一个好天气冷饮店,专门负责接待.那时他不过二十岁吧?有这样的创意能力与胆识,无论后来结果怎样都可以说他是我们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此,真的祝福他,孤独翔舞的朋友,累的时候,休息一下,等一等时代,冬天里开花很苦,不要在季节没来的时候耗尽了你宝贵的能量…
张曙光是一年级上半学期转学去的,是当时我们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女生。窈窕的身姿,飘逸的长发,俊秀的面容,亮丽高吭的歌喉,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当时在我这个穷乡村出身的野孩子心里产生的印象也只有沐浴清波的芙蓉玉颜可以比拟的了啊。她心思聪颖,文笔灵睿,各科成绩都佳。而且,她身上有一种班里其它女生没有的类似一种纯美的特质,让人倾慕,但无法靠得太近。即使是班里最泼皮的男生,在她面前也都自觉得规矩一点,甚至在二年级的时候,班里闹得翻云覆雨的“四大金刚”曾半真得向她发软,说要拜她为大姐,让她来管教他们。可惜,没有传奇,也没佳话,在一种并不积极的班风里,她自顾不暇,看得出她没有真正能说话的朋友,她是唯一会弹琴的学生,有时候会坐在班里的风琴边自弹自唱。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站着发呆,然后忽然向一个方向开。大多同学都会觉得她优秀但却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一种人,可她却在我们中间。现在想来,她应该属于那种有艺术特质,有着艺术美的一个女孩,但她周围的人的身体里却没有什么艺术水分。她有时主动向人靠拢,但自尊心脆弱的男生反而表现得矜持,仍拒她于一定距离之外。她始终不能和我们融为一体。后来,她成绩下降了,由前五名落到十几名。再后来,分了班,再不闻听过她的事了。就像一颗流星,挟着满身的星辉,沉入到黑沉沉的天际里,不知落向何方。
学校是个贫瘠的地方,物质的贫瘠又影响到精神。那时的老师真苦。大多数是单职工,一家数口,有老弱的长辈,上学的子女,赋闲的配偶,而他们的工资只有一二百块,就这样在县直单位过着城里人的生活。但他们大都努力。给我们提供基本的教育。但对每一个学生的精神面貌就难以照顾了。他们也要谋生。卖饭,卖茶,馒头之类。我们这群青春无知的少年,松松散散地把一生最瑰丽的时光不知不觉得随波抛撒。没有传奇,没有故事,没有佳话,只有零散的,破碎的,暗淡的丝丝缕缕的片断飘飞在那年那月陈旧的记忆里。
我的同桌叫陈阳,鲁阳镇人,单纯,正直,热情,善良。现在应该是在哪儿高就了吧?
曹新冀,我很好的玩伴。现在又在哪里谋生活呢?
范恭谨,刚直,倔强,曾仗义护过我。
很有幽默口才的“老歪”,听说当了厨师,吃得很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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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各一文的你们,是否会像我一样,在经历了高中,大学之后,经过了十几年的时光之后,在某一个情境中,在数千张面经历过的面孔中,回忆起当年平凡的班级里平淡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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