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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爷~你快吐出文啊~~~~

     思路H•考场上的阴谋
    
     2009年6月7日下午3点55分，高考数学科开始前5分钟——
     “考场内须保持安静。不准吸烟，不准交头接耳、左顾右盼、打手势、做暗号，不准挟带答案，不准旁窥、抄袭他人答案或有意让他人抄袭答案，不准交换试卷、答题卡，不准将试卷、答题卡和草纸带出考场。”
     广播喇叭里机械的碎碎念空荡地在寂静的教室里回响，一个接一个的“不准”和蹦豆一样的短语接连出现。左京一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头都大了。实际上，左京一最厌恶的就是考试，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就是死也不会接那个委托的——由此也可以说明：贪财是要害死人的……
    
     1.事件
    
     或许某些人就是天生的命途多舛，比如左京一。
     高考过后，出于对推理的狂热爱好，虽然成绩高达645分，左京一还是毅然用上大学的钱开办了“尤次巴”侦探社。但遗憾的是，几个月下来，接到的所有委托都是关于婚外恋调查的。
     《五个钟表》——时间性不在场证明，《高层的死角》——密室杀人案……面对着如数家珍的经典推理，左京一纯真地幻想着自己也能破获些离奇的高端案件，与福尔摩斯和明智小五郎等并驾齐驱。但现实是残酷的，在连续几个月只出不进以后，他终于向现实妥协了。
     正应了那句话：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啊……
     几个月以前，他接到了一份特别的委托——当然依旧是关于婚外恋（准确说是第三者插足）的，特殊之处在于委托人不是徐娘半老的大婶级人物，而是个少女。
     只是跟踪而已，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雇主却出了极高的价钱，只是跟踪的时间比较长：有半年之久。
     从资料来看，被跟踪者叫白暮然，身份是复读生，而复读的理由竟是为了陪小自己一岁的女友——应该就是雇主——考进同一所大学。虽然照片上的人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但能为了女友复读也算是痴情了，真不知道这样的男友还跟踪什么。
     几天后，具体的委托条件发到了左京一的电脑里，基本分为好消息和坏消息两部分：好消息是虽然跟踪半年，但左京一只负责每周的一三五，无形中酬金又高了近一倍；但坏消息就比较让让人郁闷了，那就是作为跟踪者，左京一必须和身为复读生的白暮然一起参加高考。
     看到这样的消息，他差点把电脑砸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最讨厌的高考，想不到现在又要再来！但事已至此，如果不做就要赔偿双倍违约金，想到这点，左京一只好忍了——反正一向点背，也不差这一回了。
    
     考场内，考试已经进行了大约二十分钟，现场一片死寂，唯有笔尖和纸张激烈的摩擦着，发出细微的声音。
     “无能还是天才，都在这最后的一搏里”、“这是用十六年青春换来的入场券，一定要加油”、“被逼着学了那么多不爱学的东西，只要再拼最后这一次，就可以自由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拼命地书写着。这正是左京一讨厌考试的原因，这样的考场就像一个战场。
     不过他这人就是死心眼，虽然讨厌考试，却依然在奋笔疾书，而且写得满头大汗。
     “这位同学醒醒，请不要在考场上睡觉。”不远处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左京一此时正在解一道融合了双曲线导函数和空间几何的题，思路被忽然打断，自然无比郁闷。
     “麻烦这位同学醒一下……”监考老师不依不饶，伸出手去推那个人——


     左京一恼火地抬起头，想看看谁这么没心没肺在考试的时候睡觉（其实他忘了自己也是没心没肺的在跟踪时做些不相干的事），目光正好对上监考老师推人的那一刹那——
     下一秒，被推的人猛然跌倒在尘埃之上，放在桌子上的笔重重摔落，弹跳了几下，然后沉默在那人身边。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没人注意到左京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的人竟是他的跟踪对象——白暮然！
     “通知教务处，这里有个人晕倒了。”监考老师沉着地做出应对反应，然而回过头的功夫，就有个少年迅速地冲到倒下的人身边。
     中规中矩的黑色上衣套在削瘦的身体上，乌黑的中长碎发，白皙的脸棱角分明，不帅但很耐看，黑色的方框眼镜下是一副无敌废柴的表情。监考老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模式化地吐出几个字：“同学，请回到你的座位上，这是违纪的。”
     “呼吸已停止，无心跳及脉搏反应，口中有杏仁味，怀疑曾服用氰甙及氰酸类化合物。”左京一单膝跪在白暮然边上，从怀里用自以为很帅的动作掏出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印着“尤次巴侦探事务所”八个大字。然后，他用波澜不惊又石破天惊的语气说出如下字样：“我是侦探。经初步鉴定，此人并非晕倒，而是死亡。”
     全体哗然，几个监考老师拼命安抚着大家的情绪。在一片混乱中，左京一高高举起一只手，指向天空，“大家不要惊慌，我来找出凶手！正义必胜！”
     实际上所有人都只是注意了左京一的外表，根本没人知道他猥琐的内心和眼睛后面那冒出蓝光的眼睛，以上内容的潜台词翻译过来就是：老天开眼啊！我终于遇到死人的案子了！
     如此阴暗，真是少儿不宜啊。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而左京一却无所事事的呆坐在办公桌前。就在昨天，他以引起考场骚动随便下地乱跑不听老师管教为理由，被取消了考试资格，而随后到达的警察们则更是无视他的存在。有那么一刹那，左京一以为自己和福尔摩斯站在了同一高度，但无奈的是，他再次被现实挫了。
     门忽然被大力打开，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个人。左京一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纯白的蕾丝衬衫和款式别致的裙子合体地衬托出她玲珑的身材，淡红色的头发微微蜷曲着，再加上漂亮的发卡，使得她散发出可爱小公主般的气质——竟是他的雇主，莫菲。
     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左京一分明可以感受到她身边腾起的凛冽杀气。莫菲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把一份报纸摔在了左京一面前，上面用巨大的字体印着白暮然死亡的事。“说，这是怎么回事！”她怒目而视道。左京一讶异地看着她，想起她貌似是白暮然的女友，可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伤心呢？难道……难道是化悲痛为力量把所有恨意都宣泄在了自己身上？
     左京一的心“咯噔”地沉了一下。他想象着莫菲那怨毒阴冷的眼神和一声声凄厉悲惨的“还我暮然”的叫喊，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凉意。“那……那个我的任务只是跟踪不是保护啊，他死了又不是我的错……”他紧紧靠在椅背上，局促地说。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把他死前的具体情况向我描述一下。”
     过了很久，左京一才说：“我……当时在答卷，所以不是很清楚……”
     莫菲不耐烦地把桌子上的纸张书籍推到一边，然后霸道地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左京一，“我不是告诉你看住他吗？你有功夫答那个破卷就不能好好做你的工作吗？”
     “可……可是我交了100多块的报名费体检费，不答不是浪费了……”左京一嗫嚅道。


     看到这里，左京一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莫菲。
     “看什么看！”莫菲喊道，然后声音忽然就变得很扭捏，“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她脸有点红，试探地说：“竟然用打入内部那么没技巧的方法……”
     “不是不是！”左京一慌张地移开目光，“其实我是觉得不可思议，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渗透进那么多家企业的内部……你很厉害的。”
     “其实我也想用别的办法，但实在想不出来。”莫菲低着头自责地说，“那个时候，没人帮我，没人支持我，甚至没人对我说一句‘加油’，我以为我是最没用的侦探，只会用那么费力费时的方法……”
     “哪有！”左京一不禁站起来走到莫菲的桌子对面，把胳膊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拍了拍莫菲的小脑袋，“如果是我，一家企业也混不进去的，照这么说我才是笨蛋咯？其实在那种情况下，这是很明智的做法呢。你这么可爱聪明不要老说自己笨、笨的，拿出强硬的气势来，那才是你啊！”
     “嗯。”莫菲用力地点点头，左京一迎着阳光微笑着，看上去仿佛有温和的光从他废柴的笑容里散发出来。两个人白痴一样愣了两秒，然后各自尴尬地扭过头去。左京一翻开日记，死命地盯着，莫菲则红着脸玩头发。
     “呃……也就是说，在排除了商业目的的绑架以后，你又开始怀疑白暮然，因为他曾经很喜欢欧阳若若，但是却被多次拒绝。”沉默了一会儿，左京一干咳几声开口道。
     “是的，在那种情况下，白暮然很可能会出于独占心理做出不理智的事，比如‘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拥有’之类的想法，也属于正常。”莫菲小声地解释道。
     “结果呢？”
     “结果还没等我证明，他就死了。还不是你害的……”莫菲嗔怪道，说完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忽然拍着桌子喊道，“还不都是你这垃圾害的！现在他死了，你让我拿你当凶手啊！”
     “日记只写到2009年6月23日，所以欧阳若若是在6月24日失踪的。”左京一突兀地说，并没理会莫菲。
     “这种事，不是明明白白写在我的卷宗里么？”莫菲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很奇怪啊。”左京一把日记翻到6月10日，“你看，她似乎因为写错了什么东西而用透明胶带粘掉了一层纸，然后6月9日的文字就洇过了纸张，印在了6月11日的纸上。”
     “这能说明什么？用胶带改东西很正常啊。”
     “可是6月10日是日记本的左页，如果正常写字的话，当撕掉表层的纸后，会看到6月9日的文字痕迹是没错，但是绝对不会洇到右页6月11日的纸上啊！因为9日的文字那时候早就干了，所以——”他认真地凝视着莫菲，“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欧阳若若是在写完6月10日的内容后，才写的6月9日的内容。”
     “你是说，那部分日记是后补上的？”莫菲
     接下来经过两人的仔细研读和对比，发现从5日开始直到9日的内容都是后来才写的，欧阳若若写日记的习惯是一天一页，所以只要预留出空白页，即使以后写也不会太麻烦。
     “可是就算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等等……”莫菲正准备露出鄙视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捻着发梢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你有没有试着揣测过那些胆小文弱的女生的内心？”
     “这种事……哪有啊。”左京一红着脸说。
     “你想哪去了！”莫菲一卷宗拍了过去，“我的意思是说，呃……”她话锋一转，“如果你被人恐吓你会怎么办？”


     “报警，或者当场揍他一顿！”左京一比划着说。
     “但是对那些文弱的女生来说，她们不但不会报警，甚至还会隐瞒。”莫菲反复地捻着头发，“而且由于害怕，她们会承担极大的心理压力。”
     “你是说……”左京一恍然大悟。
     “没错！其实一年前我在欧阳家里找到了几发子弹，你要是看过很多黑白两道的大片就会明白，把几发子弹寄给别人其实也是恐吓信的一种形式，意思是说‘你死定了’。我现在才明白这几发子弹应该就是作为恐吓信存在的，而恐吓的时间就是2008年6月5日，期间欧阳若若由于恐惧而一直没记日记，直到6月10日才开始正常记录，并在那之后的某天将5日到9日期间的日记补上了，而后，正当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凶手就在24日行动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有必要再回去仔细分析分析。”左京一站起身，“我先走了。”
     “嗯。不过记住哦，今天的事不许对别人说！”莫菲无赖地说。
     “什么事？”左京一装傻。
     “你自己知道！”
    
     走出写字楼，左京一不禁叹了口气。
     “你知道文弱女生的想法么？”莫菲的话萦绕在耳边——
     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一直相信可以靠双手改变一切，一直相信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可是如此了解那些胆小脆弱女生心理的莫菲，又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有的人明明很脆弱却故意要装做坚强，或者说正是因为脆弱才故意变得争强好胜。
     一个人的时候，莫菲有没有哭过？她哭的时候，又有没有人能陪在她身边呢？
     这样想着，他走回了尤次巴，猛然抬头的时候，却远远看见在侦探事务所的门前有一位妇女，孤零零地站在落日的余晖下。
     是找自己的么？不知道等了多久呢……这样想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３.苏寒
    
     几天后，左京一和莫菲来到了某饭店。据说莫菲此前为了调查案件，曾和欧阳若若的男友接触过，而他为了协助莫菲和左京一收集线索则特意举办了一次同学会，集结了很多过去的同学。
     只是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但对案情有帮助的基本没有。象征性地做了一些记录以后，同学会便正式开始，所有人一片欢声笑语，而夹杂在里面的莫菲和左京一则觉得十分别扭和尴尬。喝了几杯以后，左京一以上厕所为理由离开了现场。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来了，好像我们很多余似的。”他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个人也来到了洗手间，左京一发现他也是参加同学会的人之一，于是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呵呵，酒喝得太多，出来透透气。”对方旁若无人地走到左京一身边，看似心不在焉的样子，却迅速地塞给左京一一张纸条，然后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左京一望着他的背影，迟疑地把纸条揣进怀里……
    
     饭店在尤次巴和月见草的中间地段，所以饭局结束后，两人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莫菲走远了以后，左京一缓缓拿出口袋里的纸条。上面是一行字：“凶手也是人，他们的生命不该漠视。”之后是一个电话号码：139****8856。
     应该说，这些文字在很大程度上引起了左京一的共鸣，因为前面造访尤次巴的神秘的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白暮然的母亲！


    
     ４.决裂
    
     “你和欧阳若若并未由于感情冷淡而分开过，那么我是否可以说你到现在依旧喜欢她？”坐在黑色皮椅里的少年将左胳膊慢慢横架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身体微微倾斜，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对方。
     对面的人双手漠然抱在胸前，冷淡地点点头。
     “从绝对的逻辑上说，身为她男朋友的你所提供的一切线索都应该无视吧？”
     “绝对的逻辑不等于证据，你并不能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而且我也没必要说谎。”
     “当然有必要，只要有这个谎言在，就可以借别人的手让自己的阴谋合理化。”
     “你想说什么？”
     少年的手臂猛地滑下桌子，然后用手抓住桌沿——
     而对方也飞快地抬起头——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出如下字样——
     “我怀疑白暮然是你杀的！”
     “白暮然绝对不是我杀的！”
     尤次巴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这使得即使在中午整个房间也稍显阴暗。唯有在换气扇的缝隙里漏下几缕利刃般的阳光，穿透尘埃投射在两人中间那张黑色的写字台上，随着扇叶旋转着，有如日夜无间的轮回……
    
     一小时前。
     “过会我要去找个人问点事，你也去吧？”莫菲坐在尤次巴的写字台上，一边看卷宗一边打哈欠一边问。
     “才不，你忘了上次去同学会当灯泡的事了？”左京一满脸的不乐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谁啊？”
     “就是上次那个饭局的组织者，李梓夜。”
     李梓夜……左京一脑海里刹那间浮现出与苏寒的对话。“呃……我想，既然彼此都认识，不如叫他来尤次巴吧？”他打断莫菲说，“我这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不过喝点咖啡什么的也不错嘛。”
     “诶？”莫菲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那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过来。”
     半小时以后，李梓夜走进了事务所，打过招呼后，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很不好意思前几天让你们白跑一趟。”李梓夜开口道。
     “没什么，在高兴的时候提到若若的死，大家不愿多说什么也是正常，何况他们又不认识我们。”莫菲笑笑说。
     “但是没想到这点，是我的失误。”李梓夜拿出一个笔记本，“在那之后，我给他们中的几个人又打电话重新问了一下，这是我记录的一些东西，或许有点用。”
     “那真是谢谢了。”莫菲顿了一下，“从一开始你就给我提供了不少帮助，要不是你的提醒，我还真不能察觉到白暮然有犯罪的嫌疑呢。”
     “不不，这也算是我为若若做的一点事吧。”
     左京一局外人一样坐在一边，漠然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原来如此，原来一开始对白暮然的怀疑就是由李梓夜引发的……温和的表情，干净的衣着，柔软的语气，外表看上去就像一个典型的好学生，这就是李梓夜。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有极大的可能杀死了白暮然……
     “对了，你是叫左京一吧？”李梓夜转过头看着他，“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有什么事么？”
     “啧——”左京一咂了下嘴，轻微地吸了口气，发出“咝——”的一声，他的目光游离了一会，然后认真地看着李梓夜，“有两个问题。”他夸张地伸出两根手指，“你认为白暮然那样的人是不是死有余辜呢？你是欧阳的男友，一定很想他死吧？”


     “没有，就算是凶手，那也毕竟是生命。”李梓夜皱了皱眉，但还是平静地说。
     左京一无声地拿过他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他询问的问题和被询问者的回答。“这样啊，有个问题几乎每个人都问到了呢：‘欧阳若若失踪当天，你在做什么’。”左京一指着笔记上的字念道，“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2009年6月7日11点到2点，白暮然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
     李梓夜狐狸一样眯起眼睛，不屑地说：“什么意思？”
     两个人之间的态度此时已经剑拔弩张，而本章开始时那针锋相对的舌战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触即发了……
    
     隔着桌子怒视了一会后，李梓夜疲惫地叹了口气，“好吧，或许我们都有些误会，是不是慢慢谈谈比较好？”
     “不可能，除非你拿出有力的证据或是不在场证明以澄清你自己。”
     “可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因为我接下了关于白暮然死亡事件的委托。”左京一有些沉痛地说，“你知道么？一个人死了的话，总会有人为他难过，死人是不会痛苦的，而那些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啊！”他坚定地看着李梓夜，“所以不论出于人道或是敬业，我都必须彻底调查有嫌疑的人。而且，经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更怀疑你了。”
     “吱——”椅子腿与地面发出生涩刺耳的噪音，生硬地打断了左京一和李梓夜的对话。莫菲猛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尤次巴。左京一诧异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李梓夜，然后追了出去。
     李梓夜茫然地看着他追出事务所，又干等了一会他也没回来，想到左京一就是回来也无非是继续和自己死缠烂打，于是就离开了尤次巴。为了走近路坐公交，他拐进了一条十分偏僻的小巷，然而刚走进去没多久，就被人从脑后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另一边，左京一快步赶上莫菲，在她身后喊道。
     这种时候，应该拉住她吧？可要怎么出手呢？这样唐突地拉她的手，大概不合适吧？
     “没什么，我要回月见草去。”莫菲冷漠地说。
     左京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生气了？”他试探地问道。
     “与你无关。”莫菲停下脚步，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解除任何关系，你可以继续专职你的婚外恋了，你被解雇了。”
     “至少，”左京一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至少给我个理由……”
     “你总是怀疑这怀疑那任何人都不放过总是以为自己的推理很权威总是摆大侦探的架子其实只会婚外恋的跟踪！你太多疑太装相太自以为是总之就是个恶心猥琐的人渣……”莫菲说完，似乎宣泄般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腿就走。
     为什么会这样？左京一的大脑空白，为什么她忽然就生气了？是因为自己怀疑李梓夜么？是啊，平时她提起李梓夜，总是会说很多，所以自己怀疑他，莫菲就生气了……
     左京一白痴一样站在大街上，明明是艳阳天，他却觉得心里仿佛刺进了一堆冰碴——
     好难受……
    
     ５.进展
    
     中午12点，一个电话打进了月见草侦探事务所。
     “你说你住院了？”莫菲抓着电话难以置信地喊道。


     “嘟——嘟——”电话接通后，却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喂？”
     “你好，我找李梓夜。”
     “你是……”
     “算是他朋友吧。怎么了，他不在家么？”左京一有些失望。
     “这个……”对方犹豫了一下，“他住院了。确切说，是被人袭击了，打断了腿。我正要赶到医院，有什么事先等等吧。”对方挂断了电话。
     左京一顿时愣了，这算搞的什么？故意装成被害人以洗脱嫌疑么？等等，记得之前他曾说过自己给参加同学会的某几个人打了电话以询问线索，假设杀死欧阳若若的人就在那些人里面，而李梓夜的问话又引起了凶手的恐慌，那么凶手极有可能会来灭口……
     原来如此！那个袭击李梓夜的人，一定就是杀死欧阳若若的凶手！
    
     晚上8点左右，莫菲离开了医院，而苏寒则留在那里独自看护着李梓夜。
     手机忽然响起，上面显示着左京一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干什么？”
     “虽然不是你的助手了，但有个关于欧阳案件的进展必须告诉你，那就是白暮然并不是凶手……”
     莫菲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案件，依旧是案件，除了案件就没别的么？进展啊证据啊，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听的啊！“这个白痴！”她咬牙切齿道，转身上了出租车。
     车窗上挂着报纸袋，她随便找了张就看了起来。“由于众多家长联名上诉，教育部已经考虑适当加分？！”莫菲看着报纸上的标题，不禁念道。
     “你是在看考场上死人的那事吧？”司机插话说，“这事最近沸沸扬扬的，一开始就张罗着加分，想不到还真成了。可也是，这帮孩子哪经得起这吓，加分也是常理，就是可怜了死的那孩子，好像叫什么，白什么然的，也不知惹了谁，非要杀在考场上……”
     莫菲听得目瞪口呆。白暮然惹了谁，非要杀在考场上？不，应该说将白暮然杀掉，到底有什么用？除了无理智的杀人魔，杀人总要有某些目的，或者说被害人的死对凶手总要有些价值，这，也就是所谓的动机。但白暮然家庭不显赫，无钱无势，又很少招惹别人，他的死到底能带来什么？
     结果答案是：他给整个考场的人带来了一次加分。而如果照这个思路推理下去，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事实。
     “喂，”莫菲叫住的姐，“不去那个地方了，在前面的路口向左转！”
    
     尤次巴的大门前，莫菲犹豫了很久，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
     “今天的报纸你应该看了，”被让进尤次巴，莫菲打断左京一说，“我怀疑杀死白暮然的人是为了获得高考加分，虽然有些荒唐，但是建议你还是以这方面为切入点调查一下。”她顿了一下，“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事，我该走了。”
     “等等！”左京一叫住了她，“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两件事要说，既然你不愿意听第一件事，至少听我说第二件好么？”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某个决定，“那就是……对不起。对不起，在我的调查中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只是想破案，只是客观地对事情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却忘了那样做是否让你受了伤害。”
     莫菲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果然，只有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么？
     “你……喜欢李梓夜吧？”犹豫了一下，左京一说出了那个名字，“我只是单纯的怀疑他，却不知道这对于你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实，如果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那么请你原谅。”


     莫菲的身体又颤了一下，然后对准左京一的屁股一脚卷过去，“你脑袋里有P啊！我怎么能喜欢那样的垃圾！我告诉你别逼我爆粗口啊！”
     “原来你不喜欢他啊，”左京一猥琐地笑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样才是你嘛！别老不开心哦。因为看到你生气，我会很难过，尤其是生我气的时候，我想一定是我做得不好，所以你才那么讨厌。”
     听完这话，莫菲暴走的态度一下子僵住了。
     “以前，我没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信任我，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是没用的人，到最后，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了。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她的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我不管你怀疑谁，但是至少告诉我好么？当知道你自己调查白暮然死因的时候，那感觉又回来了，仿佛你也不信任我，也觉得我很没用。我也可以帮些忙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我错了。”左京一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只要做出快乐的样子，心情也就会随之变好。所以稍微让你欺负一下也没什么的，只要你高兴就好了。还有，我是你的助手，是你不要丢下我才对。”
     “嗯，以后再也不解雇你了。”莫菲明快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么助手，去给我买点零食来吧！”
     “诶？”左京一的脸顿时变成了“囧”字形。
    
     ６.对峙
    
     当当当当——众多的乐器同时奏出四个高亢的音符。这是皇承医院的一间病房，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一台小型的录音机放着音乐：贝多芬的《命运》。
     “呵呵……”李梓夜嘲讽地轻笑了几下，“这真是可笑的曲子。苏寒，你想要暗示什么呢？你的命运只不过无尽的铁窗，加上一发子弹而已。”
     “Seven。”苏寒用冰冷的声音开口道，“这是莫菲雇用的另一个侦探的名字，不过她却不知道，Seven是个组合，那个在表面的人通称‘7’，而那个在暗中活动和调查的人则将‘7’旋转了180度，通称‘L’，也就是你，李梓夜。”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命运是一首交响乐，我们都应该严肃面对。”
     “我也曾相信自己的命运，相信属于我和若若的未来，但是……”李梓夜毫无语气地说着，“老实说，我真想踢死你！”
     苏寒猛地转过身，他高傲地看着李梓夜，双眼鸷愎地眯起，却又忽然扶着墙壁闷声地笑起来：“就凭你那两条断腿？”
     李梓夜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这都是拜你所赐，”他深吸了一口气，“杀死若若的，恶魔！”
     “不知道了吧？其实白暮然也是我杀的……”苏寒观察着李梓夜的反应，“不能理解？其实理由也简单……”
     月光下，《命运》徐徐地推进着，跌宕起伏……
    
     “事实就是这样了，”左京一叙述完自己的经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方面白暮然在欧阳的事件中拥有了绝对的不在场证据，另一方面本来因不知道真相而依旧有杀人嫌疑的李梓夜，也因为你的推论而被澄清，看上去我们的推理似乎全部落空，但真正的凶手也在这个过程中愈发清晰了。”
     “可袭击李梓夜的人如果真是杀死欧阳若若的人，他的动机是什么呢？”莫菲不解地问。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知道白暮然的事以后，我就有点明白了。按照推理，欧阳若若被恐吓的时间是2008年6月5日，那正好是考试的前两天；而2008年6月24日则是她失踪的时间，也正好是用电话进行开放式查分的第一天。你觉得这会是巧合？”


     “你怎么了？”莫菲关切地看着他。
     “白暮然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怎么样，因为那不是我的责任，不是我的过失……”左京一无力地说，随后拿过一个便条本，写下一排字——
     欧阳若若——被杀——白暮然——被杀——李梓夜
     （欧阳若若，白暮然，李梓夜）——被杀——苏寒
     “你看，”他苦笑着，“下面是真相，上面是假象。我以为苏寒想把事情向上面的方向引导，所以他会拿出某个证据来把一切罪行都推向李梓夜，如果这样做，我们的当场见证就是必要的，就是说至少在我们到场之前李梓夜是安全的。”
     他拿出笔又写上了几个字，第一排变成了：
     欧阳若若——被杀——白暮然——被杀——李梓夜——被杀——X
     “但我没想到他竟会杀掉李梓夜，从而将整个事情都引向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X，而最后我们需要见证的，只是他没有杀死李梓夜的证据。因为真相是连环杀人案，所以这个证据会使他在整个一系列的案件里都洗清了嫌疑。”他“刷”的一声撕掉纸的下半部分，“他成功地在这个链条中又添进一笔，然后，这一系列案件就会埋葬在一个与他无关的深渊。”他惨淡地看着莫菲，“在于他，这是个平手，但对于我们，却是惨败。”
     “不对！”莫菲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便条本，“一般人撕纸条什么的，都是横着撕吧？我记得李梓夜房间里也有个这样的便条本，但是那个却是竖着的方向少了一条！”
    
     “这个便条本被撕下去的部分做什么了？”两个人来到李梓夜的病房，询问现场的一名护士。
     “手术前因为要记一个电话，”护士回忆着，“所以那个叫苏寒的就给我撕了一块。”
     “现在那纸条在哪儿？”莫菲迫不及待地问。
     “早扔了，就在办公室的纸篓里。”
     莫菲飞快地冲进办公室，将整个纸篓都倒了出来——
     左京一赶到的时候，她正将电话条拼到那张便条纸上——
     两张纸完美地拼接上，只是有大约1厘米宽、10厘米长的一部分不翼而飞。
     “左京一，”莫菲兴奋地捻着头发，“我们还没有输哦！我已经知道苏寒杀人的手法了！”
     “什么？”左京一一下从低沉中复苏过来，“他是怎么做的？！”
     “纸。”莫菲说了一个字。
     “纸？！”所有人都惊异地喊道。
     “没错，还记得我被书页划破手指的事吧？只要掌握好角度和力度，纸完全可以切开手腕的动脉。你们看这个纸的质地，又坚硬又薄，而刚做完手术的李梓夜正好处于麻醉状态，下手应该很容易。”
     “可是杀完人后纸条还在他的身上吧？”边上的护士听的兴起，随口问道。
     “是创可贴！苏寒削水果划破了手，他的手上有创可贴！”莫菲给大家演示着，“只要将创可贴上的药棉摘掉，然后把纸条折叠后塞在里面，就可以完美的隐藏凶器了！”
     “原来是这样！”左京一兴奋地说，“那个创可贴应该还在他的手上，只要我们现在赶到警局，真相就会大白了！”
     “等等，还有一样东西。”莫菲拉过他的手，把三张扑克牌交给他，分别是红桃Q、黑桃4和黑桃9，“刚才在李梓夜的床单下找到的，为了不引起惊动就一直没说，不知道有没有用。”
     “黑桃4和黑桃9么？”李梓夜看着手中的纸牌，“李梓夜过去对神秘学有研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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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贴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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