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阖的牖窗下是从窗外打来的连绵细雨,力道不足以叩击木台,是以栽植的两盆木芙蓉才能安保无虞,以往不是没有打碎过,只是再有下回依旧摆在相同的位置,但凭清风徐来,不必侧靥,就能闻得芙蓉暗香。虽不至暮色昏沉,但因落雨,天色总较往常要暗些,我惦记小符,所以阴雨天也要奔忙,小橘恐我受凉——是畴昔小产后落下的毛病,平素里并不算件大事,只是相较过去要更加畏寒,遂也未尝放在心上,尚不至初冬,小橘已为自己添上厚实的斗篷。】
【迨往天下乐令见过小符,由小橘撑起四十八骨的紫竹伞,主仆二人并肩徐行在雨色中,耳畔是繁幕堆叠的流水声,仿佛是从房檐青瓦上滴落,与廊下的水珠融为一体,溅起高高的弧度,还不慎打湿了我的裙摆,晕开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水塘。小橘出声提醒,扶住我的胳膊「姑娘,仔细足下」,我方低首看去,真是险些,险些。而抬眸那瞬,瞥见曲亭内静候的妇人,隔得远,实则不太能辨清,只偏首询问】
:前面是谁?
【她答是慧淑。慧淑福晋岳佳氏,高门显达的门楣内养出的闺秀,更有公主府教养,却偏偏生得一副沈静的眉眼,旧在筵席内见过她几回,就连说话也是轻柔的,像是春日里最温煦的一阵风,温软地毫无攻击性。可除却此桩,私底下再没与她单独说过话,确切的说,我与靖王府的每个人私交都算不得好。只身向前,趁小橘收伞之时,冷淡的眉目自她面上乜过一遭,不咸不淡的问候。】
:慧淑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