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侦探事务所吧 关注:373贴子:23,293
  • 11回复贴,共1

【名推理】关东异志05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关东异志05
作者:扯皮大爷


1楼2021-04-13 10:39回复
      人在外面混,能碰上的无外乎是两种人:一种是朋友,另一种是仇敌。一见那秃头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就觉得他一定与那矬子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主。眼见自己被秃子所带的人层层包围起来,我一股急火冲上头顶,掏出新缴来的勃朗宁就把银白色的枪口指向了秃头的脑袋。燕叔是老江湖了,一见场面上的形势就知道秃子的手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见他右脚一蓄力,噌的一声朝我蹿了过来,像饿虎扑食一般把我撞倒在地,叔侄俩在地上滚出去有一丈二尺多远,耳轮中只听见身旁噼噼啪啪枪声大作,待我再回头观看,刚才我所站的地面上已赫然多出一堆像马蜂窝似的枪眼,略带黄色的青烟正一股股地从枪眼里往外飘散。
      “先别开火”,燕叔坐在地上将两只手高高举起,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势。
      “喏……”,秃头一努嘴,示意手下人把我们捆起来。
      待他们走近,我才看到:原来刚才我们已被秃头的部众彻底包围,外面的喽啰层层叠叠的加在一起足有三四十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般长的长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和燕叔的身子。
      燕叔冲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动弹。我心领神会,知道自己刚才闯了杀身大祸,如果不是燕叔冒死相救,恐怕早就被人打成了筛子。燕叔依旧把两只手高高的举起,慢慢的站起身子将脸转向秃头说话。矬子刚领教了燕叔的身手,见燕叔起身站立,他立刻急得像猴子似的叫嚣:“爹啊,***可要留意这个老杂毛啊,他动作太快了,我刚才就是放松了警惕才吃了一个闷亏”。
      秃子带着的几十号人,连同矬子之前的七八个随从闻听此言,“哄”一声全都笑了——矬子平时嘴上的零碎儿太多了,一紧张竟然连他爹都给骂了。
      秃子也听出了矬子嘴里的啷当,再一看他瞠目结舌的熊样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的,我李文昌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秃子抬起腿,照着矬子的屁股蛋就是一脚。矬子万万没想到他爹能够打他,一个猝不及防被他爹揍得像个球儿似的滚了一丈多远,起身捂着屁股猫在后边不敢多言。
      “这位老弟……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燕叔一边被喽啰驾着捆着,一边找机会和秃头搭话。
      “怎么着?”,秃子拿眼斜瞥着燕叔,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一万个看不起。
      “看老弟的模样也像个跑江湖的,不知你能不能给小老儿一个面子,报出你的大号让我见识见识你是江湖中的哪路豪杰?”
      “好,既然你要做个明白鬼,大爷我就成全了你。我,乃勐海县的土司总巡卫兼监查使李文昌,以前在江湖上混的时候绿林朋友送我一个绰号,叫做‘滇南煞神’……”。
      那秃子正兴致勃勃地满嘴白沫鼓吹着自己,却发现燕叔脸朝着他,嘴巴大大地张开,做了一个极其吃惊的表情。秃子很高兴,追问了一句:“怎么样,老子的威名把你的胆都吓破了吧”。
      燕叔慢慢地把张开的大嘴合上,意犹未尽地说:“李文昌?”
      秃头点了点头:“没错,李文昌。怎么,瞧把你吓的那副模样,是不是现在才开始害怕,你早干什么去了?”
      “说实话,小老儿我在江湖上混迹了几十年,自认为踏遍了大江南北,广交天下的英雄好汉,你李文昌这根葱我还是
      第一回听说,你这个‘滇南煞神’也真算得上‘野鸡没名、草鞋没号’了”。
      闻听此言,秃头的脸“腾”的一声就变得通红。“哇呀呀呀呀……,你这个老**,竟然侮辱本大爷,我看你今儿个是不想活了,小的们,给我按到地下狠狠的打,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绝不能罢休”,光头大汉被燕叔一句话激得浑身乱颤,牙根都恨得痒痒。
      “且慢……”,燕叔趁着自己的胳膊还没完全被缚住,忙伸出右臂朝秃头挥了挥手。
      “你还有什么话说?”,秃头大汉转过脸对燕叔怒目而视。
      “你既然说自己是在江湖上混的,就一定听说过这句话:‘宁制一服,不致一死’。我今天就是被你活活打死,也不会对你心悦诚服,因为你不是一条真正的汉子,根本没胆凭真正的本事赢我,爷爷今天栽在你手里,都是你今天带的猴崽子太多攒鸡毛凑胆子而已,我对你啊,是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服”。


    2楼2021-04-13 10:40
    回复
      2025-05-22 05:11:36
      广告
        “爹啊,您可千万别听他的,这个老杂毛比猴儿还精,比泥鳅都滑,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毙了他”,旁边的矬子抢过话来。
        俗话说:“不怕君子死斗,就怕小人使臭”。一见形势不好,燕叔立刻使出激将绝技:“李文昌,你还是自己考虑考虑吧,是条汉子的话,就把我的人放了,咱俩单挑;你要不敢接受老夫的挑战,就赶快刻把爷爷给崩了,以后你也就别叫‘滇南恶煞’了,改名叫‘滇南王八’”。
        “哇呀呀呀呀……岂有此理”,想这秃头平时在下人面前耀武扬威,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今日被燕叔的一番话叔激得不轻,刚才还红着的脸现在憋的闷绿闷绿的,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来来来,老匹夫,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究竟是哪路神仙,竟然对我如此侮辱。老子我今天不把你揍得跪地求饶,我就随了你的姓”。
        “好,你李文昌果然是条汉子,那就赶快先把我的人放了吧,之后你要怎么玩我全都奉陪”,见秃子中了计策,燕叔赶快趁热打铁。
        后边的矬子闻听此话,忙绕到秃子的身前阻拦:“爹,您可不能放走他们啊,这个老**跑的比狗都快,我们几个弟兄拿枪都打不着他,你要是真把这几个人给放了的话,他保准儿一溜烟就跑了”
        “切,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犊子!你怕个什么,咱有三四十条火枪,我混迹江湖三十多年,还没听说谁能在几十条枪下逃生,除非他是大罗神仙,兄弟们,听我的给我放了他们!”
        秃头一声令下,喽啰们把我和那对傣族恋人的绑绳松开,我来到燕叔面前,焦急地直视他的眼睛。
        “你速速地去吧,我这里没有事儿”,燕叔镇定自若地说。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激——如果不是我这个累赘,凭他老人家的身手,逃出这个包围圈断然不算什么难事。
        “好了,现在你的人我也放了,想怎么比试,你就尽管开口说话吧”,秃子已经等不及,站在燕叔面前开始摩拳擦掌。
        “我要确保我的人走远了才能与你说话”
        “好,我给他们留一炷香的时间逃跑,快走吧”,秃子恶狠狠地瞅了瞅我们。
        燕叔再次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叫我带着两个傣族恋人逃走,可这时我却犹豫了,我虽然渴望着能够冲出重围,可留燕叔一个人在这里恶斗恐怕是凶多吉少,不管燕叔能够和秃子耍出什么花样,想在三四十人面前逃掉都是一件势比登天的难事,想来燕叔这回也是搏了老命救我
        见我犹豫不决,燕叔再次对我进行督促。我见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携着那两个傣族恋人匆匆离开树林一路向南跑去。刚跑了十几丈远,我的心里就觉着硌硌楞楞的——今天的事儿实在是太窝囊了,而且我把燕叔一个人留在敌营之内也太不仁义。我越想越气,索性停住了脚步折回去往回跑,那对傣族恋人见我停住不知我要做什么,也愣住不继续前行。我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逃走,他俩迟疑了一阵,也就顺了我的意思。
        见他俩的身影走远,我慢慢摸回了那片小树林。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我蹑手蹑脚地爬了离事发地点四五丈远的一棵白杨树上。站在树杈子上,脚下一里多远的范围都尽收眼底,只见燕叔已被那三四十人围在当中,和那个秃顶的壮汉展开肉搏。
        我小时候在京城的半壁街里没少了观看“大刀王五”王正谊和他的得意弟子练武,自己虽然没受过名师点拨却也能清晰看出场上人武艺的高低。这秃头绝不是一个善茬子,拳拳脚脚都瞄着燕叔的要害狠命攻击,不仅快速劲道,还饱含着一股当仁不让的杀气。再看燕叔,倒是不先急着还手,虽然在势头上暂时像落了下风,可每招每式都体现着成熟与老辣,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就斗在了一处。战到了二三十个回合的时候,燕叔露了一个败招,被光头一个炮拳揍在老脸之上,稠血顿时顺着燕叔的嘴角喷了出来。我心里一急心想要坏,哪知燕叔所用的是一招败中取胜的诈计,在被打倒之后,趁着周围的喽啰兵呐喊助威放松的间隙,使用了一招“就地十八滚”,一骨碌身儿就滚到了秃头的背后,抬右臂把秃头的半边膀子卷了进去,秃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觉着眼前人影一闪,右边膀子已然痛的不行,只能顺着燕叔的力道把身子伏了下去。在将秃头擒住之后,燕叔抬左膀现左手,将拇指和食指紧紧扣在秃头的喉结上。我认得,这乃是《小擒拿手》中最基本的一式,燕叔竟能将之运用的如此熟练,使整招在一瞬间全部完成,让人看着感觉那么的顺畅流利,那么的一气呵成。
        “全都别动”,燕叔右臂一叫劲儿,把秃头的上身扬起挡在自己身前。
        “叫你的人把枪放下,否则咱俩就同归于尽”,燕叔趴在秃头的耳边狠狠地说。
        人在矮岩下,不得不低头。那秃头大汉此刻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之前那嚣张的气焰早已被燕叔打到九霄云外去了。
        “弟兄们,都把枪给我放下,一切都听这位好汉的吩咐”,秃头也知道燕叔是为了自保,并不想致他于死地。


      3楼2021-04-13 10:43
      回复
          底下的人闻听秃头吩咐,面面相觑了一会,也都把长枪撂下了,其实谁也没把谁家的孩子扔进井里,并没有没齿难忘的深仇大恨,既然秃头下了命令,他们也乐得不战。这时我在树上看见,在人群当中有一个人的动作显得特别的不协调: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被秃头一脚踹得满地打滚儿的矬儿子。只见矬子虽然在表面上与前面的喽啰一齐弓下身子做出撂枪的姿态,他的右手却摸向了后身的裤腰带上。片刻之后,他的手上赫然地擎着我刚才拿着的那把勃朗宁手枪。
          我一见形势不妙,再想喊燕叔注意已然来不及了。耳轮中就听见身子底下“砰”,“砰”两声枪响,吓得我赶紧把眼睛紧紧闭上。
          第六十章转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紧闭双眼等待噩耗降临的间隙里,耳轮中只听见身子底下“砰,砰”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枪响,我下意识地用双手紧抱紧身前的大树,心中暗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燕叔纵然有再大的本事,也断然难逃躲在背后的偷袭,除非那矬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吃货,否则燕叔的老命就真要交待在这儿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身子底下突然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哀叫声,听声辨位,那不是燕叔刚才站着的方向,而且凭着燕叔铁骨铮铮的男儿本色,他也断然不会发出如此凄惨的哀嚎声。想到这儿,我心中不禁一惊:难道这事情有了新的转机?或者矬子的枪法太差,伤到了自己人?
          侥幸驱使我速速睁开双眼,把脑袋转向燕叔所在的方位。这不看则可,一看下面的状况,我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只见燕叔的右臂仍然架着秃子的半只膀子岿然站立着,而他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也在一直紧扣,丝毫没有离开过李文昌喉结一寸。我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一番,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中弹的痕迹。
          见燕叔没有受伤,我又把视线投向哀嚎声传来的方向,躺在地上打滚儿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举枪的矬子,他胳膊上的鲜血此刻像泉水一般向外喷涌着,疼得他哇哇怪叫。我蓦地愣住,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奇怪的一幕。以致我突发奇想,认为大鼻子的持枪习惯与大清国相反,一开枪子弹都倒着往回射。
          正胡思乱想着,我身子底下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喊声:“李老前辈,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否?”。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声线粗中带细,腔调温婉阴柔,略带魅惑而又不乏英气,如果没有意外,来者应该是我的法妻方含琢无疑了。我激动得俯下身子,拨开树叶向下观瞧,事实果真如此。含琢此刻正举着一支黑亮黑亮的驳壳枪指着就地打滚儿的矬子,那袅袅的,丝丝络络黄烟还在枪口处慢慢的向外逸着。
          “含琢!”,危难之时见到亲人,我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赶紧拨开树叶子使劲儿朝地下挥着手。
          “焉郎!”,含琢循喊声向树上望去。由于她的头抬得太快,罩在脸上的头发此刻全都如丝线一般顺着面颊滑落肩上,把她那张斑驳的、布满伤口的小脸儿完全展现在我的面前——这猛然让我忆起初进水寨的情形。
          那时候含琢还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对我失手打掉头盔一事怀恨在心,差一点儿就把我扔进池子里喂鱼。自此之后,那张可怕的脸孔俨然成了魔鬼的代名词,以至她想要改邪归正之时,我仍然无法化解自己心中的芥蒂,给予她一丝男人的体谅和关怀。今日她救人心切,并无暇顾及其他,仓促之间不经意把满脸的伤痕再次暴露在我面前。这一次,我不再觉得那伤脸有多丑陋,反而感觉含琢全身正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自然而又真诚的美丽。
          我一时愣住,忘记自己还站在白杨树上,手上一松差点儿从大树上跌了下来,含琢见我的窘相忙上前关切地说道:“焉郎,你想什么呢,怎么这样不小心?”
          我蓦地回过神来,温柔的对她说道:“含琢……”
          “怎么?”,她的神情有些奇怪。
          “你刚才真好看”
          含琢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羞得她赶快低下了头。我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愣住了,没想到在这样的危险环境下我竟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
          “唔……,刚才我听到这边儿响枪,就从车里出来找你。一见你和邓老前辈不在营地,我别提有多担心了。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给我来处理吧”,为了避免在众人面前尴尬,含琢赶紧把话题转到了眼前。
          我点头同意,这里离方唯清的老巢还有一二百里,按说已经进了方家的势力范围,而且听含琢的语气,她与那秃头也似曾相识,既然如此,方家人结下的恩怨就留下方家人去摆平吧。


        4楼2021-04-13 10:45
        回复
            含琢迈步来到燕叔的近前,示意燕叔放开秃子李文昌。燕叔是干什么吃的,一见含琢的眼神就估计出方李两家之前必然有着密切的联系。见身旁的环境已然没有危险,他索性解开右手所施的力道,把秃子李文昌撂倒在地。
            李文昌用左手狠狠地揉了揉右边的膀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说话:“含琢侄女……怎么是你?你这两年你跑去哪里了?我们家金根儿可一直等着你呢!”
            含琢微微一笑,指着在那边儿的矬子说道:“李老前辈,敢问这就是你家金根儿么?”
            李文昌转头一看,自己的儿子正在边上打滚,他的身下已然是鲜血一片,忙呵斥下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给少爷止血啊”
            几个下人如梦方醒,连忙从身上扯下几块布条给矬子的胳膊包扎起来。
            含琢冷笑道:“李老前辈,你家金根儿这两年身材没长几寸,这坏毛病倒是长了不少,想来是受了你不少熏染吧”
            李文昌老脸一红,连连说道:“怪老夫教子不严,含琢侄女你不要多想,你不在金根儿身边你不知道,他的心中至今为止也只有你一个人”。
            “李老前辈,您可不要再说笑了,你说金根儿心中只有我一个人,那他刚才公然抢男霸女的恶行您又要作何解释?我知道您老人家用心良苦,想要与我家结成亲家,壮大汉族在滇中的势力。但我在六年前就与刘家订立了婚约,此生断然无法再与令公子成婚了,我劝您就死了这份儿心吧。想壮大汉族的势力有很多个途径,我爹之前没少了叮咛过您,我们汉族要想在云南立住跟脚,就一定要和其他民族搞好关系,贵公子刚才明目张胆地欺负傣族居民,难道您就不怕他激怒了傣族的土司?”
            “含琢侄女,你说的是,这一切后果都是我教子不严所致,老夫愿意与你一起回勐马找方老爷子赔罪。而且这一路兵荒马乱的,你也需要一队人马护送,不如我们一起启程去勐马吧”,李文昌连忙点头称是,窘的没有一点儿作为长者的尊严。
            含琢一摆手笑道:“李老前辈的美意我心领了,说带您回去赔罪这我可不敢当。按我的意思,今天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您领着您的宝贝儿子去走阳关大道,我带着我的人马去过独木小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两不相干,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这……”,李文昌没想到含琢会驳了他的请求,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爹,您别和那臭娘们儿低声下气的,这些年来咱们李家对他方家如何?几乎事事全都依着方唯清的部署,我们满以为忠心耿耿地受他摆布可以换回一丝回报,可没想到方含琢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不仅不念及两家的旧情,反倒痛下毒手,要将咱们赶尽杀绝,今天这口气是委实难以咽下,赔罪的事爱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矬子在那边包扎好了伤口,一边捂着伤臂,一边恶狠狠地瞅着含琢。
            “你这儿不肖的**,凡是皆因你而起,大伙都在帮你化解的时候你却竟敢在那胡说狡辩,我看你是短了家法的管教,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捆起来”。
            “且慢……”,含琢忙止住李文昌。
            “怎么?”,李文昌不解地望着含琢。
            “当面教子,背后劝妻,这本是您的家事,我作为外人没有资格插嘴,但这方圆几十里毕竟是我方家的地界,你在我家里打儿子,这传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吧?知道详情的,会称赞你家法严明,大义灭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掌我爹的嘴巴呢?”
            李文昌听罢忙抱拳说道:“方姑娘千万不要误会,老夫怎敢对方老爷子有所不敬呢,既然你不想与我一起回勐马,那老夫就依着你的意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好了”。言毕,他又转过脸来,怒气冲冲地指着矬子的鼻子说:“你看看人家方小姐待人接物的本领,那才叫一个大家闺秀呢,你再看看你,整天不学无术,我这一生的基业指不定哪天就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矬子还想争辩,被李文昌一个手势把他塞进带来的马车里头,待一切全都安排妥当,李文昌来到燕叔跟前,朝他施了个礼说道:“老英雄身手如此矫健,但不知您是否肯赏脸报一报您的大号?”
            燕叔听后也一抱拳:“大号不敢当,小老儿姓邓名宠,在江湖上属于默默无闻的角色”。


          5楼2021-04-13 10:47
          回复
              含琢的衣服还没全干,经我刚才一提也不好意思下车去再与卫兵搭话,迫不得已,我只好和哈尼族的老乡一同上前通报。老乡叽里哇啦和卫兵说了一大通少数民族的语言,我是一句没听懂,那个站岗的卫兵的脸却像只变色龙似的,一会变红一会儿发白,嘴巴咧的老大。
              听完老乡的陈述,卫兵迅速地经角门跑入方宅通报——我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按照方家的财力和地位,女儿返乡、女婿回门、儿子得救这三件喜事儿拼在一起,绝对值得他大办特办一回,别的我就不图了,困扰了我四个月的馋虫一定要在方家悉数消灭掉。
              正发着美梦,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我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后边闪出四个人影,最前面的是方唯清的夫人,也就是含琢的母亲栾氏,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我的老泰山方唯清。他俩的后边还跟着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方面小眼,穿着暗黄色的军装,显得特别的干练,另一位眉清你,神态和蔼,一身深蓝色的洋服,头上梳着根根向上倒的背头,脚下的皮鞋油光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丝丝黄光,显得既洋气又不乏斯文。
              栾氏夫人一双小脚拧拧歪歪跑在最前面,一把将含琢和含炯两姐弟俩紧紧抱在怀里,老太太喜极而泣,眼泪顺着面颊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子,方唯清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用宽厚的大手紧紧罩住母子三人,一家四口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
              良久,方唯清仿佛想起什么,放开手中的妻女,把目光转向了呆立在旁边的其他三人。很显然,我的模样已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虽然时过境迁,但大致轮廓依然如旧,方唯清左瞧右看,直看了四五十眼,最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向含琢问道:“女儿,这难道是我的女婿知焉么?”
              含琢放开对母亲和弟弟的拥抱点了点低着的头,小脸顿时羞得更红了。
              我抢步上前,向方唯清深鞠一躬,说道:“岳父老泰山在上,小婿刘知焉这厢有理了”。
              方唯清闻听此言,忙上前相搀,一时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儿子,女儿,女婿全都齐了,这个月可真是四喜临门啊”。
              含琢听完非常疑惑,不解地问道:“爹,您老糊涂了,明明是三喜嘛,您怎么弄出个‘四喜临门’来?”
              “傻丫头,你们三个回来,固然是我方家一等一的大事,但从大局来看,但这第四喜,才是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
              听到这儿,我和含琢全都楞住,一时难以理解方唯清的话中的意思。
              “来来来,随爹爹见见这个能够改变天下的新客人”。
              第六十二章孙文
              随着方唯清的指引,我和含琢被带到他身后的两位客人面前。方唯清一生不苟言笑,为人以严肃守信著称,他既然能把一个人捧到神一般的高度,就说明此人绝不是泛泛的等闲之辈,这不禁让我对面前两人的身份激起了浓厚的兴趣。
              方唯清首先来到穿暗黄军装的男人面前,回头朝我和含琢说道:“你们可知他的身份?”,我抬眼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人身高中等,体格健硕,脸是标准的国字型,眼睛生的不大却喜欢时常眯着,如果单看外表可谓平淡无奇,没有一丝可以陈述的特点,如果不是被一身笔挺的军装衬托着,把他扔进大街上你绝对看不出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来。说实话,这个人的外表实在不能勾起我什么回忆,而且我家世代都做药材买卖,与军界的人素来没有来往。
              见我和含琢呆立着不知如何接话,方老爷子就要出来解围,正在他要开口的一瞬间,我猛然想起,方唯清之所以被大清政府通缉,不是因为公然资助革命党闹独立的原因么?革命党的头领是理应穿军装的,要是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军官就是传说中的黄兴。想到这儿,我忙接了一句:“岳父大人,小婿冒昧的问一嘴,敢为这位穿军装的官爷是否是大名鼎鼎的黄兴先生?”
              方唯清闻听此言老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进行一番称赞,说我博闻强识,关心时事,是块儿当革命党的好材料。我在心中暗想道:当革命党?您老可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能把性命保全下来,混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算是相当不善了,有谁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干那个危险的行当呢?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没那胆量陪着他们瞎闹腾,把方唯清糊弄住,套出军火返回关东,把老祖宗藏在山洞的宝贝掘出来才是眼前的要务。
              我这人就是有这么一个优点,不管心里面怎么讨厌一个人,逃避一件事,都会在台面上把人家的脸子给足,尽管我心中对革命党还不太认同,但在表情上却体现出十分之十的关切和谦逊来。


            7楼2021-04-13 10:49
            回复
              【请不要发表含有不适当内容的留言
              请不要发表广告贴】


              8楼2021-04-13 10:51
              回复
                  正聊着,我突然想起,除了含炯和含琢之外,我身后还站着两个老头以及景颇族的老乡呢,刚才光顾看方唯清比比划划的介绍了,燕叔和独孤璞两人却被晾了起来,他俩在辈分上长我一辈,而且还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如果因为礼数不周而迁怒两老,就太说不过去了。想到这儿,我打断了方唯清的话头。
                  “岳父,今天能见到孙黄二位先生可谓是小婿的荣幸。我今天也为大家带到了几位客人,现在我想给大伙介绍一下”
                  “那好啊”,方唯清并没有对我打断他的话头不满,反而提起了很大的兴趣。
                  “这位呢,是我一个远房的二表舅,他名叫独孤璞,是京城里做玉器生意的大商人,北京城里一等一的尖儿货几乎都从他的手里过过;这另外一位呢,是我独孤老前辈的大舅哥,名叫邓宠”,我把二老推到我的面前,向方唯清等人介绍,别看方唯清现在在云南拥兵过万,在待人之道上却没有半点的狂傲,听我这一介绍,他立马携着孙中山黄兴两人前来问候。
                  待几人互相熟悉之后,孙中山开口了:“刘公子,按岁数来说,我和你岳父年纪相仿,我就卖个便宜,喊你一声贤侄吧”
                  “嗯,那我以后就叫你孙伯父吧”,看孙文的年纪,不到不惑之年也该差不多了,再说嘴巴甜点儿也吃不到大亏,我索性就点头应了他一声。
                  “贤侄啊,你刚才只介绍了独孤先生的职业,却没有提到邓先生是做什么的,我见他二目炯炯有神,身上有一股英姿勃发的冲劲。按我的想法,以他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或者农夫,不知贤侄刚才避开了他的职业问题不谈,是偶然遗忘,还是另有隐情呢?”
                  “这个……”,我没料到孙文的洞察力竟然如此敏锐,一时竟楞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我在心中暗自盘算:怎么办好呢?要是扯个谎说吧,眼前都是自家人,日后一旦被识破了,我没法向岳父老泰山方唯清交代;要是如实说,我又怕这些社会名流瞧不起燕叔的盗墓身份,现在很多达官显贵对盗墓人都十分厌恶,生怕沾染了他身上的晦气,到时候闹一个不欢而散可就不好了。正在我为难之时,燕叔向前迈了一步,微笑着和孙中山说道:“孙先生言过了,我哪里是什么不凡之辈,刚才贤侄之所以没有道出我的职业,是因为保护我”
                  “邓先生,此话怎讲?”,孙中山和黄兴等人听了这番话之后全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我的职业不甚光彩,但却是一个古来就有的行当,我是一个和坟墓打交道的人,不过你们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给人家看风水的阴阳先生,我是一个以盗墓为生的盗墓贼”。
                  燕叔的这个“贼”字刚一落地,包括久经世面的方唯清在内,所有人全都被惊得张大了嘴巴。我心中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忙上前一步补充:“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了邓老前辈的意思,他称自己为‘贼’完全是因为自谦,其实他盗墓是很有原则的:平民百姓的墓不挖,忠义之士的墓不挖,他盗的,全都是贪官污吏和奸臣佞子的陵墓,而且一旦得手了,他也只留下维持十之一二,其余的十之八九都要接济给当地的老百姓,江湖人对邓老前辈的义举十分赞赏,还特意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盗墓侠’呢!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再误解他了”。
                  “哦,原来是这样”,听完我的一席话,方唯清与孙中山等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英雄莫问出处,邓先生到底是为国为民办了不少实事。不管世俗是怎样去看邓先生的,我都会把邓先生您当做一位劫富济贫的侠士看待”,听了燕叔毫无掩饰的自我介绍,连最不爱说话的黄兴也发表了一番言论。
                  “好了,既然大家全都是一家人了,那还在门外站着干什么,来来来,全都进屋说话”,方唯清一声令下,下人们把门大敞四开,我们连人带马一齐进入了方唯清的前跨院,放下方唯清给景颇族老乡父子赏钱道谢暂且不提,我跟着下人们一同来到了中跨院。
                  踏进了中跨院之后,我抬眼仔细打量了周围左右的环境,看来方家不愧是当地的首富,二十几丈宽的大院落里周周正地排了十几间青瓦青砖的房屋,让人看了既不显得奢靡又没有寒酸小气的感觉。伙计告诉我:靠西侧的三间屋子是给女眷居住的地方,老夫人一间,小姐含琢一间,丫鬟下人一间;而东边八九间是为来客准备的厢房,孙中山和黄兴各占了一间小的,其余的六七间我和燕叔独孤璞三人可以任选一间。
                  我和燕叔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分开住固然能得到大一点的空间,但互相联系很不方便,而且他俩人生地不熟的,看不见我心里也觉得空捞捞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有,我们来并不是为了享受的,而需要常常聚在一起来商量如何得到方唯清的支持,让我们把军火平安地运出云南。经过简短的安排,我们终于选定了靠近孙文和黄兴的一间大屋里入住,这些天车马劳顿的把我折腾了够呛,吃过晚饭之后我脑瓜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熟的连外头打响雷都听不见。那一夜里我做了很多的梦,梦见了我莫名其妙的当上了皇帝,梦到了独孤璞和燕叔分别当上了宰相和大将军,梦到了李文昌父子变成了公公,也梦到了我用帝王的礼仪去迎娶静玉和含琢,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开心得佣人在第二天告诉我口水流了一床。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外面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看到这些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灿烂起来。人就是这么一种东西:精神一放松了,就容易滋生出一些意外情感来,比如人常说的“饱暖思淫欲”——当然我才到方家一天,暂时还不敢暴露出这样的情结来,但点点的思乡之情却涌上了心头,想来我自从在关东一别家人和四爷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当时我本是拿着四爷给我的一百两银子到京师去给静玉寻觅治病的良方,及至在潘家园遇见了独孤璞之后才改变了我之后的生活:我现在有了八万两纹银,却成了朝廷缉拿的通缉犯;我现在知道了解救静玉的办法,却要和法妻一起回家去欺骗岳父,造化啊,你真是弄人。
                  我正独自在屋发表感慨的时候,燕叔和独孤璞回来了,看他俩脸上洋溢着的兴奋表情,我知道,又有好消息到了,我刚要张口发问,燕叔把食指贴到嘴唇上做出一个不要出生的姿势,我心领神会,把脑袋靠了上去。


                9楼2021-04-13 10:54
                回复
                  2025-05-22 05:05:36
                  广告
                  【请不要发表含有不适当内容的留言
                  请不要发表广告贴】


                  11楼2021-04-13 10:58
                  回复
                      这话刚一说完,原来报名的六十多人里顿时走了近四十个人。
                      “谁要是被选上的话,我当场就赏给他纹银三百两,如果能够帮助邓老平安出来,我再赏他三百两”
                      这话刚一说完,剩下的二十多人顿时又变成了四十个人。
                      “抓二十只公鸡来”,燕叔吩咐喽啰兵道。
                      不一会儿,喽啰兵从鸡笼子里面挑了二十只最为强壮的公鸡赶到麦场子中间。
                      “众位参赛的乡亲们听清楚了,我现在公布第一轮比赛的规则,所有人先到我这里抽签,抽到画圈儿的请站到鸡的北面,抽到画叉的请站到鸡的南侧”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四十个人被分成了两边儿分列南北两侧,中间的沟里搁着二十只公鸡。
                      “我继续说咱的比赛规则,我把所有人分成了两部分,目的就是试试你们施毒和解毒的本领,一会儿站在北面的参赛者负责下蛊,不过你们可听好了,只能迷乱公鸡,使之尽量失去走路和抵抗的本能,不许弄死,北边儿的乡亲们听好了么?”
                      “听明白了”,北面的人一齐答道。
                      “南边的乡亲们,想必我不说出后面的规则你们也能猜到,你们要解掉公鸡身上的蛊毒,使之恢复原来走路的本领,第一轮比赛的时间为半个时辰,准备时间为一个时辰,现在你们可以配制蛊毒和解药,一个时辰之后我们重新回到这里来较量,比输的人直接淘汰,赢的人进入下一轮,南面的乡亲们,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南边的众人也一齐回答道。
                      南北两面的花苗族人在燕叔的一声吩咐之下纷纷散开,利用这段时间去筹备比赛。李文昌趁机凑了过来,挑起大拇指说道:“高!老英雄您实在是高,小弟我对你的安排心服口服,只是一事我不甚明白,为什么施毒的人不许把公鸡毒死,而要给它们留一口气儿呢?”
                      “李老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领兵打过仗,应该明白:致人一死很容易,但要是想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很难了——同样的,毒死一只公鸡连你我都能,但既能让它失去知觉又要保住性命就不容易了,这其中的深浅和尺寸的拿捏正是我要考察他们的”
                      李文昌听后继续点头称赞。时间过的飞快,不一会南北两侧的村民就全都回来了,再看他们的手上,捧坛子的,端二大碗的,甚至抱着花盆儿来的全都有,随着燕叔的一声令下,北边的二十个人纷纷开始行动:喷药的,灌粉的,按着脖子往里倒土面子的全都有,这下沟里的鸡子们可全遭了殃,刚才活蹦乱跳的二十只公鸡里面至少有五六只,吭都没有吭一声就倒下断气了,燕叔看见无奈地摇摇头:“毒啊!我看这几个人不像研究蛊毒的,反倒像开砒霜店和棺材铺的”,我和独孤璞闻听后捧腹大笑,底下的喽啰兵得令确认了毒死公鸡的几个人,将他们从场上罚了出去。
                      其余的十四五只公鸡目光开始逐渐涣散,身子也慢慢摇晃起来,都不知要怎样迈步走路了,呆了一会儿又有三四只公鸡没捱的过去,也随着前面的冤魂一同到阎罗王那里报道去了。小半个时辰过后,沟里还有十一只活鸡能勉强喘气儿。
                      “好!”,燕叔点了点头,“现在到了解毒的时间,北边的施毒者请你们尽快的退下,南边儿的解毒人做好准备,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要解掉公鸡身上的蛊毒,使之恢复原装,否则你们将被直接淘汰掉”
                      一声令下,十一名参赛者全都跳到沟里去给自己的公鸡解毒:灌药的,念咒的,把公鸡脑袋朝下拍打肚子使之呕吐的,能想到的招式全都被他们用上了。燕叔和独孤璞不断地在看台上朝下面比比划划,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再看沟里的情况:有三只公鸡本来中的是慢性毒素,这不解毒还好,一解毒被人一顿折腾反而提早去了极乐世界;其余的两只经过解毒病情倒没有加重,但蛊毒也未能被解除,全都被药死,其中一只断气之后嘴里钻出了五六条黑蜈蚣,另一只肠子和肚子全都被撑破了,里面全都是素得像缎子一样的蝇蛆。除了以上死掉的五只外,剩下的六只均得到了良好的救治,恢复了大公鸡本来的神采,此刻他们正怒目而视,想要决出个雌雄来。


                    14楼2021-04-13 11:10
                    回复
                      【请不要发表含有不适当内容的留言
                      请不要发表广告贴】


                      15楼2021-04-13 11:11
                      回复
                          “的确,的确……”,李文昌佩服的不住点头,“不过这就属于妖术的范围了吧”
                          “这还尚且不属于妖术,只是一种相对高级的精神控制,利用药物或者意志力去刺激自己一方保持兴奋,同时去干扰敌方的士气……”
                          “大哥,您刚才不是说待公布了第二轮的规则,就要回来和我来说蛇蛊和金蚕蛊的奥妙么?”,独孤璞在座位早已等得不甚耐烦,不住的催促起燕叔来。
                          “独孤老前辈……”,我接过了话茬,“以前我在八大胡同听书的时候曾了解过蛇蛊的一些制法和功效,您若不嫌弃,小侄先和你说说如何?”,我本来就喜欢炫耀,现在好容易赶上了一个机会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那也好,知焉就和我先说说吧”,独孤璞应道。
                          “‘蛇蛊’又叫‘种蛇’,顾名思义,就是把蛇卵像种子一样的播在人的肚中,待幼蛇成熟发育之日就是受蛊人开膛破腹之时,这种蛊毒极其隐蔽,只要能将蛇卵混进外人的饭碗或茶壶之中就行,非常不易被人发觉,这种蛊毒又是极其阴损的,小蛇在成长的过程中会慢慢的吸食受蛊人的鲜血以补充自身,就像舔食棒槌的根须一样,待其长到有牙之时,再把人的脾胃吃掉,中了蛇蛊的人,会肝胃俱损,痛不欲生,只招呼自己的肚子疼,却不知其中的门道。待小蛇把重要的脏器吃完,人就会七孔流血地死去,这时候小蛇还对死尸恋恋不舍,往往等到尸体入殓埋于地下之后一两个月尸体完全腐烂之后才从眼中脑顶蹿出,其手法是相当阴毒的,燕叔,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大体上是正确的”,燕叔听完点了点头,“不过说书的也是口耳相传,短不了以讹传讹,其中的一些细节,恐怕他们是无法得知的”
                          “哦?”,听了燕叔的话,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从麦场地里转了过来。
                          “首先制蛇蛊的毒蛇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的,其种类最好为‘吹风蛇’或‘金环蛇’其中的一种,这两种蛇身上带有的毒性可谓是天下无二,关里人常喜欢用‘七步断肠’来形容一种毒的烈性,吹风蛇或金环蛇这两种蛇的毒性则比‘七步断肠散’更加骇人听闻,成年的金环蛇能让人五步断肠,吹风蛇王能让人三步断肠,甚至人赶在下风口的时候,逢到毒蛇吐信的时候,都能将人毒倒,所以抓蛇之人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才能获得毒源”
                          “那下蛊之人可以向山民及猎人们去买呀,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抓呢”,独孤璞不解的问道。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毒源的确可以去和猎户去买,不过毒蛇必须是阴历五月初五抓到的才算,五月初五是端午节,是屈原投江的日子,这一天据说天庭悲泣,日月晦暗,山川中最容易冒出一些由哀怨而滋生的毒虫山怪,山民们一般把阴历五月称为‘恶月’,初五称作‘恶日’,在很多地方,这天出生的孩子都要淹在水缸里溺死的,所以一般的猎户在这一天都要足不出户,在家祭祀神灵,保佑自己在之后的一年能够平安而归,谁要是敢在端午节出去捕蛇,谁就是对天庭的大不敬,猎户的祖师爷伏羲大神就不会再保佑你了。综上所述,如果不是缺钱缺到疯了,普通的猎户断然是不会选择端午节出猎的,所以购买毒源也难以实现,下蛊人唯有自己进山捕蛇才行”
                          众人在闻听燕叔的一番话之后不禁慨叹蛇蛊的难制。
                          第六十八章斗鸡(三)
                          燕叔见我们目瞪口呆的模样笑了笑,接着说道:“刚才我讲的是毒源,其实即使弄到了毒源也刚成功了一半儿,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捉到的必须是母蛇才能控出蛇卵来,公蛇就没有用了——吹风蛇的雌雄很难辨,只有用手将蛇尾往上两指的处的蛇皮向上拨,才能看到里面是否藏着交尾的器物来,要是有,就是公蛇,没有则是母蛇,这一步在猎户中称做‘摸丸子’。要想制出蛇蛊,自始至终都要让蛇活着,万万不能让蛇死掉。蛇对其私处的感觉异常灵敏,一旦被外物触到将会暴怒,生出一股特大的蛮力来,以至于很多制蛇蛊的人都死于‘摸丸子’这一步。
                          在确认了捉到的吹风蛇为雌性之后,而小心地将其倒挂在高处,蛇在平时身子都是平着趴在地上的,冷不丁脑袋朝地肚子会很不舒服,随着身子持续悬在空中摇荡,时间一长,嘴里的口水,肚中的毒汁和蛇卵就会顺着嘴里流了出来,此时在蛇的身子底下一连摆放九个大碗,用来盛住蛇吐的汁液,施术者再用对其施加特别的诅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能练成蛇蛊,九个大碗从前到后,越往后排毒性就越强,下蛊的时候只要看见受害人吃下或喝下含有毒液的饭菜就算是成功了。中了蛇蛊的人刚开始不会发觉,也不会有什么反常,按照毒性的轻重,少则两月,多则一年,受害人才会被自己身体内的幼蛇所噬,在开始发作的十几天里,中蛊人会觉得发烧、肚子疼,这是因为蛇蛊的卵在人的肌肉中发育,减缓了体内血液的流通,过了二十多天之后,小蛇基本成形,从肌肉里头游到肠子里面。这个时候小蛇身体的脏器还没发育完全,尚且不能吃肉,所以被害者在中蛊一个月左右时会非常爱吃青菜,怎么吃都吃不够,等他们发育至三四个月的时候,嗜血的本性才会暴露出来,受到血液的诱惑,它们会渐渐的把脾胃大肠等脏器一块一块儿地吃掉,中蛊人在这个过程中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死状是极其恐怖的”


                        16楼2021-04-13 11:1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