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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寇一日未尽,便不吝万钧之石压在心头。闽浙上下对其十分“重视”,时常用兵围捕,然次次围剿都似是雷声大雨点小,往往数日便有故态复萌之状。虽说自己久历军务,却也花了些时间才弄懂其中关窍】
你们来了真是助益良多,近几日我是愁得整夜难眠。【朝中凤子龙孙数十者,唯豫王与我为血缘最亲者,今朝他奉旨外派闽浙剿匪,我自然无比欢欣,有亲王掣肘督查,鄂善等人必然不敢妄加举动,海患兴许可迎刃而解】
【自己怀疑鄂善暗行“边剿边养”的平患手段,奈何并无实际证据,亦不敢贸然开口,便先挑了其他话茬来言】不过,听闻前几日又遇突袭,死伤十数人,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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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来台州海岸便是闽浙海务关键所在,时常被海寇侵扰,若不甚失守,他们便可顺椒江入内,后果不堪设想。自任浙江巡抚来,便主张平匪,其中不乏做过周密计划,但收效甚微,往往剿匪无功而返。於云南边境也时常提防越界和毒流,却从未有眼下这般无可奈何】
原来你们也遭遇了这种情况?【听鹤文道来今日所行,与之确有几分相似,不免存疑。与其有姑表之亲,自然不做隐瞒和遮掩,直道】实不相瞒,在上报圣上之前,我带兵清剿也是如此,所以我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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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善等人所作所为的确令我举步维艰,但我若轻言其过失,不免有不尊上级和难以管教之嫌,故而从未与谁说过这些乌七八糟乱相】
【今日在豫王斟酌与推论下,方将履职来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豫亲王初至浙江或许有所不知,浙江大小官僚与海寇私相往来者不计其数。
【剿与养相结合,就有了永远向朝廷索要军需军费的借口,对于善用权术者,亦是铺垫功勋的一大助力。闽浙督台到底是宗室之后,不好轻易论是非,便转圜着辞令,与人道】就连看似霁月光风、公忠体国的闽浙总督鄂善,行的也是“边剿边养”的平寇之道,暗中资敌的官员将弁亦大有人在。咱们就算有心稽奸,恐怕也无法将怀有二心之人翦除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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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匪若无良策,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正值夏初,如不能尽早节制,待至渔期必然有一场恶战要应付。上有督台掣肘哦,下有官僚应付,不可谓不难】要是有好的对策,恐怕也不必你们跋山涉水远道而来了。
【百年高树多从内根先腐坏溃烂,这与当今形势如出一辙,唯有尽快从内部清肃整顿,方可避免日后的艰难。国瀛路远,海寇于海面上补给甚少,掐断了“养匪自剿”这条线,便可将其全面歼灭】虽然稽奸一事看似道阻且长,但只要有功于社稷,自可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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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训中庸,以君事为上,自己身受皇命调任,必然义不容辞,兼之朝///廷加派亲王,足见重视,平肃闽浙海患已然是刻不容缓的亟症。所谓一荣俱荣,紫阙皇都向以母凭子贵,若豫王举功而返,对贵妃与富察可谓是大有裨益,于公于私,都是自己分内之事】
浙江可鱼米富庶之乡,银粮调度仍是绰绰有余,殿下大可放心。
【库帑丰裕为治匪关键之首,故而勤于民务,豫王等支取上算不得甚问题。正如定裕公所言,京官外放需得有实打实的功绩,如此才不枉君王历练的苦心】除此之外,殿下有何需要尽管跟我开口,我必然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