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手中的武器蠢蠢欲动,尼奥倒是展露了新的表情,因为阿喀琉斯的铠甲纹章黯淡下来,下一刻阿喀琉斯拔出佩剑。
"对付你,用这个就足够了。"
阿喀琉斯抽出剑身之际,那帮卫兵便不顾一切一拥而上,阿喀琉斯脚下有一阵旋风吹过,他只是怒蹬地表,气压随着剑气上升,直接将周围靠近他的卫兵振飞起来,尼奥解开礼服外套踢开木椅,因为紧随其后阿喀琉斯的大剑便将桌椅斩成两段,碎屑横飞。
尼奥的书房空间并不大,阿喀琉斯堵住唯一的出口,尼奥并没有畏惧胆怯,阿喀琉斯踢起横断的桌脚和木屑,集中力量凝聚成风,剑芒出鞘,一记旋风斩砍了过去。
"这力量和魄力,吾辈可没有任何胜算啊。"
阿喀琉斯不想多言砍向他的身躯,尼奥从容不迫握住剑柄——"秘剑•闭合斩"。
刀光一闪,尼奥居然弹开阿喀琉斯的致命一击。
"差点忘了,教你剑术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不及西奥殿下和凯撒,剑术方面也算合格——可惜对手是我。"
阿喀琉斯看着尼奥将右手的剑柄换到左手,再看尼奥额头的冷汗。
"右手**了吧?你现在这幅表情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
"嘶…方才那力道,汝是真的想杀死吾辈?"
"对,很快我也会到地狱去,向你谢罪的。"
阿喀琉斯再度运气,而且呼吸平稳如水,此乃是我的救赎之路,终究我的世界已经完结了,挥出最后一剑吧。
"阿喀琉斯,不觉得奇怪吗?吾辈可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啊。",尼奥收回攻击的姿势,凄凉的钢琴键音传来,少许阳光铺在杂乱的地毯上。
阿喀琉斯呆愣住了,尼奥没有逃跑的意图,而是选择正面交锋。
"这么说来,今天的天气真好呀,气温也刚好很舒适。",尼奥慢慢靠近阿喀琉斯,"所以吾辈今天特地换了一条亮色的地毯呀,阿喀琉斯——请你不要弄脏它好吗?"。
阿喀琉斯瞳孔睁大,低头瞬间便明白了,尼奥抢先一步踩踏机关,地板冒出的脚铐遏住阿喀琉斯的双脚,不等他反应持剑的手被机关里头飞出的锁链缠住,同时阿喀琉斯的脖子也被出墙壁边角光速弹出的枷锁铐住。
——什么时候!短短一天的时间,这种复杂的机关怎么会!
阿喀琉斯狂暴扯动链索,怒吼道:"你居然!从一开始吗!一个月?一年前?两年前?"。
"如果是指这个机关陷阱的话,吾辈只能回答很久之前便有了。"
阿喀琉斯垂下头颅,尼奥的脚步与毒蛇般的琴声相结合,其实压根就没有人在演奏,那是他的幻听吗?原本沉闷的屋子多出一道不详的预兆之光,后来阿喀琉斯恍然大悟,尼奥本就是毒蛇,他要开始分泌毒液,反击啃咬自己了。
“吾辈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
"汝犹豫了,不是吗?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停下所有的动作,目光投向尼奥。
"莫名其妙说着吾辈难以理解的话语,何况这种机关对你来说,挣脱束缚简直轻而易举…倒是你真的该照照镜子!你现在的这幅面孔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尼奥走近到阿喀琉斯的跟前,"仔细想想吧!如果吾辈死了,西奥那家伙登上王位之后,汝——该怎么活下去!阿喀琉斯,凯撒已经死了…"
尚未结痂的伤口,被他人狠狠撕下血淋淋的皮肉;飞舞冲向河岸的艳丽蝴蝶,被跃起的鱼儿吞入腹中。
爱上魔王的勇者,擅自闯入险境拯救被其他勇者围困的魔王,最后被魔王误杀,那个故事的结局——魔王被勇者的挚友砍下脑袋而死。
巨大的石块压垮最后的防线,毒液流入阿喀琉斯的耳窝。
"凯撒他死了吗?",阿喀琉斯大力扯断束缚双手的铁链,跪倒在地,双手捂住面部啜泣不止,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话语变得空洞起来,"凯撒他…骗人的,只是睡着了而已,对!只是太累了而已,才不是死了呢!不要胡说!那个傻子才不会死呢!"。
"从你踏进吾辈书房的那一刻,阿喀琉斯——你已经疯掉了是嘛?",尼奥再度拔出剑刃,用尖锐的一端顶住阿喀琉斯的脖子,阿喀琉斯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尼奥。
时而理智时而疯狂,时而冷静时而暴怒。
"吾辈本想利用你的证言,在父王面前威慑西奥的,不过凭你目前的精神状态,估计父王是不会信服了,你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尼奥架着阿喀琉斯的脖子,"吾辈要亲手摧毁西奥最后的城墙,华丽的结束这场闹剧,他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明日就是决战场,阿喀琉斯别来妨碍吾辈的计划!"。
“那种人,吾辈才不会认同!父王一直以来总是偏袒西奥,被誉为天才又怎么样?就可以这般自以为是吗!吾辈受过的苦痛,汝可知道?罢了!反正一到明日一切即将终结!哈施莱克将会迎来崭新的未来,西奥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尼奥想起某个少年的脸庞,穿梭在云雾之中,对着他怯弱地笑着,他的手开始颤抖,嘴唇挤出某个人的名字。
“里奥,吾…我…你放心明天,待到明天西奥要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至于你…”。
阿喀琉斯露出疲惫的笑容,他的眼珠却散发着清澈而深邃的光芒,尼奥才注意到,他的脸蛋苍白了不少,明明已经挣脱了束缚却还跪坐在原地,宽大的鼻梁两侧居然也出现了皱纹。
落魄无魂,祈求一死的狮子,大概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