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资讯视频图片知道文库贴吧地图采购
进入贴吧全吧搜索

 
 
 
日一二三四五六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

一键签到
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
一键签到
本月漏签0次!
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如何使用?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连续签到:天  累计签到:天
0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使用连续签到卡
06月02日漏签0天
强特吧 关注:19,613贴子:969,213
  • 看贴

  • 图片

  • 吧主推荐

  • 视频

  • 游戏

  •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 68回复贴,共5页
  • ,跳到 页  
<<返回强特吧
>0< 加载中...

继续搬文ING……

  • 取消只看楼主
  • 收藏

  • 回复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第Ⅱ部——梦里梦外两生花­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朴正洙从灵雾山上下来,循着路一径往城中去了,远远尾随在后的那白衣人崔公子也跟着进了城,却只在城门口看清了他所去的方向,兀自转过几条街,来到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门前。 
夜色昏暗,府前檐下两盏灯笼迎风摇曳,微黄色光芒隐隐映照出朱漆大门上的一方匾额——恩亲王府。崔公子抬手轻扣门上鎏金兽头门环,“当啷”之声在静夜里传出老远。不一刻便有灰衣小厮过来将门打开细细一条缝,从门缝里伸出半个头来,看清来人,似与崔公子极是熟悉,即便是在这般夜里,仍放了他进门。 
崔公子进得府来,也不用人指点,熟门熟路往后院去了。来到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间前,轻扣门扉,便立刻有声音传来:“是始源么,进来罢。” 
崔始源推开房门,踏过门槛,转身将门阖上,再转身面上已然带了笑,施施然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先倒了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倒也奇怪,这人不论做任何举动,都是一派娴熟优雅,仿佛生来便该如此。 
待一杯茶全下了肚,崔始源才满足似的长长叹了口气,对着案几后坐在阴影中看了他许久的人微笑道:“幸不辱命。” 
只见得那人眨了眨眼,生硬地开口问道:“死了?” 
“死了。” 
“死了?”那人一再重复,崔始源却知并不是在发问,只是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答案罢了。 
长久以来积压心头的期望一朝得偿,是否却会不敢置信? 
那暗处原本平稳的身影突然剧烈抖动,阴沉的低笑从口中溢出,不可抑止,声音渐大,崔始源微皱了皱眉头,只觉耳鼓发麻。 
“哈……哈哈……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我想他死想了那么多年……哈哈哈……” 
此刻这状似疯癫之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恩亲王李赫在。 
崔始源再从壶中倒了杯茶,慢慢品着,看他笑的疯狂,眼中同情之色一闪即逝,只顾低头深嗅茶香,嗯,君山银针,着实不错。 
李赫在的情绪渐渐平复,盯着崔始源,眼神阴鸷:“可有见到尸身?” 
“嗯?”似未料他突然发问,崔始源茫然抬头,反应一刻方答道:“没有。只在灵雾山断崖的树上发现了娘娘的凤钗。“ 
不必崔始源多说,李赫在自是明白自家哥哥平日里只懂琴棋书画,手无缚鸡之力,若非掉下断崖,他的凤钗如何能挂在那崖下树上? 
竟是……连尸体也见不着了么? 
阴影里的眼中精光闪烁变换,良久,开口问道:“文家的人可有动静?” 
“没有。皇后猝死,宫中必有托词。文家大小姐乃继后人选,如今他们只需静待佳音即可,必不会在此时有额外举动。” 
“那倒是了。继后,哈哈哈,继后?”冷笑几声,李赫在语带不屑,“看来我可要好好给文家备一份大礼了。” 
喝完最后一口茶,崔始源放下盖碗,起身行礼:“王爷,在下告辞。” 
李赫在颔首,笑着看他:“做的很好。始源……多谢。” 
崔始源回以完美微笑,走到门前,拉开门,不意外地看到一个人。 
天青色对襟及踝长衫,色泽素雅,满头如漆墨发只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束住,雪亮月光下让人注意到的是他那双连月色也比拟不上的干净眼眸。见了自己,那人忙敛衽恭谨行礼:“崔公子。” 
静静点头,崔始源越过他走出去,听得身后掩上的门内再次传来的笑声,叹了口气,明明心里已疼得滴血,为什么非要死鸭子嘴硬呢? 
李东海进得书房,只看见案几后李赫在闭着眼,嘴角上弯,无声地笑。突觉鼻尖酸疼,轻轻唤道:“赫在。” 
李赫在睁眼看到他,嘴边笑意更深,张开双臂揽过他,将下巴抵上他的额,笑道:“海儿,你知道么?我今天好开心。哈哈,他……我想了那么多年……哈哈……他终于死了,你知道么?” 
李东海柔顺地靠在李赫在的怀中,感受着颊边胸膛的颤动,在李赫在看不见的地方,眼里是满满的心疼,赫在,你知道么,你的眼里一丝笑意也无,我听见,你的心,是在哭的。 
…… 
朴正洙一路跌跌撞撞地在街上奔走,重伤在身,未得及时救治,又逃亡这大半日,基本上已是视线模糊,意识混沌,但仍下意识的避了人群,只选那僻静之处行走,好在开始时街上行人并不太多,想是将到宵禁,都回家安置了。 
但走着走着,却逐渐人群熙攘,声音鼎沸,招呼呐喊之声不绝于耳,觉着不对,尽力睁大了迷蒙的眼睛看去,两边高楼轩阁参差错落,灯火闪耀如九天繁星,各栋楼阁上下皆红粉飘香,呢哝软语四下招摇,乃是一条花街。


2025-06-02 14:37:11
广告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未来得及转身,已发觉身周多是打量视线,上下左右看个通透,神色淫迷猥琐,若不是见得胸前衣襟上那大片血迹,怕是早有人扑上来上下其手了。 
朴正洙心底冷笑,却再也不思回转,脚下不停向前走去,手在袖中屈指成钩,只待哪只不长眼的猫儿来自投罗网。正自戒备着,却觉气氛微有变化,那些人的眼睛不再只在自己身上打转,也会偏头瞟一眼路边,偏头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朴正洙心下好奇,也随着用眼角余光转了过去,那也是一家青楼,却与别家不同,门前并无穿红着绿的姑娘迎客,也听不见调笑应酬之声,只隐约有丝竹乐曲从不知哪间房里流淌出来,铮铮淙淙,煞是动听。大门上一张金字宽匾——凤仪阁。 
好大的口气,凤仪,“萧韶九成,凤凰来仪。”意指这里可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不知老板何人,敢起如此嚣张的名称。看周围人神色,好似都对这凤仪阁向往之至,却畏惧着什么不敢踏入半步。 
也许……这里是个可以藏身的好地方? 
朴正洙淡淡一笑,提起胸中残存的最后一口真气,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凌空翩飞,接连踩踏外墙几次,借力翻进了顶楼最西间亮着灯火的屋子,那一瞬间的身姿落在了许多人的眼里心里,自后口耳相传。 
屋子里只有一人,背对着窗正对镜梳妆,听得声响,转回头,端的是桃腮云鬓,丽影无双。朴正洙失去意识之前,只记得那人略微惊讶的神情,和听到自己口中迸出的一句话:“靠,冤家路窄!” 
支离破碎的片段影象如海潮般在脑中升沉浮腾,流过来,淌回去,却不知道那是何时何地刻映在心底深处的。 
那影象里反复出现的是一个笑起来会有弯弯狸猫眼的人,看着他一路从垂髫,黄口,幼学,舞象到弱冠之龄的翩翩少年,有时是在花丛中,有时是在书房里,还有许多时候是在一间似乎弥漫了椒泥清香的清雅大殿里。他会生气,会发怒,会噘嘴,会撒娇……却多是笑着的,弯了细细眉眼,温柔异常,可为什么在梦中看见他的笑会觉得心痛,彻寒至骨的心痛,明明是……不认识的人。 
另有一人,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初时会怯怯地跟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衣袖用羞涩的眼打量眼前的世界。渐渐的,长大了,那羞怯的神色也再也不复得见,眼神逐渐阴沉,每逢看见自己时都面色冷漠,不屑一顾。看他如此不是不心疼的,只是……他又是谁呢?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时而满身大汗,时而如坠冰窟,脑中一直有如岩浆沸腾,从未有过一刻平静,折腾到最后,竟是气若游丝。恍惚间好似听到一把泼辣的声音对着什么在喊:“你要是救不活他,你也就不用活了!”接着又是什么东西坠地的沉重闷响又将自己带入迷离的梦境。 
待到真正清醒已是某天傍晚时分,虚软无力的身子竟然连掀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喉咙中干渴犹如火烧,只嘤咛一声,身边居然立刻有了动静,一阵风来回,唇便被清凉瓷器撑开,一股甘醇液体顺喉而下,滋润了干枯的心肺。未来得及开口言谢,又是一阵风刮过,像是那人已跑了出去,远远地听见有敲门和激动的喊叫声:“醒了!!!醒了!!!” 
等攒足了力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雅致阁室,最显眼的便是摆在房中的那扇白色丝绢做底的水墨清竹琉璃大插屏,写意的手法,只寥寥几笔勾勒修竹轮廓,多有留白,却恍如实见,显见下笔之人之高深功底。 
片刻,有懒散脚步声朝房间迤俪而来,想是刚才丫鬟跑出去时未关房门,那人直接进得门来,转过插屏,大踏步走近床沿,斜斜倚在床角,才拿那双犀利单凤眼扫过来,手里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精心保养的指甲,开口问道:“堂堂的地狱七君主‘骄傲’大人怎么就沦落到你这样了呢?朴——正——洙!”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听崔始源口中说辞,朴正洙和金希澈立刻起身见礼,却见郑允浩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方才见三位上楼不方便打扰,只是听得那曲子忍不住心中叫好之意,有心过来结识,倒是在下唐突了。” 
崔始源口中说着“岂敢岂敢”,一边将郑允浩让入主位,又加了张椅子,四人复又坐下。饮了一杯酒后郑允浩问道:“不知方才唱曲之人是哪一位?”他对着三人发问,眼睛却只看着金希澈,上下打量一趟,微微颔首。 
金希澈亦在打量他,面上却笑靥入花,指着朴正洙道:“禀将军,是这位朴正洙公子。” 
郑允浩这才将目光转向默坐一旁的朴正洙,细看之下却觉此人虽无金希澈那能第一时间引人注目的张扬美丽,却自有灵秀婉约自周身流露,这一看竟移不开眼去。 
“敢问公子之前所唱之曲可有名目?” 
郑允浩眼光灼灼,让朴正洙有些微难堪,却仍恭敬着回答:“名叫《凉州曲》。”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郑允浩赞叹不已,“此词慷慨激越,令人回味隽永,真是绝妙好词,可是公子自创?” 
迎着金希澈戏谑目光,朴正洙硬着头皮认了,趁饮酒时用袖子挡着脸给了金希澈一个白眼。 
接下来的酒宴因了郑允浩的不拘小节,让三人慢慢也放下了拘谨,宾主尽欢,临走时崔始源仍唤了叫基范的小厮驾着先前那辆马车送朴正洙和金希澈回“凤仪阁”。 
“看来他并不记得我们。”车厢里,金希澈舒服地靠着软垫,向朴正洙道。 
“记得爆炸发生时那五人中有些微情绪波动,想必因此导致我们的时空穿梭中有意外发生……不过也好,记得后世那些人那些事也未必是好事。” 
金希澈点点头,撩开车帘看了看,回头笑道:“基范还是这么死脑筋,前生后世都围着他转。” 
朴正洙也笑:“不过看来现下始源对他并无特别心思,还有得熬呢。” 
“本来我们回来的目的不就是弥补原来的遗憾么?最终结局如何,只能看各自造化了。不过……”金希澈目光在朴正洙身上溜了一圈,掩口贼笑,“始源还是跟以前一样,心思都在你身上呢,呵呵呵……” 
朴正洙只做没听见,掏掏耳朵,扭头去看车外街市,金希澈看他没反应,也觉无聊,撇撇嘴,也扭头看向车外。 
“二位公子,‘凤仪阁’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基范在车外恭声道。 
两人先后下了车,周围行人和迎客的姑娘们的眼光同时向这边瞟过来,尤其是基范,因了一张巴掌大的可爱脸蛋,引得不时有花枝招展的姑娘看着他窃窃私语。 
“要进来喝杯茶么?”金希澈问基范。 
金基范摇摇头:“谢公子好意,只是家主人有命,将二位送到后即刻返回,基范告辞了。”说话时,不知什么缘故,他的身子微微颤抖,额上有汗水顺着发际淌下。 
金希澈却也不多挽留,看他半晌,笑道:“也好,我也不留你了,路上小心。”说着,扯了朴正洙向“凤仪阁”走去。 
没迈出两步,身后“咕咚”一声,两人同时回身,不意外地看见金基范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有惊呼声此起彼伏。 
横一眼周围行人,金希澈喝道:“叫什么,没见过别人昏倒么?”朴正洙唤来了“凤仪阁”里的粗使下人将金基范抬了进去。 
“即便是修行千年的灵蛇,毕竟还是冷血动物,受不得热。”金希澈仰头看看日头,“今儿个的太阳还是有点烈了呢。”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朴正洙推门而入的时候,表情在心底狠狠地扭曲了一下。这是一间两进的厢房,外室中间摆了一张桌子,边上侍立着方才出价的那个小厮,此外就只有一人,那个弥勒佛似的胖子正坐在桌边啃鸡爪子。 
万年不变的吃相,申东熙! 
申东熙正双手并用奋战得欢,见到朴正洙进来,只顾得上点点头,桌面上已经堆了一堆疑似鸡骨头的残渣,盘子里的鸡只剩了半只,看来已吃了好一会儿了,难怪刚才不能自己出面竞投。 
“这是我家申公子。”小厮向正洙介绍道。 
正洙眨眨眼,走到桌边,轻巧地坐下,拿起摆在靠门这边看起来还未用过的筷子,优雅地从炖得酥烂的鸡身上撕下一小块肉送进嘴里,嗯,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还不错。 
从朴正洙拿起筷子时申东熙的动作便停顿了,眼睁睁看着他将鸡肉送进嘴里咀嚼片刻吞咽下喉第二次举筷时才回神,腾出一只手拿起筷子拦住他:“干吗吃我的鸡?” 
“饿。”朴正洙绕过申东熙的筷子,从另一边夹起鸡肉。 
嗯……很正当充足的理由,可是……好象哪儿不对? 
“喂,这是我的鸡!”申东熙想了一会儿才搞清楚哪儿不对劲,朴正洙速度虽不快,盘里的半只鸡也去了一小半儿了。 
朴正洙停了筷子,轻浅一笑:“申公子今儿个晚上出了五千两黄金包了正洙,难道还要和正洙分你我么?” 
呃……申东熙一口鸡肉差点没呛进气管里去,顾不得满手油腻,慌忙拍打前胸顺气,内室中有人大笑,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朴正洙心底扭曲的表情几乎就要显现在面上,太阳啊……这算什么事儿?亲弟弟逛青楼来嫖亲哥哥? 
内室出来的人玉冠束发,着一身白裘滚边墨蓝长衫,皂色长靴,英俊儒雅。面上虽在笑,眼中却无多少笑意,阴沉淡漠。正是恩亲王李赫在。 
朴正洙并不担心李赫在会认出他来,这具身体虽为李特所有,但不知什么原因,脸却实实在在属于后世的朴正洙。如若李赫在仍是后世的那个李赫在,便不会与己为难。若不是,现在的自己于他不过陌生人而已,更不须担心。 
申东熙在李赫在出来后便继续与手中鸡爪奋战,还不忘向李赫在丢出一句:“我就说他有趣,没错吧。” 
有趣?朴正洙嘴角抽搐一下,忍不住问道:“正洙与公子素昧平生,公子说正洙有趣,敢问趣从何来?” 
申东熙抬起头,一改先前的那般愚笨之色,满眼精明闪烁:“方才朴公子一曲《凤求凰》凄婉哀怨,清深意长,申某却在公子眼中见到冷色,还不够称为有趣么?” 
朴正洙笑笑,没有接话,转而向李赫在道:“这位公子贵姓?” 
“李。” 
“李公子。”朴正洙妩媚一笑,正欲说话,冷不防申东熙插嘴进来:“你面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王爷,那五千两黄金他才是正主儿。” 
李赫在刚皱了皱眉,朴正洙已摆出一副惊惶神色拜下身去:“不知王爷驾到,正洙多有失礼,还望王爷恕罪。” 
“罢了,不知者不罪。”李赫在微一摆手,示意正洙起身,“本王也是久闻朴公子美名,故而趁今日前来一观。” 
是么?因不便出面才托申东熙出价竞投?朴正洙心底好笑,若你真的是慕名而来,为什么从现身到现在还未正眼看过我? 
“不知王爷可还觉得正洙值得那五千两黄金?” 
李赫在方瞟了一眼朴正洙,微一颔首,淡淡道:“妆容虽浓艳,却自有一派素丽清雅,超出本王预料。” 
朴正洙微笑:“谢王爷谬赞。” 
李赫在坐在申东熙身边,示意朴正洙不用拘束,朴正洙便也坐了,那小厮斟上茶来,李赫在静静地喝茶,若有所思。朴正洙在二人面上打量一阵,笑着对申东熙道:“申公子似乎对盘里的鸡比对正洙更有兴趣?” 
申东熙嘴里塞的满满当当,说话也嘟嘟囔囔:“你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兴趣?” 
朴正洙手指痉挛,握紧了茶杯才没砸到申东熙的脑袋上去,李赫在低低地笑道:“是有些沉闷了,方才朴公子天籁歌声,声动梁尘,让人回味不已,只不知公子是否可以应题唱曲?” 
哦?朴正洙挑了挑眉:“请王爷出题。” 
李赫在的眼慢慢地沉了,抚着茶盏上的云海纹许久,道:“海。”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朴正洙惊愕:“东海?你如何会来这里?”见了东海面上泪痕,心中了然,必是因了赫在今日大婚,他伤心不过,才从王府跑了出来,只是……为何要来“凤仪阁”? 
李东海蕴着一双泪眼看他半晌,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朴正洙道:“我叫朴正洙。” 
“朴公子……”李东海口一开,泪又掉了下来,朴正洙见他模样,恻然之意油然而生,毕竟是赫在的心上之人,如何能眼睁睁看他伤心而不顾?走至门边,掏出帕子递过去,李东海犹豫了下,接过帕子拭泪,那泪水却越拭越多,汹涌不止。 
叹息一声,朴正洙牵了李东海的手,向内里走去:“先进来吧。”被朴正洙牵起手的刹那,李东海的手微微挣了一下,那手上薄薄的凉意却让他顺从地跟着走进了“凤仪阁”。 
进了房中坐下,朴正洙从瓷坛里倒出一些莲心,冲了滚水递给东海:“莲心茶可安神,只是有些苦,慢些喝。” 
李东海接了茶盏,看那浮在滚水中的根根深绿色莲心慢慢将整个茶盏漾成一汪碧绿,吹拂两下,没什么特别味道,小小抿了一口含在口中,眉头只是微皱。 
“如何,可还喝的惯?” 
李东海沉默着点点头,茶水入口极苦涩,却是不及此刻心中的哀苦。朴正洙也未再说话,只等他自己慢慢稳定下情绪。 
茶喝到一半,渐渐的,舌尖竟由苦涩之中尝出一丝余甘,仿佛暗夜里云消雨霁之后,天边露出的第一线曙光,令人保有微薄的希望。李东海不由抬头认真打量朴正洙,恩亲王府的一个月里虽几乎每日都能碰面,却因了那些开不了口的缘由,从未仔细看他一眼,只朦胧记得是一个极美极美的人,美的让自己自惭形秽。 
如今面对面坐着,抬头便能将他尽收眼底,果真是极美的,春水荡漾,远山含情,骨骼虽纤细瘦弱,却自有一股懒散淡雅风情。只是那眉梢眼底……李东海不知是否错觉……始终有淡淡愁怨盘绕,更增添了他的韵致。 
“东海可看清楚了?或者是要再凑近些?” 
直到朴正洙略带戏谑的声音入耳,李东海才惊觉居然看他看到入神,忙移开了眼,低下头,羞赧不已。朴正洙心下感慨,就是这番温柔似水的神情,才能让赫在铭刻于心吧。 
“今日你出现在此可是因了王爷迎娶王妃之事?”朴正洙声音未落便见李东海刚隐下去的泪再度涌了上来,摇摇头,起身踏前一步,按上东海的肩道:“莲心虽苦,却可养心益智,清火解毒。一件事是好是坏,全在于你如何看待罢了。事在人为,明白么?” 
李东海红着眼眶看着朴正洙,哽咽道:“事在人为?” 
朴正洙点头:“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东海震惊,许久没有言语,清醒时房中只剩了自己一人,朴正洙已不知去向。将手中凉透的半盏茶搁在桌上,慢慢步出房门,整个“凤仪阁”悄无声息,想是都去了御街里瞧热闹吧,心中被酸楚胀的满满当当,下了楼准备去院子里走走,换换心情。 
下到最后一级阶梯,眼角瞥见一抹白色衣角在“凤仪阁”门外一闪而过,崔始源?他怎么会来了这里?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赫在身边的么? 
  
李东海提衣奔了出去,出了大门却未见人影,沿着外墙一路寻找,在“凤仪阁”后楼墙根下看见前方伫立的白衣人,未有多想,疾步上前,草草施了一礼:“崔公子。” 
崔始源淡淡瞥了李东海一眼:“东海可知我为何此时在此地出现?” 
李东海摇头:“东海不知……”转念一想,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里,难道是……,“莫非是赫……王爷有事?” 
“东海果然聪明。” 
“王爷出了什么事?” 
崔始源见李东海面上焦急神色,嘴角有漠然笑意:“王爷此刻正在王府准备大婚事宜。”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金希澈绑在东海腕上的帐帘已被扔在一边,伤口止了血,却仍触目惊心。伤口横划过整个手腕,深可见骨,想必东海割腕时存了必死之心,是极用了力的。 
朴正洙步上前,侧身坐于床榻之上,轻轻抬起东海的左手放在掌中,摩娑着东海的发,有温热的泪滴在东海苍白如雪的颊上:“傻孩子……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让赫在这一生可怎么好……” 
金希澈在门外等了顿饭工夫,朴正洙才出来,神色已恢复平静,眼眶仍有微红。径直走到一同等在门外的金钟云面前,深施一礼:“先生能救舍弟一命,正洙感激不尽。只是如今舍弟重伤未愈,且兼昏迷不醒,不宜挪动,还望先生能暂时收留,予以照顾,所需费用日后定加倍奉还。” 
金钟云摩娑着下巴:“唔……” 
朴正洙眉头紧了一紧:“先生若有不便之处,正洙也不强先生所难,这就带舍弟回去。”说着欲转身回房将东海抱出来。 
金钟云忙扯住了朴正洙的袖子:“公子误会了,令弟眼下确实不宜挪动,公子要他在此休养是最好安排,在下并无为难之意。” 
朴正洙疑惑道:“那先生方才……” 
“在下方才是想起一人,此人医术超绝且修行仙道,若他在此应能使令弟醒转。” 
朴正洙与金希澈对视一眼,他说的该不会是…… 
“先生所说是何人,现在何处?” 
“他……”金钟云张了张口,却摇摇头道:“罢了,在下也不过一时之言。实不相瞒,此人行止不定,踪迹难寻,在下也只是听闻而已,并未得见真容。如今遇到令弟如此症状才突然想起他,可偏又无处寻觅,说出来也怕是空欢喜一场。” 
朴正洙也不追问,再施一礼告辞道:“那舍弟就托付先生了,正洙明日再来探望。”拉了金希澈出了门去。 
金希澈却沉默,直到出了巷子口,才站定,声音沉闷:“金钟云说的那人会不会是韩庚?” 
朴正洙侧眼瞧了他的面色,摇头道:“他并未明说,我也不知道他所指何人。不过照他的形容,大有可能。” 
“大有可能?”金希澈突地冷笑:“你不必为了照顾我的心情而这么模棱两可。他说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我虽则为了他回来,却也不会因了几句话就伤心失望。” 
朴正洙看着金希澈强装出来的漠然,听他略带鼻音的冷冷言语,叹口气,只默默握了他的手,迈开脚步向“凤仪阁”走去,金希澈一路死瞪着两人牵在一处的手,却到底没有甩开。 
回到“凤仪阁”,满楼的姑娘都已从街上看完热闹回来,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唧唧喳喳,两人听着不耐,却因正洙房中地上满是血腥还未收拾,便都去了希澈房中。 
“记得你曾说过,你已来了三年?” 
金希澈点点头,丢开朴正洙的手,去倒了茶慢慢地喝。 
“这三年你可有他的消息?” 
金希澈摇摇头,茶水滚烫,将他双唇烫的通红。 
“你也一直未去寻过?” 
金希澈摇摇头,停下喝茶,嘬了唇轻轻地吹着。 
“这么说来,这三年时间岂不是被你白白浪费掉了?” 
金希澈终于抬起头,神色淡漠:“金钟云都说了他行止不定,踪迹难寻,你让我上哪儿找他去?他修行仙道已有所成就,差不多已是半仙之体,又岂是凡人可以轻易得见的?我只是个凡人,需要衣食住行,若是没有我这三年经营的这‘凤仪阁’,你如今可有机会站着跟我说话?” 
朴正洙无言,许久之后笑笑:“好像你说的有理,我能拣回这条命还真是多亏你。” 
金希澈眼中闪动着好奇:“当初你怎么就进了这里来的?” 
“这个么……不太清楚呢……呵呵……”朴正洙笑着摇摇头,“当时精神恍惚,就一口气撑着,看见‘凤仪阁’这三个字,下意识地就觉着……应该是个能保安全之地……” 
金希澈也跟着笑,脸色暖了不少。 
朴正洙笑了一会,面上又显出忧色:“如今钟云束手无策,韩庚又不在眼前,东海他……”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担心也无用,能保住东海的命已是万幸了。今个儿都累了,早些歇着吧,你的厢房还未收拾好,今晚将就着跟我挤一挤吧。” 
朴正洙点头,也觉困倦,晚膳后泡了热水浴舒缓筋骨,夜里和希澈同榻而眠,一夜无话。 
与“凤仪阁”的暂时平静不同,恩亲王府的这一夜却是惊心动魄的。 
李赫在被金云诺带去的侍卫强行从“凤仪阁”带回王府,却并未到喜堂与金樱雪完成大礼,而是步履踉跄着进了书房,吩咐不得打扰便紧闭了房门,再未出来过。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金云诺细细打量立在门口的两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离几次,对着朴正洙道:“想必这位就是朴公子了,果然不愧花魁之名,端庄素丽,淡雅绝伦,只是……品性能与容貌相合才好。”
朴正洙有些愣,金希澈脸一沉就欲发作,却觉袖口有些紧,低头查看,朴正洙的手指死死地捏着他的袖子,再看他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眼却缓缓地眨了两下,金希澈明白,朴正洙在示意他,算了。
金云诺瞧见了他俩的小动作,闪过一丝诧异,进京时听街边巷口风传恩亲王包养“凤仪阁”花魁之事,当下便愤然。原以为能让李赫在置皇室颜面而不顾的人应是如何妖艳妩媚,专横跋扈,却在昨日去“凤仪阁”时的第一眼便惊讶莫名,世间竟有如此清丽之人。再听金钟云介绍他身份,刻意言语刻薄试探,此刻却有些懊悔了。
朴正洙淡淡道:“翁主谬赞了,正洙愧不敢当。”
被曾经视若亲人的人如此评价,朴正洙心中涩涩,却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
“二位公子今日来的倒早,看来朴公子与令弟确实兄弟情深,令人感佩。”
朴正洙心中苦笑,兄弟情深么……真正的那个兄弟却……,对金钟云点点头道:“昨日事出紧急,未有周全准备。今日给舍弟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并一些银两还望先生收下。”说话间递过一个包袱,金钟云也未推辞,接了放在案上,道:“我虽对令弟的离魂之症未有应对之策,如今有淮阴翁主在此,公子大可放心了。”
闻言朴正洙和金希澈同惊讶地看向金云诺,想她一个普通女子能有何本事令东海清醒?金云诺却也是满面茫然,看看他二人,又转向金钟云,迟疑道:“先生方才所说是何意?我正欲请教先生究竟邀我到府上来有何事?”
金钟云笑道:“这位朴公子的弟弟昨日身受重伤,我虽能保其一命却无法令其醒转,在下对卦象推算之术略有研究,适才卜得一卦,言明门外之人即为其贵人,而翁主正在在下宅邸门外,如此看来此卦确实可信。”
经钟云一番解释,朴正洙和金希澈便明白,他是暗示金云诺已知东海在此养伤之事了,想必昨日她前来“凤仪阁”将李赫在带走之后并未立即回去王府,而是留在“凤仪阁”外窥视动静,甚至于跟踪他们而来到此地,这就不难解释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此了。
只是,钟云说她即是东海贵人,是真的么?朴正洙看向金钟云,眼中有明白疑问,金钟云心下了然,对朴正洙道:“若公子信得过在下,不妨将此事前因后果尽数告知翁主,令弟必有奇遇。”
既然金钟云如此说法,朴正洙相信必定事出有因,且钟云所卜之卦从无错漏,朴正洙自是知道的,要说到信任,此刻除了他还能信任谁呢?当下便将东海与赫在之间纠葛向金云诺缓缓道来。
一炷香过朴正洙才停了口,不知不觉间有泪滚落脸颊,金希澈默默递过来一方帕子,朴正洙对他笑了笑,接过擦拭眼睛。金云诺早已在听到东海因李赫在大婚伤心去到“凤仪阁”时便已眼眶通红,后听到他为成全赫在而自尽惊的捂住嘴站起了身子,见朴正洙说完,央他带她去见东海一面。
踏进房中,看到床上苍白消瘦昏迷不醒的东海那一刻,金云诺眼眶中滚动多时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这本应是一个如何灵动婉约的人儿,如今却死气沉沉地躺在这里不省人事,金云诺确信,她多年平静如水的心第一次有了悸动。
临走时金云诺对朴正洙正色道:“让令弟醒转之事便交给我去办,请公子放宽心,必不负所托。”
朴正洙在她身后行下一礼感激道:“多谢翁主!”
三日后金希澈与朴正洙再次来到金钟云府中看望东海时却被告知,淮阴翁主请来的高人正在房中医治东海,二人只得耐心在房外守候,满怀希望。
不多时房门便大开,内里走出一个人来,朴正洙只看了那人一眼便睁大了眼扭头去看希澈,金希澈一双凤目牢牢定在那人面上,双唇紧抿,对他礼貌的微笑视而不见。
这人竟是韩庚。


2025-06-02 14:31:11
广告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当下,三人分别报了年岁,正洙年长,韩庚次之,钟云最幼,钟云和韩庚便以“哥”称呼正洙。排完了顺序,韩庚想起旁边还有一人,扭头看看希澈,迟疑道:“这位……” 
金希澈仍冷着脸不说话,朴正洙心下叹息,代答道:“这位是‘凤仪阁’老板金希澈,只比在下略小七日。” 
韩庚和钟云便也称呼希澈为“哥”,金希澈既未点头也未反对,只淡淡扫了朴正洙一眼,再看向韩庚时却换了笑脸:“既然韩先生已称在下为哥,那在下便直接称呼先生名字可好?” 
从韩庚从东海房中出来到现在,金希澈虽一直在他眼前,却从始至终都只是盯着他看,神色冷漠。现在这一笑,犹如拨云见月,让韩庚古井无波的心田居然荡漾起浅浅涟漪,再也不复往日宁静,强自平静道:“理应如此。” 
“那么,韩庚。”金希澈道:“钟云说你因修行一事常年难觅踪迹,此次又是如何会被淮阴翁主请来医治东海的?” 
此言一出,不仅金钟云,连朴正洙也现出好奇之色,韩庚不疑有他,温和笑道:“在下自小得遇机缘,自窥天道,常常来往于名山大川之间汲取天地灵气,多年前在城外灵雾山上修行之时不慎堕崖受伤,被当时来京为先皇贺寿的淮阴王爷所救,在下允诺有生之年会为淮阴王府做三件事。” 
“无论任何要求?” 
“是,无论任何要求,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定会全力以赴。” 
“如此说来……此次医治东海是第几件事?” 
“第一件。” 
金希澈低首撩了撩鬓边发丝,勾起唇角:“呵呵,你倒是个守信之人。” 
韩庚笑道:“言出必行,有恩必报,当是我辈之人本分。” 
“是么……”金希澈唇动无声,笑意却更浓,灿烂容色直让整个厅堂为之一亮,韩庚发觉心跳有些乱了频率。 
见金希澈无意再开口,朴正洙方道:“如今舍弟已醒转,量无大碍,在下欲带他回‘凤仪阁’,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金希澈斜一眼过去,东海之前伤势严重,今日才清醒你就要他一路颠簸,存心要他的命么? 
朴正洙眨眨眼,已叨扰了人家几日了,再开口相求未免难堪,不如让他自己发话让东海留下,岂非两全其美? 
金希澈收到朴正洙眼色,又斜他一眼,人老精,鬼老灵! 
朴正洙摸摸鼻子,彼此彼此。 
果然,金钟云出声阻止:“令弟之前失血太多,伤势甚重,今日虽已醒转,却仍不宜挪动,不如再在舍下将养一段时日,待痊愈之后再回去不迟。” 
韩庚也点头赞同。 
朴正洙便顺水推舟道:“如此,多谢了。舍弟因所受打击颇重,恐近日心情不会太好,还请多担待些。” 
“无妨。你我既已兄弟相称,正洙哥的弟弟便也是在下的弟弟,在下定会尽心照顾,正洙哥放心。” 
朴正洙点头,诚心感激。复问韩庚道:“不知韩庚在京城可有落脚之处?” 
韩庚摇头:“在下接到翁主飞鸽传书便即刻赶来,还未有找寻宿处。” 
“钟云这里已多了东海,你再住下恐照应不周。不如与我和希澈去‘凤仪阁’暂住可好?” 
韩庚应允:“如此甚好,有劳正洙哥、希澈哥照应。” 
金希澈眼中聚集了笑意,在袖底掐了朴正洙一把。 
待到三人同站在“凤仪阁”修缮一新的红漆大门外,韩庚才有了些微迟疑,之前听到“凤仪阁”三字时直觉有些怪异,却并未多想,现在才明白那怪异之感从何而来,除了青楼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会如此取名的? 
明白瞧见韩庚踌躇脚步,金希澈冷哼一声,越过他自顾走进了门去。冷哼落在韩庚耳中,又让他生出几分尴尬,人家好意收留,自己却挑三拣四,确是不该。可是,自己乃修真之人,与青楼娼馆实在不太合拍。 
看着希澈推门而入,韩庚在门口兀自思量,并未随他进去。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韩庚正欲再开口,突闻门外含霜焦急声音:“主子,主子,嫣柔姑娘的房里闹起来了!”
朴正洙瞅瞅金希澈,起身去打开了门将含霜让进来:“进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开门时听见有吵闹争执之声,动静不小。
金希澈仍对着镜子梳理发丝,无甚表情,只点点头,示意含霜直言。含霜这才拍拍胸口道:“今日千户沈大人点了嫣柔姑娘作陪,酒喝到中途硬是要嫣柔姑娘出场,嫣柔姑娘不肯,两人便闹腾起来,争执之中似乎沈大人身上一块玉佩被打破了,现在沈大人正扯着嫣柔姑娘要见官呢,主子,你快去看看吧。”含霜说话中数度喘气,看似被吓的不轻。
玉齿梳在妆台上一拍,清脆声响将认真听着含霜说话的韩庚惊的一震,转眼看金希澈神色淡淡,却在眼角有掩饰不住的怒气:“小小一个千户,也敢在我‘凤仪阁’撒野。”
朴正洙道:“无论如何,你还是去瞧瞧吧,真闹到见官对谁都不好。”
金希澈愤愤起身,喝道:“含霜,带路!”两人便一前一后出去了,朴正洙和韩庚留在房中。朴正洙也想去看看情况,却不好冷落了韩庚,出声相讯:“不知希澈是否能够应付,我也想去瞧瞧,你是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还是一起去?”
韩庚寻思着,自己乃客人身份,主人有事时自己安坐主人房中有些于礼不和,且不知为何,心中总有隐约念头,想多一些了解金希澈此人。于是便答道:“既然正洙哥放心不下,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朴正洙了然微笑,两人一同来到正厅,只见金希澈端坐在椅上,并不正眼去看那个正大吵大闹的千户。对面,千户沈大人一手扯着一位云鬓散乱的女子,嚷嚷着定要去官府讨个公道,却不时偷一眼希澈,难掩淫丨糜之色。
被沈千户拉扯着的女子虽衣衫不整,珠钗凌乱,细看面上却并无多少惶恐神情,只在看到希澈时有一丝歉意,让韩庚微感好奇。
任沈千户当着正厅里往来客人闹腾了好一阵,金希澈才淡淡开口吩咐:“沈大人吵嚷了多时,想必渴了,给沈大人上茶。”
希澈话音未落,厅中便一片窃笑,那沈千户脸涨的通红,却不好再闹,只得瞪一眼希澈,坐下,手狠狠一抖,将扯着的女子拽到厅堂正中,对金希澈道:“今儿个倒是要请教金老板,你‘凤仪阁’的姑娘就是如此招呼客人的么?”
金希澈瞅一眼妆容不整的嫣柔,凉凉道:“沈大人想是平日里少进‘凤仪阁’,难怪不知道我这儿的姑娘是否出场皆由自愿,我从不干涉。”
这沈千户确是久闻“凤仪阁”艳名,且因朴正洙挂牌花魁一事更是垂涎三尺,奈何微末官职登不得高门槛,好不容易巴结上吏部赵尚书,由他捎话才让金希澈点下头允他进门。是以金希澈话中讥讽他官卑职小,不识抬举。
沈千户却听不出希澈言外之意,怒道:“本官花了银子,她今日便是本官的人,自然是本官要她如何便如何!”
金希澈一眼扫过去,眼中的冷意让沈千户的怒火骤降,似笑非笑道:“千户大人此言差矣。我‘凤仪阁’的规矩便是:若是姑娘自个儿愿意,那便由着客人使唤;若是不愿意,哪怕天子亲临也勉强不得!”
金希澈声音不大,话中的气势不仅压制了沈千户,连一边的韩庚也愣了一愣,看向希澈的目光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朴正洙嘴角却抿着一抹笑,这个人,真是何时何地都狂妄得叫人牙痒!
话已甩出来,沈千户再草包脑袋也知继续闹腾下去于己无益,只得转移话题道:“‘凤仪阁’既有此等规矩,那……此事便作罢。只是我家传玉佩被嫣柔姑娘摔破,金老板又该作何处置?”
金希澈只低头拨弄茶盏中的浮叶,问道:“玉佩何在?”
立即便有人用帕子捧着被摔成碎块的玉佩递到金希澈面前,看那形状,应是一块雕工普通的如意佩,和田白玉所制,不过中等成色而已,犯得着当作传家之宝么?
“千户大人这块玉佩价值几何?在下照价赔偿便是。”
沈千户面上不禁露出贪婪得意之色:“白银五百两。”
妈的,金希澈心中骂道,存心来这儿打秋风么?那块玉佩照市价估算最多值百两银子,你张口就敢要五百两,当我是冤大头?刚想出声驳回,却瞅见一边的韩庚,心思转念间便笑道:“既然千户大人开出了价钱,在下自当照办。”
一直未出声的嫣柔却急道:“希澈哥……”
“你住口!”金希澈冷冷地瞟了一眼嫣柔:“事是你惹出来的,还有脸说话?来人,将银票拿给千户大人。”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赵奎贤曲起指节敲着案几,沉思道:“他是否虚张声势目前还不能断定,不过他说的没错,商家的消息来源的确灵通,所以不排除他的确是知道一些东西。” 
“那……主子是打算跟他合作了?” 
“呵呵……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赵奎贤朝着暗青色的天空微抬下巴,身边那人退后两步,纵身,没了踪影。 
…… 
金希澈推开房门就看见朴正洙倚着栏杆在发呆,蹑手蹑脚走至他身后拍他右边肩膀,但朴正洙头也不回,只伸手扒拉下金希澈的手:“别闹了。” 
听话中有淡淡的倦怠,金希澈也靠上围栏,笑道:“怎么了,又在烦什么?” 
“没什么。” 
“东海的伤势稳定,这个应该没什么好烦的,那……是赫在那边的事了?” 
“也不是。” 
“嗯,应该不是。金英云虽然下旨软禁了赫在,但是总归有亲王和驸马这双重身份护着,暂时不会有事。那……你到底在烦什么?”金希澈脑袋凑近朴正洙,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把拨开金希澈的头,朴正洙瞪他一眼,复转头向外,愣愣的出神。金希澈撇撇嘴,后仰在围栏上,眯着眼去瞧天空,被日头刺得金星乱闪,把手盖在眼睑上,透过指缝看那蓝莹莹的天,风动云浮。 
“前生后世,不论哪个东海,对李赫在都是死心塌地,你是怕赫在被软禁的事被东海知道会生事端,所以连前去钟云家探望东海都省了,是也不是?” 
朴正洙叹了口气,低下头:“是。也不全是。” 
“你还觉着李特刚死,金英云就对赫在下狠手,未免太不顾念夫妻之情,心中难过,对不对?” 
朴正洙愣愣转头,看着金希澈,双唇开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金希澈笑笑,拉过朴正洙的手:“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含霜从楼下跑上来,看见二人,直冲过来:“主子,有人找韩公子。” 
找韩庚?金希澈与朴正洙对视一眼,知道韩庚在“凤仪阁”的没有几人,莫非是? 
来到前厅,果然是淮阴翁主金云诺,只带了一名婢女,却不见贴身侍卫跟随。金希澈上前招呼道:“不知翁主驾临,希澈有失远迎,望翁主恕罪。” 
金云诺摆摆手:“无妨,我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要请韩公子帮忙,请金老板请他出来。” 
金云诺说话间语声急促,金希澈细看她面上,有哀愁盘踞眉间,显是有要紧之事,当下也不多说,着含霜去叫了韩庚出来。 
“韩公子。”金云诺见得韩庚,忙出声唤他,却又住了口,四下看了看,对金希澈道:“此事我想单独与韩公子商量,不知是否方便……” 
金希澈犹豫刹那,点头应道:“自然方便。”将二人带至花厅,并命所有人不得前去打扰,随后携同朴正洙上了楼回房。 
“不知翁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韩公子……”金云诺欲言又止。 
韩庚淡然一笑:“翁主但说无妨。” 
眼前的笑容如同三春暖阳,清澈明亮,金云诺只觉胸中焦急哀愁在他的笑容下丝丝融化,静了静心神,道:“韩公子曾经承诺我父王,在能力范围之内为淮阴王府做三件事,不知此承诺是否有效?” 
“大丈夫一诺千金,在下的承诺自然有效。” 
“之前请公子前来京城救治李东海算是第一件,现在又有一事请公子相助,算第二件。” 
“翁主请直言。” 
“不知公子手中可有令人忘情之药?”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恩亲王府的禁令解除了?”乍听到这个消息,朴正洙疑惑不已。 
前来传话的下人点点头:“今日小人经过恩亲王府之时,王府周围的御林军已撤走,府内之人自由出入,是以小人猜测是否是禁令解除之故。” 
“这……怎么会……”朴正洙眼睛转向金希澈,金希澈耸耸肩:“我不知道。只是今儿个含霜听到他在厨房跟几个人说这个事,含霜知道你心里挂念着王府那边,所以找他来亲自跟你说清楚。” 
“哦……”朴正洙茫然应道,金希澈对那人挥挥手:“行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人告退。” 
含霜端上两盏茶并几碟点心来,笑嘻嘻地将茶一一递给两人,对朴正洙道:“公子不是对王府遭禁之事成天忧心忡忡吗,今日听到这个喜讯应该开心才对呀,为何还是愁眉不展呢?” 
朴正洙接茶在手,看着含霜无忧笑脸,也不由受了感染,微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今儿这事谢谢你了。” 
含霜红了脸颊:“主子叫含霜侍候公子,为公子做事是应该的,不敢当谢。” 
金希澈翻翻白眼,插嘴道:“含霜,你也下去吧,我有事跟正洙说。” 
“是。”含霜收拾了托盘,跑出了厅堂。金希澈哼哼两声,对朴正洙道:“这丫头迟早被你迷的颠三倒四,魂不守舍。” 
呃……朴正洙黑线,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含霜说得对,前些日子你为了赫在的事一直忧心忡忡,但是今日听说禁令解除也并未见你有喜色,究竟是为何?” 
朴正洙低下头,揭了盏盖慢慢拨弄着茶汤上的浮叶,道:“我们都知道,之前王府之所以遭禁,是因了大婚未成及赫在对长公主无礼,若英云有心怪罪下来,无论哪一条都足够抄家灭族,但最终只得了褫夺特权和软禁府中的结果,想来已是太后心疼女儿从轻发落了。但如今悄无声息地就撤了禁令,好似任何事都未发生过,岂不是令人生疑么?” 
金希澈随手拈了一块杏仁酥细细嚼着,听了朴正洙的话也点点头:“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蹊跷。可是话说回来,这不只是解了禁令而已嘛,还未发告示说要归还赫在的权啊,他仍然不过是一个挂名王爷而已。” 
朴正洙摇摇头:“赫在乃是庶出,本不因由他承袭王位。只因我嫁入宫中,家里只剩了他这么一个男丁,父王百般无奈之下才在百年后将王位传与他,但是到底嫡庶有别,金麟一朝异常重视门第出身,是以赫在虽袭了王位,多年来在背后也是遭人冷眼,于朝廷中并不得志。兴许……兴许……”说到后来,竟声音哽咽,手指发颤,连小小茶盏都几乎捧不安稳。 
金希澈本静静地听他说话,却见他情绪骤然变化,不禁有些愕然,然心中思索片刻便明白他此刻悲伤的缘由,低叹一声,替他接下话去:“赫在自小心高气傲,却因庶出身份得不到应有的对待,所以对你恨之入骨。兴许他在无意之中得知英云有意除掉李特另立新后,为一搏前程,他与英云联手对李特痛下杀手,以亲生哥哥的性命来换取在朝中的地位,却不想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说到此处,朴正洙原本颤抖的手指已紧紧得攥得发白,低下的头始终未抬起过,金希澈愀然,伸出手去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抚着他的掌心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只要记着,你不是李特,你叫朴正洙。” 
手中有些痉挛的手指在抚摸下渐渐恢复平静,半晌,朴正洙抬起头,虽眼眶微红,却不见泪水踪迹,对金希澈微笑道:“我记得,我不是李特。” 
见朴正洙情绪平复,金希澈稍稍放下心来,起身道:“不是说好了今天去接东海回来么,看看时辰不早了,走吧。” 
两人在“凤仪阁”门前坐上马车朝城南平民区驶去,多日未有出门,只觉空气格外清新,连街边小贩叫卖声都觉着比往日里要顺耳得多,两人倚在车厢里隔窗望着街市,心情渐渐舒畅了。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朴正洙只好轻手轻脚地一层层解开东海湿透的衣服,直到将他浑身上下擦干,东海始终像尊木偶一般,对正洙的任何举动都不予回应。 
含霜带来几个粗使下人,搬了沐浴用的大木桶,添好热水,架上隔离屏风:“公子,洗澡水放好了。” 
朴正洙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不只是手,东海整个人都似一个活死人,冷冰冰的,换上贴身中衣也给不了他一丝暖意。弯下腰将东海搀扶至屏风后,连着中衣将他放进木桶,守在旁边。 
正洙仔细端详着泡在水中一动不动的东海,却看不出什么端倪。被热水浸了有一会,东海的头动了动,正洙正欲张口询问,却见那双没有焦距的眼中涌出大颗泪珠,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溅起圈圈涟漪,清晰可辨的滴答声,仿佛闷雷,声声敲在正洙心上。 
方才高高兴兴地跑了去王府,才过了没多久,怎么就失了魂魄一样的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赫在,你到底对东海做了什么? 
兀自沉思的正洙突然回神,却看到东海似一只受惊的小鼠,紧紧地蜷缩起身子,竟不管是在装满了热水的木桶中,将脑袋几乎整个缩进了水面之下。 
吃惊于东海的举动,却不及多想,朴正洙伸手将东海拽出了水面,怒道:“你想干什么,淹死自己么?” 
东海似未听见正洙说话一般,挣开正洙的手,就要往水面下缩去,正洙气急,使劲弯下身去将东海从木桶中抱了出来,却因手滑没有拉住,两人摔在了地上。 
东海重重地摔下去却一声也没有吭,朴正洙着急唤他:“东海?”,得不到一丝回应。只得起身去床上拿了棉被过来将他紧紧裹了,架上床去。 
金希澈在外敲门,朴正洙开了门,希澈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茶迈进房中:“好些了么?” 
正洙叹口气,朝身后指指:“从进来时就这样,你自己去看吧。” 
金希澈端着碗步进床前,床上的东海裹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似三九寒天曝露在旷野中一般,眼中不断涌出泪水,仿佛流不尽灭顶的绝望。 
金希澈只看了一眼便转头不忍再看,却因手中端着的姜茶,不得不坐上床沿,小心靠近东海:“东海,我是希澈,我给你弄了碗姜茶来,趁热喝了吧。” 
“……” 
“东海?你淋了雨要驱寒,这姜茶要趁热喝才成的,来,张嘴。” 
“……” 
朴正洙靠了过来:“希澈,我来试试。” 
金希澈点点头,将碗递给正洙,起身看正洙和自己方才一样,小心翼翼靠近发呆的东海,用空着的手轻抚着东海仍湿着的发,软声道:“东海,淋了雨会得伤寒的,你希澈哥为你煮了姜茶,来趁热喝了,不然真病了,赫在和我们都会心疼的。” 
原本蜷缩在床角不住发抖的东海在听到“赫在”二字时眼珠动了动,慢慢地,慢慢地将眼睛的焦点聚集起来,放到正洙脸上,突然嘴角古怪地勾起,同时将裹着被子的手臂一挥,正洙手中滚热的茶碗直飞出去,直至撞上门板才“啪啦”一声摔在地上,粉碎。 
“李东海,你够了没有!”金希澈忍不住吼了出来,他就站在正洙身后,方才那茶碗飞出去时幸好躲得快,不然就全扣在他身上了。 
朴正洙忙下得床来,见姜茶并未有一星半点泼在希澈身上,松了口气,对希澈道:“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成了。韩庚呢,他不是也淋了雨么,去看过他了么?” 
金希澈恼怒着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想是正在沐浴呢,那么大个人了,还用我去担心他?”临出门时脚步顿了顿,终是软了口气:“我再叫人端碗姜茶来,你多少哄他喝点儿,真病了不是闹着玩的。地上这些碎碗渣子你可别动,我叫人来收拾。” 
朴正洙微笑点头:“知道了。”目送金希澈出了门,方才真是把他气急了,想他一向嚣张傲气,何时有过小心翼翼侍候人的?可是……还是心疼着东海的。 
转回头去,东海仍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却能见着他的唇微微张合,似在说着什么。朴正洙轻轻凑过去,仔细听了半晌,方听清他竟是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这才明白此时的东海也是有意识的,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对不起”三字应是在为方才的举动道歉吧,朴正洙隔着被子将东海搂进怀中,轻拍着他的背,软声道:“东海不用道歉,我和你希澈哥都不会怪你的。” 
拍了好一会儿,“对不起”三字渐渐地听不见了,怀中的身子却抖动得越来越剧烈,从耳中捕捉到的极力压抑的呜咽,朴正洙知道东海在低泣,却因不明缘由,所以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继续搂着蜷缩成一团的东海,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 
悲泣声听在正洙耳中,没来由地让心都揪了起来,东海哭不出声,却明明白白地传达出了他的悲伤和绝望,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孩,天大地大,却不知何去何从。 
哭着哭着,似乎胸中悲痛再也压制不住,哭声渐渐大了,东海的下巴卡在正洙肩上,放声嚎啕,让正洙听着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嚎啕到后来,却又转为狂笑,正洙吃惊,与东海拉开距离,见他闭着眼仰天大笑,笑声嘶哑破碎,眼角串串泪珠滚滚而落。 
“公子,主子吩咐我端姜茶来……”门口含霜双手捧着瓷碗,看着房里的状况,目瞪口呆。 
朴正洙下床去接了碗放在桌上,含霜瞅瞅仍狂笑不已的东海,小心地问道:“公子,东海公子他怎么了?” 
朴正洙摇摇头:“我也不知,你先下去吧。” 
“哦。”含霜乖乖点头,将地上的碎碗收拾了退出房去,关了房门。 
朴正洙吹了吹滚烫的姜茶,见温度适宜,端起来正欲转身,后背的笑声戛然而止,手一抖,几乎又将碗打翻在地上,转过身就见东海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东海,你……还好么……”拿捏不准东海此刻的情况,朴正洙只得出声询问。 
东海默不作声点点头。见东海终于有了反应,朴正洙一阵欢喜,急步走上前,将姜茶递过去,还未等开口,东海便伸出手来接过碗“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个底朝天。 
“还烫着,别着急,慢慢喝……”朴正洙还未说完,碗已空空地递了回来,疑惑地接过碗,瞅瞅东海木无表情的脸,“东海……” 
“正洙哥,你去和希澈哥说一声,我要挂牌。”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他要挂牌?” 
朴正洙点点头。 
“他亲口说的?” 
朴正洙点点头。 
金希澈斜眼看他:“你觉着呢?” 
“我觉着什么?” 
金希澈笑笑:“他是赫在的心上人,也就是你弟媳,他要挂牌当然要问你的意见。” 
朴正洙脸色淡淡:“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能劝的能说的我都说了,他坚持要我来跟你说,还说若你不应允,他自然可以去他处挂牌。若真如此,岂不真的没了照应?” 
“上半天还好好的,不多会儿回来就这样要死要活,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朴正洙摇头:“他那嘴闭得比蚌壳还紧,我问不出来,也不想再刺激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至少在我们眼前,多少还能有些照应。如今赫在情况不明,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只盼望他高兴就好。” 
“你真觉得…………他高兴在‘凤仪阁’挂牌么?” 
朴正洙沉默半晌,手指紧紧抠着茶盏,低吼出声:“我自然知道他不高兴不开心,他现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要想知道事情原委只能去问赫在,可是……如今以我的身份如何能进的去恩亲王府?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么……倒不是没有……”金希澈迎着朴正洙且疑且喜的目光笑:“你真是关心则乱,难道忘了有个人可以帮忙的么?” 
“你是说……” 
“BINGO!” 
事不宜迟,当下金希澈与朴正洙坐了马车直奔“博菀搂”而去,掌柜认得二人曾与少主品茗倾谈,甚是投缘,只说少主不在却并未阻拦希澈和正洙寻人。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也未见崔始源人影,再问,掌柜只是笑着摇头。无奈金希澈推出一锭金元宝。此时,一小厮从店外急奔而来,与掌柜耳语几句,那掌柜才笑眯眯地收起元宝,提笔写下崔府地址递予希澈。 
“见钱眼开的死老头!”马车里,金希澈忿然咒骂。 
朴正洙伸手拍拍希澈:“商人重利,不见钱眼开的有几个?我们有事相求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说正经的,只怕,崔公子此时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哼……” 
马车在城里七拐八弯,走了几柱香的功夫才在一个胡同里寻到崔府大门。朝廷抑商,是以崔家即使家财万贯也不可住在城北官家聚居之地,只能在城中四通八达的胡同内安家。但这庄院规模虽不及官宦人家,却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推开大门朝内行去,粉影照壁,抄手游廊,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每一处皆精致巧妙,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得到通传的崔始源早等在前厅,见下人引金希澈和朴正洙前来便吩咐婢女奉上茶来。 
希澈和正洙坐定,崔府婢女在二人手边分别放下茶盏,金希澈端起揭开盏盖瞧瞧,眉尖微抬,竟是中原少见的“冻顶乌龙”,这崔府财势确实不容小觑。 
崔始源抿一口茶入喉,开口问道:“不知二位今日有何贵干?” 
朴正洙无心饮茶,对手边的茶盏看也未看,见崔始源问话,答道:“今日正洙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望崔公子能够答应。” 
“说来听听。” 
“求崔公子能带正洙进恩亲王府一趟。” 
“进恩亲王府?” 
“是。” 
崔始源唇角勾起一丝笑:“不知朴公子进恩亲王府所为何事?” 
“这……” 
崔始源唇边的笑意渐浓:“若是王爷允了公子进府,公子自不需要来找在下。但以目前情形来看,公子要进王府是未得王爷批准的,在下自然需要知道公子的目的,才好掂量下要不要答应公子所求。” 
朴正洙看看金希澈,复转头对崔始源道:“实不相瞒,恩亲王府被封这些时日正洙夜夜不得安枕,担心王爷受不得这些苦楚,今日听闻禁令已被解除,是以来求崔公子带正洙入王府一趟。” 
“原来朴公子对王爷……” 
朴正洙低下头去,声音哀戚:“正洙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有所奢望,只要亲眼见王爷安好,正洙便安心了,还望崔公子成全。”


2025-06-02 14:25:11
广告
  • 某元
  • 默默关注
    1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金樱雪只觉得疼痛欲死,身子越来越沉重,李赫在两只手也抱她不住,整个人滑倒在地上,两腿间的衣衫已见殷红,只顾死死抱着肚子,生怕腹中胎儿有丝毫闪失。 
“雪儿……雪儿……”李赫在跪下身去,将金樱雪整个搂入怀中,完全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李东海愣愣地看李赫在抱着金樱雪颤抖如风中落叶,手中染血的长剑再也握不住,“呛啷”落地。被惊动的侍卫婢女们聚在门外,却未得传召不敢擅自闯入,只得硬着头皮反复敲门朝内里喊着:“王爷,王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李赫在被宝剑落地的声响惊醒,回头,充血通红的眼从愣在原地的东海慢慢移向地上的长剑,剑身上缕缕血痕刺得他一阵眼花,方才感觉肩胛处剧痛难忍,低头一瞧,半幅衣襟已被鲜血染透。 
“秋叶,王嬷嬷进来,其他人在外边候着,未得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李赫在扬声命金樱雪的贴身婢女和教养嬷嬷入内,顾不得理会李东海,打横抱起金樱雪大步走近床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秋叶和王嬷嬷推开门,未及行礼便被烛光下李赫在一身血迹吓得目瞪口呆:“王……王爷……您……” 
“行了,快过来照看公主!”李赫在头也不回下令道。 
“是……是……”两人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陌生人,只匆匆扫了一眼,便急步跑到床边,刚看清楚状况,秋叶便哭了出来:“公主……公主……这是怎么弄的……” 
王嬷嬷到底老练沉稳些,看金樱雪弓着身子,双手环腹痛得额上豆大汗珠滚滚而下,几乎要昏厥,双腿间血迹越来越深,垮下脸道:“不好,公主怕是要小产……” 
“什么?”李赫在惊得几乎跳起来,只听王嬷嬷问道:“敢问王爷,公主方才出了何事?可是撞到了肚子?” 
听得问话,李赫在扭头去看李东海,东海只觉两道雪亮利刃狠狠刺进体内,一个激灵从怔愣中清醒过来,紧紧咬着唇,看看床上半昏迷的金樱雪,又深深看了一眼满面愤恨的李赫在,纵身从窗口翻了出去,门外立刻传来侍卫“抓刺客”的厉喝,乱成一团。 
李东海临走的眼神让李赫在又是一阵迷茫,狭长清澈的眸里明白镌刻着伤痛与悔恨,分明是陌生的脸孔,那目光却仿佛纠缠了几生几世,融进了骨血一般,莫名的熟悉。 
“王爷?王爷?”王嬷嬷喊了好一会儿,李赫在方回神,看看沉着一张老脸的王嬷嬷和一副哭相的秋叶,霍然起身道:“你们只管好好照料公主,余事不必多问。本王去叫人请大夫。” 
“王爷……”王嬷嬷在身后喊叫,李赫在脚步不停地出了门,然后将门板紧闭,外面的人难以窥探内里动静。 
李赫在召来王府管事:“你马上带人将全城所有医馆的大夫全部请来王府!” 
“是!”对王爷身上的血迹未提起半个字,管事躬身退了下去,带了下人火速去请大夫。其实……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以王爷和王妃的身份,夜里要宣御医并非难事,只是……既然王爷未示意,他也不会抢着开口。 
李赫在随即又召来府中侍卫统领金钟民:“刺客可捉到了?” 
金钟民双膝跪地回道:“王爷恕罪,刺客逃了。” 
“逃了?”李赫在扫了金钟民一眼:“王府中侍卫众多,追捕一个小小的刺客,居然让他给逃了?本王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么?” 
金钟民在李赫在目光下如履薄冰,咬咬牙朗声答道:“回王爷,刺客武艺不高,即便属下一人也可将他擒拿,只是追至书房附近之时,突然失了刺客踪影……” 
李赫在心头一跳,书房附近?莫非……他是从密道出入?难怪王府众多侍卫,他也可来去自如,只是……外人又是如何得知密道方位?他,到底是谁? 
“罢了,你下去吧,只是以后,小心戒备着。” 
“是!” 
王府中出现刺客,李赫在如此轻易便揭过,令金钟民心存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对王爷宽宏大量的感激。 
“慢着……”李赫在又叫住了他,金钟民回过身恭敬地听着,“今夜之事,王府上下不得透出一丝口风,这两日除大夫外,所有人禁止出入。若有人胆敢嘴碎议论,本王必定严惩不贷!” 
“属下明白!” 
金钟民走后,李赫在踱进花厅坐下,疲倦地闭上眼,想揉揉额头,手臂方一抬起就疼到撕心裂肺,这才想起身上有伤。苦笑一下,眸子却又渐渐转冷,樱雪及她腹中胎儿,他自然关心焦虑,只是,此刻最重要的,恐怕是该如何应付宫里,毕竟,发生这样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多时,王府管事请来的大夫都陆续来到王府,忙着诊治王爷和王妃,混乱中,谁也未有留意,卧房房顶屋檐上一对眼睛,眨动几下,仰起墨色蛇身,借着夜幕的掩护,腾空飞远了。 
…… 
“有刺客潜入恩亲王府?”


登录百度账号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下载贴吧APP
看高清直播、视频!
  • 贴吧页面意见反馈
  • 违规贴吧举报反馈通道
  • 贴吧违规信息处理公示
  •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 68回复贴,共5页
  • ,跳到 页  
<<返回强特吧
分享到:
©2025 Baidu贴吧协议|隐私政策|吧主制度|意见反馈|网络谣言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