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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月照梨花: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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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3-16 15:26回复
    我来钓鱼了。欢迎大家来考,我代表广大群员给大家请安倒茶了。
    回到正题,首先夸夸辛苦写戏的各位美女们,大恩不言谢,就不多说了。
    整篇晒戏是六场整戏加三篇交稿(由于某只猪没写,呵呵),选取的是剧情中的一小点,和以往的晒戏相比,这应该是字符最短的一篇,但故事还是完整的。
    总体是围绕六尚在采买一事上中饱私囊、牟取暴利开展的,实际上这种情况从未停止过,但放在群里敏感的时期、敏感的人物关系下(具体可以参考上一次的晒戏),就远远不是贪钱贪财御下不足能够概括的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3-1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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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第一篇:画外音
      第二篇:皇后,薛才人——“遑论是谁,不肯松口招认的,便请宫正监刑。”
      第三篇:薛才人,钟美人——“我想,她们也只敢记恨揭发之人,若是有什么事发生,还请你替我周全一二。”
      第四篇:钟美人,贤妃——“最好也多多提及是皇后的意思:一个都不放过。”
      第五篇:交稿:薛才人
      第六篇:交稿:皇后
      第七篇:皇后,许婕妤——“姐姐,想要永绝后患,那就该抽丝剥茧,直至斩草除根啊。”
      第八篇::皇后,宜妃——“中宫、东宫,哪一个不能摇荡心旌啊…?”
      第九篇:皇后,贤妃——“贤妃,究竟是你,还是贵妃,贪恋这景,不惜步步为营,也要收入掌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3-1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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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画外音
        皇宫中的采买,分为宦官采买和女官采买两类。宦官采买隶属于前朝范围,多是由皇帝直接下达命令,所达之处基本远在京外。物件或是珍稀,如珍宝、书画、奇珍异兽;或是特产佳品,如沿海地区的海鲜、东的人参与海东青、苏州的药材;或是体积庞大,如南直隶的红土、西南的巨木、江西的瓷器等等……因宦官采买大多远离京都,中饱私囊便也是常有之事了。
        相对而言,女官采买则多局限在京都之内了。虽说六尚二十四司分工明确,多数物品才内造打制,如布料、成衣、蜡烛、酒等等…但实际上,每种原料也都是需要从宫外采买而来的,如蚕丝、粮食、油脂等等,再有就是日常食用的大米、蔬菜、肉之类了。如此分布下来,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就都有采买之需了。同样,她们,也并不十分干净。
        在永祯七年三月前,贤妃尚有协理之权,尤以二年时候宫正司外当众处置宫人,并且特特让宫女旁观,以作警示。经此之后,,加之各方各面,确有威名。但在后几年渐渐放权后,女官采买方面便逐渐生了心思。其中不乏大胆有心求财的,以次充好收敛钱财。
        永祯七年三月起,贤妃彻底卸下协理之权后,后宫大权就落在皇后和两位协理肩膀上了。然而,皇后生性宽和柔善,御下辖奴方面不比贤妃来得手段凌厉、要求严苛。且薛、钟二人虽有协理之名,但身份地位尚不达一宫主位,在众多宫人女官面前的威信,也就可想而知了。
        自此,原些的小众逐渐发展,人数渐多。由七年前原些六尚内十几人,仅仅买通一班城门查阅者,转变成八年的几十人,到了九年,几乎是一条完整的采买链了。而她们又是如何逃过掌权者眼睛的呢?
        实际上,不论是本朝还是前朝乃至前前朝,采买者中饱私囊的现象从未停止,无非是程度问题罢了。掌权者严厉狠心时,就收敛些,掌权者宽和大度时,就放肆些。更甚者,后妃亦会参与其中……两年时间里,从一开始小心试探,到发现皇后仁厚、薛钟之流威信不足时,即便发现有差错,也只是小惩大戒,未曾连根拔起。若未严惩,每每问起时,便是哄抬物价、丰收不足等理由搪塞。譬如永祯六年七月时的干旱,七年五月开封黄河决口,八年九月,苏松河道淤塞,泛滥成灾…诚然,天灾是为实情,对物资确有影响,前朝又需要赈灾,但又不至于物价上抬到京内也需数倍购买的地步。此种情形下,她们就已放心大胆去尝更多甜头了。
        到了永祯九年,上至城门查阅官员、尚宫局记录出入者、各局各司采买者,皆有涉足,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正直无私、未曾参与者。
        从四月起,钟美人溺水开始,到五月份,怀守太子薨逝,皇后小产,原本预备的过继礼仪,甚至是皇帝抱恙,再有六月的千秋节,借口更是多了起来,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之举更为肆意。
        就千秋节来讲,皇后虽停下乐舞,但开销却没随着一道消减。究其原因,便有这点原因了。若说前几年消耗控制在相对合理范围内,这次就难以圆口了。比如:天气炎热,食物难以储存,比如置办的都是上好材料,但实际购买的,大半又是次品,比如今年小件器具摆设等,南方兴这个,流入北方,又在京中兴起,故而采入等等……一来二往,竟至于开销多过常规规模。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3-16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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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后,薛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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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实际上这场戏才是剧情的开始,第一篇的画外音反而是结戏之后补发,协助大家理清局面的。需要知道的是,六月初薛贵人请示皇后该如何操办千秋,皇后回答按照旧例、并且取消歌舞,并让薛才人和钟美人负责千秋大宴。等到月初六尚递交千秋节账本,却发现花费的银两反而更多了。
          ………………………………………………………………………
          时间:永祯九年七月初三
          地点:坤宁宫
          才人·薛景云
          五月底因坤宁宫接连变故,六局诸事皆回禀到薛才人这里,方得以明晰宫内五月开支,从账目上来看,心中生出疑惑。六月借主办千秋节的机会,阅看近几年账目,不由疑窦丛生:自七年起,宫内所耗连年增加,九年开年至今的开支,增加许多;然这两年间,六宫并无新进妃嫔,亦无其他盛事,而九年数月之内的事情,并不至如此……七月月初,更是比对过近五年千秋节账目,所得所思,令人辗转反侧。七月初三,昏省前特意来早了三刻钟请见皇后。
          皇后·陈瑗
          丫头将话传进时,抻一抻双臂,将那纸教娘摹的字帖压在案上,随口一句:“引她进来吧。”
          才人·薛景云
          进来后是习惯的行礼问安,之后浅浅一笑:“是妾打搅殿下习字了么?”目光顺势扫过周旁侍立的宫女。
          皇后·陈瑗
          柔柔一笑,“教娘的字罢了,孤且瞧着无甚进益,大约是顽心未消。”适时丫头奉茶入殿,眼风掠过春娘,春娘便领着旁侍齐退出去,闲闲口吻,“今日来的早,是什么要紧话说?”
          才人·薛景云
          微微垂着眼,承认道:“是。妾恐怕要向殿下请罪了。”面色尚算平和,只是嘴唇紧紧抿起,说话时也比平常稍慢:“妾在月初查看有关千秋节的账目,好晓得最终支出多少银子,却发现千秋节所耗银两,竟比去年还多。按说削了乐舞,其余又按往年例,当不至如此……”
          皇后·陈瑗
          长吁一气,神情淡淡,只是眉间几不可察地蹙起了,与她对上一目,“账簿中的各项明细都看了嘛?六局内,是哪局哪司敢办这样的差事。”
          才人·薛景云
          低低回道:“恐涉尚仪、尚功、尚食三局,至于具体到哪司,妾并不晓得了,问来也是说些天家所用、必得精细,暑热下的损耗,也是没法子云云。倘若真是如此,也就认了;但若并非如此——”声音轻轻地:“妾委实得向殿下请罪。”
          皇后·陈瑗
          一席话入耳,先是屏息敛怒,终是忍不住气急呵道,“原先内宫所费支出确有增长,也只道是合乎常理。如今是要放肆了,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出口即是谩辞哗说。去查个干净,遑论是谁,只咬碎牙也不肯松口的,便请宫正监刑,一杖一杖皮肉板子打下去。”皇后素是性柔厚德,御下宽容,不动辄打骂,如今日这般,是前所未有了。掌来茶碗,吞过两口,透凉经喉入腹,才堪堪抑住几分怒,只是两道小山眉仍旧蹙着,眉间全然没了恬静,“孤不罪你,只千秋是你与钟美人掌眼的,眼下出了荒唐事,自也要你们去收拾。有始有终,行事妥帖,是孤一向信任于你的缘由。”
          才人·薛景云
          腹诽道:果真如此。这厢便安坐不得,立时起身垂首道:“殿下圣明,愿意给妾与钟美人善后的机会。”有一瞬迟疑,继而小心说道:“只这样一来,少不得会牵连到六尚有品级的女官了。”
          皇后·陈瑗
          蹙眉重申,“遑论是谁,不肯松口招认的,便请宫正监刑。”骤觉眉梢后一横指处隐有不适,再不欲多说,叫丫头领薛氏先去偏殿。再后则是,昏定较往日迟了一刻。
          才人·薛景云
          此际端坐在寂静的偏殿里,离着昏省的时刻还有许久,薛才人闭目回想过将才种种,心绪十分不平,直到殿外第一道唱礼起,方睁眼起身行礼,不出意外的是钟粹宫一行,对于许婕妤几句寒暄。至于众人来齐后皇后久未出现,面对许婕妤揣测的目光,薛才人也不过是迎上微微笑着摇一摇头罢了。晚间紫金亲自替薛才人净面,一旁烛火扑朔,她才问道:“奴婢见偏殿里您想了好久。”薛才人寥寥一笑,索性合眼向身后的紫金靠去,轻声说道:“我有些后悔呢,他们私下的关系盘根错节,我真能在此事中从容脱身吗?你只消看钟氏殁了后的闹腾——这大约还是为了主仆情谊,若真是断了财路,我得招多少记恨啊……”紫金随侍薛才人有十四年之久,后面七年身在内宫,更是知晓宫中对食菜户多矣,当下忍着心头酸涩劝慰道:“佛祖有灵,它们会庇佑您逢凶化吉的。”没有一丝清风的夜里,景仁宫的东偏殿传出声轻笑,以及女子绵软的嗓音:“我晓得呢,观世音菩萨与我出生在同日,怎么也沾带了些因缘。何况,我更不像还是如这几年一般,消磨掉日后辰光。”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3-16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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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薛才人,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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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第二天薛才人邀请钟美人小坐(群设定:美人>才人),并讨论该如何查探这件事。(备注:薛才人比钟美人早几年成为协理,钟美人住在翊坤宫、主位是贤妃,而薛才人早年习理时,跟着的就是贤妃。)同事几年的她们,面对这件事,除去表面的商讨,内里又是如何想的。
            ………………………………………………………………………
            时间:永祯九年七月初四
            地点:景仁宫
            才人·薛景云
            [晨省后就亲邀钟美人往景仁宫小坐,这厢二人坐定,茶水备齐,薛才人轻声问道]钟姐儿,千秋的开支,你可觉得有些异样?
            美人·钟意
            [账册已在月初尽数阅览,而其中异样在千秋之后竟如同退潮的暗礁一般渐渐显露,原本预备在今日征询过贤妃后便与中宫说明,薛氏却在此刻相邀,其中目的自家亦能明了一二,是以在薛氏发问后,面上却阴沉下来,开门见山道]这起小人而今越发无法无天,这等大事上都敢做手脚,当真以为上头娘娘们皆为摆设了。
            才人·薛景云
            [柔和一笑]你也看出来了?那我有件擅作主张的事,还请钟姐儿体谅。今年上半年,你有孕在身,以孕育皇嗣为重,千秋节正经筹办的时候也才将将出了月子。但我……[略带自嘲意味的口吻续说道]所以我一省得这件事,就去请罪了,殿下发了顿火,让我们去查。但将才你一说,我就知道你与我想的一样——[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像是在自问自答]难道就咱们两人这么觉得么?
            美人·钟意
            [实则自家对于薛氏总有几分内疚之情在,虽说二者同为协理,但宫中诸事向来是她在处置,无端分去她许多闲暇光阴,一时面色也和软下来]哪有体谅的话,你办事原就妥帖,千秋上皇爷也是称赞过的……日常我也不过帮你添把手罢了。[被人下一句话惹得神情一滞,怔愣片刻才开口]你已同殿下说过了么?看来晚些时候,我也得给殿下请罪了,这件事虽说是底下人惹出来的,可一旦让旁人知道,免不了叫人家在背地里腹诽咱们,此事牵连甚广,只怕没有账册在手,其他人也能猜到一二了。
            才人·薛景云
            [注视着钟美人,先按下将才的思绪,接着她的话尾说道]这事儿我也想过了,便不急着办,等七夕一过,借宫中库房丢失东西的由头,径直查六尚所有宫人的居所吧,待有了结果,一切就好说了。
            美人·钟意
            [直到这时,恍然发觉薛氏不仅仅是已经请过罪那么简单,方才的一点愧疚之情顷刻消散,看向薛氏时不禁上下打量两回,兼有疏离之意]倒劳薛姐儿想到这一层了,我当真是十分有愧了。[沉吟片刻]怕只怕,只凭你我二人,难以查得透彻。她们之中私饱中囊的,或多或少会寄给宫外家人,(钱财等)留在居所的怕是少数。
            才人·薛景云
            [并未在意她的目光,说道]是,若对不该有的银钱交代不清的,即刻拖去宫正司审讯。上头的人小心,底下的人应当有粗漏的,拔起萝卜带起泥,尽量往深里查。[此话一出,薛才人接着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说实在的,不论如何,断人财路,这都要招人记恨。我想,她们也只敢记恨揭发之人,若是有什么事发生,还请你替我周全一二。[平淡地笑了笑]毕竟有了五月底那件事,再有什么也不稀奇了。”
            美人·钟意
            [浅蹙的眉川下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忧思,虚虚凝在空中某一处。一盏茶端在手里,还不曾动,对此仍有疑惑,三息过后只说]就按照姐儿的办法来吧,其中经手千秋节的几个司,定要仔细核对。[丝毫未因暂定方案而如释重负,眉梢挂着笑,透着浅浅的淡泊无力]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她们自己手脚不干净、被钱财蒙了心了。你也放宽心,我自然会尽力,殿下也会想到这一层的。[双手捧紧茶杯,用过一口]那同时也是最好的前车之鉴,贪财的都惜命,他们怕是不会也不敢轻易以命相搏。
            才人·薛景云
            [点头道]届时还需你我同心协力。[又道]姐儿今日待我的这份心意,我心中感念,来日若有什么,我亦如此。
            美人·钟意
            [两唇弯起一个适当的弧度,盛着微笑]薛姐儿说这话,未免太客气了哦。我只盼着这事能够顺利进行,毕竟,也有一份摄下失责的过错。[今日在东偏殿里小坐的时辰明显比往日久,出来时步伐也不见多么轻快。心中一直盘算着这份迟来的请罪书该如何写,又该如何开口告诉贤妃这桩事呢。]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3-16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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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贤妃,钟美人
              ………………………………………………………………………
              前情:第三天钟美人将这件事告诉贤妃,道明自己的疑惑。
              ………………………………………………………………………
              时间:永祯九年七月初五
              地点:翊坤宫
              美人·钟意
              [自那日见过贤妃后,手中的针线活未曾有一刻放下,来往嫔妃见之无不称奇,盖因无论是在殿中会见谁,绣架绣棚绣花针总能与自家一同接驾,好容易在六月三十这日一并绣好,正打算初一定省后就送给各家,尤其是贵妃处。谁料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且事关坤宁、千秋、账目、六尚,哪家不是举足轻重,昨日与薛才人一会,当晚便写下请罪文书上交坤宁,至于查法和查清后的料理之法,翊坤自有“先生”指教,这日进殿时,少不得与贤妃说道]娘娘……妾有一件事,除了您,想必这宫里谁也不能为我解惑了。
              贤妃·林善
              [钟美人的措辞令贤妃怔了一瞬,须臾从秋云手中接过纨扇,摇得慢慢。几个二等宫女很知趣的退出殿内,待到薄帘又被放下掩实,相视一眼,不疾不徐问道]什么事值得你(开口)这么郑重?
              美人·钟意
              [此事着实令自家面上难堪,哪怕是四下再也无一人,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跟人说出来,此情此景,不由又想起上月来此时与人所夸下的海口,一时面上竟攀上几丝红晕]前几日核对账目,若只是错漏,不过查漏补缺填上罢了,但令人吃惊的是,千秋节的开支竟比往年还多。借此机会细查,宫内这些日子并无额外需要开支之处,可往来开销未有减少,甚至还月月攀升,这些银两都花去哪儿了呢?[这些话一出口越发羞赧,末了重重一叹]妾压不住人……竟纵得她们如此贪利猖獗,现下细想,是您协理的那几年光景,断然不生出这样的丑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3-16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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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林善
                [静静听罢,从一开始的平静到中途的讶然,最后只是平淡,心绪不见起伏]你和薛才人位份不足,纵是协理,实权又能落下多少。说到底,都是中宫软弱无能,才会致使底下人肆无忌惮、牟取暴利。[眸底一哂]皇后知道了吗?
                美人·钟意
                [前话并不敢接,虽说在人身侧已非朝夕,但说话行事却未有半分逾越,低垂着眉,话音清浅]殿下宽厚仁善,于下是恩,但日子一长,难免有人就此钻了空子,真以为宫中主子个个柔善可欺,就肆无忌惮起来,妾瞧着,倒不如您理事的时候,升降奖罚,开支调度皆有条陈,那起小人哪敢生出这般胆大包天的心思。[话锋一转]此事一经发现,薛才人便向殿下请罪去了,殿下的意思是,六尚中但凡有涉及者,无论职级大小,但凡咬死不认的,皆可由宫正司监刑……[抿了抿唇,不禁有几分感慨]看来殿下这回是真真动怒了。
                贤妃·林善
                [抛去一眼,两眉皱的不深不浅,自顾端茶轻抿,继而徐徐擦过唇角。一席话听完,留出两息间空,吁了口气才说]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动怒与否又能代表什么呢?经年下来,殿下又何曾真的重重惩治过谁吗,若非如此,哪会到今天这般。
                [不意关心皇后态度如何,到此时已有一番思量,只先问道]想必你和薛才人事先也讨论过,是预备如何下手,又如何交代呢?
                美人·钟意
                [这回过来见人便有此意,总算等到贤妃露出话头,于是坐正身子,面上已有郑重]妾正想讨您一个示下呢,薛才人的意思,是照殿下吩咐而行,逐个盘问,而收账开支的流水主要指向哪几局,哪几司,这倒不难查,目前已有了头绪,只是……[不禁面露难色]若真在宫内大张旗鼓,是不是不太好呢?此事我与薛才人皆有错处,可……[于是不再说下去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3-16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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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林善
                  [肩骨上耸,冷笑一声]皇后不是最擅长将棘手的事塞给别人吗,她落个好吗?[其中所指,不乏宜妃小产当日推给贤妃的侍疾。褪下腕间一串翡翠十八子,握在手中,拨完一圈后,慢慢启齿,唇勾半寸]她既然想要这个好,那这动静就得闹大一些,你们查问时最好也多多提及是皇后的意思:一个都不放过。如此一来,你们有错最多是协理不当,她才是真正掌权的那位,要记恨也怪她去。
                  [片刻思索后道]其实这事儿说难也不难,倘是本宫来做,定是连夜封锁六尚,刻不容缓![腰身挺直,眸底一抹凌厉浮起]能酿成今日局面,她们之中怕是没有一个手干净的,晚一刻就多纵容一刻,纵容一刻就给了她们串通消息的机会。将她们各自拘在屋里,再挨个问。经手采买的一定知道究竟买了什么,价格如何,若有次品,数目自然是对不上的。再有,比如言辞闪烁的、拒不配合的,即刻拉去宫正司审问,还怕她们有不招的吗?但以你和薛才人的地位声威,怕有能力不及之处。有个乞巧的由头做文章也好,就是不要打草惊蛇啊?
                  [深深蹙眉,莫名生燥]你糊涂了,无论指向哪儿,你们都不过是奉 命 行 事。到时候查清了、真相大白,她们就不明白这是个幌子吗?你该担心的,是交不了差才对。[吸了口气,平复一二]难道最后究竟惩治谁,也是由你和薛才人下旨吗?
                  美人·钟意
                  [中宫脾性和软,致使驭下失衡已是公开的秘密,此番听人如此直白的说出口亦非初次,无论心下作何想,面上自是无限谦恭的应话]娘娘说的极是,况且这的确是殿下的意思,咱们这样做也是半点不落错处的。[于是沉吟道]妾是想,物品失窃,总该率先问责管事的,而这管事的自是不知所失为何物,必然要派人到底下去问,届时推出一个替罪羊来,只怕也是她们事先敲打过封了口的,所以,不妨将可疑的尚宫暂时扣下,慢慢审问,借着这个风向往下查清证据,事先打个措手不及,不至于有叫她们私相授受、毁灭证据的时间。[缓缓松了口气,抬眸看她,眸中多带几分恳切]这样最后核准罪名交给殿下,好叫殿下直接定夺,我们断然不敢越权行事。
                  贤妃·林善
                  [一串珠玉搁在案上的刹那,不轻不重一记清脆声响]你既然有了主意,便放手去做。虽说行事思虑须得谨慎,但也不要太瞻前顾后了,越是手脚束缚,越是办不成事。[颔首应下后,不消多时,着意问道]你是何时晓得这事儿的?薛才人请示过坤宁宫才来告诉你的吗?
                  美人·钟意
                  [原本闻人前话尚有些雀跃之意,但后话一出,面上自是羞愧难当,话音也轻下几分]原本妾预备着,初一贵妃娘娘定省那日便去看她的,结果照例翻阅账册,结合起来看,竟是发现许多漏洞,令人心惊,妾原打算先来请教您,未想薛才人先向殿下告了罪,昨儿又过来与我商议了这些对策,单我俩只怕仍有虑及不到之处,所以还是想先讨您的指教,再着手预备之后几日的规程。[轻轻揉着袖口的流苏,每当做出这动作时,方知是真真儿紧张起来了]这回行权,也不知会遇上多少明里暗里的阻碍,底下势力盘根错节已非朝夕,再不是您协理时的光景了,仔细想想,上位者一味仁慈,却叫手底下人如何处事呢,唉……
                  贤妃·林善
                  [两指并拢贴上额角,就势歪头。长睫半拢,掩下目中几许思量,一声闷恩,低声呢喃]这么说,就只有薛才人了。[复看一眼,肃容沉声]好了,这事你多和薛才人商量着,为难之处嘛,就不必太过争先出头了。[待到钟美人走后,贤妃斜靠在引枕上,阖目养神,细细相看,唇角衔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3-16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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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交稿——薛才人
                    才人·薛景云
                    如何清查六局的考量在初三与钟美人分说过,薛才人更对先行拜见皇后的行为找补一句“我怕过于牵连你,须知我也并非有十分把握啊……”。七夕乞巧一过,先与宫正司汪宫正密叙,言语流露的半真半假,假的是乞巧节发现宫中库房有些物品遗失,这部分自然语焉不详;真的是要宫正司清查六局诸人居所,这部分自然是重点了。七月初九,随即由宫正司的司正、典正各领一局,同时展开清查。若搜出多余银两、御造之物,能说清缘由,与账目对上便就罢了;若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便就地押往宫正司。然而本次清查看似突然,却并不妨碍消息走漏,那自然是因为六局一宫的各级掌事,私下自有一番交情在,所以最后压往宫正司审讯的多是未入流的宫女,及几个低品级的女官,分别连夜审讯,值得一提的是,女官中品级最高的则是尚服局司衣司的叶司衣。
                    如此一来,供词内容繁杂,或有互相攀咬,却隐隐指向尚食、尚寝、尚功三局,薛钟合议后,当日三局掌事立时被请往宫正司,由汪宫正亲自询问。还向汪宫正私下透露,皇后对此恼怒,若进了宫正司还不肯配合,即刻上刑,这会儿想必汪宫正心中有过揣测:此事并非开头说的那么简单了吧……
                    说来尚食、尚寝、尚功的掌事们在宫正司的审讯情况各不相同:有凛然不惧的,如尚食局的谢、邹两位尚食;有稍显惊慌的,如尚寝局的彭、鲁两位尚寝;有互相矛盾的,如尚功局的殷、罗两位尚功。三局掌事则以协助宫正司为由,暂时与宫正司诸人歇在司内,而宫正司则三局所言深查下去,反倒是挖出最近一起千秋节的腌臜:涉事女官有尚仪局的蒋司籍,尚服局司仗司佟司杖和蒋司杖,尚寝局司灯司的贺司灯,尚食局司酝司的窦司酝和章司酝。只是若想继续细究,便一时没有线索了。而借千秋敛财,则必经西华门了。
                    这几日连日审讯,钟薛虽不一直在场,却都留下了自己的掌事姑姑在此,薛才人还另外教紫金每日过去,宫门落钥前归宫,倒不必当值。
                    如此种种,在七月十五落下帷幕。钟薛具表上书,除了将结果详陈外,还禀有以下内容:各局掌事有不察之责,然清查期间积极配合宫正司,有心弥补,或可功过相抵;各司掌事渎职在前,或可调去其他有司以观后效,宫女亦然,请殿下定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3-1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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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交稿——皇后
                      皇后·陈瑗
                      若说皇后近日有何不同,大约是从六月里的某一日,在案几上瞧见一本皇爷遗落的御折起。自那日时,已不在闲时摸女红,至今几上柳编篮里有搁置的丝线、穗子,也不见翻谱奏曲,多是侍弄花草,与教娘写字读史。值得一说是某日午后,教娘瞧见侍奴分外仔细地擦拭花梨案上的七弦琴,凑近去瞧,只此一眼便喜欢上了,嚷着要皇后抚一曲,更是要学,向来无一不应的皇后,却是头次未允。当夜里,许是心软,将海月清辉琴和文字谱送去,哄哄小哭包,也仅是如此。
                      七月这日,呈上薛氏揪查数日的陈情帖,当即攒眉,勃然怒了,是说:孤自认宽容御下,竟是容她们不干不净地,猖獗了。随即命宫正前来坤宁,详陈细枝末节,期间提到彭、鲁二人,貌似犹疑,言语相悖。两日后,严刑之下,二人俱供认不讳,更是隐晦地牵扯出六局某司某掌事的陈年污账,却因空口无凭,不了了之。当即口谕示下:凡是涉事女司,皆罚俸一年,鞭笞二十,若还留下命来,便仍滚回去当值。彭、鲁二人,鞭笞四十, 提铃巡夜十日,贬去苦役。赵、钱两宫,懈怠渎职,罚俸六月。
                      七月二十,乌云遍布,刮了整日的狂风,终在夜里引得暴雨雷声,廊下的花盆栽被雨打落叶,狂风一卷,簌簌一地。当值的小丫头们仅顶着斗笠,纷纷扎进雨里,搬盆扫叶,更有甚者,是睡下又起的丫头。见此情形,皇后默不作语,半晌才与春娘闲说:春娘你看,孤若貌似温柔敦厚,丫头们便任七弦琴落灰染尘;可孤只日前大发雷霆过一回,她们便毫不犹疑地冒雨扫打。口吻自嘲:御下,御下,唯有声色俱厉一法嘛?春娘是最为明晰皇后近两月心绪的,当即眼冒水光,劝着喊“娘娘”。翌日,皇后命小厨房熬制热姜茶,坤宁丫头、小监皆有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3-1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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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皇后,许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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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戏里另一个背景是,六月初一皇帝抱恙,痊愈后,六月十五这天只在坤宁宫小坐片刻就离去了,并未留宿。七月初一、七月十五都是如此,日常虽有皇后伴驾,但彤史记载上再无皇后,皇帝离去时也不似以往心情愉悦,种种异样反常,侍奉在坤宁宫的小宫女们首先感受到,并在七月十六这天忍不住议论,就此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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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祯九年七月十八
                        地点:坤宁宫
                        婕妤·许宓
                        [这日外面不中听的恰好就送耳朵里了,气的许婕妤脸上登时泛了青,同翠果]但凡有哪个在钟粹宫里嚼舌根子的,就给我打死。倘若在外头,就扭去协理那里打,打烂那张嘴 。不拘是哪一位,就薛氏吧,就她…[翠果嘴上答应着,私心则替自家娘娘守着分寸,是以那时并没有历时去吩咐,也盖因钟粹宫皆知许婕妤与皇后要好,素日不敢拿这样的话传进来。许婕妤这会儿越想越气,登时就要去寻皇后,一路进去的时候,左右看了两列宫女,趁皇后还在里间哄教娘,许婕妤也不忙吃茶了,摆摆手]有本宫在这儿,你们都下去。
                        皇后·陈瑗
                        [自六月中旬时,私下与春娘提过一嘴,留意坤宁内服侍的,尤其是教娘身侧。十数日后几个品行不端的,悄默声地便借由花房人手不足,赶出去了。]
                        [十八这日,正坐在榻沿,手摇一柄黑绸双碟竹柄扇,轻声哄教娘入睡。连日的密云不雨,暑气在潮湿的墙角腾地厉害,是以教娘睡得不大安稳,翻来躺去间,衣摆上翻,露出些因吐纳匀净而起伏的小肚皮。侧耳听许宓来了,一时又无暇分身,则叫春娘引她进来,压着很低的声](她)尚未睡熟呢,旦见你神色不郁,是怎么了?
                        婕妤·许宓
                        [进去以后,看到教娘躺着,轻轻上前,原想替她将露出来的肚皮盖上,却在皇后这话进耳朵后,歇住了这样的念头,抬半空的手又放心,附人耳边上]等姐儿睡稳了咱们在说话。[让人别拿风轮全对着榻上,一直等到姐儿呼吸不能再沉了,再拉皇后往外间隔断走,将自家听见的风声说了]还像话么姐姐你说!这一路上我就在想,这您与陛下关起门来的事儿,因何就七零八落的传到了外头,不是家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还能因为什么!连着之前怀守太子的事情,我看这底下的奴才,是该好好整治了!打脱一层皮,才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宫里的主子![话落了才惊觉怀守是触及皇后痛楚的意思,忙握住了她的手,小心去看她神色,急急地]姐姐,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皇后·陈瑗
                        [一席话听罢,半晌是平绪无波,过后才有淡淡嘲弄的口吻]玲珑,这些我何尝不知呢?怀守身死,千秋坏账,帝后不睦,哪一桩不是冲着我的。连翘竟是手眼通天,将毒下至坤宁;内宫账簿或早有腌臜,薛氏协理经年,却在此时借千秋捅破;丫头捕风捉影,唯恐不乱…桩桩件件,我只觉得,人人是佛口蛇心。[或许是不休不止的争斗,让这幅皮骨因此疲倦下来,话里也沾上颓]也非是你说,仅打杀两个贱奴,便可一绝永患。日复一日,何时到头。
                        婕妤·许宓
                        [越听越心惊]姐姐,你不能就这样在这几桩里面缠住。往后路还长,不能就困在这点上,那才使那起子人快意了。[顿了顿]皇后仁慈,协理捉着可趁之机,在里面偷天换日,有什么不能?失察兴是过错,但是勾结互通,就是罪过了。再有薛氏之流,不过才人,不至于轻巧能够盖过罪状,其中若不是有经年盘踞后宫,拿捏过实权的在背后撑着,又何敢如此放肆。还有啊,分明两者一道协理、本该互相监督,因何皆无所查,究竟是互相包庇,还是又如钟氏之流,有事关身家性命的宝贝,被人拿捏在手里养着?而东窗事发,刚好摆在皇后势微的点上,不觉得惹人深思么?如此循序渐进,一桩桩、一件件慢慢清算,不急这一时,亦不松下一刻……[一口气说完,许婕妤都惊觉自己如今,竟也愈发爱将人心想得险恶了,莫名一个激灵,灌了一口冷茶]姐姐,想要永绝后患,那就该抽丝剥茧,直至斩草除根啊。若你与陛下力在一处,这些风波,又如何能困你,啊?你仁慈、宽厚这么多年,最后呢?[发自肺腑的难受,慢慢垂下脸去]我不怕陪姐姐挣一挣,只怕你将自己困进死胡同,终日郁郁,连一丝真心实意的笑,都快没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3-16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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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陈瑗
                          [跟着念出声这句]力在一处,便无所困。[轻摇了下头,耳畔的珍珠坠子晃晃悠悠]玲珑,你觉得什么是白首之相?我从前只以为,两厢对坐,吃茶批奏,穿针引线,便是了。可近日每每侍君,他将那一摞黄纸墨书摆在案前,我只觉透不过气。[日头晒进殿内,透亮异常,连最细小的尘埃也映得清清楚楚,沉沉浮浮,飘无所定。揉了揉干涩的眼角,便瞧得更清了]或许朝堂上拿捏住,我九年无子这一罪时,便该知此后的风波,不过皆是要翻天的意思。前朝,后宫,齐力,已非是你陪我争一争,或是我同皇爷告罪卖乖,可转圜的了。[闭一闭眼,有些不忍]玲珑,时至今日,是你因忧生乱,因而想不明,理不清。
                          婕妤·许宓
                          [这番话听得是又惊又惧,只觉得心跳也跟着猛了起来。好半天才张了张嘴,先一阵哑然,只觉得喉咙像被捏住了,不能发声。好半天才说]怀守太子继中宫膝下,即便遭奸妄所害,意外身故,却始终都是皇后之子。前朝、后宫岂能再有中宫无子的妄议呢?[又垂下眼去]姐姐,我知道我想的过于简单,不过我也会想,如果你不这样宽仁、善良……[眼眶慢慢红了,盖因许婕妤甚至在皇后眼里,读出一份枯槁的心思,心里发酸,又不敢这时候哭]
                          皇后·陈瑗
                          [一时无话,只圆扇轻晃,黑稠双蝶的图案,忽隐忽现]若不是这份温柔敦厚,当初又岂会引得老娘娘亲睐。[观人神色,用扇轻轻扑打一记,尚挽在肘弯里的手,惯是亲昵]不许说那坏良心的话了,若不是你襟怀坦白,阿芙娇憨可爱,我又怎会放心,让教娘常往钟粹顽呢?
                          婕妤·许宓
                          [最后那句话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眼眶这时就愈发热了,脸贴在人的臂膀上。许婕妤努力睁着一双妙目,却也经不住眼前景象,越来越模糊]姐姐,我从未想过会这样啊。要早知道…[眼泪一下子就淌了下来,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句“我这些年就不这么躲懒,不知上进了…”]
                          皇后·陈瑗
                          [将团扇齐举于她眉眼处,遮去那满目的纵情失态,也不声不响地,任她哭这一回,直至鼻息渐稳时,方开口]广袤人世间,恩仇是算不清的。即使她们与我们是泾渭分明的两路人,可最后,也只是殊途同归,留名史册。[末了,还有一句]替姐姐,也替你,守好孩子们。
                          婕妤·许宓
                          [许婕妤不知道这样藏在扇后,落了多久的泪,直待面上干绷,才觉察自己双眼酸胀,可是皇后的话,她则一字一句听得分明,自幼相伴长大的熟络和默契,她并不难想到皇后这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一时她不知道如何劝解,更不知道还有谁能劝解。若换从前,她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帝,而此时此刻,许婕妤竟连想到那张脸,都觉得浑身遍布了寒意。她深知,所有的一切,已然走向了无可挽回的局面,一步步将漩涡里的人,吞噬殆尽。这里面又会有哪些人呢,除却皇后,是不是还有贤妃、贵妃之流,甚至……许婕妤不敢再想,她只是拾掇好自己,就着皇后的妆镜,重新敷白粉、填黛青、染胭脂、点绛唇,又与皇后一起吃了一盘他们素日爱吃的糕点,靠在一道一起看一卷书,再等教娘睡醒,亲自陪在边上,看皇后温柔地拿着篦子,为小儿梳头。一直到日头斜了才去,与宫人笑着别过,甚至在皇后贴身送自家出来,连一句“看住你家娘娘”的都没有,只是寻常的嘱咐,面上抿着笑,眼里则是深水无澜,许婕妤好似有种预感,自己的这颗心,离死却也不远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3-16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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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皇后,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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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与坤宁宫的寥落相比,宠爱度一直排名第一的宜妃的咸福宫就热闹许多,风头很盛。七月二十这天,处置六尚的消息也传到了后妃的耳朵里,宜妃立即去坤宁宫求见皇后,但事态的发展、结局,却不在意料之中。
                            ………………………………………………………………………
                            时间:永祯九年七月二十
                            地点:坤宁宫
                            宜妃·魏素
                            当日皇帝留下的珠串、出月后的几度燕好,已教宜妃心中存的几分阴霾堪堪消散了。至于乞巧当夜的莫名、中宫摇摇欲坠的流言,实则已不在宜妃当下留神关心的范围之内,寻常不过是如旧带着三公主到坤宁宫陪伴片刻,私下里同许婕妤说闲话、打牙祭,偶因私语感生疑惑与戒备。到二十日,明晓了乞巧的内情,宜妃才有大惊之色,斥说:关着皇后殿下的废立,从五月下就已然甚嚣尘上,然而皇爷不漏口风,我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消停下去了。哪里晓得她们底下的还就当了真入了心啊,这时候闹到台面上来,我看她们是迫不及待要撕了这层脸面,存了心要殿下戴罪倒台罢!转教锦娘拟了折子,到坤宁宫请见。
                            皇后·陈瑗
                            花房一早送来培育的红白两色珍珠梅,斜插几株在钧窑月白釉瓶内,总觉得杂絮无章,并不十分相宜。在锦娘的折子递进时,便让丫头去迎宜妃,此刻也是一边候等,一边修剪枝苗。
                            宜妃·魏素
                            因看皇后莳花修草,意态闲适,全没有被这桩事绊住脚的意思,宜妃微微一怔,下一瞬又照常行过礼。再分顾一眼左右,适才起话:妾听了千秋牵涉,少不得有些心惊。也有几句剖白,想和娘娘说。
                            皇后·陈瑗
                            千秋的事,确实太不像话。[掐着枝苗上一朵略萎的,又用金剪子连根剪下,仍是不满意,索性将那束搁置不理,期间眉眼有笑,因暑气未消,丹颊晕红,更显柔和了]什么话?孤猜,是和两日前许婕妤相差无几的话。
                            宜妃·魏素
                            有两分疑惑在面,不住歪了歪头,露出一点探寻的意思,继而端持原貌,神色严肃起来:如今若是妾之所想与许妹妹碰到一处,妾想这并非是甚么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而是心向殿下才生出的同样的考量啊。是以再有前进一步:殿下,在中宫废立之流言不息之间,把这样的事抖搂出来,除了中伤殿下,妾再想不到二心了。
                            皇后·陈瑗
                            窗牖启开的半面,有和煦的光透进来,笼着皇后的半侧身子,抬首望向宜妃时,不无笑意:唔…果然是相差无几的话。既皆是心向孤,孤也自当将你二人,一视同仁啊。思忖一番后,正色对人,才吐露:枯鱼之肆,已难转圜。实不必再拽你二人,沾上分毫的流言蜚语。不闻,不理,懂么?
                            宜妃·魏素
                            到此刻再品心头滋味,竟不知是恨恨更多还是惶惶更多。及至皇后话音落定,宜妃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绿鬓之侧亸垂的流苏轻轻晃动,时不时以冰凉之体擦过眉尾,激生眉尖挑蹙,满目不解:殿下就…放任她们,肆无忌惮地来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03-16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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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陈瑗
                              尚算平宁的心,只因这一句,一下子激起千层浪,神情霎那怔然,随即掌来茶碗,吞下那一口味涩难忍的,才觉稍稍舒缓:你也是觉得,孤终日侍花弄草,守着坤宁不出,任她们掀风鼓浪,太过荒唐嘛?
                              宜妃·魏素
                              略略别开眼神:说不上“荒唐”二字,只是殿下如此,妾只觉得她们愈发的变本加厉了。怀守太子薨逝以后,贤妃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她养着如今的长子,拿捏着协理钟氏的命脉。讽刺一笑:殿下,数年前她卸了权柄,看似闲云野鹤,实则哪一日不是运筹帷幄于翊坤宫之中呢?中宫、东宫,哪一个不能摇荡心旌啊…?
                              皇后·陈瑗
                              语气是克制而平淡的,但悲愤之意,几要呼之欲出:“怀守的事,在连翘五马分尸、钟氏迁出妃陵时,便已结束了!”像是日日呢喃于口的咒,为致自身信服,一遍又一遍:“结束了啊…”霎时红了眼眶,蹙着两弯细眉,满目有疑,也盈着一汪泪:“为什么你偏要提,许宓要提,春娘也提,凡是亲我者,皆要提。孤不欲多听,你回去。”哽着声,却如何也无法,对着这些人,剖白一句,缘故反常至此?
                              宜妃·魏素
                              满怀惊恐之际哪还有不可逼视的规矩在心,由是直愣愣地看向皇后面容,好半晌缓过神来才对着皇后福了礼告退。回程中一路心事沉沉,不曾发与一言,直到回到摇香殿中,待只有锦娘等几个贴身侍奉多年的宫女在侧时才以十分无奈的口吻问起:皇后,是不是不中用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1-03-16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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