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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东京DOGS】Stand Alone Together(同人/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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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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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你……监听我的通话?”奏难以置信地说道,因为过于出乎意料他一时间竟忘记了生气。
     “不可以吗!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丸尾理直气壮地嚷,“还好我心血来潮听那么一下,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啊。”
     “这是什么意思?小看我的抓捕能力吗?”
     “喂!退助!你是受好莱坞大片毒害还是打电子游戏过度沉迷啊?你以为你是兰博啊?一个人出入敌人兵营一个打几十个还能活捉匪首全身而退?那是电影啦,电影都是假的用来骗观众掏钱买票的啦……”
     “废话!这不用你说。”奏打断了丸尾的天马行空。
     “哈,原来你还知道啊!”丸尾向前迈了一步,两腿分开地稳稳站好,眼睛紧紧盯着奏的脸,“既然让我知道了,我可不会就这么让你随便送死,这事儿不会有人拿来拍电影纪念你的,你赶紧打电丨防和谐丨话跟领导说放弃了这个计划,然后一起回纽约吧。”
     “这不可能,Tora,这不可能,”奏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丸尾的脸,“危险性我比你更清楚得多,但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我要抓住鲁本,时机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为什么一直对我保密?我一点也不知道鲁本的事,干嘛非得在这个时候冒这个险?我们已经可以撤了啊。”
     “我说过,我是顶替西恩进这一行的,为西恩抓住凶手这就是我的责任,鲁本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的侦查视野中,这是天意,我不可能放过他。”
     “但这太危险啦,为了抓住他死了也没关系吗?”
     “谁想去死了!要做的当然是成功抓捕。”
     “哼,我才不相信,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成功你早就自个儿去做了,正是因为很高难度你才又请示汇报又请求支援什么的……说句靠谱的,成功概率有多少?”
     “百分之六十……六十五吧。”
     “这也太低了吧我丨防和谐丨操,这种概率你也敢干?加上我,让这概率到百分之八十五,OK?”丸尾突然话题一转。
     “不要瞎参合了Tora!这是我们特遣队,我们NYPD的事,我们要追捕杀害我们弟兄的凶手,这事跟你不相干!”
     “谁说不相干的!我也是特遣队一员,森雄的事为什么跟我不相干!”
     奏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日历:“还有四天你的实习期就到了。”
     “‘你在这里一天,就是NYPD’这是你说的吧?”
     “我说过吗?”
     “嗯,你说过的,别装失忆。”(丸尾:请失忆人士回看本文第15节)
     “太自以为是了!你距离正式队员还差得远,跟西恩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嘿!你不也没见过森雄真人吗,扮什么老资格,伊藤料理店的刺身,我也吃过啊,超级好吃啊,我一直在回味那个味道,真想再去吃一回呢……虽然没见过面,但在我心目中森雄哥也像我的前辈一样啊,说不定他比你好相处得多呢。”
     “别没事干就套近乎。”
     “是套近乎又怎么样?”丸尾用不甘示弱的眼神瞪着奏,嗓音却转变得低沉柔和,“你愿为森雄冒险,我也可以。”
     奏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终于丸尾说了声,“借用下洗手间!”就一个箭步迈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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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丸尾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奏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在看自己绘制的平面草图。
     “2012年8月X日,危地马拉巴里奥斯市,我是在纽约市警察局研修实习中的东京警视厅警部补工藤丸尾,本人是在完全清楚危险性,以及外交方面并未被合法授权的前提下,完全处于主观志愿而并非被强迫地参加秘密绑架鲁本——现化名为甘迪二世——的行动,由此产生的人员伤亡或引发外交争端等后果,都由本人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请将本段录音转交本期警视厅研修生总领队真下正义警视正。”【注1】
     丸尾拿着手丨防和谐丨机,播放着录音,录音里这段话用英文和日文各重复了一遍。
     “请把这段音频加密发回去!”播放结束后,丸尾拔出存储卡,丢在奏面前。
     “胡闹!”
     “那你不也是一样在胡闹?谁比谁更占理了?”
     奏还是坐着不动弹,丸尾等了半天急了,“嘿,你倒是来点反应啊?我可是站得腿都累了。”
     “那你先用方格放大法把这张图扩到全开纸尺寸吧。”奏把那张草图往旁边轻轻一推。
     丸尾一愣,这才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他一把抓过草图:“嘿,小意思,你总算开窍了。”
     这天深夜奏等到了队长传回来的一份破袭作战计划,其火力配置是参考NYPD紧急勤务小组的武器装备,但奏和丸尾手里既没有M4和MP5,当然也不可能有眩晕闪光弹和催泪瓦斯,只有两支自动手丨防和谐丨枪而已,所以奏马上决定再搞一次侦查,这次侦查的目的除了让丸尾熟悉地形之外,主要是盗窃军火。
     盗窃长枪是不可行的,因为所有步丨防和谐丨枪机丨防和谐丨枪都在枪库的枪架上,各有编号和明锁,偷上一两支简直是广而告之“你们这儿被敌人惦记上了”,所以奏把注意力集中在管理并不严格的爆丨防和谐丨炸物上,很快黄色炸丨防和谐丨药和手雷塞满了背囊,而丸尾的背囊里则装着引信和导线,他们翻过矮墙,沿着林间小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黑暗之中,丸尾低头看手表的荧光,4点了天快亮了,怎么还在林子里转,专家大概迷路了?他极力辨认着前方十多米处奏若隐若现的身影,终于奏停住了脚步,他摸到一棵大树上垂下绳索,用力拉动着,黑洞洞的旅行箱从树梢上缓缓降落下来。
     雾气蒙蒙的晨曦中,两个穿着光鲜的年轻旅行者拖着款式新颖的旅行箱走在行人渐渐增多的街道上,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旅行箱里装着足够炸毁一条街的炸丨防和谐丨药。他们回到酒店退了房,把绝大多数多数行李都打了包,委托搬家公司运往危地马拉城,作出准备回国的假象,然后换上当地普通人的衣服样式,在城市里施展着反跟踪技术转了许多个圈,确认没有被盯上之后,用假名字在一处人口稠密区的小旅社住了下来。
     “你要去买这些。”奏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到丸尾手里,丸尾一看头就大了,那是许多电工工具和材料,从电烙铁万用表到绝缘刀不一而足,光查电子词典把这些玩意的西班牙语说法查出来就花了一个多小时,而奏也有许多东西要买,他特意要把需要买的器材分散开来,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店购买,以免因购买量太大引起怀疑。
     幸好黄色面孔是最好的伪装,论长相,日本人和身为危地马拉第一大少数族裔的印第安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而蹩脚的西班牙语发音也可以被归结于乡下口音。买来的设备器材——从玩具遥控飞机到微光瞄准具很快把一张床堆得满满的,看上去这不像是警官的住所,而像是杂货店的临时货仓。
     在日光灯下,丸尾满头大汗地左手紧握镊子,右手手持电烙铁,眼睛看电路图都要看酸了,搞爆破真是技术活儿,每个焊点和电磁感应开关的接线都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炸丨防和谐丨药和手雷的起爆主要由遥控器控制,而遥控器竟然来源于价值只有十几美元的玩具遥控飞机,为了增大遥控发射器的发射功率,奏在上面更换了功率管,加了几个直流伺服电容,又换上从收音机上拆下来的超长天线,这些工作让奏疲惫不堪,因为他的视力依然糟糕。
     “这些玩意足够炸死很多民兵了,但那些人压根没罪啊,至少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罪,这可怎么办?”丸尾一边往引信上焊接导线,一边嘟嘟囔囔地说。
     这正是奏最担心的问题,因为他也没办法精确回答,而一旦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战斗中就很难集中精力,他摸索着用手指着标注在图纸上的炸点:“这些,这些……都只是压制炸点,只起压制对方的作用,而这些更是除了发出巨响、制丨防和谐丨造进攻假象之外没有任何作用,只有当对方向你射击,你才起爆这几个炸点,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奋起反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该把用在这些炸点上的手榴弹拆掉战斗部?要不然也足够炸死很多人了。”
     “嗯那你去拆吧。”
     “为什么是我???”
     “这不是你提出的人道主张吗?当然由你去执行。”
【注1】不好意思让真下少爷过来穿一下打酱油^_^


2025-07-25 18:4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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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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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06楼
果然写得很没创意,是个人都能猜得到……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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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本的背后突然窜出一道黑影,无声地扑向他,一番短促而凶狠的格斗后,鲁本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他头部遭受的重击将导致至少昏迷数分钟。高仓奏从腰间掏出手铐,将对方的双手从背后铐住,扛起鲁本沉重的身体走向吉普,把他丢上后座,又用绳索将他紧紧地绑在座椅上。【注2】
     然后奏把藏在树丛里的行囊也丢上了车,从鲁本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跳上驾驶座点火启动,迅速掉头冲向枪声最密集的所在,鲁本的保镖正纷纷攀上建筑物制高点和院墙向外射击,丸尾隐蔽在一棵大树背后,一手操纵着遥控起爆装置,引爆预先设置的定向雷压制对方的攻势,一手举着手丨防和谐丨枪还击。
     “抓捕完成,上车!”奏在急速行驶的吉普上高声吼着。
     丸尾听见了,他把遥控器一丢,猫着腰向吉普的方向跑,借着树木的掩护跑着Z字型路线躲避像风一样刮过的枪弹,他突然踉跄了一下,向前摔了一跤,他勉强爬起来接着跑了两步,回身打出一发子弹,接着又摔了一跤,奏跳下吉普,向保镖们追来的方向连续射击压制,然后跑过去抱着丸尾,连拉带拽地把他往车上拖,丸尾身上湿乎乎的显然是很多血,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伤在哪里。
     “他们打中我了!操啊!居然打中我了!操啊!”丸尾被奏拖上了车,他瘫倒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骂着,一边勉强抬起持枪的右手,扭曲着身子,把手丨防和谐丨枪枪管搭自己的左肩膀上,斜着枪管向后方的追兵开枪,这是一种新的警用射击姿势,丸尾在Ranger的时候学过一点皮毛【注3】,但他已经控制不稳枪柄,射击产生的后坐力让枪管失控往旁边跳,枪口焰几乎烧着了奏的头发。奏伸出手来使劲按着他的肩膀:“你别动!收起枪!”然后缩着头猛踩油门,吉普在泥泞中咆哮着加速,追兵的子弹射在吉普后车厢上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随着吉普的猛烈颠簸,丸尾禁不住痛苦地呻吟起来,那虽然尽量压抑但依然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声音简直像把刺刀在戳,但奏没有工夫仔细检查丸尾的伤,逃跑是第一位的,离开步丨防和谐丨枪射程就暂时安全了,兵营里其他所有车的引擎都做过手脚,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按照预定的撤退路线,吉普开到了一处林间空地,奏打亮吉普的车前大灯,跳下车来,从行囊里抽出军用雨衣铺在车头前的地面上,接着把丸尾抱下了车平放在雨衣上。
     “轻点……轻点……疼!”丸尾声音发颤地嚷着,在灯下他半个身体染得血糊糊的,看到伤口的一刹那,奏目瞪口呆,子弹从背脊射入,从左腹部射出来,形成很大的弹洞,除了持续不断往外冒的鲜血,肠子也流了出来。这根本是毫无办法的重伤,如果是在急救发达的美国大城市,马上送进大医院抢救也许还有点儿希望,但在这里,危地马拉……即使是在所谓的“高速公路”上全速飞驰,抵达一家像点样的医院也需几个小时之久。
     何况既然袭击了人民阵线民兵的哨所并绑架了将军的儿子,那么在整个地区,都将受到民兵的围堵攻击,这意味着根本不能把车开上高速公路驶向大城市,驶向大医院。
     奏绝望地盯着丸尾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工藤丸尾,这个热情的、聒噪的、莽撞的、直率的警察、搭档、同事、朋友很快就要死了。他的脸色一定很吓人,丸尾从他的脸上读到了什么,挣扎着,费力地把黑色的血往旁边地上吐,“干嘛?专家你这……是什么鬼表情啊,居然把你难倒了吗……你刚才太慢……10秒的平方都不止了!”
     在制服鲁本的格斗中奏已经使出了极限的潜能,充其量不过五六秒钟,但现在他没心思争这个,“别嚎个没完没了,打起精神来!马上给你包扎。”奏瞅着那束手无策的伤口高声吼道。
【注1】M1911A1的标准弹夹是7发子弹,能装10发子弹的已经是加长版弹夹了,是奏自己买的(见《东京DOGS》原剧,加长弹夹很明显)。
【注2】真实世界来说,境外行动是不能用包括手铐在内的正式警械的,不要说纽约警察,就是FBI或CIA都不可以,这些组织在境外要抓人也只能用其他代用品来限制人身自由。不过本文的手铐在情节中会有作用,所以偏离了真实世界,请读者不要被误导。
【注3】这种射击方式叫Center Axis Relock,要点是:1、侧身射击,2、让枪靠近身体,3、一般在单手持枪的时候(另一只手负伤或拿着其他东西时)使用。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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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本节含血腥内容,请未成年人在家长陪同下观看,晕血筒子请绕道)
     “别嚎个没完没了,打起精神来!马上给你包扎。”奏瞅着那束手无策的伤口高声吼道。然后他跳上吉普,掀开座椅,通常情况下急救包都搁在军车座椅底下的暗格里,这是军队里习以为常的惯例,奏伸手摸到了急救包,庆幸危地马拉民兵和美国陆军的习惯也没有什么太大不同,他拉开急救包,预备先给丸尾打一针玛啡,至少能减轻他的一点痛楚,枪伤带来的剧痛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玛啡……玛啡呢?奏焦急地在急救包里掏摸着,但找不到,他索性把急救包整个翻开,把里面的敷料、纱布、绷带、止血带、止血粉、一次性手套、双氧水、小剪子……都一一摊在车前盖上,可唯独就没有那支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军用急救包里都必备的自动注射玛啡针!
     “为什么没有玛啡!”奏愤怒地用拳头猛砸车前盖,与此同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个该死的毒品肆虐的国度!显然是民兵中的瘾君子把急救包里的玛啡针偷了去,或是卖掉,或是自己扎针“过瘾”了。他转身揪起鲁本的衣领用英文吼,“玛啡!你身上有没有玛啡……交出来!可卡因也要!”
     鲁本早已清醒了,他冷静骄横地瞅着眼前这怒气冲天的年轻人,“没有。”奏迅速地上上下下搜了鲁本的身,现在他多么希望能现场缴获到任何一种毒品,甭管什么种类和纯度,都能充当镇痛剂,让丸尾没那么痛苦,可的确真的没有,军车里也完全找不到,这真是太可笑,太悲哀了,这么多年经他的手缴获的毒品总数可以用顿计算,可在这里,中美洲的毒窝里,却没法为垂危的同伴找到哪怕0.01克的毒品救命。
     “你要什么?钱?要多少?还是货?还是受哪个党派指使的?”在中美洲,你绑架我我绑架你的戏码实在太司空见惯,简直是家常便饭,见对方并没有立刻取自己性命,而且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受了致命伤,鲁本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处境太危险,他老练地探着口风。
     “我是NYPD。”奏用冰冷的语调说道。
     这个简单答案足以让鲁本明白一切,八年前的事他记得很清楚,他把头扭到一边不出声了。
     找不到玛啡,奏无可奈何地戴上一次性手套,蹲在丸尾身边,小心地撩开衣服探摸伤口。丸尾一个劲地呕吐,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流了太多血,非常口渴,“退助,给我喝口水……”
     “腹部受伤不能喝水,否则马上就死,这是常识!你没上过急救课程吗?”奏习惯性地教训着。
     “不喝……不也死?你不也……没办法处理这伤口嘛。”虽然说得那么沮丧,但他可一点儿也不想死啊,丸尾急促地喘着气,双眼直瞪着奏的脸,想从那上找到一点点乐观的依据,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胡说什么!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奏不假思索地反驳着,这时他才发现丸尾右手依然握着子弹上着膛的SIG P226,方才枪战太激烈,撤退太匆忙,他根本没来得及留意这一点,奏生怕丸尾疼得受不住了用枪自杀,连忙一把夺过枪,卸下弹夹,合上保险,扔到一边,把自己的枪也扔到一边。这时他依稀想起将近十年前在阿富汗听说过的片言只语,那时候他还是个连英语都说不好的毛头小伙,在第十山地师服役,和一小支绿色贝雷帽分队驻扎在一起,绿色贝雷帽里每名特种兵都身怀各种绝技,是普通步兵们的偶像,有名特种兵军士,据说医术十分高明,驻地周围阿富汗民众的伤病都找他医治,他偶尔会讲几种年轻大兵们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战场急救方法,比方说如果受伤的肠子流出体外出血不止,就立刻剪掉它,然后不管医学教条的禁忌,把出血部位的肠子用线绳捆扎起来……【注1】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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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奏粗鲁地回答,加快了车速。
     “求你——把我放下吧……”丸尾被颠簸折磨得禁不住大声呻吟起来,歪过头痛苦地呕吐,那已经不单是血,而是黑色的不知什么粘液,“咳咳……把我交到警察手里……他们能送我去医院……”
     “不可能的!那证明不是护身符!我不会把你丢下!”鲁本被绑架的消息几个小时内就会传遍伊萨瓦尔省,而警察局和民兵在这个地区的关系相当亲密,这种情况下,一个被民兵射伤的纽约警察会落得什么下场,简直不用想也知道,没有错,警察局大概不敢公开地杀害外国警察,但现在丸尾的状况,还需要特意杀吗?只需要一个枕头——甚至什么也不做,只是把他搁在原地不管,他也活不了。
     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奏再一次仔细地查看着地图。
     杰里马上试图说服特遣队总部的领导,接通了与美国驻危地马拉大使馆的电丨防和谐丨话,大使馆答应派出海军陆战队保护美国警员,但动员时间在一小时以上,而且陆战队在未获国防部授权之前严禁向任何危地马拉准军事武装开火,这意味着他们不会向民兵开枪;打击毒品署驻墨西哥办事处则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杰里焦急地研究着电子地图,发现奏所在的位置距离伯利兹边界已经不远,而伯利兹有美国人开办的正规医院和美国移民局的办事处,他立刻把这个意见转达了特遣队总部,总部开始联络移民局和海关,但他得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回复:危地马拉和伯利兹两国的领土纠纷加剧,造成边界暂时关闭,两国均在边境两侧重兵屯集,现在一个联合国国际调停小组正在边界地带展开调停工作,这时候奏的电丨防和谐丨话也拨了过来。
     “我想到一条路线,先送Tora去伯利兹!那里的医疗设施好一些,现在我距离边境12公里……”
     “不行,退助,不行,你想到的我们也想到了,但很不幸,两国领土纠纷造成边界暂时关闭,你不能通过……”
     “什么不行!我往来过了!行贿就行!”
     “之前你是一个人拿着商务护照合法通过的!现在你开着军车全副武装押着一名民兵纵队司令的养子,一名危地马拉正规军准军官!这会造成外交事故的!甚至会引发战争!”
     “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你赶快打通移民局驻伯利兹那边的关系,准备好救护车,我现在向边界进发了……”
     “退助!停止!退助!你不能这么干!你这是非法武装越境,会被全副武装的边防军射杀!”
     “我会冲过去,你放心,我会冲过去,我这里还有很多手雷。”
     “你疯了吗?你变身铁甲威龙了吗?退助,这是毫无意义的牺牲!一点意义也没有,求求你停止吧!停止!”
     “我只知道丸尾快要死了!他需要治疗!杰里你现在说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了,我要挂线了。”说到这里,奏的口气已经完全不激动焦躁,而是变得冰冷,杰里的心完全凉了,得想个办法阻止他,得想个办法,不能眼看着他自蹈死路,他默默地念叨着,但是脑袋乱糟糟的,一时找不到办法,他只是绝望地喊着:“你先别挂线!看在上帝份上别往边境线上拐……”
     这时一道灵感像闪电一样在杰里脑海中闪过:“干嘛不问问麒麟有什么办法!”
【注1】“小鸟在喳喳地叫……”出自真正的战场的真实求救电报呼号,为避免种种误会,不便告知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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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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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完结篇)
      “麒麟?”因为对警方、对阿伦的利用,奏一直记恨着麒麟,这个建议让他措手不及。
      “对啊,麒麟不是最有办法,最喜欢Tora吗?你姑且试一试吧,伯利兹那边我再想办法。”
      奏挂断了和队部的通讯,带着矛盾的心情在通讯簿里快速查找麒麟的电话,以他耿直的个性,绝对不想有求于把警方当猴戏耍的家伙,但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麒麟的能量又是如此让人难以抗拒,他没法放弃这根救命稻草,潜意识里盼望着麒麟能拿出绝处逢生的妙计。
      “退助啊,想不到你居然会打电话过来呢,查理的事很抱歉啦他会没事的……”
      “那个先不说了!Tora受伤了,情况严重,替我想个办法!”奏粗鲁地打断了麒麟的寒暄。
      “别急,会有办法的,先说下你的位置?交通工具?”麒麟的语调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在列温斯顿西南5公里,4号国道东段50公里的辅路,军用吉普。”
      “4号国道东段50公里是吧?让我想想……”
      “拜托快一点,如果你没有更好的方案我就会上国道,开往伯利兹边境。”
      “No No No,你不用这么蛮干,听我说,还记得湖边那个机场吗?你们修整了但最后没派上用场哪个?”
      “记得。”
      “和你现在的位置只有40分钟车程,你查查地图应该知道怎么开车,绕回去,我开飞机来接你们。”
      “你现在在哪里?”
      “没空说那么多了我先飞机加油。”麒麟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奏看着手机上短短的通话时间,扭头看着紧咬嘴唇身躯微微抽搐的丸尾,通往伯利兹边境的路向北,通往秘密机场的路向南,是向南还是向北?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决断。
      吉普的颠簸还是那么厉害,千奇百怪的疼痛开始错乱变形,变成了有实在重量的东西压在丸尾胸口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灼热的空气像锉刀一样刮着干枯的喉咙,他费力地喘息,使尽全身气力,一种陌生而不自然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奏——给我口水喝。”
      “不行,腹膜炎会杀了你。”奏头也不回地答道。
      “奏——给我口水喝……”丸尾固执地哀求着,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濒临死亡本来是沉重的,但丸尾毫无沉重之感,水,清凉的水啊,能喝上一口就一切心满意足了,装饮用水的塑料储水罐就搁在座椅旁边,伸一伸手就能摸得到,可他连移动手臂触碰储水罐的力气都没有。
      “不行。”
      “奏——给我口水喝……”
      “不行。”
      “奏——就这么跟我过不去吗……临死之前,让我喝口水,也不行吗……”丸尾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因为流了太多的血,他的面颊越来越干瘪,眼睛陷下去,颧骨和鼻子尖兀地突出来,脸色不是苍白的,而是呈现水泥和石灰混合起来的颜色,带着如同无机物质的灰败,当他努力想说话的时候,似乎一张脸上活着的只剩下嘴了。
      “不行。”
      “我会……恨你的!”丸尾喉咙呼呼地响着,撑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直直地望着奏。



  • TakakuraSGT
  • 高仓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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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他不重 他是我兄弟)
      The road is long, with many of winding turns
      That lead us to (who knows) where, who knows where
      I'm strong, strong enough to carry him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So long we go, his welfare is my concern
      No burden is he to bear, we'll get there
      But I know he would not encumber me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If I'm laden at all, if I'm laden with sadness
      That everyone's heart isn't filled
      with the gladness of love forone another
      It's a long, long road, from which there is no return
      While we're on the way to there, why not share
      And the load doesn't weigh me down at all
      He ain't heavy, he's my brother
      中文
      路很长,而且很曲折
      谁知道我们将去向何方?
      我很强壮,足够背负着他
      他不重,他是我的兄弟
      已经走了很久,我只关心他是否平安
      他不需有任何负担,我们终将抵达
      但我知道他不愿牵累我
      他不重,他是我的兄弟
      如果我终将离去,满怀悲伤离去
      大家的内心
      将无法满怀关爱他人的喜悦
      那是一条漫长的路,一条不归路
      既然我们同行,何不彼此分享?
      肩上的负担不会把我压垮
      他不重,他是我的兄弟 


2025-07-25 18:3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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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从脖子上的子弹袋里掏出两个发烟手榴弹,瞄准树枝之间的缝隙往外丢,他丢的时候非常小心,因为稍有差池,手榴弹就会被树枝反弹回来,丢不到他所需的位置,果然有一枚弹回来了,他连忙拉着鲁本卧倒,发烟手榴弹的爆炸威力不大,但产生的巨大烟雾非常熏人,他憋着呼吸又丢了一枚,这回穿过了缝隙,爆炸后形成了良好的烟雾屏障,借着烟雾的掩护他一边咳嗽一边拖着同样咳嗽不停的鲁本迅速穿过草丛。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丛林里,奏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局势是极为不妙的,从刚才GPS的显示来看,有4辆车,按照一辆车4-5个人计算,至少有十多个人追了上来,即使是他们并没有全部追近丛林,但也足以分成数个小组进行钳形的搜索,而自己的武器来说,即使对付一个小组也胜算不大,要是被合围就更必败无疑了。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加快速度,赶在对方合围之前摆脱追击,这样即使是交战,也只是跟一个小组或者一个人交战。所以他拼命地扯着绳子,催促着鲁本快走。但鲁本手被铐在背后,身体不平衡,一次次地摔跤,他摔倒不要紧,爬起来的动作慢腾腾得让奏焦躁万分,“快走!否则开枪!原本我就可以随时毙了你!”奏用枪管指着他低吼。
     鲁本笨拙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他固然一百个不情不愿落在纽约警察手里被引渡回美国坐牢,满心期待下属能赶快救出自己,但心里更明白,要是在这个时候激怒这个情绪已经很不稳定的年轻人,更是连被下属救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在这儿交代小命了。
(下面的情节会分成两种走势,过几天再更吧,至少让我先有点存稿哈)
背景音乐是麒麟吹口哨的那首《夜莺》
夜莺 Соловьи
法第扬诺夫 词
索洛维约夫 - 谢多伊 曲
歌词:
夜莺啊,夜莺,
你不要唱
让我们的战士再多睡一会儿吧,
睡一会儿吧
春天也来到了战场,
战士们不能入梦乡,
啊,这不是因为炮在响,
是因为夜莺又在唱,
难道你忘了是战场,
冒失的夜莺你还唱
夜莺它管什么战场,
它为它的生活在歌唱,
啊,战士们想起了家乡,
家门前绿的花园里,
有夜莺整夜在歌唱,
还有人等我们回家乡。
到明天又要拿起枪,
命运使我们这样,
啊,离别了妻子和田园,
坚强地走上战场,
战斗里步步前进,
我们要打回家乡
啊,夜莺,
不要唱,不要唱,
让战士们再睡一会儿吧
夜莺啊,夜莺,
你不要唱
让战士们再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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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第一滴血》的原著小说,不由得又把电影下载来温习,上一次看《第一滴血》大概要有10年前了吧,看过小说结尾和电影结尾,以及传说中的原始版电影结尾,思考了一下为什么电影会这么拍,这么改,而取得了伟大成功。人人都希望人生中看到希望,也希望在影视小说动漫中看到希望。
所以可能会对结局做小小的修正,很小幅度的修正。

【A结局】
01
     虽然加快了速度,但奏没忽视在途径之路上的布置,在他蹑手蹑脚地把树枝折断、小心搭设在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时,鲁本站在旁边用复杂的目光瞅着他,和麒麟一样,鲁本也不明白这个纽约警察为什么不简简单单地杀了自己,而是大费周章地押着自己在丛林里跋涉。
     “别抱幻想了!你的人追你是让你死得更快,我会在临死之前为你执行死刑的。”奏抿着嘴唇,声音很低,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鲁本看着他的眼睛感到从心底里害怕,确切地说不是害怕眼前这个瘦瘦的看上去并不强悍的年轻人,而是害怕他那仇恨冰冷的眼神背后,那个数万人组成的庞大警察组织,那股子不惜代价为袍泽复仇的凶狠执念,在很多年前他因为那次在纽约不小心“杀错人”而尝足了亡命天涯的噩梦,亲兄弟也惨被打死,本以为在千里之外已经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找到靠山,摆脱噩梦,甚至成为一名体体面面的军官,但他们还是骤然出现了。即使把眼前这个纽约警察杀了,还会有新的追捕者,这家伙肯定已经用无线电把什么都跟纽约方面说了,连军营里也不能得到安全,还能往哪儿逃,往哪儿躲藏呢?
     在复杂的心境中,鲁本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突然奏轻捷地停下脚步,往鲁本的嘴巴里塞进一团烂布,一把将他摁到地上,然后趴在粗大横伏的树根上抬起手丨防和谐丨枪瞄准,他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几乎同时M4的短促枪声在丛林中响起,木屑和树枝在奏的身边飞溅,M4这款美军制式卡丨防和谐丨宾枪在奏以前当兵的时候没用过,因为那时候M4大规模量产没多久,优先装备了海军陆战队和各支精锐特种部队,而像第十山地师这样的普通陆军部队还用着M16A2步丨防和谐丨枪,但奏相当清楚它的精度和威力,他抬起SIG P226还击,幸好有这支枪,幸好追兵在SIG P226打得到,威胁得到的距离。要是自己那支M1911A1,那是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上还有什么精度的,多谢,他心里默默地对丸尾说,能不能逃出追击几乎全看能不能使好丸尾的这支枪了。至于塞在枪套里的M1911A1,那是预备在无路可逃时给鲁本行刑用的。
     射击,跃起,Z字型跑动,迂回,卧倒,射击,投掷手雷,奏一手拽着鲁本一手持枪战斗,间不容发地做出这一系列动作,与其说是靠曾经的训练成果,不如说仅仅来自求生的本能,难能可贵的是鲁本居然对于奏粗鲁的推搡和拉拽显得相当顺从配合,要卧倒就卧倒,要跑就跑,在惊险的子弹攒射中,奏来不及去想这是为什么,他只是气喘吁吁地向前跑,浑身上下都是淋漓的汗水,难以想像身上可以出那么多汗,肺灼热得像是要燃烧,汗水不断滴落到眼睛里让视线变得模糊。他抓住间隙擦着眼睛,突然看到左侧的一棵树后有一名步丨防和谐丨枪手正举枪瞄准,立刻回手一枪,这时他听见自己右后方极近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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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奏被安置在行军床上,一只手和床边的铁架子铐在一起,门口是两名端着枪戒备万分的武装分子。奏费力地稍稍抬起头,可以看到暴风骤雨的窗外,也有穿着雨衣的流动哨,真是滑稽,那么多个健康强壮,全副武装的军人——如果把他们称为军人的话,高度警惕地防备着一具流血不止根本动弹不得的重伤躯体,唯恐他会跳起来杀人然后逃走。奏可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强大的战斗力,他只想喝一口水。
     水壶和水杯就搁在房间门口的地板上,还有装着外用药物和纱布绷带的药盘,可没有人端着它们进屋。鲁本可并不希望这个纽约警察伤重死掉,他让手下给他适当的医疗和饮食,但没有一个人敢走进屋里这么做,这个人在丛林中使出的残酷攻击手段和眼神里的疯狂让他们不敢接近行军床,生怕遭了暗算。
     奏忍受着口渴和疼痛猜测对方的态度,如果夜间的偷袭和爆炸造成许多人的伤亡,也许这些人会马上纠合起来,用一个公开的仪式把自己枪毙了复仇,甚至更糟糕的——把他交给戴泽集团,那一定会让自己遭受许多折磨之后才死,他原本的目标就只是抓住鲁本,并没有想杀伤其他不相干的人,但枪弹无眼,这种事很难讲,如果方才在丛林里,有杀死对方一两个人而突出包围的机会,他一定会这么干,而并不会对杀人感到一点儿内疚。所以嘛,对方如果要打死他复仇,那也是顺理成章很正常的。
     是的,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海外任务的确让奏对于自身的职责尺度变得放纵了,在这没有条条框框,没有检察院和律师监督,没有新闻媒体和慈善机构束缚的地方,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完全取决于自身的主观判断,而主观判断是对是错,也并不能短期间内得到评估,也许就是这毫无任何约束,没有任何规矩可讲的现状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的决断力,葬送了丸尾,让奏自己也深陷敌营。奏还没有精力去反思这些,他模模糊糊地感到十分后悔但还并清楚该后悔哪一点。这时一个人托着药盘走近了他的床,奏勉强撑开肿胀的眼皮,看到的是名穿着军服的孩子。
     这小兵显然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敢来干这件事而被差遣过来的,大概也就十二三岁年纪,最小号军服穿在他身上还要袖子挽三圈,奏看到了他,本能地想着不要因为自己此刻的一副惨样儿把小孩吓坏了,于是他用舌头添了添嘴唇周围的血迹,但这行为未免有些幼稚,因为他满脸都是血和伤口,头肿得变了形。
     小兵把药盘搁在床边小桌上,倒了杯水喂给奏喝,在奏不管不顾到底有没有腹部受伤,能不能大量饮水就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之后,他开始手法笨拙地擦洗奏脸上脖子肩膀上的血和泥污,在那些大而明显的开放伤口上撒磺胺粉,然后用纱布包上,奏心里想说“磺胺不是这么用的!这么处理根本不对!”但是个小孩子在你伤重的时候照顾你啊,而且是照顾身为敌人的你啊,能说什么抱怨的话呢?何况他也说不出那么复杂的西班牙语句子,他想寻找几个恰当的西班牙语词汇表达克制但并不低三下四的感激,但头晕眩得很根本想不起来,半天才吐出几个发音奇怪的单词。
     “美国先生,说英语吧,我应该听得懂。”小兵用带着浓重口音但还算熟练的英语回答着,显然是对错误的西班牙语发音感到迷茫。
     “别叫我……美国先生,”奏心中很不舒服地说,“我叫退助,你叫什么名字?”
     “穆奇克,二等兵穆奇克。”
     “好的,二等兵穆奇克,谢谢你的处置,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个医生,为我的肋骨复位固定?”奏猜测着对方的态度,既然会派人来给自己处理伤口,那应该不会马上杀死自己,那么及时争取治疗条件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他喘了口气,看见穆奇克的表情有些迷惑犹豫,就补充到,“我是中士,军衔比你高,你应该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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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是中校先生的俘虏,美国先生。”
     “都说了别叫我美国先生……你帮我找医生,我会给你报酬的,五百美元。”
     穆奇克犹疑的目光扫了一下屋内陈设,显然这个俘虏什么私人财产都没有,他无论背囊里还是身上的东西都被其他人分得一干二净了,从哪儿拿五百美元?
     “你是说,付赎金的时候给吗?分开另给?”他眼球滴溜溜地转,好像很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一样,的确,在危地马拉,绑架,反绑架,讨价还价,给付赎金,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少地方部队就是靠这一套来创收维持军队运转呢,至于是绑危地马拉人,还是美国人,也没太大区别,最大的区别大概是美国人的价码高一点吧!也许对于小小的穆奇克来说,这本身就是十分合理的天经地义的事。
     “嗯,没错,会单独给你一份,不是搭在总赎金里的,”奏有点意外这小家伙那么上道,他顺着对方的话强调着,同时心想,如果真的就是花钱赎人就好办了,三上上尉带的引渡小组很快就会来危地马拉,当他们追查到自己被扣在这里的时候就能把自己弄出去了,“还有,能帮我搞点奎宁药片吗?我得着疟疾。”
     “这个容易极啦,不用专门找医生也行,但今天太晚啦,我明天拿给你吧,找医生的事儿也是,你今天晚上可别死了啊。”
     “嗯,我会尽量别死的。”
     奏又讨要凉水喝,穆奇克再喂了他一杯水,就收拾着药盘预备要走了,奏轻轻地唤了一声:“穆奇克。”
     “什么事美国先生——哦,不对,中士?”
     只是几口凉水和粗糙的包扎,奏就觉得自己距离死亡的阴影远了一点儿,思维也稍微轻快地重新运转起来,“五百美元对你来说太少了。”
     “吓?什么?”穆奇克凑了过来。
     “你如果能帮我逃出去,只要逃到墨西哥或者伯利兹就可以,我会付给你一万美元,现金。”说完这句话,奏自己对于自己在这个境遇下还能开玩笑也感到不可思议。
     “不行,这不行,中士,我是一名军人,我要尽忠职守,不能把你放跑。”穆奇克板着脸尽量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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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军人?要不是肋骨实在疼得太厉害,奏简直要暗自偷笑了,走私、贩毒、绑架、收保护费啥都干,还招募联合国严格禁止的儿童兵,这怎么能算真正的军队啊,跟真正的军队相去十万八千里啊,他只是一时头脑发昏地开个玩笑,但想不到这孩子还当了真,为了避免被美国佬继续“诱惑”“腐蚀”,穆奇克急急忙忙地托着药盘离开了房间。
     如果说在热带地区有什么比犯疟疾还折磨人,那就要算在重伤中犯疟疾了,在奏开始觉得原本灼热疼痛的手臂开始变得麻木僵硬,就知道不妙,从手臂开始,很快发冷蔓延到全身,而且因为身体失血很多,加上没有盖上能保温的被子,体温下降的幅度很大,他维持着仅存的意志控制着身体别抽搐挣扎得太厉害,以免断骨扎伤内脏,但腿脚和胳膊还是失控混乱地在行军床上磕磕碰碰,发出很大的声响,门口的卫兵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细节和发出的响声,却都没有进屋,他们大概认为这一定是什么试图脱逃的阴谋,于是打定主意绝不上当。
     发冷之后是发热,持续的热度中奏觉得头像是要炸开,鼻血一个劲地流,如果再不喝口水就真的要死掉了,“水!给我口水!”他用西班牙语冲着门口的看守请求着,这个时候向敌人求饶并没有什么丢人的,保命求生,就是现在唯一要做的,反正他不会因为至死不求饶要水喝而成为英烈万众敬仰,也不会因为求饶要水喝而活下来而成为NYPD的罪人之类的。
     卫兵们怎么看怎么觉得像真的疟疾发作,但万一是装的怎么办呢?他们警惕地走进屋,一个人在旁边端着冲锋枪,拉下保险把手指扣上扳机,一个人拿着水杯,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像点燃爆破引线一样把杯子递到奏的嘴边。
     虽然喝了一点水,但高热带来巨大的体力消耗很快让奏陷入了昏迷,这倒让看守们省了心,四小时一次的倒班平安无事,到了天亮时分,卫兵还没等来交接班的同伴,四个精悍的兵在一名准军官的带领下推开房门,用钥匙解开手铐,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衬衫、裤子给奏穿上,以免裸体审讯有失体统,衣服布料和胳膊、身体的摩擦疼得他满头大汗,然后士兵们把他抬出房间扔上一辆小货车的后车厢,然后他们跳上了车,用一块黑布蒙住奏的脸,车子开始东兜西拐起来。
     货车开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士兵把奏抬进另外一处建筑物内,其实车子只是在营区内部四处兜转而已,故弄玄虚的原因是不让俘虏搞清楚他被关押在哪儿,以及军营的布局结构如何。这是人民民兵在这一地区兵力最厚实的一个加强营,营长戈麦斯是地区纵队司令甘迪的好朋友,营长本人并不涉及毒品生意,当然,他知道甘迪二世是这行生意的行家里手,但在危地马拉这算不了什么,而与此相比,美国警察居然就敢他的地盘上有恃无恐地大搞爆破绑架,这种干涉内政侵犯人权的恐怖主义行径要严重无耻得多。
     于是这名美国恐丨防和谐丨怖分子就被士兵半搀半拖地放上一把靠背很短的椅子,双手绕过椅子反铐在背后,奏虚弱得根本坐不住,士兵一松手,上身就自然而然地向前歪倒,但背后的铐子立刻紧紧地勒住了他歪倒的势头,剧痛从折断的胳膊上像电流一样传遍了全身,事实上军营里绝对不会缺乏手铐这种刑讯器材,或者其他的绳索、铁链一类的东西,但他们一直刻意用奏的手铐来铐他,这既是羞辱,又是报复。
     奏一边尽量找寻能稍稍舒服些能支撑得住的坐姿,一边想如何应对审讯,在他做出袭击绑架鲁本的决定时,就知道,这种事只能偷偷干,见不得光,一旦失手,这种行为在异国无疑是犯罪,是会被枪毙或送上军事法庭的。但他现在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一个更糟糕的可能:对方把自己当筹码,试图和美国方面讨价还价,换取某种条件,比如赦免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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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high无聊的一节,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活活要把fbi克格勃军情6处活活气死


2025-07-25 18: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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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但军医的话并没被当成一回事,第二天奏还是被抬到“审讯室”里去了,依旧是“你叫什么名字,你受谁的领导……”之类车轱辘话,拷打依旧对奏没什么作用,因为他精神很差,一个劲地打瞌睡,对于痛感显得很驽钝,这让审讯者也很有劳而无功的无奈,后来有个人发现了一个秘密,他对主审军官说了些什么,然后主审吼道:“把他的脚抬起来!”
     奏的脚没受伤,所以脚掌上的神经还没有麻木,于是一名卫兵抬起他的脚,另一个人瞅准了他的脚心用短棍打,这可真的痛入脑髓,奏一个劲地惨叫着,然后他说要主动坦白交代。
     翻译立刻打起精神开始坐在桌前记录,还摁下了旁边的录音笔的开关,奏开始断断续续地讲他怎么潜入鲁本的藏身之所,手榴弹和T丨防和谐丨NT怎么偷到手,怎么埋设炸点,怎么用玩具遥控装置操纵起爆……审讯官员一开始都听得兴致盎然,不时好奇地问这问那,到后来才慢慢醒过神来: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聘请你当战术教官!
     简直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废话一大堆,“玩具遥控飞机哪里买的一架多少钱不重要!你给我说是谁命令你这么干的!NYPD?FBI?DEA?快说!不说就打死你!”
     “没人命令我……我自己干的……甘迪二世杀过我兄弟,当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就很冲动……然后一时冲动……”奏半真半假地嘟囔着,其中包含部分真实状况的部分因为语气格外犹豫含混而显得比假证词更假。
     “你是说你因为一时冲动就武装进攻人民民兵的军事禁区,打伤了七个人还试图绑架现役军官吗?”
     “是啊……”
     “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主审军官咆哮着,他和他的助手们毫不客气地“碰了碰”奏的身体,于是奏又在昏迷状态中被抬走了。
     在迷迷糊糊之中,奏感觉到有人托着他的头喂他喝水吃药,用大概是沾着双氧水的东西清洁擦洗他头上热辣辣的伤口,他睁开眼,见到拿着棉签的穆奇克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悠。
     “谢谢……这次的处理是正确的。”
     “啊这是萨瓦军医教给我的,他一天有12个小时当值呢,没法时常过来,所以吩咐我在有异常状况的时候才去找他帮忙。”
     “就是我看起来快死的时候咯……那还是别麻烦他好了。”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理解的话。”穆奇克眨眨眼,用新的纱布和绷带开始包扎起来,新纱布都是很糙硬的,压在伤口上很疼,奏轻轻地呻吟着,想躲但躲不开。
     “这么怕疼干嘛不招供了,结果搞得我天天都很忙,本来今天我可以去参加实弹射击的。”穆奇克一边忙活一边抱怨。
     “你太小,步丨防和谐丨枪后坐力会影响脊柱发育并不好。”奏望着斑驳的天花板低声说。
     “这叫什么话,好像我还捡了便宜一样——对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穆奇克指了指搁在小桌上的一次性泡沫饭盒,饭盒里面装着热的玉米糊,勺子叉子也都是一次性的塑料产品,这是防止俘虏夺过餐具来袭击看守、逃跑或者自杀。
     “不,给我喝水。”
     “你不能总是光喝水,三天了你还什么都没有吃。这可是病号饭啊!煮得可烂啦,还加了牛奶,我们想吃都吃不到哪……”穆奇克一边说一边拿着塑料勺比划,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既然盛情难却,而且也的确需要积蓄体能应付审讯,奏答应吃一点试试,穆奇克托着他的头喂了他两口,“味道好吃吗?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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