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盖亚,瑞尔斯便迅速拉近了与那位女子的距离,往日不曾出关,都能知道新弟子的实力也就跟内门直系过几招罢了,头一次见到能将盖亚打得如此狼狈之人。
倒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只是不知道为何,模样清晰后,他反倒一阵恍惚,记忆中仿佛有什么身影与眼前人重合了。
只需一试。
遂双拳变掌,膝盖微屈,开马稳住重心,右手臂曲肘与身体成一条直线,指尖上斜。
四目对视下,他缓缓开口。
“请。”
出于基本礼仪,女子还是稍作点头,随即架势,动作与瑞尔斯的几乎并无半分差别——一问一护。
她也不急于进攻,虽半尺距离,先出手也占不到便宜,说不准还会暴露破绽。
一拳顺中线直冲而来!
僵持之下,瑞尔斯无奈选择率先出手,拳法快而准,方寸之间只能捕捉残影,却被对方偏头并辅以手掌托开。
一招结束,没了下步动作,进攻权留给对方。女子见状,双肩下沉翻腕出掌同样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推出,试图贴住对方衣物再沾衣发力。
气流涌动刹那,瑞尔斯敏锐地捕捉到女子腕骨的细节,察觉用意,摊手膀手同时发力,锁死了中心线上所有位置,将空门护得滴水不漏。
两人回到原点,形成最开始的局面。
一番简单的试探,心中或多或少已然明了,再出手便不再有所保留,来留去送,逢空即入!
女子右拳变掌,前臂发力,沉经过腹部后朝外侧迅速甩出!以手为刀,破空带起猛烈风声。
闪避不及,瑞尔斯虚步接势,分手上抬,如封似闭。不料那砍击接触之时立马泄力收势,借自己的防力化一式两招拍出,他不得不临时变换手法,由内转外,运劲于掌侧斜上挥出,才勉强接下。
很显然,必须抢在对方作出反应前出招,否则会一直陷入被动境地。
瑞尔斯稍作思考,一个简单的按手,配合上步近身,等女子想摊手化解,瞬间稳住身形,翻身一个侧踢,逼迫对手出腿,不经意间又挽回了主动权。
拳快而紧密,以寸劲攻守,灵敏且变化多端,出手瞬间皆化为残影,旁观者也只能看个热闹。
约摸是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的身形突然缓慢下来。女子在拆了对方的捆手后,将手拉回腰际,聚力冲拳,然出乎意料,瑞尔斯没有防守,而是同样用同归于尽的打法不顾一切使气力凝于一拳打出。
两拳相错,女子击中对方胸口的同时,也受到了全力一击的重创,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因拳术而保持的近距离终于强行拉开,但并不意味着比试的结束。
几乎是在倒地的同一时间,女子迅速喘了几口气,目光又定格在对面那袭白衣上。
瑞尔斯对于目光的察觉极其敏锐,可胸口未经防御受下一拳,差点打断肋骨,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回头瞥见对方左手已然捏了剑诀。
一点寒芒入眼,剑锋破空而来,直指咽喉!瞬息之间,仅半尺距离,瑞尔斯并未拔剑,伴随呼啸而来的风顺势后仰下倾,聚气抬手抵在女子握剑的剑柄处,化去几分力道,足尖立地,重心尚未稳,连连后撤。
两人四目对视,然那即将刺入眉心的剑却难以再近半分。
约摸退了近三十丈,他便稳住脚,借力转身,刹那变换的气流惹得衣袂飘然,同时指尖凝力,向前刺出,击在迎面而来的剑上。
空中瞬间响起金属相撞的铮鸣。
见状,女子眼神微动,玄衣在空中翻转,蓄力,再度出剑,横斩为虚,回刺为实,凌厉直击要害!
方才一击,瑞尔斯早已转守为攻,抬首刹那,轻点腰间剑鞘,长剑出,光芒乍现,破了虚招,以截代防接下此招,力道却不相悖,竟将对方的气力卸了去,转腕斜斜一撩,削下几缕女子鬓边的发丝。又退了三丈,翻手挽了一圈剑花幻化清影万千,自中心而破,清冽阵阵风过,扫出姣姣弯月。
旁观者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女子负手悬于空中,眯起眼眸悄然聚起了灵力,见着瑞尔斯出招,遂迅速自上而落,一时刺目光辉,犹如长虹贯日,赤焰灼灼。
两道剑气相撞似日月决高低,骤然强风猎猎,卷起无数尘埃!
外人看飞沙走石,漫天灰土,应是比试谢幕有了结果。
怎料明灭间二人提剑再度相迎!
待烟幕散开,已拆了近百来招,节奏依旧紧促,竟未曾平缓片刻。光影交织,剑刃相撞,铮铮作响!
连长老看着都觉得有那么些许恍惚。
陡然,兵刃声止,万籁俱寂。
最后一停,二人的剑锋同落要害——死局。
两人的耳边传来了声声击掌。
“师侄今年破例出关啊。”玉座上,那人好看的凤丹眼眯成了一条线,温润地微笑起来。
“掌门。”
微微点头回应了下瑞尔斯的行礼, 转头又望向女子,上下打量着。
“你的名字?”
“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