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城池吧 关注:173贴子:5,221
  • 4回复贴,共1

*『°碧色べ安﹏小说°』* <傀儡奇谈>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傀儡奇谈(上)  
春女颜如玉,怨歌阳春曲。
巫山春树红,沅江春草绿。
自怜妖艳姿,妆成独见时。
愁心伴杨柳,春尽乱如丝。
——刘希夷·《春女行》


1楼2010-03-05 13:38回复
    (二)
    长安今年的春天来得很早。刚入了二月,颇不辜负“杏月”的美名,从名园的牡丹碧桃,到路旁不知名的野草闲花,都带着些试探绽开了娇嫩的蓓蕾。到了二月十五的花朝节,芬芳乱红已泼泼溅溅地开了满城。那要到每年暮春时节才有的甜美气息,已经如同关不住的子夜艳歌,从庭院深处泄露着馥郁的片段。
    或者画着妩媚的宫妆花黄,或者穿着俊俏风流的男装,往郊外踏青,祭祀花神生日的女孩子们过了午后纷纷回程。叫卖胭粉吃食、首饰钗环的小摊,甚至杂耍百戏的围幛不失时机地点缀了一路。
    柳荫下的小小戏班开锣的时候,端华正一手举着一串水晶圆子往人群里挤。直到把圆子交到两位等待者手里,才有空拿掉了叼在嘴里的一串,吐出一句不是很有底气的抱怨——“我为什么要挤在一堆小丫头里挑选‘红豆口味’啊?她们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傻瓜……”
    含着一口雪白清凉的糯米团,安碧城几近陶醉地眯起了眼,语音又恳切又含糊:“——话说昨天有两个外行人擅自发卖本店货物,他们带来的巨大伤痛,也只有甜圆子可以抚慰那么一点点啊……再说,嘴角的红豆馅还没擦干净的端华大人,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指摘我的口味嘛?”
    自知毒牙比不过安碧城,抗击打力更比不过端华的李琅琊悄悄站开一点,专心进攻着手里的圆子——好在帷幕后及时响起了岩间滴水般清亮的琵琶声,大家停下了调笑嘈杂望向舞台。
    ——娇绿色的帘幕徐徐高卷,当作背景的六扇围屏上绘着浩渺的大江,岸上是雪白风涛般起伏不定的芦苇。仿佛从画中走出,俊俏的白衣少年驾着一叶小舟移近台前,在凄哀的伴奏声中以手抚额,忧忧愁愁的倾诉着:“踏遍了吴国的山泽与河流,你的影子永远徘徊不去。我那长眠的公主,我那名叫‘紫玉’的女郎——为什么不回应我的呼唤!”台下的女孩子迅速被浪漫的情境感染了,小声互通着消息:“是《吴王小女》啊,春天正适合看这样的悲恋故事呢~”——并没有人介意,那白衣素颜的美少年只是一尺多高的精致人偶,从指尖到足尖,凌空悬吊着数十条银线。傀儡师在高处操控着丝线,指挥着人偶举手投足,宛转轻盈地进退舞动,锦衣下不时露出小小的苍白手脚,有种奇异的逼真艳丽。
    《吴王小女》是傀儡戏常演的剧目,比起一千年前波澜万丈的吴越争霸,这故事只存在于短小的怪谈记载之中,却带着持久的幽冷与芬芳——吴王夫差的公主,名叫“紫玉”的少女,爱上了少年韩重,却因为身份悬殊而不能成双。忧愤而死的紫玉沉睡在黄土冢中,又因为韩重在墓外的哀哭而从黄泉返回,与他在墓中结缘。欢会三天之后,韩重带着紫玉赠予的明珠拜谒吴王却不能取信,紫玉忽然出现在王宫中为他辩白,当惊喜交加的吴王夫妇上前拥抱爱女时,这美丽的幽灵就如同烟云般倏忽消散了……
    故事并不复杂,但配上人偶的独白、琵琶乐手的咏唱,剧情被铺排得悠长如同春水。阳光透过花荫树影,摇动着柔软的金色斑点。那异乎寻常的明亮光线,衬得舞台有种深黯的梦魅颜色。六扇屏风围起的世界,好像是从这春昼的晴朗午后挖出了一个空洞,华丽的人偶微微开启木头雕琢的嘴唇,用那实际并不存在的声音与表情,模仿着人类的喜悦与哀愁……安碧城微微眯起了深碧的眼睛,一阵飘摇不定的恍惚与眩晕模糊了他的视线……
    围屏收起又打开,已经换了一层背景图画——旷野仿佛沾染着青色的水汽,高大的乔木正纷纷落下薄红的花影。洞开的坟墓中画出一丛丛升腾的云朵。纤丽的人偶从其中冉冉行出。
    三重交叠的绯色衣领,裙摆在身后拖曳着松绿的波纹。用黑色丝线编成的高髻上簪着纤小的金饰,随着少女偶人的舞动闪闪烁烁却看不分明——因为她从发髻上垂下长长的黑色轻纱,前方遮住了整个面容,后方更垂到了脚下,和鲜艳夺目的裙裾交汇到一处。台下的观者都明白,在傀儡戏的世界里,这一重黑纱正表示——出场的角色,是一个不属于人世的亡灵。
    剧情已经推进到紫玉从墓中出现与韩重相会。面对亡魂,少年有着片刻的恐惧犹疑。紫玉的面纱后流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幕后的琵琶乐手替她唱出悠扬的调子——“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身远心近,何当暂忘……”
    悲切的歌声有着飘渺的远意,似真似幻的花吹雪簌簌而下,女郎掩面的黑纱也翻飞起波澜。一折腰,一踏足,每个舞姿都带着一触即碎的薄脆感觉。当琵琶奏出裂帛的一声收尾,围屏中的时间忽然死去了——苍白的一缕日光凝固在舞台中央,黑纱像只蝴蝶的遗骸般缓缓落地,傀儡少女从锦绣罗衣中抬起了雕琢光洁的脸,用那永远僵冷微笑的红唇说着——“你啊,真是个健忘的负心人呢……”
    


    3楼2010-03-05 13:40
    回复
      (三)
      好像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迎面袭来夜神的诅咒,安碧城猛抬起头望向舞台——
      就在这一瞬间,夜与昼的界限模糊了。视线中的景物如同遇热的烛泪般流动无定,惟一清晰的是那花雪烂漫的六曲画屏。它们着了魔似的一扇接一扇打开、伸展,向黑暗的尽头迅速延伸下去。画屏上流动变幻的狂乱色彩卷成了漩涡,奇异的吸力从涡流中心涌来,安碧城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画屏围成的诡异空间里。“……开什么玩笑……?”
      不由自主地愤愤出声,却在话语出口的瞬间发觉,居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木头与木头相击的“喀哒”声反而清晰可辨。冰针一般的恐惧感从后颈慢慢爬升而起……那奇怪的响声,是自己的下颚与唇齿交错出的动静——是啊,木头打磨的嘴唇与喉咙,的确是发不出人类的声音啊……
      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安碧城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脸颊,却有种奇怪的阻力从指尖传来——视线由下而上地扫视着,只看见黑暗中若断若续的银色寒星,还有,那白得耀眼的手,他自己的手……
      光滑无垢的质地完全不像人类的肌肤,手腕与指节的连接处更是精巧合榫,带着人造骨骼般的怪异精美。那点点寒星分明是银色丝线的反光,无数条银丝连缀着四肢的关节,一边闪烁着嘲弄般的微芒,一边高高地向着暗之苍穹延伸,直至隐没了影迹。
      ——没错,你啊,好像是变成木头傀儡了呢……
      当这个认知在思绪中渐渐成形,安碧城忽然停止了无谓的挣扎——每一个动作都会引来丝线牵引的反作用力,每动一下,那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就更鲜明一分。
      安静地端坐下来,等待着把自己拉入毂中的施术者出现——“有着如此恶劣的趣味,还真是需要好好修正一下呢”——安碧城在心中恨恨地冷笑着,尽量不去想自己那张木头脸孔此刻的表情。
      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了异样的颜色,大片忧艳而清隽的薄红——不是盛放的花瓣,是萎落在虚空中的裙裾。像一朵淡紫色辛夷花的女子,像那天的梦魇重现——不过此时,人形与傀儡的身份恶作剧般地被调换了。她是如此鲜艳、柔软,肌肤焕出柔润的雪光。还有那如怨如慕的神情,都是活脱脱的人间少女——只是容颜还带着精雕细琢的痕迹,完美得近乎不祥而已。
      她一步步挨近了安碧城,优雅的风姿却好似随着距离的缩短而片片消散。愤怒,依恋,暗暗的欢喜,爱而不得的悲哀……难测的心绪如同水面上离合的光影,在她艳丽的眼神中交错闪过。背后的画屏图案也愈发变幻飘摇,一忽儿是春和景明的白色沙洲,一忽儿是烈炎翻滚的地狱变相,一忽儿是猛兽奔腾的影子,似乎也沉溺在情绪之海中不可自拔。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忘了我……”
      她喃喃低语着跪坐下来,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触着对面人偶的脸庞。
      “过了这么久,我终于找到你了……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和我一起走吧——夜光……”
      


      4楼2010-03-05 13:40
      回复
        傀儡奇谈(下)  
        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
        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白居易《潜别离》
        (一)
        夜色带着烟水晶的薄脆质地,飘渺的清香好像深海中摇曳的光,隐约指示着方向。
        香气的源头是一株高大的辛夷树,淡紫红的狭长形状,俗称为“紫玉兰”的花朵,像一方方手帕折出的玲珑小鸟,安静地端坐在枝头上,点缀着哀艳的黑夜。
        没有风掠过的影迹,却偶尔有花朵离开了断梗,以舞蹈般的姿态飘坠而下,在树下疏疏散落,淡紫衬着深浓的黑,织出一方小小的绚烂地衣。落花中有个人影在静静安眠,素白衣裾铺展了一地,淡金发丝遮着脸颊,掺着零星娇妍的花瓣,像大颗璀璨珠宝的幻像。
        看似永恒的长夜,沉默的一角忽然有了松动。一双织金的云头履踏过隐在黑暗中的小径,一路无声地行来,轻盈得像锦鲤破开水波。
        好像有画师以夜色为底,饱蘸着丹青描绘出工笔人物。空气中飘散的微尘渐渐凝聚成形,围绕着小小的金色鞋子交汇出鲜明的色彩和实体——精绣着鱼藻纹样的缎袍下摆、错银珊瑚的腰带垂下叮铛作响的珠玉挂件。窄窄的小袖和交领勾勒出意外纤细的肢体——像只黄金小孔雀般锦衣夜行的美人,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容颜还未及显出少年郎君的风流俊雅,金绿色的漂亮眼神满含着狡黠的孩子气。
        慢慢踱到了树下熟睡的人面前,小小的贵公子俯下身来,粗鲁地伸手戳了戳被落花半掩的身体,开口却是与动作殊不相称的,软糯的江南口音。
        “——喂,我是不太清楚你叫什么名字啦,事情弄成这样我也很莫明其妙嘛……本来是想去魇住那个师夜光的,却怎么会跑到你这个路人甲的梦里?我也吓了一跳啊!要怎么跟家里交待……”
        冷淡又絮叨地抱怨着,同时并起了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微微晃动的金色光晕出现在少年纤细的指间。“总之,忘掉这一切吧,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少年咕哝了一句,伸手向对方的额间点了下去——
        腕间传来的痛感让少年吃了一惊,愕然地向下望去,正对上一双深翠如潭水的眸子。安碧城从俯卧的姿势抬起头来, 一边扣紧了少年细细的手腕,一边露出闪亮的牙齿粲然一笑——“不要瞧不起路人甲啊,小少爷!另外你的‘忘’字诀还用得不够熟练嘛……”
        “……放,放手!”少年惊呼了一声向后挣扎着,被握住的手腕猛地亮起一道攻击性的灵力波纹。但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在被光纹弹开右手的同时,安碧城的左手指间闪过一缕暗青的薄光,捉住了少年瞬间惊骇带来的破绽,青光挟着飘风直接命中了少年的额头!
        “——啊!!”悲鸣般的惊叫声响彻了黑夜,随着少年掩着面目往后急退的动作,落花簌簌的夜景好像忽然变成了黑色薄绢的绘卷,迅速破裂和风化,少年的身形也在明暗交错中起了怪异的扭曲,像水面倒影被强风吹散成了飞舞的光斑。
        


        6楼2010-03-05 13:41
        回复
          (二)
          睁开了眼睛,缭乱的夜之风景终告消失,水精阁的小庭中绿茵如绣,临水的树木还未现出葱郁的姿态,只是斜挑着一枝早春的薄绿,装饰着窗格中明净的白昼天空。
          藏在睫毛阴影里的绿色眼睛闪了闪,安碧城唇边漾起一点诡秘又得意的笑影,伸了个懒腰,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果然,门外合着节拍响起了端华总是活力过剩的喊声:“——这是啥啊……哇这又是啥啊?!疼疼疼疼疼啊!!”
          门扇发出一声巨响,一团人影纠缠着滚进了屋子,停留在安碧城视野里的是这样一副景像:
          端华右手拎着一团黑乎乎,毛茸茸,正在不断发出尖叫的不明生物,左手上挂着一个醒目的绿影子,定一定神才看出是个穿绿衣的小姑娘,不过稍显吊诡的就是——小姑娘正一脸凶猛表情地咬着端华的手臂,稍微目测一下就可以看出两颗小犬齿已经穿透了布料,正在毫不犹豫地往更深处咬合。而李琅琊正拼命拽着她裙裾下露出的一条尾巴——没错,一条布满了鳞甲的绿色尾巴——试图把她和端华分开,嘴里还在喊着意义不明的词句:“瑟瑟!不要这样啦!他一定不好吃啊!!”
          “——啊呀啊呀~年轻人总是这么精力旺盛呢~”
          “不要发出那种老头子的感叹!!不是你叫我过来还我东西的吗?为什么会从你房里跑出这个小怪兽啊……还有你这鳄鱼死丫头再咬我就把你炖了吃掉哦说到做到!”
          “……不要用‘吃掉’来吓唬妖怪淑女啦……”李琅琊默默地在心里流着冷汗,手上一用力,总算把瑟瑟从端华手臂上拉了下来。在端华惨叫的回声里,瑟瑟眨着乌黑石子般的大眼睛,一脸眩然欲泣的表情拉住了李琅琊的衣袖,咬着小小的嘴唇望向端华右手的方向。
          “……谁……你说谁是‘怪兽’啊……!”——气若游丝的质问句。
          “哇啊还会说话!!”端华吓得一松手,黑毛团直跌到了地上。在八道视线的交汇处慢慢伸展开来——
          “……琅琊,那是猫吧?是只猫没错吧?”
          “……嗯……瑟瑟,来,站过来一点。不管怎么说你也毕竟是鱼……”
          黑背白腹,身材结实,皮毛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生活颇优裕的一只大花猫,两只前爪抱着头,以一个滑稽的姿势仰翻在地上。咧成三角形的粉红小嘴里,正在流淌出虽然有气无力却如假包换的人类声音——
          “竟,竟然给我设陷阱……人类好卑鄙……”
          三人组不知何时已经在地上蹲了一圈,充满探究地围观着口吐人言的猫。瑟瑟在李琅琊身后露出半个头,怯生生又好奇地来回打量着。看着安碧城一脸“就是欺负你又怎么样”的反派表情,从袖中拿出了一方暗绿的长方物体。
          “——我都没想到,金吾卫的辟邪官印这么灵验~不但能禳除噩梦,还有‘现形咒’的功效哦……”
          “那当然!我堂堂中郎将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大人我的官印一出,简直就是……鬼哭神号,呃,鬼泣神惊?鬼……”
          “……端华,我想只是因为,印上刻着金吾卫的守护神兽‘辟邪’,制印的材料又是能使鬼物现形的犀角啦,跟你的人品真没什么关系……”琅琊神色真诚地吐着槽。
          “喵呀!!”一声尖锐的猫叫从地上传来。“从刚才起就一直鬼鬼鬼地叫个没完!谁是鬼啊!?我可是金华谢家的公子!你们这些臭平民!”
          猫儿拿开了掩面的爪子,皱起鼻子,露出尖牙愤愤地纠正着,不过小小的脑门上有个明显的方形绿色印痕,淡淡的光芒显示出“金吾”的字样,让它端正地分为黑白两色的脸颊显得十分……呃,荒诞……
          “哈哈你要比门第是吧?还‘公子’咧!我们皇甫家在长安也不是小门小户啊!还有这位,可是李姓的皇族呢,厉害了吧~”
          ——不要认真的和一只猫比家谱啊!!端华你的人生到底会变成怎样啊……李琅琊羞愧地背过了脸,不想和谜之猫金色的眼神对上。不过“金华”与“猫”的字样组合忽然让他心里一动:“哎?是那个《隋书》里写过的……”
          “——就是那个差点毁灭了独孤家族的‘金华猫’哟,那还真是灵界的名门望族啊~”安碧城的声音里忽然带了非同寻常的兴趣。甚至殷勤地向猫儿眨起了眼睛。
          “哼!独孤陀那个蠢材是企图利用我们一族的灵力咒杀别人才自取灭亡的吧!?理由居然是傻到不行的谋财害命。人类还自作聪明把我们叫作什么‘猫鬼’,真不知道谁才是贪心鬼咧……”猫儿速度飞快地叨叨着,忽然换了一副温柔的声线,向上抬起一对楚楚可怜的金绿色眼睛:“喂~先把我头上的印字擦掉好不好?我没办法变化,这样说话实在有点辛苦喵~”
          “不,不要这样装可爱!”几个人心里同时大叫出声,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哦~~”的一声呻吟,垮着肩膀软化了下来——原,原来这就是金华猫的魔性吗?何况还有瑟瑟不知为什么也红了小脸,一脸“帮帮他嘛帮帮他嘛”的表情摇着李琅琊的袖子……身为一只鳄鱼为什么要对猫充满关怀啊


          7楼2010-03-05 13: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