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在他拼命大吃时，一颗一颗地掉进碗里。
酒肆一如既往的热闹，常有哄笑之声蓦然炸到街上。晚凉不由转头看去。
她在阿三身侧，陪着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向未知的地方前去。在她转头之时，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事不关己一般漠然。
她记得他只在她面前喝过一次酒，并且酩酊大醉。然后又哭了，撕心裂肺一样地把小店的酒桌掀翻，回到客栈倒头一睡就是两天。再然后，他仍旧滴酒不沾。
她记得那个日子，刻骨铭心。他对着她求道：“不哭了……我不取笑你的名字了……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因为她也对着他流泪。可他接着叫她，小花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忽然愤怒起来，但最终依旧顺着他朝他笑，点头说：“好。你也不能哭啊。”——那样颓败疲乏的目光，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学会应对。
即便是在现在也一样。他要走，她便前行。他要停，她便滞留。他若欢喜，她便陪他欢喜。他若哭泣，她便陪他哭泣。她早已许下心愿，这一世要对他不离不弃。一定要。
他忽然停下脚步。
她吃了一惊，略一抬眼。“梦镜阁”三个字如此招摇地挂在精致的彩楼上，女子的嬉笑声甚至不逊于酒肆里热闹。可是隐隐的，她也知道，里面有人戴着微笑的面具低低抽泣。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一切变故开始的地方。难道注定是逃不开这样的劫么？
她回望他一眼。
他眼中终于不再漠然，有清晰可辨的愤恨和悲戚彼此纠缠不休，活活地要从眼中翻腾出来。
他突然一笑，阴沉着脸走了进去。背后，蛇皮包裹的剑令人喘息，心绪不宁。
他果然毁了那里。
他自窗口潇然飞下，全然不理身后的骚乱。他落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腕飞速离开。飘飞的青丝错落间，她终于，看见他在笑。
久违了的舒心真挚的笑。她居然有些恍惚。
可是她却并不想笑。他毁的是梦镜阁。是花眠坠楼的地方。
跑过转角，他终于停在角落里的面摊前，随手擦汗，问：“饿不饿？”
晚凉抬头，又点头：“嗯。”
便坐下来吃面。他把头埋进腾腾热气里，“呼哧”“呼哧”地狼吞虎咽，似乎是饿了很长时间，那模样就像是没有天没有地，只有面前的一碗面条，万事都比不过填饱肚子重要一样，贪婪而急切。
晚凉朝他微笑，拈着木筷，一动不动，深深暗暗地叹息。
空气里除了面的热气，还有泪水的温度。
在他拼命大吃时，一颗一颗地掉进碗里。
哦……真不好意思。他又在想多年以前那个被他笑哭过的女孩子了。只是不知道，在他下一次饿了的时候，她会不会像当年一样，把辛苦得来的半个馒头塞到他手里？
会不会？
酒肆一如既往的热闹，常有哄笑之声蓦然炸到街上。晚凉不由转头看去。
她在阿三身侧，陪着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向未知的地方前去。在她转头之时，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事不关己一般漠然。
她记得他只在她面前喝过一次酒，并且酩酊大醉。然后又哭了，撕心裂肺一样地把小店的酒桌掀翻，回到客栈倒头一睡就是两天。再然后，他仍旧滴酒不沾。
她记得那个日子，刻骨铭心。他对着她求道：“不哭了……我不取笑你的名字了……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因为她也对着他流泪。可他接着叫她，小花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忽然愤怒起来，但最终依旧顺着他朝他笑，点头说：“好。你也不能哭啊。”——那样颓败疲乏的目光，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学会应对。
即便是在现在也一样。他要走，她便前行。他要停，她便滞留。他若欢喜，她便陪他欢喜。他若哭泣，她便陪他哭泣。她早已许下心愿，这一世要对他不离不弃。一定要。
他忽然停下脚步。
她吃了一惊，略一抬眼。“梦镜阁”三个字如此招摇地挂在精致的彩楼上，女子的嬉笑声甚至不逊于酒肆里热闹。可是隐隐的，她也知道，里面有人戴着微笑的面具低低抽泣。
怎么……又回到这里了？——一切变故开始的地方。难道注定是逃不开这样的劫么？
她回望他一眼。
他眼中终于不再漠然，有清晰可辨的愤恨和悲戚彼此纠缠不休，活活地要从眼中翻腾出来。
他突然一笑，阴沉着脸走了进去。背后，蛇皮包裹的剑令人喘息，心绪不宁。
他果然毁了那里。
他自窗口潇然飞下，全然不理身后的骚乱。他落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腕飞速离开。飘飞的青丝错落间，她终于，看见他在笑。
久违了的舒心真挚的笑。她居然有些恍惚。
可是她却并不想笑。他毁的是梦镜阁。是花眠坠楼的地方。
跑过转角，他终于停在角落里的面摊前，随手擦汗，问：“饿不饿？”
晚凉抬头，又点头：“嗯。”
便坐下来吃面。他把头埋进腾腾热气里，“呼哧”“呼哧”地狼吞虎咽，似乎是饿了很长时间，那模样就像是没有天没有地，只有面前的一碗面条，万事都比不过填饱肚子重要一样，贪婪而急切。
晚凉朝他微笑，拈着木筷，一动不动，深深暗暗地叹息。
空气里除了面的热气，还有泪水的温度。
在他拼命大吃时，一颗一颗地掉进碗里。
哦……真不好意思。他又在想多年以前那个被他笑哭过的女孩子了。只是不知道，在他下一次饿了的时候，她会不会像当年一样，把辛苦得来的半个馒头塞到他手里？
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