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
“日安!萨贝达先生!”幸运儿坐在长桌中间,略带兴奋的冲佣兵打着招呼,作为没有固定队友的人,能遇到一次大佬往往意味着更大几率的生还可能。佣兵漠然地点点头,目光始终望着园丁的方向,昨天争执后,他们就再没交谈。
冒险家仍旧翻着那本《格列佛游记》,脸颊藏在书页里,看不清表情。园丁恰好落坐在离佣兵最远的地方,一直到游戏开始也没有露出想要和好的意愿。
神秘绚烂的极光弥漫在整个天空,湖景村早已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无论白昼,地图都是始终如一的晦暗。除了那些美丽凄冷、希望般明亮的极光——大抵是由于高高在上到无法触碰的程度,才让那些在绝望色调地表的人们那样可望而不可及吧。
佣兵出生在海边,他屏气凝神听了一会,试图找到一些关于监管者的声音,可海风太大了。他只好走到密码机旁边,笨拙努力的破译起来。
园丁在苞米地,她似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双手有些颤巍巍的,但她解机的动作仍然麻利,冒险家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过信号,隔了好久报了个才碰到电机的低进度,想必开局卡了屠夫好一会儿耳鸣,随即淬火时间到了,幸运儿很快被给到一刀,借着那一瞬的功夫园丁看清了这一次的监管者——宿伞之魂。
幸运儿倒在他大船下的大半台遗产机旁,园丁和佣兵的机子已经点亮,冒险家进度中场一小半,园丁选择去修双十一,现在局势尚可,佣兵便准备卡半去救人。但宿伞并没有守尸,而是传伞到了冒险家在的位置,几乎没有花太久时间,冒险家慌不择路被震慑也上了椅。
此时幸运儿刚被救下,监管传送回来,佣兵借护腕弹开,园丁往冒险家的方向赶——幸运儿照旧很快倒地被挂回原处,冒险家被救下来后被园丁治疗好,躲到其他地方去挖书页了。
佣兵卡住耳鸣,园丁继续修机,但她没能修太久便被迫牵制起已经开了二阶技能的宿伞来,摄魂荡魄、诸行无常。她艰难的躲闪与应对,借助受伤加速转点到过去佣兵交给她的那些地方,但效益甚微——要完美应对技能加强且特质未交的宿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先前的电机还剩下一半,佣兵在这段时间补开了幸运儿的遗产,冒险家修了一台新的机子,进度约莫百分之六七十。场上还剩一台整。
坏就坏在这一次救人上。
佣兵被拦截打了一刀,宿伞再一次没有理会已经在椅子上的人,传伞至冒险家在的板区,而他由于贪机子被第二次击倒在自己的遗产机不远。园丁被救下,两人半状态的人默契地往木屋的方向跑去,心里清楚这个人救不了了。
佣兵默默地为园丁治疗,粗糙的手缠绕着绷带抚过她背脊受伤的皮肤,园丁不清楚自己的战栗是因为对伤痛的回忆、对接下来可能发生事情的恐惧,还是因为佣兵的温度。到此为止她仍旧没有和佣兵讲一句话,但在冒险家迷失后,当轮到她给佣兵包扎伤口时,她分明听见佣兵问她:“怕死么?”
他的话还是令带着她安心的语气,就像先去在自定义里和她解释教堂里转点到哪个方向更好的问题一样,佣兵好像完全不在意即将来临的死亡带给他们的威胁。
园丁为他包好最后一处伤,本来想逞强说些什么,但整个人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佣兵再一次看见他的小姑娘祖母绿的眼眸里噙着闪光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的心被这泪光刺痛了,他有些悲哀地想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原以为自己一定能带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