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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12 12:57回复
    (适逢休沐,春光正好,家无娇妻美眷,自不愿在家中虚耗时光,索性备马,直奔太液秋风,因着并没有约什么人,倒也无拘无束,在水中亭榭逗留,拿出酒壶喝上两口,看水中波光粼粼,亭中各色人着鲜艳衣裳,眼前风景倒真是绝好。)
    (最喜三四月的天气,不必受着暑热,也不必受着冬寒,只觉得身上爽利的很,已经盘算好中午再回去找家馆子搓一顿。)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2-12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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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前,我特意让卢肇淞往乌苏府上去探究过,一是问他在不在府上,若不再,又是去了哪里。得知了目的地,这才不慌不忙的赶来。太液秋风,一向过来游玩的人不多,因地点未免有些过于隆重,又最好登岛观海,坐船又实在有点麻烦。人们看“燕山八景”,往往一来为求一个便利,二来图一个经济效益,最好是去一地,观多景。例如其他几个景点,一路上去,又能看山,又能看水,又有亭台楼阁,城楼烟火,故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到了中海这一处,却是看个意境,一水埠,一小岛,如此而已,寂寂寥寥,十分幽静,故而来的人不多,如此一来,燕山八景到了太液秋风,竟成了沧海遗珠。我倒很满意,为这里人烟稀少,适合说话。便让卢肇淞租了一艘小船,提前命人往玉山馆去,订了四个苏州小菜,素鹅、鸭唇、蟹粉豆腐、狮子头,连一小锅莼菜鲈鱼汤,另有一壶黄酒,扔几颗咸梅子,仍在小火上温着,俱是清清淡淡,并非正式的筵席。我在船上,远远地,便见乌苏一人一酒壶,水中一亭榭,独他自自在在,凭栏听春风。水上吹风,只觉清新,丝毫不寒,这一会儿,已然是春的中段,北京的黄金时代,水边杨柳抽出绿玉似的牙,殷殷切切,妩媚多情。我不往水云榭上去,只叫人把小舟一停,隔水、隔风、隔绿烟,与乌苏笑道。】
      乌苏大人,好雅兴啊!到了这一会儿,正是要用午膳的时候了,咱们在这儿碰见,不如上我船上来,地方虽然不大,东西也很简单,却能吃一点,小酌一点,吹吹风,看看云,喝高兴了,或许还可垂钓一二,如何?


      IP属地:上海3楼2021-02-12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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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王。
        (骤然听到一句乌苏大人,吓得我酒壶恨不得掉到地上,抬眼一看,那舟上的风姿也就凤子龙孙勘配,定睛一瞅,不是怡王又是谁。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怡王请了,我自然没有办法推却。)
        怡王殿下好兴致,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酒佳肴,臣却之不恭。
        (随身不过带一个小酒壶,随着怡王的小厮下了船 只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下官见过怡王。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2-1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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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7楼2021-02-13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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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客气了。哪里有什么叨扰不叨扰,耽误不耽误的呢。
            (复又听到他说酒里有梅子,笑道)
            殿下当真是个妙人,我都没想到如此温酒。
            (听他说道有事,眉头皱了一下,但到底大场面见得多了,只凝神听道什么事,一位故人牵涉上了官司,不觉心中奇怪,如今虽在刑部,但到底只是个四品官员,大案要案问我莫不如问岳察大人,当然,我又怎么肯得罪京城中如日中天的怡王爷,故答道)
            殿下不如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我心里也暗暗称奇,近日不曾听过什么皇亲国戚犯事,而能让怡王费如此周折的,怕是也不简单)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2-14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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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一番谈话,用词委婉,极难得的有一点吞吐的味道,仿佛每个字说出来之前,都要拿放大镜片进行检阅,确保它们无辜而没有甚么牵连,才准许放行。卢肇淞很少见的,在一起布置妥当后,低着头,选择了站在小舟的一角,只默默的与我们温酒,另让舟上原有的人家,帮忙在旁侍奉。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如常的石青袍子,颜色发旧,整个人清癯却不佝偻,他仿佛时常低着头,却永远挺着背。他的属于民间市侩的智慧,与钻营生活的技巧,与这一幅背影以一种极其诡异而微妙的关系胶着,潜伏的、不见天日的世家子弟,永远是式微最生动、和最唏嘘的案例。我拿起酒杯,与他一碰,说道。】
              这都是他——【眼睛一撇卢肇淞,继续道】张罗的,我这位随侍,与我打小一起长大,家在嘉兴,姓卢,从前也是江南名士子弟。
              【一句“从前”,物是人非的意味便不言而喻了。春波徐涨,小舟也很平稳,我们先喝下了酒,我能感受到一角卢肇淞的深沉的、缄默的眼光,仿佛眼光也有重量,我与他一道承受了廿年。】是二十五年前的一桩旧案,涉及到了嘉兴卢氏,卢文绍之后——【意味深长的一顿,二十五年前的江南卢氏旧案,受人暗中挑唆,诬告其诗稿别有用心,一时受到众多文士牵连,我点到即止,将酒壶抬起,欲为乌苏添满又一杯,眼睛坦坦荡望过去,背后是卢肇淞闪闪烁的一双眼。】
              我想,若是冤假错案,当年案宗文件,或许有些什么踪迹可循,故而想劳烦尚学兄这一遭,行一下便利。


              IP属地:上海9楼2021-02-1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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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待随侍当真是好。
                (我暗暗瞧了瞧那位罗姓侍从,他是那样谦卑却不卑微,名家之后,因祸牵连,却不知道,他又是怎样优秀,能让在朝中炙手可热的怡王为他请来刑部的我。)
                其实依殿下的本事,让他改换个姓名,有个更好的出身并不是难事。
                (陈年旧案,那时我并不在刑部,因此根部不知道背后牵涉何人。)
                若是想为旧人平反。。。殿下想调这个案卷的卷宗,也不是难事,可是倘若陛下问起呢,殿下可有想好。
                (我不主张他碰陈年旧案,只因不知背后牵涉何人,我在朝中虽左右逢源,却也打心底不愿意得罪什么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2-1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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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12楼2021-02-1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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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只是想要卷宗,倒不难,等过几日我在刑部整理好了,您派个小厮来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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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至此,我也不好再劝,调个卷宗原不是什么难事,便是阿哥学习,借来瞧瞧也是常有的事)
                    哪里,殿下不过是对刑狱之事感兴趣,偶然得知,便想看看卷宗有所参悟,若是有什么发现,您只管随时找我。
                    (阿哥调阅案卷实属常事,总有过来拿先前的案卷或是参照或是学习,或是用来去给皇上提建议,改律法,此举是好学,是为君父分忧,是与百姓福祉自然是好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2-1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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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学兄,大恩不言谢,千言万语,我只化在杯酒中了。
                      【我郑重地替卢肇淞行使了感恩的权利,这代表我正式将这桩旧案揽入我的名下,从此,它将成为我义不容辞的一项职责,我亦是它不二选择的风险承担者。有微不足道的风,贴着水面蹑手蹑脚地过来了,又生怕搅乱我们的协议,只得转头去挑拨河边柳。河边柳条尚且还是稚嫩的,秃着脑袋,仍然爱美,临水自揽;杨柳依依是还要等待的,但它们至少已经在萌芽了,不是吗?眼见它们顶着毛玻璃边儿一样的柳芽,跃跃欲试地要闯荡今年的春天了。它们是真正的勇士,因为闯荡没有理由,什么也不为,只是万物生长的秩序执行者。而我,是历经迟疑与权衡的苦行者,我会唯诺与懦弱,也未必一定要维护正义——因为来迟的正义,甚么用也没有了。我唯一能做的,是光复真相。从此,一个沉甸甸的、廿年的旧梦,了无痕迹,如眼前水波里的纹理,历历在目后,便再流逝过去了。你不会因为一条河的东流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酒杯一碰,我和乌苏都沉浸在一种知名不具的情绪里。侍奉酒菜的人,又不知不觉的换成了卢肇淞,他替我们拾掇了空的酒壶,重新送来一壶温好的黄酒。蛇影杯弓的旧年经年往事,如今也被平淡寡然地“杯酒释兵权”了。我们很默契地不再去看卢肇淞。无言是另一种我能予以他的理解和尊重。从今以后,他和我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了。至于今天剩下的时光,便只属于太液秋风的湖、舟、和投身在水影子里的太阳。】


                      IP属地:上海14楼2021-02-17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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