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空,是牢笼。
——题记
<1>
你永远忘记不了你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指尖扣住扳机久久不能松开,紧咬的牙关泛着铁锈味与不安。
你看见那人浑身染血的倒下,明明知道已经没有危险了,恐惧却还在扩大,狞笑着要吞噬你。你双膝一软,跪坐在地。
当你以为自己要被恐惧夺取一切神智时,那个总是骂你蠢的家庭教师毫不留情的将你一巴掌打醒。
你吃痛的捂着脸,满眼的不知所措。
而他没有任何解释。
因为你懂,有一就有二,以后这双手还要沾染更多的鲜红。
那时你才十七岁。
<2>
当你20岁那天,彭格列的正式管理权交到你手上,你拥有了无数人渴望的金钱,权力,地位,但你一点也不开心。
那些东西全不是你所想要。
你对那个已是前任家庭教师的人吐苦水,你说你不要金钱不要权力更不在乎地位如何,你只要平平静静的读书上学娶妻生子和执手相看的人一同老去,在儿孙的簇拥下含笑离世。
而明明只有少年人面孔与身高的男人却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说蠢纲,你以为自己是谁?想要什么就是什么,你给我记住,只有命运选择你,你不能挑选命运。末了还加上他特有的冷哼。
从那以后你不再抱怨,事事力求完美,你不相信命运你总说人定胜天。
因为那天你回去后躲着前任家庭教师的视线,偷偷做了最后一次哭泣,你发誓要那人对你刮目相看。
<3>
当你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事务不论繁琐或简单时,那个有着青年外表的前任家庭教师却在一天一天的虚弱下来。
你耗费大量时间去查明原因,但是找到结果之后,无能为力的你天真的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你跑到他的房间外,用尽全身力气去砸门。
木制的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你执意要见见他。
但反锁的门说出了他的拒绝。
你不听,你任性,你像个孩子又叫又闹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风范。
连蓝波都比现在的你懂事。
你的指甲因为抓挠门板而开裂,但回答你的还是他冰冷而不容改变的拒绝。
给我回去。蠢纲,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依然冷酷残忍的语气,却比从前虚弱得多。
直到有一天你亲自为他举行了葬礼,那天正下着雨,天空沉得几乎要压砸下来,你没有打伞,任雨将你淋个透湿,眼前迷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继承这个位置的你是天空,天空是你。
茶褐色的天空代替你哭泣。
你站在漫天眼泪中为那个一生都没给过你好脸色的人凭吊。
你看着他的墓碑一声不吭。
独自活下来的人注定背负痛苦与孤寂。
<4>
当入江正一一再向你确认计划时,你不是没有犹豫,手指微微屈伸着,彰显了你的不安与困惑。
那个最了解你的人已经不在,没人可以给你回答。
你再输不起任何东西。
你用全部过去赌一个未知的将来。
你知道你在和命运谈判一个不公平的局。
你做好了下地狱的全部准备。
手心中微微带着汗意,明明是在零下几度的天气。
你真的,无力再输任何东西。
放手一纵孤掷的你,什么都,再输不起。。。
<5>
The blue sky.
上有蔚蓝天。
蔚,盛大。
最后,所有的时间都定格在你葬礼上方,那片盛大的蔚蓝色天空上。
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灰。
而你早已不在乎。
因为你已不在。
<6>
那里既是天空,又是深锁你长达十年之久的牢笼。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