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从前倒也显赫过,打她晦气的弟弟生了后便没过过一日顺遂的,我当祖坟上长了根毒草祸害,今日才晓得这毒草怕不是一双。礼行完了,便不必叫这丫头碰我,甩袖朝一同入她偏殿里头瞧瞧,说皇上不宠她我是不信,这宝瓶是人人都有的不?甭管是不是跟我这儿充阔,叫婶娘我瞧见了便是你不应当了。
“小雪儿如今是大富大贵了!婶娘心里真痛快。”
笑声是从鼻尖出来的,落座便使筷拨弄些糕点尝尝,还饮了宫里特贡的香茶,衣食住行无一不打量过,先把跟老陈媳妇吹牛的资本备足了,方又问她。
“你阿耶亡故的时候把弟弟托付给我家,你到旁人家做妾这么些年,家里知道你不容易,未曾要过一个子儿的孝敬,这些个叔伯怀才不遇、仕途不顺,也没上王府叫你为难,你自己说可曾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没人指望蹭你什么,骁儿——你一个耶娘的亲弟弟,也不能沾点儿荫?”
颤声打着旋儿从嗓里呼出来,捏起袖角拭拭眼泪,又恰好不使精心描过的眉花开,直要去握香雪的手。
“雪儿——你这名儿还是二叔给取的,什么恩忘了都罢,骁儿也该受这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