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大，压的简陋的房屋吱吱响，冷风从每一个缝隙往里钻。还好，炉火正旺，抵御着严冬的侵袭。 妻子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嘟囔着：“这雪，看是不会停了。” 老李坐着一张破椅子倚在窗前，一只手夹着快要燃尽的香烟，另一只手揉搓着患有风湿的膝盖，有一搭无一搭地接妻子的话茬：“应该会停吧！”
“我看你还是不要出摊了吧！这北风烟雪的，哪有人买鱼呀？”妻子说着，蹲过去给老李按摩另一条腿。
“昨天跟王大妈订好了，今天买鱿鱼。说是要给她孙子炸鱿鱼圈的。”老李说着，紧吸一口将要燃尽了的香烟，接着猛咳几声。
“去去去，傻瓜！不怕冻死你就去。”妻子使劲推搡了丈夫一把，气冲冲地去了院子劈材，还把门摔得直响。
老李把烟蒂丢进火炉。一丝灼热扑面而来，身上顿生一股暖意。他决定了，还是要去的。就穿上大袄，备好用具，走进院子去给推车打气。
老李一家三口本是乡下人。今年夏天，儿子考上了城里的一所不错的大学，有人劝他说和儿子一起进城，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打工，这总比窝在地里好。他听得有理，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包出了地，带着少得可怜的家当来到城里。可是除了种地，他再也没有别的手艺。听人说卖鱼挺挣钱，于是便在城边租了一间最便宜的旧房，虽然简陋，却捎带一个较大的院子，放些杂货很方便。就这样，老李做起了他的‘鱼老板’。 因为人厚道，他的主顾还真不少，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不行就回来！”老李刚要推车出院门，妻子的大嗓门吓了他一跳。那声音盖过了呼啸的北风。
雪真的很大。积雪埋没了老李的每一个艰难的脚印，生硬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他直咬牙。不一会儿，眉毛上、胡须上结满了冰碴子。由于太用力，倒不觉的身上冷，心口窝还沁出了汗……他就这样在风雪中，朝着那个露天市场、他的领地跋涉着。也朝着一个承诺跋涉着。 当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想点支烟，喘口气。可是风太大，没点着。骂了一声，笑了。索性收起了烟，继续前行。 他对着风雪，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了一句《好汉歌》：“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可刚到市场，老李泄了气。挺大的露天市场，白茫茫一片，除了自己，其他商贩一个没来。既来之则安之。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是，这一停下来可不妙，身上的那股热气渐渐冰凉，小北风从领口袖口直往里钻，不禁连打几个寒颤。于是赶忙找来扫把，扫起雪来。这样也许会好些……
“傻孩子！你还真来啦！”听到这一声很熟悉很亲切的招呼，老李的心猛一翻腾，差点没哭出来。他猛然转身，看见王大妈深一脚浅一脚，笑着向自己蹒跚而来。他急忙丢下扫把，朝老人家奔了过去。
“这大雪天，您干啥来了？”老李架着王大妈焦急地问。
“买鱿鱼呗！咱俩不是订好了嘛！”王大妈说话干净利落。她是个开朗的老太太，一个乐天派。
“可是---这天儿----”老李说话有点颤抖。
“少说废话！你不也来了吗？”王大妈说着，给了老李一拳。问：“有鱼没有？”
“有有有！”老李笑了，急忙去拿鱼。
“多少钱？”
“老价钱！”
“还行，没涨价！来十斤！”
“买这么多干啥？。”老李停下手，有些迟疑。
“关你屁事？快点快点，快冻死我老人家了！”王大妈一脸诡秘……
老李收了鱼钱，并没有把鱼递过去。“我送您回家吧！坐我的三等车。雪越来越大，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那你不卖鱼啦？”
“不卖了！这天儿，没人会来了。”
“也对！谁像咱娘俩这么傻！”王大妈笑着，又给老李一拳。
“是怎么吆喝来着？”王大妈坐在老李的推车上问。脸上挂着坏笑。然后学着老李平时的样子，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扯着她那蛮有底气的嗓子，喊开了——
“卖鱼喽！有黄花鱼，有带鱼---还有干炸鱿鱼圈喽！”
“哈哈哈……”一句鱿鱼圈逗得老李合不拢嘴。他笑得是那么的灿烂，就像一个大男孩儿。
风雪渐渐停息下来，天边露出了炉火般的骄阳。阳光射在老李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
“我看你还是不要出摊了吧！这北风烟雪的，哪有人买鱼呀？”妻子说着，蹲过去给老李按摩另一条腿。
“昨天跟王大妈订好了，今天买鱿鱼。说是要给她孙子炸鱿鱼圈的。”老李说着，紧吸一口将要燃尽了的香烟，接着猛咳几声。
“去去去，傻瓜！不怕冻死你就去。”妻子使劲推搡了丈夫一把，气冲冲地去了院子劈材，还把门摔得直响。
老李把烟蒂丢进火炉。一丝灼热扑面而来，身上顿生一股暖意。他决定了，还是要去的。就穿上大袄，备好用具，走进院子去给推车打气。
老李一家三口本是乡下人。今年夏天，儿子考上了城里的一所不错的大学，有人劝他说和儿子一起进城，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打工，这总比窝在地里好。他听得有理，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包出了地，带着少得可怜的家当来到城里。可是除了种地，他再也没有别的手艺。听人说卖鱼挺挣钱，于是便在城边租了一间最便宜的旧房，虽然简陋，却捎带一个较大的院子，放些杂货很方便。就这样，老李做起了他的‘鱼老板’。 因为人厚道，他的主顾还真不少，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不行就回来！”老李刚要推车出院门，妻子的大嗓门吓了他一跳。那声音盖过了呼啸的北风。
雪真的很大。积雪埋没了老李的每一个艰难的脚印，生硬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他直咬牙。不一会儿，眉毛上、胡须上结满了冰碴子。由于太用力，倒不觉的身上冷，心口窝还沁出了汗……他就这样在风雪中，朝着那个露天市场、他的领地跋涉着。也朝着一个承诺跋涉着。 当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想点支烟，喘口气。可是风太大，没点着。骂了一声，笑了。索性收起了烟，继续前行。 他对着风雪，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唱了一句《好汉歌》：“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可刚到市场，老李泄了气。挺大的露天市场，白茫茫一片，除了自己，其他商贩一个没来。既来之则安之。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是，这一停下来可不妙，身上的那股热气渐渐冰凉，小北风从领口袖口直往里钻，不禁连打几个寒颤。于是赶忙找来扫把，扫起雪来。这样也许会好些……
“傻孩子！你还真来啦！”听到这一声很熟悉很亲切的招呼，老李的心猛一翻腾，差点没哭出来。他猛然转身，看见王大妈深一脚浅一脚，笑着向自己蹒跚而来。他急忙丢下扫把，朝老人家奔了过去。
“这大雪天，您干啥来了？”老李架着王大妈焦急地问。
“买鱿鱼呗！咱俩不是订好了嘛！”王大妈说话干净利落。她是个开朗的老太太，一个乐天派。
“可是---这天儿----”老李说话有点颤抖。
“少说废话！你不也来了吗？”王大妈说着，给了老李一拳。问：“有鱼没有？”
“有有有！”老李笑了，急忙去拿鱼。
“多少钱？”
“老价钱！”
“还行，没涨价！来十斤！”
“买这么多干啥？。”老李停下手，有些迟疑。
“关你屁事？快点快点，快冻死我老人家了！”王大妈一脸诡秘……
老李收了鱼钱，并没有把鱼递过去。“我送您回家吧！坐我的三等车。雪越来越大，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那你不卖鱼啦？”
“不卖了！这天儿，没人会来了。”
“也对！谁像咱娘俩这么傻！”王大妈笑着，又给老李一拳。
“是怎么吆喝来着？”王大妈坐在老李的推车上问。脸上挂着坏笑。然后学着老李平时的样子，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扯着她那蛮有底气的嗓子，喊开了——
“卖鱼喽！有黄花鱼，有带鱼---还有干炸鱿鱼圈喽！”
“哈哈哈……”一句鱿鱼圈逗得老李合不拢嘴。他笑得是那么的灿烂，就像一个大男孩儿。
风雪渐渐停息下来，天边露出了炉火般的骄阳。阳光射在老李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