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的太太是你吗

三
（黑白两立3）
听到锐雯的声音还是很微弱，两人立刻围了上来，直接拉住她不让她坐起来。同时，锐雯好像也察觉到一丝痛楚从身上传来，低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那明显的伤口。
“这是那个人做的吗？”
卡尔玛指着刀伤，锐雯点点头，脑海中也就渐渐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是自己露出的一个巨大破绽，让他得以成功伤到自己，并且这一剑，直接要了她的命。
那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情况？
于是，坐在床边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嘴地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去寻找记载的那部分。反正最后锐雯大概是明白，这两个人为了自己，算是尽心尽力了。
“谢谢你们，也谢谢所有人。”
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无事。接着又想起身，不过还是被按了回去。
“你先躺会，毕竟这伤不轻。”卡尔玛补充道，“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什么也做不了，但我们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伤口会随着你的复苏而出现。”
既然起不了床，锐雯索性放松下来，看着天花板发呆。
“说起来，祈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奈德丽说，“本来的能量收集并不快，但是突然之间就开始往上涨，而且那种能量的来源，不太像是外面那群秩序……”
一听这消息，卡尔玛十分诧异，锐雯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面也跟着一起犯嘀咕。卡尔玛知道，群体祈祷的能量来之不易，因为毕竟不能控制所有人的思想，一旦有人心有杂念，那祈祷就不算作数。也就是说，组织的这一次祈祷活动，十个人也只有最多五个是真心的。为此，她本来打算时间方面加长，来稳定能量储备，然而奈德丽过来叫她的时候，也才没有过去太久。当时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复苏工作要紧，也就没有多想了。
难道说，真的有什么人在背后帮了一把？
可若真是如此，那个人首先一定要有足够强的力量，如同锐雯这样。可是秩序这边，并没有第二个锐雯。与此同时，在锐雯心里，一闪而过那个人的名字。
亚索。
不……应该不会的，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如果真的是他，那又何必这般费尽周折？在这黑白两立的世间，是不允许任何感情存在的。他们相争相斗，无休无止，却又都不想对方先一步离开。回想起消散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的本意是想问问亚索，到底这世间，何为正道，何为胜利？然而当那男人的面容靠近的时候，她却只是安静地凝望着，什么也问不出口。仿佛在那一瞬间，她看到的不是刚才那个战斗着的恶魔，而是……
再次睁开眼睛，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想，锐雯松了口气，那两个人似乎也已经回归正轨工作。趁着这个空档，她想偷偷溜走，于是蹑手蹑脚下了床，从门口左右望了望，没什么异样，就直接冲着大门而去。
结果就撞上了刚要回去看她的卡尔玛。
“锐雯，我不是说过……”“我已经没事了。”
看她如此执着，卡尔玛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说起来，我的武器，没有一起出现在我身边吗？”
“没有。”卡尔玛其实也很疑惑，“按理说，武器应该是和你一同被唤醒，出现在你身边才对。如果这里没有，是不是会出现在你消散的地方……”
“消散的地方？”
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有可能，因为当时的锐雯，确实是武器先脱手了。
“还有，你真的现在就要走吗？”
卡尔玛一手抓着锐雯的手腕，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支撑下去。
“总不能让大家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
的确，身上怎么也遮盖不住的混沌伤口，似乎像是一个屈辱的烙印，让锐雯不想去回忆，也不想去思考。现在的首要任务，除了找到武器，再就是想办法治好伤口。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卡尔玛知道，凭自己是根本拦不住锐雯的，只能尽力而为，希望她不要再有事。毕竟怎么说，只要锐雯在这，混沌那边也就不敢轻易引发争战。
…………
将锐雯的武器放到一块巨石之上，亚索从上面跳下，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想把这件事和自己撇清关系。如此，就算是做好了全套准备，然后只需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这里经过就好了。
不过现在应该还是等不到锐雯过来，亚索长舒一口气，只是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似乎自己期盼着她会来，已经到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但比起别的，他更愿意相信，这是自己对锐雯的不忍，对对手的尊重和相惜。
好吧，自欺欺人可不是亚索的作风。
由于自己的剑还插在地上，刚才也叫了小火球吹完了笛子，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或者说转移掉注意力，不要再想着锐雯了。于是就靠在了刚才那一块石头附近，但是一这样坐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祈祷所消耗的能量，似乎现在开始反应到了身体上。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不太想动弹，反正背后靠着石头，不如现在就小憩一下。于是亚索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往那一倚，合上了眼。
很意外的顺利入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开始做梦，并且场地没换，就在这梦见了锐雯。只看着她和之前一样的模样，不过武器却是收了起来放在腰间。于是亚索上前打招呼，结果对面的锐雯忽然一笑，从她身后便蹦出来一个小女孩，浑身上下充满了混沌的气息。
↓

“你应该知道，我们两边的规矩都是不能和对方过分接触。何况我这样的伤口要是好了，回去之后她们一定会起疑心的。”
她没有回头，总觉得自己是因为盯着那家伙才会变得奇怪。
“我帮你想个办法，”亚索看着她的背影，就开始琢磨，“知道你受伤的人多么？”
“不算多。”
“那你就最好和我先去疗伤，好了以后回去你那边，只要稳住知道你受伤的人，不就可以了？”
这样一说，倒是有点打动了锐雯，如果顺利的话，那她既可以治好伤口，又可以回归阵营，什么也不会耽误。那么问题来了，疗伤莫不是要跟着亚索去混沌，自己能不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呢……
“那我在混沌的安危，由你来保障么？”
锐雯转过身来，故作平静地看着他。
“当然。”
见锐雯已经有接受的打算，亚索干脆更直接一点，拿出一套黑色的斗篷给她穿上。锐雯还有些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穿好了，上面还有些属于混沌的热度。只是这宽大的帽子几乎都要遮住视线，想来为了不被发现，也只能这样伪装。
“穿好这个，跟在我后面，我来保护你。”
（待续）

四
（黑白两立4）
走了一段时间后，锐雯才意识到，亚索也和她一样，并没有用任何能力代步。想到之前他说的话，看来自己的事情，他应该比自己清楚。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而且，对我重新活过来也没有什么惊异……”
亚索回头看了一眼锐雯，不过大帽子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我以前无意间了解过复苏的事情，想必复苏你的人，也一定是付出了不少精力。”
“是么？”
她还是觉得一切太过巧合，还有那把剑，在走之前，锐雯发现在亚索长剑周围的沙土下，似乎有法阵的图样，而且应该是比较新的。
“有人和我说，当时复苏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能量……”
“先不说这个了吧，”亚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觉得还是应该稍微快一点回去，你愿意吗？”
“什么意思？”
于是亚索伸过手去邀请，锐雯猜到他应该是要拉着自己快步跑。其实本来还有点剩余的力量，不过锐雯都用在赶过来的路上了，现在只能徒步。但是接受他的邀请，却让锐雯有些犹豫，到底应不应该。
“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亚索说，“这样回去还能快一点，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又纠结了几秒钟，锐雯才慢慢试探着想去搭手，但是刚一触碰到亚索，她忽然觉得伤口一阵疼痛，不得不弯下腰去伸手捂住。亚索见状急忙先从后面扶住她，但是没想到锐雯一个重心不稳，就直接倒在了他怀里。
“怎么回事？”亚索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但却不敢用力，生怕她会不舒服，“是伤口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黑色的斗篷在外面遮着，亚索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又不想自己去拨弄开。
“……好像是那里，出了点问题。”
锐雯伸手进去试了一下，手上就多了一些白色微微发光的液体，看来真的是伤口裂开了。这下事情可有点棘手，亚索现在也是百感交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趁人之危把她直接带走。而且这伤口裂开，还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激发了混沌的力量，才会诱发更深的伤痛。
“锐雯，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
“你说……”
他将斗篷盖好，隔着衣服感应了一下伤势情况，已经不能再耽误了。为此，他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还需要征得锐雯的同意。
“你相信我吗？”
锐雯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眉头紧皱的样子，也能猜到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好，而且，既然已经踏出第一步，就回不了头了。只是现在，她觉得身体开始有些无力支撑，已经不能再等了。
“我相信你。”
顿时，锐雯注意到，亚索那一双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嘴角一扬，同时进行的还有一个顺利的横抱。就这样，她就被他给抱了起来。只是两个人的感觉确是大相庭径，锐雯觉得自己靠在了一个火炉旁边，亚索则是觉得自己抱了一个大冰窖。好在这斗篷相隔开两人的皮肤，使得温差得以有一个平衡。被这样笨拙地抱着，锐雯虽然并不是很舒服，但却不排斥，而且很自然地贴着亚索更近了些。
就这样，亚索不顾一切地全力前进，很快就到了混沌之地。想着先找个小路溜进去，总之一定要尽快，结果刚走没几步，就遇上了出来巡逻的弗拉基米尔。
“哟，是亚索啊。”弗拉基米尔只是表面上恭恭敬敬，“听李青说，你得有几天不回来，这不是回来了么？哦豁，这又是什么宝贝？”
亚索不想理他，但是往前走却又被这家伙拦着，甚至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围上来挡路。这就让亚索很是为难，而且更着急了。
“你让开，我要赶紧回去。”
“让开可以，你先告诉我，这是谁？”弗拉基米尔似乎想要直接掀开斗篷，但是被亚索躲闪过去了，“总不能，你随便带个什么人，就进来混沌吧？”
对于亚索，其实弗拉基米尔并不想服从，甚至是瞧不上这种依靠天生强力的家伙，不过是运气好点，给谁都是一样。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这家伙没了武器，手里还拿着东西，怎么样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可不是要好好为难一番，给自己出一口气。
解释是解释不清的，亚索很清楚，但现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往后拖只会越麻烦。于是他灵机一动，干脆利落地在面前吹起一道风，直接吹飞一个挡路的部下，然后紧跟着跃起，御风一踏，直接没了踪迹。
“好家伙……”弗拉基米尔哼了一声，还是不服气的样子，“你，过来，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就这样一路跑到了营地附近，终于是快要到休息的地方了，亚索这时候却觉得有点疲累。其实要不是在那边被拦住，抱着锐雯回去的力气还是有的。于是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引起了锐雯的注意。
“怎么了？”
“就是，能不能……”亚索停下脚步，找了一个掩体先靠着，“你下来，我还是带你走进去吧。”
锐雯没说什么，就是偷着笑了一声，然后扶着掩体站到地面。
“是我太重了？”
“不是，你很轻，都怪那个家伙在那耽误时间。”放下锐雯，亚索伸展一下胳膊，“还有就是我在那睡觉，本来都好好的，要不是你吵我，也不至于这样。”
“所以是要怪我？”锐雯有些疑惑，他人好好的，怎么就必须要睡上那一觉，“那你大可不必管我，把我扔在那里不好么？”
她两手胸前一叉，差一点就要翻脸了，亚索赶紧拽了拽斗篷，好言好语说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

亚索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一个黑影从掩体旁边出现，就在他面前，十分迅速精准地刺中了锐雯。
“嘿嘿，这个人，果然不是混沌的……”
锐雯甚至连惨叫都没有，直接朝着亚索这边倒过来，他一把先搂住，但是重点却是另一只手已经酝酿好的黑焰。趁着那人得逞后沾沾自喜的瞬间，他一招过去，跟着就是眼前出现一团黑烟，慢慢散去。
“锐雯，锐雯……”
她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亚索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再次抱起锐雯的时候，身子瞬间就不觉得累了。看着黑色的斗篷上已经染上大片的白色痕迹，他知道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不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复苏。
一路奔跑着进到内室，还差点撞上人，把锐雯放到自己床铺上之后，急忙出来捉了李青询问药剂所在。李青因为擅长的是近战，所以有一些处理伤口的药剂，有时他还会给被误伤的部下使用，这些对于混沌是非常有用的。结果那些药剂现在只有原始材料，剩下的必须要自己勾兑。管不了那么多，亚索直接全套带走，连李青都觉得自己大概在做梦。
“一会要是有人来，你帮我拦下，锁好门啊。”
把药剂放在桌子上，亚索对此虽然不明白，但李青有自己做的笔记他也一并拿来了，看着配料开始调配，另一边也在盯着锐雯的情况。好在东西不难调，亚索尽快调好，便坐在了床边。
先把斗篷脱了下来，看起来也是不能再用了，接着就开始在伤口周围先涂一遍。那***从背后捅那一刀，幸好不算很深，也是多亏她有护甲。药剂果然有用，涂上去就能止住散发出来的白光，而且也能缓缓融合一些伤痕。只是，到了她胸口那里的部分，就让亚索犯了难，原本是想她醒着自己来，但是现在……
找到解开盔甲的卡扣并不容易，亚索深呼吸一下，准备把她的衣服向下平移一些，露出伤口，但是那伤痕，似乎只能把她的这身衣服全部取下，才能完整显现。
“亚索，清醒一点，你在救人。”
于是他只能先把锐雯托撑起来，从背后给她解开衣服，然后将前面那里先挡住，把外面的部分涂好后，顺着纹路和感觉再把遮住的地方涂上。如此一来，似乎还挺成功，他偷偷把衣服打开看了一眼，就一眼，确保是涂在正确的位置上了再迅速遮上。
从里面找了一个薄被，盖在她身上之后，再从里面把衣服取出来，叠了几下和外面的盔甲摞在一起，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接着就是盖着被子，摸黑用布条稍微包扎一下伤口附近，但是因为看不到，并不确实绑的怎么样，反正应该八九不离十。
忙完这一通，亚索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对于精力的消耗可是比预想的高，但是床是没有的，也就只好凑合凑合在椅子上休息了。看着那边的锐雯平稳的呼吸，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与此同时，被锁着的门外，也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李青为了确保安全，就在门外等着，哪也没去，结果没过多久还真的来人了。
“话说，亚索在里面吗？”
弗拉基米尔甩着斗篷就来了，只是这过道根本不够他施展的。
“你找他有事？”
李青下意识拦在门口，反倒是让弗拉基米尔更确定，亚索就在里面，还有那个他带来的人。
“是啊，我是要问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弹指间，两人就过了一招，不过并无大碍。
“对此我只能说，现在不行。”
听到这样的话，弗拉基米尔忽然大笑起来。
“你倒是听话得很呢，那家伙给你好处费了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李青的双拳开始凝聚能量，看来是要认真了。
“得，在这儿打起来，还得要我收拾，快算了吧。”
“这事就等亚索以后再说吧，想必现在他也不便出面解释。”
“可我就是想知道呢？”
弗拉基米尔挑了一下眉，虽然他都已经快要猜出来那个人是谁了。
“那我就只能告诉你，这是亚索的事，与你我都无关。”
这话他可不爱听，或者说，李青说的话他就没什么听得进去的，干脆就转身扬长而去，就当没来过一样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好好睡过一觉的亚索先醒了过来，当然不排除在这里睡觉不舒服导致醒的早一些。起身舒展一下，走到床铺边上，拖着椅子过来坐好。在这一片昏暗的世界里，锐雯的周围显得格外明亮，兴许她一睁眼，整个房间都能亮起来似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还是凉凉的，但已经比之前要好很多，可以感觉到微弱的能量波动。这也就证明着，伤口的确开始愈合了。
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虽然并不好辨认到底过了多久，单从云层的变化推断，至少是过了半天。这样一想，亚索还真是有点担心，自己这觉睡了这么久，锐雯都还没有醒，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瞄一眼桌上的药剂，调好的都用上了，现在就把那些材料还回去就行。于是亚索又抱着一怀的小玩意儿，前去李青的房间，当然最后也没忘了锁门。
就是这开门关门的声音，惊醒了锐雯。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周围昏暗的环境立刻让她意识到自己还在混沌领地，但周围安静的出奇，就连亚索也不在。她刚想从床上坐起来，忽然觉得身上哪里不对，低头一看，身上只有一层薄被，上半身的衣服和盔甲，都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包扎地非常奇怪的布料，还有一块都散开了。
第一反应是亚索干的，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不会是这家伙趁机……
↓

这么一想，她就想好了一会儿该怎么招待他了。
将被子裹在身上，锐雯坐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衣服和盔甲都在那边的桌上，于是决定拖着被子过去拿来。恰好这时候，亚索放好东西回来，眼前的景象，直接给他吓了一跳。
只见锐雯身上裹着被子，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只剩下她还扯着一部分挡住身体。而她前面的那一堆衣物，也被碰得散了架，一时之间凌乱不堪。
“你……不要看啊你！”锐雯一手扯着被子，一手拿起枕头就要扔，“出去，出去！”
“别激动别激动，我走就是了。”亚索先护住发型，然后慢慢转过身去，“一会儿你好了就敲敲门，我再进来。”
听到锁门的声音，锐雯才放松下来，把被子一扔，从那边拿衣服就开始穿。这时候，她偶然看到自己指间流露出的能量波动，接着尝试凝聚，最后成功地出现一个光球。
看来，好像的确是她误会亚索了。
（待续）

五
（黑白两立5）
在收拾衣服的时候，锐雯在思考这么几件事情，首先就是亚索救自己的原因，总觉得这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因为伤就是他砍的，现在又要回来帮忙治好，应该说亚索是爱心泛滥还是多此一举？还是有什么，她目前想不到的别的理由？
其次就是他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会累到必须要休息，和奈德丽提到的事情，有关系吗？因为之前两人的聊天，亚索故意岔开这个话题，反而是让锐雯起了疑心。
再者，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似乎因为最近的解除，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抵触亚索。或许是因为多年无休止的争斗，她认为是认识久了所产生的熟悉感，不会是别的。但脑海里回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那家伙帮自己取剑，一路抱着自己回来，最后也成功地帮自己治疗伤口，还颇有成效。这样一来，似乎是自己欠他有点多了，可是，那又要如何偿还呢？不仅如此，现在穿好衣服后，竟然还有点想念那温热的身体，因为是从没有过的接触……
“锐雯，清醒一点，别做梦了。”
一切回到实际，已经穿好衣服的锐雯走过去敲了敲门，亚索便直接进来了。不得不说，看着自己忙了那么久总算有些成果，脸上立刻就写满了欣慰。
“感觉好些了吗？”
锐雯点点头，同时手心开始凝聚一团能量，拿着给亚索看，也就是确认的确好了很多。不过亚索知道，这也才只是第一个部分，药剂可以直接把背上的伤口治好，但自己砍的那一下，还需要更复杂的步骤。
“什么？还要在这里呆这么久？”
亚索急忙捂了一下锐雯的嘴，示意她不要太大声，因为混沌之地都是男性，就像秩序之地都是女性一样。
“嗯，我的剑所造成的伤，只有我知道怎么处理，所以为了完全治好它，必须要听我的。”
可锐雯明明已经可以使用能量，也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但是亚索又接着说，只是这样凝聚力量是小问题，信不信她还是什么也做不了。于是锐雯聚了一个球出来，打算丢出去作为攻击，结果却在半空中炸了个小烟花。
或许有时候，事情的表象太容易让人迷惑了。
据他所说，因为伤口有些深，而且长度不短，仅仅是用混沌能量来的话，恐怕他要一次性睡上一整天，所以才需要借助药剂。接着，锐雯被赶上了床，说是这几天就先别下来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靠在床头，锐雯饶有兴致地问道。
“因为……”亚索顿了一下，清清嗓子，“我不想让你消散。”
她才不会信这种鬼话，要真是这样的话，早干什么去了？
“你都是这样骗人的吗？”
“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两人互相盯着彼此，像是一场无声的争斗，谁也不肯先停手。不过越是这样看下去，锐雯觉得，也许这个恶魔，并没有那样的蛮横与邪恶，只是两个人所坚持的信念不同。而亚索也清楚，若不是信念和阵营的阻碍，他本可以不将感情加以束缚。
可惜。
两人终于近乎同时转过头，就像说好的一样默契，当然他们自己不会承认。
“恶魔，也会救人吗……”
她低头喃喃自语道，不过却被听见了。
“不然呢？还是说……”
亚索忽然从一旁走近，接着便爬上了床，两只手抵着墙面，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几指，不过他又立刻错开了。
“你……”
“怕么？”亚索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会吃了你的。”
锐雯这次真的有点紧张，好像呼吸也加速了一些，但还必须要保持冷静。
“你不敢，我赌你不敢，恶魔。”
她仰了一下头，结果亚索立刻又回到面对面的状态，两个人差一点就撞上，不过还好，仍有一点空隙。于是，亚索腾出一只手，轻轻抵着锐雯的下颚，接着换成指间的抚摸。那冰凉的皮肤，现在却并不能让亚索冷静。
“是么？”他故意贴近了些，都可以感受到对面正在呼出的气息，“那你可真是小看我了，天使。”
但是，就在亚索想要继续贴近的时候，却没想到锐雯直接伸出双手，紧紧拥住他的头往前倾，接着就是两人闭上眼睛，只是感觉到唇部触碰到了彼此后， 便直接拥抱在了一起。
那都是他们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和自己温度完全不同的身体，互相接触却并不会排斥，反而像是诱惑的蜜糖般难以拒绝。交换着彼此的温度，感受着对方的真实存在，亚索用手轻轻抚摸着锐雯的头发，他想要拥有更多属于她的一切。而感受着更多触摸的锐雯，则是更用力地拥抱着她的温暖，不想离开。他们似乎还不会吻，只是知道一味地品尝着对方的一切，贪婪又急切。当两边的温度趋于平衡的时候，他们也才差不多满足于现状。分离之时，就已经不知道各自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只剩下和自己体温完全不一致的，还残留在口中的余温。
亚索觉得自己需要冷静，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气而红了脸的锐雯，只觉得更不好了。于是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门外，锐雯其实也有点懵，就连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做，都忘了缘由。
冷静完了之后，又去问李青要了点草药，也是用来治疗用的，不过这次的需要自己捣碎，然后外敷或者内服。于是他拿着药草和工具，重新整理好了再回去。这时候在看锐雯，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脸红了。
“你……这又拿的什么？”
↓

看着亚索人往那一坐就开始捣药的样子，锐雯只觉得有点好笑，他也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个碗给砸坏了。
“这也是要用的药啊，只有在我们这边才会有的药草，你放心，不是毒药。”
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像是谁也不想提起刚才的意外，但这样的事，又不能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见亚索就一直埋头捣药，锐雯觉得，怎么说似乎都是自己那一下才彻底让两个人全部陷入被冲动所支配的身体，那就不如自己开口了。
“刚才那个，你，你不要误会什么。”她边说着，却不敢再看亚索了，“是我太冲动了，嗯。”
“我也冲动了……”亚索也不抬头，“虽然也有你挑……不是，是间接的原因，我其实也只是想吓唬一下你。”
“那说好了，就当，什么都没有过。”锐雯的手指开始打架，神情也有点不自然，“我不想，不太想和你有太多关系的……”
“嗯。”
“毕竟怎么说，我们也是不同的立场，到底也不能在一……反正，忘了这件事吧。”
亚索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着锐雯似乎并不太高兴，就好像是在受人胁迫一般说出刚才的话，双眼一下子就像是放了光。因为这就代表，锐雯在说口是心非的话，或许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现在确实没有可能就是了。
接着低下头，正好这时候锐雯也在看他，有些不舍得，也有些无奈，但按理说应该产生的是感激之情，现在好像有点变了味。还是说，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就想要的？再看一眼这恶魔，虽然他浑身乌黑，但不可否认的是那阳刚的外表，确实有几分帅气。
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后，才能听见一声低沉的应答。
“嗯。”
“我累了，”锐雯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不能再让亚索在旁边了，“你出去捣药吧，我睡一会。”
“那，有事就敲门叫我。”
带着工具直接离开，也不忘了锁门，主要是怕弗拉基米尔会闯进去。虽然这时候他一般会在外面巡逻或者游荡，反正不怎么回营地。
来到李青这里，刚坐下没多久，碰巧这家伙就回来了，不过亚索不管他，继续闷头工作。
另一边，在确认亚索离开之后，锐雯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拍了自己脸颊两下，可是还是不能真正冷静。没办法，她只好强迫自己睡觉，这样至少，不会满脑子再是刚才那些事情了。
刚回来的李青，一看亚索手上的东西，就赶紧去里屋一瞧，得，又是用自己的了。不过这还不是要紧事，只是这药草在这里算得上是珍稀植物，并不容易得，也只有重伤才用得到。他这一拿，等着就又要去采新的了，李青摇摇头，也只能认了。大不了就和亚索说明白，该算清楚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兄弟，你这样帮那个秩序的话，我有个事儿就得告诉你了。”
亚索点点头，示意李青直接说就行。
“是这样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因为这事儿影响不好，其实知道的并不多。”
“那你都说知道的不多了，我还能知道？”亚索差点没笑出来，“我一直在外面和锐……和那个秩序在打，真没时间打听咱这边里面的事。”
“锐什么？”“讲你的故事！”
李青笑了一下，心想着看来亚索是铁了心要隐瞒一切了。
“我们里面有一个恶魔，对月亮有奇特的感应，甚至掌握了月之幻术，在夜晚的战斗力几乎暴增。原本我们以为，他会是一名强力的战士，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们什么，月亮指引他要离开这里。同时，我发现了他身上有和秩序接触过的痕迹，十分明显，再加上一些目击者有看到他偷偷跑出领地，就算是定罪了。”
到这里，李青顿了一下，亚索也跟着捣药频率变慢了。
“接着就是讨论该如何处罚，按理来说，如果只是轻罪，也就放逐出去就是了，但他不一样，他这样和一名秩序来往过密，已经是重罪了。可奇怪的是，他一直在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而是更加亲密的亲人，我们就觉得更不可思议了，甚至觉得他这样是在狡辩。原本弗拉基米尔的意思是，让他双目失明然后赶出去，我给改成了哑药。就这样，那个恶魔从此不能说话，然后也不能再踏入混沌之地了。”
“我明白了，”亚索低头看了一眼，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轻则放逐，重则残废了放逐，是这个意思吧？”
“是，哎不是，你重点怎么在这？”李青刚要说什么，突然警觉一下，先去确认门关上锁没锁，才回来继续，“重点难道不是，你现在这事要是被捅出去，这里肯定就容不下你了。”
原来李青是担心这个，但是亚索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像现在这样被捧上高台。
“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些。”
说完，他就起身要去处理手头的药，李青也有自己的事情去做，没法在这继续待下去了。
“我看你是有点发疯，不过，你要是喜欢这样，咱们这也没人能拦得了你就是了。”
但他并不是因为有这样的本事才如此想，虽然现在是有些对自己的自信，因为就算是弗拉基米尔，也不会甚至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威胁。
没办法，最先诞生的强者，就是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等到李青走了，亚索继续加工，注入一些混沌能量之后，这东西就算是完成了。但是他转念一想，是不是不要外敷的好，于是倒回去开始加佐料要做成可以喝下去的药汤。然而做到最后自己觉得好了之后，才安心地端着走了。
↓

看着眼前手里这一碗，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是十分诡异的药汤——亚索是这样称呼这一碗东西的，锐雯这才叫一个不情愿。
“这真的，可以喝吗……”
想想或许这种黑不溜秋的东西，秩序那边见应该都没见过，亚索便先拿过来，当她的面喝了一口。
“可以啊，就是你尝着可能和我这的口味不一样，总之，放心就行。”
于是锐雯将信将疑地慢慢送药，但是依然是皱起了眉头，喝完了全部之后，只觉得一阵恶心。亚索见她如此不适，立刻上前去轻拍几下她的后背，稍微吐出来一小口之后就好了些，但是就这样的一个接触，让亚索愣了一下神。
他觉得，锐雯好像，没有最开始那么冷了。
（待续）

六
（黑白两立6）
见亚索在那愣神，锐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拿着碗，递过去，这才让他反应过来。
“怎么了？”“没，没什么。”
放下小碗之后，亚索忽然想到，也该到了比较关键的一步，注入混沌的力量让伤口完整愈合消失，只是这样一定会留下疤痕。不过好在她比较严重的地方是衣服里面，应该没人会去在意。
“把衣服往下一点，露出一部分伤口就行，是时候进行修复了。”
于是锐雯尽量往下扯了扯衣服，好露出伤口的上半部分，接着就是看着亚索慢慢将手中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到里面。只是这样的过程，还是有一定的痛楚存在，不过她还可以忍耐，最多就是闭了两下眼就过去了。
疗伤结束，按理说应该是完全好了，但是那道痕迹却还在，亚索的意思是，他也只能帮到这里，至于怎么样完全复原，他也不清楚。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锐雯也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因为现在她自己感应到的能量波动，和从前并无两样。
“谢谢你，真的，谢谢。”锐雯还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亚索的态度，似乎已经变得复杂了起来，“是我欠你的，这次。”
“不需要这样想，”亚索微微低头，“是我先欠了你的，现在我还上了，所以是互不相欠才对。”
听到亚索这样说，锐雯还想问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或许这样不明不白的，也没什么不好，知道的太多，有时候也会给自己带来负担。
“这样，我再问你一次，到底为什么救我？”
她希望有一个回答，但又不希望是那个回答。然而这次，亚索选择了沉默，背过身去，似乎这就象征着一切的答案。
“我明白了，”锐雯舒了口气，心里面也就不再乱想，“我会安静的离开。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你和我，还是敌人。”
完全恢复的锐雯，来到亚索前面的窗边，展开身后的羽翼，一跃而起，消失在这片黯淡的天空中。她留下的些许光点，轻轻飘落到亚索的手心，只是下一秒，便化为虚无。
“我们，还是敌人……么？”
看这个样子，亚索也就不担心锐雯会回不去，那么剩下的工作就是……要给李青把用掉的东西给补上。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那家伙正好回来，他也好过去要个清单。
“你用了多少东西？”李青不敢相信亚索会愿意帮自己补上，“我估计估计，这些大概是两个人的量，那边的……”
假装自己记得很熟，实际上只记住种类的亚索，非常认真的在点头。盘算完了后，他正准备直接出发，结果李青一抓他的手腕，两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互相盯着看了两眼，李青紧接着想也没想，扯着亚索就往里面拉，然后急忙回身惯例锁门。
“你有点冷啊？”“你变热了？”
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意识到，出事了。
“我可告诉你，当时抓住那个恶魔和秩序解除的铁证就是，体温降低。”李青直截了当地说了，“至于在一起多久，做什么事会发生这样的改变，还不清楚原因。”
“的确，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在意。”亚索说，“因为我再碰她的时候，感觉她没有那么冷了，还以为只是她会发热……”
“秩序那些人要是能发热，我们这都能出太阳了。”李青现在有点真的担心了，“对了，那个秩序，她人呢？”
“走了，我放她走了，伤好了就回去吧。”
亚索说得很冷静，但拨弄的手指不会掩盖他的情绪。
“你在开玩笑吗？”李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你不是之前跟我说要和她……”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神志不清，现在冷静了，还是没可能。”
算了，一想反正是别人的事，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李青也就不去再想，而是直接推着亚索出去采药。亚索倒是听话，起身就要走，李青也不忘嘱咐一句别去招惹弗拉基米尔，更不要和他有什么接触，不然，就彻底结束了。
不过，推走亚索也是有他的理由，因为前脚这家伙刚走，弗拉基米尔就结束巡逻，回来了。
…………
在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之后，卡尔玛叫来了奈德丽，指认着天上即将飞下来的那个人。果不其然，那就是锐雯。看到已经完全恢复的她，奈德丽首先是高兴的，转一圈看她的身子，但卡尔玛却是一肚子的怀疑。为了更好的了解一下，还是先进去说话比较好。
清散了下人，合上门，卡尔玛邀请两人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会谈。其实奈德丽是不想来的，但因为也有话想问锐雯，不得不再一次和卡尔玛合作。
“能看到你平安而且健康归来，我想大家都会很欣慰的，只是……”卡尔玛低头抿了一口茶，“你的伤，是怎么治好的？”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锐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真相，但转念一想，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就打算瞒过去。
“是我自己找到了方法，凑了巧而已，大概还有身体好的原因吧。”
奈德丽很会观察别人，她注意到锐雯的一些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回头给卡尔玛一个眼神。卡尔玛这边也是不信的，但她有办法让锐雯自己说出来，于是给她回了一个摇头。
“是么，那你可真是厉害。”卡尔玛放下手里的茶，正襟危坐，“有个故事，我想讲给你听。”
↓

对于锐雯伤口的事，卡尔玛当然清楚，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绝对是有混沌的帮助在里面。而锐雯要想得到混沌的帮助，反正她是想不出来会有谁愿意帮她，只是假设的话，这样的伤痕，无论怎样治愈，都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心血。而愿意这样做的，绝对不可能是陌生人，那就是认识的人。那么就可以得出，锐雯在混沌之地有认识的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性命互托，那么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呢？
或许应该给卡尔玛一支笔，让她把现在脑子里的故事写出来然后出本书得了。
正是因为担心锐雯会踏上歧途一去不回，卡尔玛才要讲这个故事，来预防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之前，我们这里的审判官出了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长老侍女查出她与混沌勾结，私相往来，坐实之后便处以了极刑——永生禁闭于北山牢笼，非死不得出。虽然她一直在强调，自己和那个混沌并非爱情，而是依托魔法的感应聚到一起，甚至说他们是亲人。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锐雯以为，卡尔玛最多也就是告诫自己不要惹事，没想到把这么严重的过往都给说了出来。看得出，她认真得可怕，而且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在说谎一样。
“不过奇怪的是，她在被关在那里不久后，强行让灵魂脱离了肉体，离开了牢笼。如今山上只有一具不会腐化消散的尸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对此我只能说，明知故犯才是原罪，只要和混沌有所接触，就会留下痕迹，谁也隐瞒不了。”卡尔玛接着说，“而那痕迹，我是知道的，那么锐雯，请把你的手给我。”
锐雯半信半疑，虽然很抵触，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卡尔玛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和她一握手，便有了答案。
“你到底和混沌接触了多久？”她眉头一皱，语气都吓到了一旁的奈德丽，“你的身体已经在发热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直到卡尔玛这么一说，锐雯才知道自己的变化，因为在亚索身边，她根本不清楚体温的问题。刚才的握手，她发觉卡尔玛的温度似乎更低一些，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我不知道，我没有……”锐雯回想起那个冲动的举动，只希望自己能够忘掉，“没有接触，很久。”
听她这么说，也算是坐实了和混沌接触的事情，奈德丽不由得对卡尔玛又多了几分评价。
“你难道不怕，被关到山上去吗？”卡尔玛想用激将法留住她，“我可告诉你，恢复过来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不再接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会好好躲在这，尽量不被别人发现。”锐雯站起身来，“那么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意欲何为？”
“为了让你回头是岸，秩序与混沌本来就是永远的敌人，不可能有例外。”
对此，锐雯选择了沉默，并转身离开了房间。见她就要这么走，奈德丽想上前拉住，但反而被卡尔玛制止。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那不然呢？”
收拾收拾锐雯没有喝的茶碗，卡尔玛松了口气，她本来还担心会和锐雯吵起来，不过现在看来，问题倒不在这里。对于和混沌的接触，她应该是隐瞒了许多，不过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听不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
在两边保持距离的这段时间，逐渐也过去了半个多月，各自安好的日子里，一切也恢复了往常。只是，有些人心里的念想，嘴上说着忘记，却在一直反反复复地回忆着。
这天，亚索和前几天一样，在一个山头吹着自己新谱的曲调，稍微有点能听懂的，大概知道这个曲子带有一点悲伤和无奈的气氛。忽然，就在他面前，秩序之地的方向，似乎闪过一丝若隐若无的光。一瞬间，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的，亚索想到自己那把长剑的所在地，总觉得心有不宁。四周望了一眼，没什么人在，便即刻出发前去。
与此同时，在营地里好好躲着的锐雯，也终于出了门，拿起大剑挥舞几下，还是颇有感触。一个不经意的抬头，那天边似乎闪过一道黑色的闪电，然而周围的人却并没有注意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半个月以来，只要低头看着疤痕，就会想起那个不应该想的家伙。幸好卡尔玛不会读心术，她想，要是真的有，恐怕自己的耳朵就要不得安宁了。但是，那黑色的存在，始终让锐雯有些疑虑，再加上心里面一直都放不下的事。来不及告诉那两个人了，她暂时收剑，展开翅膀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
亚索先到了地方，那把剑，那块巨石，还依然在原地，与原先并无区别。已经是第四次来到这里，似乎每一次都有着不一样却又一样的理由。起初是为了与她的殊死搏斗，再一次是为了她的复苏，紧接着回来则是为了确认她的存在，而这一次，似乎还是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着石碑记载从前那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亚索觉得自己真是失败的典范，若是再多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和无畏，也许，也许他们……
可明明，与她的战斗，自己才是赢的那一方。
锐雯也在没多久之后到了这里，不想就在前面看到了亚索，似乎明白了上天的意思。这个地方，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根据地一样，似乎几次到来，总是有或多或少的事情发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女性的声音，亚索急忙回头，一见是锐雯，下意识打理一下自己的发型。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
↓

两人合计了一下缘由，都说是看到了一个属于对方的能量才到这里，现在想想，兴许那东西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他们想从各自的领地出来，到这个地方，才是最主要的事。
“你怎么想出来的？”
锐雯的后背靠在石头上，亚索则是直接盘腿坐在石头上，两个人就像是朋友一般的聊天，好像完全不是属于两个阵营的人。
“我想出来就出来，他们关不住我。”亚索说，“但是你是不是不太容易，毕竟秩序那边，听说规矩更多，更麻烦。”
对此，锐雯也只是苦笑一下，毕竟自己确实是关了半个月的禁闭，而这也是她自己惹得结果，怨不得谁。
“对了，我不是说，下次见面，我们还是敌人吗？”
“什么……”
瞬间，一把已经蓄好能量的蓝色大剑，直勾勾地出现在亚索的面前。而它的主人，正紧紧握着把手，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开始动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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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七
（黑白两立7）
见锐雯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亚索二话不说，直接双手举过头顶。他那把剑还在那边地上插着，又是盘着腿，一时之间真的逃不掉，不如先迎合一下锐雯的意思。
“我先投了，你随意。”
说完，他反而放松了些，倒是锐雯一脸诧异。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下手，”她边说着，边轻轻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要是你身上多一个来自于秩序的伤痕，会怎么样？”
“我没事，反正你做的，就负责给我治好。”亚索觉得自己心理素质一流，也同样在猜测锐雯的心思，赌她是在开玩笑，“不过现在这时候，想必也不方便去哪里疗伤了吧？”
看他这么说，锐雯想了想便收回了剑，自己确实只是想吓唬一下而已，想不到这家伙还挺较真。
“切，无聊。”
重新背靠着石头，瞧见亚索从上面跳下来坐到地上，抬起头看着她。
“这样吧，我和你说一句实话，相信对你有帮助。”指了指剑的位置，亚索说，“那边的地上，有你想要的一个答案，看了就知道了。”
其实一早的时候，锐雯就对这边有所怀疑，因为沙砾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图样。于是她挥出一剑，随之而来的剑气吹飞了上层的沙石，露出下面隐藏着的法阵。对此，锐雯单膝跪下来仔细看了一下，最中间应该是收集能量用的，周围四个全部都是连通阵，综合起来算是一个大阵法。这时候她忽然想起，在内室空地上偶然看到的法阵残留，卡尔玛解释说为了复苏自己，和奈德丽一起画了一个大阵。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亚索已经起身走到了她身后不远处。
“你的意思是，那个突然到来的能量……是你做的吗？”
“是的。”
锐雯起身，下意识一转身，刚好撞上正要往前走的亚索，一瞬间有些失去平衡，幸好被及时拉了一把。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接触，两人不约而同地来了一次对视。
“恢复了啊。”“你也是。”
重回到巨大的温度落差，但至少他们已经知道，该如何去控制了。锐雯先停止了对视，同时身子一转，侧到一边，亚索则是没有动作，还在看着她。
“所以是你，一剑让我消散，却又用自己的能量祈祷我的复苏，最后再帮我治好了伤。”她说着，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那你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发现，或许比起争一个胜者，我更喜欢和你争一个胜者……”亚索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没有你，那我就没有对手了。”
锐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又重新打量起亚索来，这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但似乎，他的种种表现，都在对自己好。但这样一来，锐雯就会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
“谢谢你，恶魔。”
听到这称呼，亚索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有称呼过对方的名字。”
“你有，”锐雯说，“……在我被刺伤昏过去之前，我听到了。”
这时候亚索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在紧急状态下，却叫了她的名字。当时那个情况，他一时也有些方寸大乱，难免就会有些不经意地话说出了口。
“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纷争多时，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亚索刚想说话，却又对上锐雯看过来的目光，但她却在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下意识跟着往后退，一直到抵在了巨石边无路可退，锐雯一手撑在亚索的肩上方，两个人就这面对面站着。
“你在怕我？”
锐雯那发亮的眸中，闪过几分狡黠。
“我是觉得，我们好不容易恢复了体温，再来一次，实在不太好。”
亚索实话实说，他并不想让事情闹大，惹得锐雯在那边日子不好过。
“现在知道拒绝了，那当时呢？”
“说过是冲动了……”
“没有别的原因？”
亚索被噎住了，知道自己理亏，但也不想说太多，只好用沉默回应。
“那再见吧……亚索。”
说完这句，锐雯一个转身便直接离开，没有任何迟疑，亚索则是闭上眼睛，松了口气。如果就这样断了联系，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在战场上见面，兴许才是最好的结局。亚索虽然是这样想，但一直看着锐雯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挪步。
…………
就在他们会面的同时，两个地域分别也在发生着一些事情。
首先是秩序这边，因为找不到锐雯，卡尔玛和奈德丽便在一起闲聊品茗。两个人就在大堂里坐着，并没有注意周围有什么人。
“……但愿她不是去找那个混沌了，”奈德丽说，“好不容易才让体温正常下来，不能功亏一篑啊。”
“不过她禁闭了这么久，也该出去……”
卡尔玛话没说完就僵在了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奈德丽的身后，并示意她，不要乱动。
“要不，你们也和我讲讲，锐雯的事情吧？”
来人是长老侍女，作为整个秩序之地长老派的代表，也同样是她们在这里的眼睛。这些长老平时沉睡，只在惩治罪人的时候才会醒来，当众宣判。这样的人，普通的秩序民众是不能反驳她的要求，或者说，就连卡尔玛也不行。就这样，两个人被迫无奈地，简单交代了锐雯的一些事情。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她一回来，长老们就告诉我，有一个带着混沌之气的罪人来了。”侍女只是将话一字一句说出来，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已经有了，多谢你们的配合。”
说完这些，侍女弯腰鞠躬后，消失了。
“奈德丽，我们没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