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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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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1-01-18 10:49回复
    【载明月归】
    贤妃觉禅氏,讳玉衡,长安人也。父元陕西同知令额,母庶妾秦氏。逢金钗之岁,姊盈素取“璇玑玉衡,以齐七政”,馈字“璇玑”,亦谓枢权在握,暗期凌云之意。侍君数载,膝下子二:庄王同章、嘉王鹤琮,女一:贞容公主屏晚。
    妃幼多舛,生匮父兄之慈,长诒生母之手,连游故阙之间,未授淑识,容止纯怯。逢四龄,母去,值髫岁,父并去,本族知之见怜,遂请接入京,继五少爷致世牒下,母觉罗氏躬亲鞠养,称少十格格。幸以仁孝澄心,识椿萱慈恩、蒙举宗爱异,由继庭授习缥缃,启蒙灵慧,始而貌妍众著,懿质渐成,后衔合婧以嘉。
    越两载,妃选列女官,奉先惠妃。此间,主馈以护佑之衷,亲授绣文诸事,而厚积仁善,处泰自若。恒游阙庭,尽阗旧都之憾;僶俛从事,悉偿亲养之恩。终铸兰仪蕙姿,禀赋才德,赉添柔婉之衔。后归邸,勤习工筑、文史,亦涉苏绣、岐黄,俱潜心探研,移晷忘倦,无一懈之。遂累诰纯嘉、宝祺、懋仪,又会正观廿岁,以贞柯筠质、荣秀庄仪,赐三品庄裕格格。
    是以袭叶承徽、恩赋慈柔,妃知习存善,起惠名令声。质尚温柔,天情沉澹,愔居清湛,务德尽礼,淑范冲和。平生有三愿:一愿族门具瞻,深恩偿尽;二愿善恶殊报,六阙清平;三愿冰镜为心,誓守初衷。惜历禁庭风烟、晤谮讽谣诼,终臣于世故,遂自恃筠贞松净,清傲有风节。
    成光元年榴月,册端贵嫔,赐居景仁宫。元年初冬,恭奉懿令,代掌景仁宫。二年元月,敕端妃。二年腊月,擢“静”为徽。三年应钟,始协理六宫事,代掌景阳宫。四年寅月,为平揽权腥闻,虽折未馁,巧思献扇,后托中宫萨尔都氏之议,以夙夜秉勤、端行清韶,锡赐贵妃册宝,称端贵妃。五年仲商,易徽“令”。六年阳春,随继后赫舍里氏谒行亲蚕缫丝礼。后江宁织造进御十二花神屏风,上以腊月水仙赐之。
    成光六年仲夏,历查祀神饕窃事、协友清永寿谋陷事,整肃宫纪,因宜怀柔,上赐妃景阳宫主位,题曰“柔嘉肃敬”。七年季春,籍扬族门荣睦、集撰《药茶录》,普惠于外,贤名广闻,得皇贵妃册宝。七年季冬,凛遵内则,质秉安贞,诰封贤皇贵妃,谓明德有成、慧懿含章。九年杏月,,复冠徽“令”,是为令贤皇贵妃。又逢八月十六生辰,借陕甘总督觉禅应是擢升之喜,圣谕妃归府省亲,邸中设芳筵迎贺,祎禄永光,徽音荣身。


    IP属地:广东3楼2021-01-19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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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过樱花第几桥】
      “在应接不暇的眼前,我确然地领略到,它不似西安旧邸的别院一般偏狭,还总有着圮缺待缮的围墙;长辈絮叨的碎语不假,迁至京的觉禅一脉,的确闯出一番天地、煊赫华贵非常。”
      “那我应是幸运的?可我不属于这里。我总是撞见一片寒江冷月,而我们共衔的‘觉禅’二字,是我惟一能寻见的浸渡、惟一能渡川的孤舟。”
      “只彼时尫怯的我尚还不知,我将有幸身入一个温软至极的绮梦。原来这才是掌珠、这才是‘父母’。悠悠至今,我业已能唤出一声情切的‘阿玛’、‘额娘’,我伏跪在笃敬堂前,惟愿椿庭长生、萱皋不老。”
      少十小姐:https://tieba.baidu.com/p/6792479831
      九品定娴:https://tieba.baidu.com/p/6801924540
      八品合婧:https://tieba.baidu.com/p/6808995986

      “于旁人眼中多有刀光剑影的宫阙间行走数载,竟教我养成无竭无尽的纯善与稚真。惠主与我的继父继母一般,从未教会我狠心与杀伐,而尽善尽美地在我眼前筑起绣栭云楣、铺展开荼锦生涯的最初始端。她是救赎我的恩人,我永远不会忘却她。”
      “那已是尘封极久的岁月了。笙歌再未曾渡过街巷,朱颜与雕栏玉砌一并俱改,登楼回望时,成堆锦绣也空荡。它不再是、也不应再是帝京,弥空的瑞气与祥云,已理所应当地挪移至京畿。但这并未阻止我待故土的念想,纵使我再不可能归去,也找寻见了我寄情数岁的紫禁:我从不曾忘,我寄情于此的因由,是因为它太似诗文里的故乡。”
      勤侍女官:https://tieba.baidu.com/p/6809027639
      芳婉女官:https://tieba.baidu.com/p/6826932560
      柔婉女官:https://tieba.baidu.com/p/6856936780

      “实我从未将自己抱朴的心愿与那位以悲下化众生的神明相连起来,更难解有关生死身悟的佛理墨篆,那些替人渡过苦厄、命数更迭的使命自然也不属于我。我不过是世间最寻常的一位格格了,又如何做得成女菩萨呢?我只是殷殷盼着,世上的善意这样多,我不想让它们被什么飞来横祸折损灭殆。”
      “若灯盏逐灭,笃敬堂的门中新匮了引路的炳明,那么我宁愿舍身、也要飞蛾扑火,做其中崭新的灯烛。哪怕我的力量这样微小、哪怕我的热烈若被丢掷在觉禅一门青史写作的光阴里,是多么微不足提。玛法,您瞧见了吗?风萧萧,萤火也萧萧。”
      六品纯嘉:https://tieba.baidu.com/p/6856942231
      五品宝祺:https://tieba.baidu.com/p/6884556132
      四品懋仪:https://tieba.baidu.com/p/6914299798
      三品庄裕:https://tieba.baidu.com/p/6993772559


      IP属地:广东4楼2021-01-19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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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答平生未展眉】
        “临行前,我无比恳诚地祷念、又近乎是委下身去乞求过:虽然丧钟已然鸣彻了整个正观廿三年,但迎接成光新禧的觉禅邸,不会再有骤然而至的丧音。那些守静度日的残愿就在这些破碎的日子里被碾作齑粉,我主动请缨,欲去肩负起族荣与门庭。当然,我要奔赴的,是属于我的、第二个温柔乡。”
        “从前冲勇在前、守礼执义的少年冲动,已掩抑下它原本锋芒在外的赤色魂灵,融铸作一块韫秀内淑的玉。惟仍有恒长的一份执拗,磋琢的未成,便依然使我难忘初衷、永远怀真。”
        素娴仪矩、度循礼法,册端贵嫔:https://tieba.baidu.com/p/7041241077

        “并无人能与我同流。尘腥游走在京门众抱的角隅,在每一具肉躯里寻处悄栖,被秋风化作永不能舍的骨血,泥淖般地淬融、洿涂般地沉没,却独我一人被它呛在喉头,仍高昂起玉颅,不愿为它逐落。觉禅玉衡奔谒宫门的一生,应是冰壸秋月、洁清自矢。我的一腔情热,弗是为谁所用、攻歼于我的因由。”
        “烛烬未翦,有窸窣细碎的噼声翕动,是将将昏软的赤红油蜡,正欲自炙火的囹圄间挣离。可当它们全数归解,也惟有肉躯不复的苦局作终。于是不需飞蛾扑火,我已然体认及玉碎瓦全的宿运。”
        敬修内则、克娴于礼,抬封端妃:https://tieba.baidu.com/p/7058343311

        “自恭奉懿令、代执中馈的那日起,我已将无数韶光漓漓抛至坤闱与谒月,再以许多个秉灯对案、不肯告惫的抱朴日夜,成就一位谨遵仪矩、惠贤堪任的勤勉宫妃。至于它换来的或可称作‘权柄’的事物,又或由此腾逸的诼言蜚语,也尽数在彼时女君‘璇玑’的一声柔唤中,消于澹泊忽却的无形。”
        “自入京来,京畿中人便常以善驻心,以致可慰平曾经不甘与伤苦烙下的赤痕。看修行福缘善庆,论因果是祸因恶积…我奉之圭臬的义理,怎会有生舛的一日?纵是偶有会机、罹讥逢患,俱会在足够恳切圆融的修行里磨洗至尽。你瞧,我这不是得到善报了吗?”
        克勤恪礼、度慎珩璜,擢静为徽:https://tieba.baidu.com/p/7084707665

        “在终于拨云见日的、寒凛的清醒间,我对自己说,我再不会似母亲西去的那日一般,怯微得只剩惶惧;也再不会似玛法终故的那日一般,劝慰不住阿柔的泪声与自苦;我不该害怕的,也不该悲恸消沉着。我会守护她付与的纯善,不应再有忨愒、惘念与踟蹰。我想要她憾意悉去、全得善终,为此崎嶬可逾、洪溟可渡。”
        “那些交付真心、常伴左右的过往,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悲故事,早已在碎念中说尽了;而其中的千般愁怨难解与一切皆去的失意,则不曾言明,更不求谁彻解。其实也正因从未消解过的、待真心与真意的笃信,才教刻下的还仇之意分外昭明:我想要一切善恶有报、想要一切愆孽俱平。”
        夙夜秉勤、端行清韶,锡册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7112481535

        “云纹软衾的每一寸锦绣都是秾盛和泰和的吟颂、期许,可当日渐瘦削的身躯卧在它们之间,也觉其份的多赘无益。它们是没有生命的,远不及抱朴外的一檐一瓦,还可堪递与我一些澄明的亮色,足以将哪怕微茫的惠风逐与,让我赏爱、让心怀不至尽是凄恻。我不过是蓬蓬远春中一枝将枯的兰草,惟以云锦堆簇描擅着躯壳。”
        “仿若是一襟抱水的、将至的雨,由她们二人在清宵间悬起云,一线遥牵,便簌簌抖落出阵阵池声。东风未肯管,落花便吹遍,赤窗和泪、音哀长长,未尝欹侧、稍直玉肩,我将不甘与失落缝进话语里,幻更作一整片的怨忿与仇恨的深霞。”
        风昭令誉、聿茂令仪,静端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7145441756


        IP属地:广东5楼2021-01-19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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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英惟向火中冷】
          “喧天的锣鼓并未能向兰庭递去松愉怡然的新声。或浩荡、或轻小的宫宴间,浮动的人心与过眼的觥筹一样在交错,我亲睹无数步履的来与去、亲闻无数跫音的近与迢,却又分明知觉及为盥薇养得愈渐妙柔的玉掌中,其实从来捉不住什么。”
          “痛苦的醒悟倏地把心弦松动,有什么正在自我说服的劝声中释然,疚念好似只余微小的一团,伴生的是红泪的止歇、某种决意的滋长,它们萦环住我、也困囿住我,而躲进这座新镀的囚笼的一刻,却觉惠风尚在牢外涌来:在众生皆醉的境界里,我在幽锢中独醒,尚还可以带着笑喘息。”
          恭顺持礼、凛遵内则,柔嘉肃敬:https://tieba.baidu.com/p/7164237074

          “我在面上堪能沉澹无瑕地掩抑,却已无从形容此刻心底涌溢而盈的怠倦、不耐与厌恶。原无非随口一语、亟成惊落,有人回护、有人攻忤,也有人一言不发,惟暗隐起称许或不愉。而几近位列妃嫱最前首,甚至因相距之遥、诤言频出而有些听不明其后的絮语,便是她们一腔‘苦心’,惜作了无用功的最好昭明。”
          “觥筹交错消散后,于同样茕茕、也清傲的跫声中,我再一遍告诫自己:禁庭中的阿谀趋承与沽名钓誉,本即是我曩昔太过迟钝、不曾知觉的寻常。我毋需求他人善,只求矢志笃行、功德完满,永守属于自己的昭昭本心。”
          贞静持躬、益茂芳徽,易徽为令:https://tieba.baidu.com/p/7169301333
          早膺德选、聿著壸仪,端皇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7178740344

          “瘦削的影子落在烛火昏黄的窗前,依旧端直而清峙,的确只有‘一瞬’,是痛楚堪能安放的时间。我向自己宣告,誓词镌嵌在傲骨里:如今的我已能看淡一切变幻、所有叵测,以及人心全数的摇曳与行迢,我不会再不忍、也不会再惧怕。”
          “百数编成的蜜珀朝珠累在身前,冠上的东珠已不知同煊盛的灯烛有过多少回辉色交映,在平生头回会逢的沸反盈天里,托得一道圣令充作主角,教我甚至来不及深究‘贤’字于我是何等千钧之重。这便是最值得尽意的时岁:嘉字的赐与是钦下的报偿,复兴的族门少不了‘贤皇贵妃觉禅氏’煊赫的一笔,我自恃明洁、笃行终日的决意的确迎得最好的善顾。”
          凛遵内则、质秉安贞,贤皇贵妃:https://tieba.baidu.com/p/7188289407

          “听说古时月,皎洁胜今日。”
          “旅途结束的十年以后,我们都会忘记的。”
          ,诰称令贤:

          荒谬说 - https://music.163.com/#/song?id=28912021&market=baiduqk


          IP属地:广东6楼2021-01-19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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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画】
            可孰也不曾知晓,至京后的我方得真正的椿萱恩意、仿若再生,如是也为播之流言的众生抱憾:并无人晓畅真正的我、真正赐我慈恩的觉禅氏。

            能称一句“姐姐”原也不仅是指族序与岁龄,还有她久养在京畿族邸、踏足宫门为侍所养成的温惠性情,此刻她正将彼岁所历丝毫不藏地施与我,一点一点弥补起往日在长安遇冷的圮缺。
            我与她现下的苦楚是再洽然不过的相通,祖父仙故引来的悲流决断心底防线的长堤,宽些的涌向她、稍窄些的渡向我,却无一不是如咽黄连般的悲苦。
            还有时光归流,茶馆中与长兄初会,他带着好奇与惊喜轻唤着的,“玉衡”。俱是湮灭作尘,被搅碎在光阴里,匆匆、又分外深刻的寥寥几笔。

            “要挟?我还没有这样的本事,我又怎么舍得?”我只是在给他的亲生妹妹最后一次机会,想让她明白——觉禅荣辱,一体相系,毋论是宦海沉浮亦或奔逐兰阙者,俱是不可分的。


            IP属地:广东7楼2021-01-19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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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广阔】
              似故人:确然知晓他所言是谁的。能在他口中被如此提起,再由而漾起涩然的笑的,便也惟有我曾以为是一厢情愿的念想、愿为他相提的那位魂灵业已消殒的少年。此句忽而入耳的一刻,应答再也不像方才那般行云流水、行善如流,而是顿了足长的时分,抑下云涌般的绪思,垂下为鸦睫所笼的眼眸。“……其实臣妾自归京起,便常听人说,我同长兄的性情有相类之处。只是未曾想,您也会这样说。这是臣妾的荣幸。”
              醉中逢:“求全责备这一点,你和你哥哥也很像”。帝君的字音捻得沉着而清明,而这句话在他口中递来,却似能在暗中很是僭越地体认及一些怅念、远思与惦牵。当少年人的枯骨奉在笃敬堂前已无数日月,连阿柔的声讯也因恸然投水而消散殆磨,时岁荏苒悄渡,又在面前已威容与沉慈并具的皇/帝语下,聆及本已缄下许多年岁的故事,再度认可起这份被称作“必伤”的相近……原来相似,也可以有这样教人有些可悲、又有些无奈的部分。
              不负望:‘有心’是一句肯定的、聆惯的称许,实则也很算一份踏实的报偿——我向来鲜少在此境奢求贪觊,有此句‘一如既往’,便很足矣。残落旧邸间养就的最末一分自惭在现下换作叠积在心底的‘自知之明’:惯将小友笑念的‘风禀有容’视作闲来的打趣,我自感不及灵蛇娇秾、不及燕集灵秀,是以较之或很虚渺的宠渥,我待眼前人更有些交晤共解、不愿负望的深邃期殷。


              IP属地:广东8楼2021-01-19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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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明天】
                小月亮:小字并非甚么秘密,无疑只需很简明的一回探听、又亦记下友交的称讳,然初初为她所念来,心旌已倏有温软的一回摇落,收藏起难计以数的感念。我在当下便确切地知晓,这个我日日笃念、待很多人有过祈求的“信”字,业已有了将近无缺、又颇深浓的墨色笔画。
                荷叶青:玉履踱入这一室广夏细旃间,深赤的菱窗正半启着,拨入数寸莺燕的清鸣,却很难拂却内间的满室融融。几样绢扇由墨色轻举风荷,而莲叶亭亭的翠碧,便悉有淡荡的漫散。去瞧眼前两位怀起闲致的姝者、去聆她们的清音徐徐,心膺内泛溢开的几许轻快适意,自并非独览一卷闲书、小酿一壶春酒可堪比拟。

                意难平:“璇玑答应您、自然答应您。只要璇玑在宫中一日,只要璇玑尚有力所堪逮之处,无论如何,也会守望她们、努力护她们无恙无虞,不负娘娘所托。”后来,我看见她恳诚的笑,也知觉及她的安心。才欲回握住她的手,却触见了一片冰凉,这份凛冽和缓地弥漫着,昼暖也不再及身。再后来,及我必须要回宫去的时辰,递下最后一句慰言,背过身去,泪却沾满整个面庞。
                终莫忘:我折躬下身,恭奉仪语,将额首触至一方本很熟悉的冷冽分明。在终于拨云见日的、寒凛的清醒间,我对自己说,我再不会似母亲西去的那日一般,怯微得只剩惶惧;也再不会似玛法终故的那日一般,劝慰不住阿柔的泪声与自苦;我不该害怕的,也不该悲恸消沉着。我会守护她付与的纯善,不应再有忨愒、惘念与踟蹰。我想要她憾意悉去、全得善终,为此崎嶬可逾、洪溟可渡。


                IP属地:广东9楼2021-01-19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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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放下】
                  “我可不曾有什么妹妹。你从西安来,你的姐姐、妹妹,可不在此处。”
                  “但想来姐姐也明白,即使相隔千里,我们也同承觉禅氏的家训,患难相通、有无相顾,以礼相接、以义相持,方是和宗睦族之道、尊祖敬宗之心。玉衡其实本也没有姊妹,但今下既过继为女,不论如何,玉衡皆会视姐姐为亲长。”
                  “五叔可曾为你取字麽?玉衡。”
                  “此前五姐也这样问过我,我说过回京时便要一询阿玛的,只是还未来得及…”
                  “璿玑玉衡,以齐七政;又作解,乃正天之器。测天惟玑衡一事……传曰,璇者,还也;玑者,几也;微也,其变微微,而所动者大,谓之璇玑。便字:璇玑;如何?”
                  “我还想问你呢。身为族姊,你不帮我也便罢了,还要带着我,在旁人的眼下‘仓皇而逃’。又是谁在闹?”
                  “你以为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席上众人,无不是名门淑媛,赴宴更是习以为常!你以为,便是无人得知麽?竟也会沦至你去义愤填膺的拆穿、揭发!愚蠢至极!”
                  https://tieba.baidu.com/p/6867961424

                  “且不论代掌之权是否是权柄,可觉禅盈素,权柄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为什么敬重与靠近,在你口中俱要被污化作阿谀奉承,是虚与委蛇、是夤缘求进、是趋利而赴?”
                  “我为宫中妃嫱,循矩谒坤宁、敬坤宁,是我的本分;而不是你口中的一厢情愿、披肝沥胆,作人棋子,是为权柄而动!你拜不拜又如何,若是不敬,便是逾闲忘检、不守矩度!”
                  “内廷的法度不止你一人通晓,我难道对此一无所知么?可纵是累日牢牍侍奉、循规蹈矩如你,便当真从未于寂寂长夜中感到胆颤吗。”
                  “端妃既如此效忠女君,那么便但愿你此刻的忠诚守矩不会化作他日为你裁刑的利刃。”
                  “若说我待见微斋还一直有记挂、有惦念,姐姐信吗?是不是如旧般要笑我怙顽不悛、顽固不化?还是终究是个庶女,器识狭隘,总长不大?姐姐,是我待‘觉禅’二字太记挂了。……风闻纷纷,我不忍心。”
                  “我相信。
                  你就是这种人,我早见怪不怪了,笑话你也没甚么大意思。风闻纷纷,的确不好。”

                  “姐姐。”
                  我曾这样唤她多少回呢,觉禅邸后的小园应也难数清。
                  是苟喘的海棠花边的低语,我未顾她的倨傲,向她较真地阐明对礼义的奔赴;是在绛阙中行走过短短两载后的再会,‘其变微微,所动者大,谓之璇玑’,她衔着婉婉的笑,赠我‘璇玑’为簪;一齐剪过的燕草花枝听过、兵书与木筑曾闻、府檐与花墙尝浸,有过歉意、愠恼、不悦,但更多的是天心月圆般的怡融。
                  可当宫阙里落下一场瑟瑟的雨,从前的甘饴却轻薄得像纸,素笺太冷,落不成完满的一笔。


                  IP属地:广东10楼2021-01-19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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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朵我亲笔涂鸦】
                    “家中玛法新得了一块长安奉京的蓝田玉,上头的纹样也清嘉幽浅,我瞧着很宜你的清疏淡妆,想来赠你最配。”
                    “原是岫玉——诶。多谢姐姐!是樱的纹样,姐姐有心了。作玉佩正合宜。何日有了适合的衣装,定佩来与姐姐瞧瞧。”

                    “若不是坐在你身侧,我也不会瞧见。嘉瞻嵬仪,你是在嫌我揭破你的颜面么?可是,靠欺瞒换来的‘颜面’,又有何用?为着换取一点廉价的奉承?这值得吗?”
                    “此间宴席,哪里有你觉禅玉衡开口的份儿?本是我心善才邀你赴宴,想给你这外来户一点薄面,不至于在京中格格中举目无亲!可你却不知轻重,竟敢以如此诳语攻讦于我——她不懂也就罢了,你们这些做姐姐的,也不晓得告诫她么!平白让她搅了我的宴席!”

                    “都说了,那是之前的事,若你还是小户门庭,我又怎么会认识你呢;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长安你怕是回不去了,在京畿风光,不也是很好麽?”
                    “是回不去,京畿也的确很好,只是狐死也知正丘首、饮水也应思源,倒也不必、也不能尽数抹掉。那些旧城带给我的糟粕之处,在我身上,已很鲜见了;但值得珍之重之的,我尚尽力留着。这样也很好,对吧?”

                    “若你真想去争,又有何妨呢?眼下妃嫔中,惟你地位最尊,又有启祥女官的一份经历。罢了罢了,你一定不肯去这样做的。”
                    “灵蛇,有时,不争也是争。”
                    “你说,若是我在闺中不曾识得你,我会不会也像那日在穆氏跟前一样,被步去养心殿的你毫无来由地斗判一番?我想会吧。一个失怙失恃的庶女,见来这样‘好欺负’,还如此亲近你厌恶的孝思皇后。”
                    “这样妄自菲薄的话,我们于闺中就已说尽了,如今皆是贵妃之尊,缘何还要执着于不豫的往昔?你为何会这样想?觉禅玉衡,你侍奉孝思的心意我皆明了,我确实很憎恶你这样的‘孝心’。但——”
                    “灵蛇,偶尔也来救我吧。只需要‘偶尔’哦。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盟,你也这样觉得,一定是的。这回,总没错了吧?”
                    “不许一败涂地,我只许让你在与我的角逐中败北,却不绝不准先背离、先弃之不顾。我不是来救你的,我要教你与我永远一道,哪怕犯下罄竹难书的罪愆,死后落坠阿鼻地狱,也要与我一起。不过即便到了那里,我仍旧会像今日般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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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1楼2021-01-19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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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觉得明日可疑吗】
                      一把小伞:鸿羽般的喟息曳过,后头的娇娥却似是驻足,本来等候她温声续讲下去的书院故事,一霎间即有兀然的滞顿。惑然地偏过玉颔,而那头因竹伞遮却、小掩几分的清秀颜容却染起赧然的红,一时便以为她仿佛纠结万般的相求,是在宫中为人苛待、亦或身子不适一类的烦忧。
                      贵妃说书:饮罢一盏醇和的、略有苦辛的茶,春纤便叠在膝上,待她的一言一语,更有些显然的触动与小虑。这位年岁尚稚的小宫妃实很有一种殊于兰庭的谦婉,然一朵小巧蕙兰的过分收枝,又很教人挂牵煦日是否能递温其中、让它顺遂生长。
                      过度担忧:秀眉轻垂、于是她的目色也轻垂,俟我捉见她流眄间的丹忱分明、又因我的语声倏而湮尽,便自觉怀愆地作想,我如何才能让这一盏尚未落下尘烬的小灯烛长明呢。可灯烛生长的禁阙地界,却非是永恒的、足溺的消寂,而是荼锦遍然的绣光下,涌动开颠扑的风。天知我多想举一把伞、笼一座帐,好让明烛不经穷风甚雨,可惜灯盏与外界的相触,没有一刻可以教谁代行。

                      枝节初见:对那位将至的坤宁新主,再多的心思更是浑然的不愿去想,而当我起意放下、再续下清谈,燕集的所在却分明较我推远了寸许,一双秀小的眉目里落进的是本已少现于我眼前、又有半分熟悉的懵懂与滞顿,只是细细读来,应是更攒起一种我所不曾知晓的隐忧。
                      千字分手:曾闻东瀛之句,桔梗的花意是‘所爱永怀生机’,与诚实、柔顺、悲哀。那日在畅音阁畔落入眼帘的燕集格格,诚挚地道来念愿、恭顺地许之谢意、无助地诉我以求,是桔梗;这日访谒正殿的庄明妃,则诚恳地启声、柔和地轻语,然递来的问询萦牵着无尽的、莫名悲凉的怀想,也是桔梗。将前尘剥落,才知原来前意应是:纵以柔顺为裳,告别仍然坦荡而诚实,只是难掩绵长不终、黏皮着骨的悲哀,从最一开始,所逢与所敬,也从来并非所爱。
                      忍住别骂:浑然将燕集推来的茶盏视作无物,连一分流眄也懒怠分这位好似将往昔全数推去,如今依托旧故、拜在坤极之下的妃御,是不愿承下或拂去她帮衬皇后、劝慰二三的‘好意’,反偏颐对上献妃一双婉婉笑眼,惟仍不去饮凤主所赐、堪称诋讪的所谓‘安神茶’,只在掌心温了一温。

                      https://tieba.baidu.com/p/6943980094


                      IP属地:广东12楼2021-01-19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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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沙沙写着的结果】
                        “料理宫务只怕还需历练,如今跟随娘娘习掌,但愿能够襟灵敏悟一些,在娘娘身侧为她分忧,守好妃妾的本分,与我而言便也足够啦。”
                        “分忧,是很可贵的本心呀。一是皇后娘娘有心栽培你,二是蕙辛劳如此、才思如此,也该得一回善报了,是不是?”

                        “是姐姐啊。姐姐,长留不该代我承受眼下这些,元是我做额娘的害她......大行皇后丧仪失礼并非长留本意,她待娘娘更无半分不敬之心。若非长留身染风寒,她定然弗会迟至、惹肃贵妃责罚,长留说她很喜欢皇额娘,又怎会不敬......姐姐也是看着长留长成,又如何会呢。”
                        “是我,我在。我一直在呀。……可是,蕙,你又何苦说是‘代你’、又何苦要往自己身上引去罪愆?风寒虽非缠疾,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见得如今模样,也觉彼时定然并不轻小,竟还惹来冷心冷情者的无故追责。”
                        “姐姐,我算不得聪颖秀慧,却受庇娘娘惠阳底下,已是天命厚待,安能贪求太多,而今我倒生了贪欲,想留娘娘五年、十载。
                        ......只是可惜。往后的路,我甘愿陪在姐姐身边,恰春的灯盏我捧着迎姐姐。”
                        “旧事难堪,到底也是旧事。如今能平静相述,终有一日,应也会成为真正的‘无妨无碍’。今时我们父母兄长都康健、儿女也都安泰,还得到过娘娘的救赎……悲愁沉湎一时便好,再多的,只怕娘娘也不愿。
                        蕙……那恰春的灯盏,我也想留五年、十载。”


                        IP属地:广东13楼2021-01-19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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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彼浩劫】
                          “嫔妾想知道,姐姐可曾识得这宫中的一位代诏,叶赫氏?她是我的师姐,从前似在她那儿,听过您与金丝竹香的名字。嫔妾只怕记岔……也想知道,嫔妾是不是当真有幸,与姐姐有这份因缘。”
                          “本宫与叶赫女官已有十余年未曾见过了。当年入时于王都的芳香也已寻不见了。”
                          “其实,嫔妾还有一事欲言。既是姐姐不愿让我太过拘谨,嫔妾是否也能得姐姐一句‘妹妹’相称呢?”
                          “本宫前些时候吩咐奴才们在庭中种下了些大叶早樱,只是一时成不了气候,还须来年莺春时才能赏,端嫔若有闲趣,来日本宫自在内庑候迎,与你同赏。”
                          “与安姐姐不同,臣妾并非家中嫡出,而为长安远亲庶女,因着父母西故,始才幸蒙族恩过继。旁人置喙闲论这般身世也寻常,只是臣妾从不以为辱,而将此作须要报偿的恩德。臣妾也不知此事缘何不堪、闲话这些有何意义可言,更不知晓又如何能同我性情优劣相连。”
                          “英雄尚不问出身,且私底下说句大不韪,主子爷与皇后娘娘背靠的母家也弗能算什么奕叶载德的簪缨高门,到底是掌御玺,持凤令的天下之主,内宫之首。既如此,旁人的话,你又何必往心里去,若真受上位者看重,尊与卑,往往止在一念之间。”

                          “本宫未有薄待你半分罢?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下回吗?挂怀也要念及嫔御分寸,先前万岁禁令示下,本宫以为你是个省事明理的。这个时候去打扰中宫,是你以为的好心,但烦扰卧于病榻的中宫,对皇后真的好么?她需要你们的礼还是太医院?你真的糊涂。再有——本宫令下的旨,你横生插足,轻飘飘一句下回,本宫若论你罪,你这是犯上逾越。你的姐姐,本宫担不起。”
                          “姐姐说得哪里的话呀,当然没有…臣妾想做的,也确实不过寄去一小段心意而已。让公主齐绣、移去一小座绣屏,又何能当得起扰攘一词。”
                          “好,臣妾知道了。是臣妾的心意有罪,是随意插足,也冒犯了您、逾越了您;您不愿担这一声‘姐姐’,臣妾便不唤了。幸好,绣屏不会往坤宁送去了。若真如是,确是要等着肃贵妃的小惩大诫了。”
                          “臣妾也不晓得您口中的‘不尊重’在何处。初入宫闱,是臣妾日夜侍药在侧、勤谨奉您,连旁人都要打趣臣妾是不是您的‘幼妹’;待姐姐将将大好,懿令仍让臣妾代掌,却生怕您隔心,亦是臣妾向孝思娘娘求情,道是您才德并具、不可为屈;俟臣妾奉令与襄协之事,便同慧妃、宪妃几位妹妹一般,事事听奉您的…从来确是‘责无旁贷’、‘谊不敢辞’。姐姐您拿的主意,‘彼时’又是阖宫听得的,臣妾们又何敢置喙呀。”
                          “再有,往景仁宫勤勉孝敬是本宫说罢,本宫有说错么?裕妃和端妃你们惶急个甚么?如今的主子娘娘未进宫前,万岁於孝思托付本宫掌理六宫,你们往景仁勤勉,便是协理诸庶务,便是受听君於懿旨、勤勉於万岁,便是分忧於君,本宫有说错? ”


                          IP属地:广东14楼2021-01-19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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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之惠风】
                            引用觉禅应是的阅读理解:“比之大半月前,经历过风霜的爱新觉罗同章,更加健谈,更加谦敬。他进退得宜的修养,像极了贵妃。我印象里的觉禅玉衡是无比勇毅,不输于任何自诩台辅高阁的忧国风节臣,满含着淑世情怀,将一腔情义蕴在不尽言中。她柔软的外表下难掩挚刚的韧性,毫不犹豫地担起觉禅氏的世贵,选择奔赴后庭禁闱。”

                            片牖在阁主的默许下轻启寸许,拢入并不黏腻的暑时滟光。解下小女如瀑的发、形削的双手落在她肩,又举梳时欣忭地晓知,母女的青丝间俱卧着一段相同的木槿馥意。卧屋的陈设实来一样与抱朴未疏,铜制的鉴镜静静坐着,落进两个稍显单薄、却很和乐的影子。

                            不得不引用觉禅应是的拉踩了:“鹤琮继承了景阳宫娘娘的貌美,甚至青出于蓝更胜之,自成于公诸于众的美,我只能如此感慨。不管是敛眉,还是徉嗔,都包容在精致得体的行止,浑然一弯浅浅的流水。”

                            端一克诚,宽裕温柔。


                            IP属地:广东15楼2021-01-1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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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霞明灭】
                              仿若昭昭落在众人眼中的,所谓新后的大度容人、以德报怨的风节,更无半分能教我信笃。在她执念一展屏风未拗的一顷起,心下便已替她落下判辞:这位新至的坤主无疑与‘鸠占鹊巢’相类,若是当真有所谓宽容之度,又何苦将这份虽未及盈溢、又全然未匮的‘恭敬’贬斥分明。时至今日,我终于彻然明了:我同她远不会有心意融逢的一日,盖因我的光明磊落她不解、我的好心好意她不识。

                              素与观音往来交契,知她系出名门、性情淑懿,可又弗是一枝写尽和柔的春柳:这枝柳所含的是郁郁青碧,枝叶拂落的惠风间浑非是浑然的纤软,而又裹起似是深藏其中、惟在时机会逢时方显山露水的一份敏悟。而与她共往坤极檐下时久,其中铸就的恳信早已是禁中殊珍,便絮絮道下后话,很自然地以我的爱憎分明,去试着引她或会迭来的慧心。

                              宫中的探查之事除却勤勉从事与谨小慎微,更惟恐错过时机、夜长梦多,误却机缘、以致前盘俱失。是以至钟粹时,已是晚膳后颇迟的时辰,我尚还不曾在此时谒临阿元所在。幸因向来与她谊切苔岑,自然待她的真意有无所质疑的恳信。

                              当景仁门庭愈渐盈盈,无时无刻不陷入庶事的劳辛中,再至旧时凤主的坤檐下,也并不多见她的身影,当然,本以为平常的小友便重做回端、和二妃以礼相对的两个影子。可纵然知晓此变,又一点愧然泛漫:我原是不知她昔时交付过真心的,也原是我疏目未察…若是“早知”就好了。

                              在目及她失神的一瞬、在亲晤她伤怀落泪的一瞬,倏然而漫至的怔忪下,膺底的一份愧然便顿声敲落、水涟般拂开,于心中织起唤作怍念的雾岚,又有甚么堵堰其间,艰涩而苦闷的是一段心弦。我本不应这样说的。将军总是早历战事,纵是不记岁龄,也常有些他人所全然未经的风云与苦辛。

                              与这位号为襄的妃御实并无太多的交逢,惟在灵蛇处偶问她与娴、宪二人的交情,然不过仓促提及、又很快放下,复将话头转入无竭无尽、似永远也道不完的琐事中去。然思及灵蛇的一瞬,又记起她适才递来的、稍显落寞与不解的神色,心旌便有些微的动摇,独不叫旁人觉知。

                              乍聆其人话音,虽在料想之中,然秀眉一拢、漫开的仍是愕然与嫌恶之色。膳食一事轻则微恙、重则关乎性命,纵是搁下我早知念稚多舛的曩昔不提,下人竟教妃御承受此事,已独有一句肆无忌惮可以言说。

                              便有横生的燥意,可又似发觉什么新奇之物的、并不全然引为恶感的思量:她的‘虚伪’更有一样‘真实’。与我一般坦荡、所思却浑全截然相反之人,尚是我头一回逢晤。

                              盖因从未肯懈懒人情,又托于她同灵蛇交好的一份兰情,待她此前所历,也有些浅薄的明知;却又因惠主从不肯教我执刃、甚至不肯教我看刃,我总是很难将彼时的主仆与“战友”产生什么殊样的关联。纵使她曾在我的小宴中迟至,但待光阴倥偬而去,也并非不能略却。

                              宫中时历甚久,又何以不知其中吊诡之所?羽生在此时登门,便是要启一番‘游说’的。我自然感念她劝慰的好心,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非我,又如何知甚至在她踱入兰庭以前,所横生的枝节、教人念来忿忿的旧事……她又何苦劳辛呢,分明只是枉费一场。


                              IP属地:广东16楼2021-01-19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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