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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落日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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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1-17 17:28回复
    说是戏楼,其实我觉得更算是独白,只出现两个人物,林,以及“我”。随便写写,你随便看看,想到什么写什么,没有固定更新时间,都是乱七八糟的一套文字。插楼随意。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1-17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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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上去奔赴一场葬礼,推开门,只看到晨光停在一张等身相片上,平躺着,在接受光的洗礼。我从大道中向光走去。黑色的木头人们通通转身,停止了他们悲伤的祷告。女士们,用黑色的裙摆抚着我的皮肤;先生们,用标致的西装向我躬身。他们像是神的使徒,去参加一场晚宴,打扮的正经,而目光滞留在我身上。这些使徒们活像一座雕塑,哭泣的,悲悯的,平静的,比大卫更加大卫。等身的相片躺在木头中,如同干瘪的火柴,化成了摆在罐子里的灰埃。这一位伶仃的囚人只留下了一点传承的火种,而这小火苗在最后,都没能拥抱它的造物者。相片里的男人,我的父亲。和这张相片一样,永远停驻在我二十五年的记忆中,往后,再也无他,只剩回忆。我踩在父亲的脚上,仰起头,望着他,我询问那座大山:你就要走了吗?大山发出闷闷的声响,我伸手,指骨弯曲,敲了敲它的壳,空荡荡的响声荡在它的体内,它垂死的咳嗽声在山谷里犹如一道惊雷。风从山的缝隙中闯出,打着我的脸颊。我去看。只见一个拿着镰刀的黑袍老人在试图移山。我一时觉得风很冷,吹得我眼角酸涩,蕴出了一滴眼泪,摔在了地上。一只手接住了第二滴泪水,渐渐地融在他的手心里,那只手的主人只是沉默的看着我,不说话。我也不看他。
      我说,谢谢你,眼泪不可以掉三滴,这样的梦才能圆满。
      他说,姐姐,我们还在一起就是一个圆满的故事。
      中午去了一趟医院,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春雨,伴着啼哭,一个和我相似又不相同的胎儿诞生于世,我只是站在远处看,听见高兴的呼唤声,喜极而泣的笑声,那些人凑在一起,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挡着新生的天使,还有那个缝隙里的我的母亲。我想注视着我的亲人,可只能看见亲人的亲人,俗话说亲上加亲就是亲。我只觉得陌生。我出生的时候,也会是这样的场景吗?所有人都在庆祝着你的到来,满载企盼从母亲的子宫里分割出来,成为活的、新生的人。我想起前几天,我坐在待产室的床上,低下头,看着她。我询问道,母亲,你要带一个新的生命回家吗?母亲笑了,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孩子,一只手抚摸着身体里的孩子。此时此刻,她是拉斐尔的圣母。我扯开了嘴,艰难的犹如嚼蜡,说着祝福的话。庆祝你的生命诞生,孩子。
      在这天,无数人死去,无数生命诞生,兜兜转转,世界都是那么转。我也跟着这颗蔚蓝的球体在旋转,活,活着,跳跃的活着,跳成一体单人探戈,最后撞到了另外一颗行星身上。后来我跟林谈起这一日的旅程,像从一个梦跌进另外一个梦。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1-17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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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放在别人眼里,林,算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性,一个公司的顶梁柱,有钱,有车,有女朋友,一切都算完美。我也曾说过,他是玫瑰,玫瑰是玫瑰是玫瑰,大马士革的红玫瑰,表面光鲜亮丽,活的却像个平常人,平庸的凡人,活生生的资本主义平民。他每天起床,成为年轻人口里的早六人,活的像是赶鸭子上架,躺在床上被火烤,一分都不敢呆。刷牙,洗脸,刮胡子,男士香水,穿戴整齐,满足了自己的自尊,穿的正常上班族的品牌,让气场在他身上绘构一个庄重的模特。二十八岁的林总觉得每早起床像又死了一岁,像个阅尽千帆的老人,却在每晚的熬夜里又活了一岁,总感觉自己还年轻,还能狂欢度过夜晚。林的爱好也就那么几个,跟滑翔有关,滑翔,滑板,滑轮;跟文艺有关,读诗,写诗,旅游。时而疯的像个十九岁的男孩,时而像个浪漫的文艺青年。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一个比较有钱有身份的上班族。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1-18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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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芝,小名叫知知,我有一个小我五岁的弟弟,名字叫庭,小名叫囡囡。我五岁的时候会趴在婴儿摇床的旁边,伸出小肥手去戳他的脸,很软,很滑,所以我叫他小猪仔,他会说话以后很讨厌这个称呼,我又改了改称呼,叫他小囡仔。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母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的公司遭遇了一次危机,在这之后他便开始一蹶不振,酗酒,抽烟,活生生变了个样子,但却对我们依然很温柔,也依然很爱我们的母亲。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决定离婚了,和平的离婚,没有任何吵闹,很平静的揭过这一伤疤。父亲也想要领养其中一个孩子,但却被母亲温柔的拒绝了,母亲打算一个人承担起两个孩子的所有。父亲抽烟,沉默着,答应了。我二十二岁的时候,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小屋子,虽然只是简单的三室一厅,却足以让我奔波许久,我不再接受母亲的钱,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庭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们之间隔着电话的无线光缆,亲密的像是在耳边诉说。庭说,母亲很快就有新的家庭了,他并不想拖累母亲。我毫不犹豫的说,那来和我住吧,姐姐养你。于是二十二岁的时候,我和他再一次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面,即使偶尔有摩擦,但也在匆匆之中过去了。二十三岁,母亲组建了新的家庭,父亲远在他方,只是偶尔会给我打几个电话,却从不说起自己的事情。二十四岁,母亲的第三个孩子诞生,父亲病重逝去,也就在这一年,我遇到了林。
          父亲留给我们一笔遗产,还有一封遗书,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我爱你们,我的孩子。)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1-26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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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
            我说:
            我陷入沉默,厨房的水滴答滴答,声音在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叠加在一起宛如怒潮。我在一片昏沉沉的灯光下去看庭,时隔多年,才又一次看清了这个男孩,时光把他抽枝拉长,小苗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枝干往云霾中四处攀,他美名其曰说自由,自由恋爱,跟风一起飞往远方,却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双青涩的眉眼,看不见未来天气预报的狂风暴雨。我在黑与黄的汀线间点燃明火,含着口中苦涩的烟草,吹出一抹薄雾,轻飘飘地透过它去看男孩。庭生了一双狗狗眼,睁开时是嚣张跋扈的狼崽,垂下来也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此时此刻他垂下眼,又狠狠地看向我。我很容易读懂他,十五年的春夏秋冬,把我拼成了这位小狗的翻译官:他在和他的错误道歉,却也为他的行为无悔。他成为了崭新的自己。时钟是上帝的餐盘,人是徒劳爬行的菌丝,被秒针切割,被分针撕裂,一丝一丝的离开原本的自我,被杀死,剩下的成为新的“我”。十九岁的庭,还会是原来的那个弟弟吗?我试问,再沉默。烟草的味道是荒凉与荒凉,黑暗的组成影子和影子,霓虹灯的光是被囚禁的彩虹和彩虹,他眼底的光是太阳和太阳。劝说是一个无果的结局,我并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一个转变,只能在一片阒寂中叹息,最后露出无奈的笑。
            我告诉他,你自由了,你永远是自由的。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6-12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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