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成光把陆节方面的工作总结和总督们的反对折子都看了，叫大家来养心殿）
同勋：我的调研结果是：以目前民间商贸之繁盛，印花税广有基础。梳理票据凡二十九种，奏折里都写了
陆节：根据测算，一旦开收，国库每年增收大几百万。臣打算三方面花，如顶楼↑
应是：（皇上问我和载誉怎么看）我还是那句话，不能只考虑富省不考虑穷省，老百姓经不起这种雁过拔毛的瞎折腾
载誉：（皇上问我和应是怎么看）臣附议，按照陆尚书的分法，岂不要举穷瘠内陆之力贴补富庶沿海，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节：你这么说就偏颇了，全国财政要有一盘棋的思想，各自为政占山为王不乱套了？再说这税看票不看人，富就多交，穷就少交呗
应是：（怼）正是全国一盘棋，你也用海关红利支援下我们西北边防呗
载誉：应是，不要跟他讨论怎么分，这税就想都别想开口。皇上，减少税课，藏富于民，国家才能安定啊！
同勋：我觉得钱收上来怎么分可以再商量，现在风口不错，规范民用商用票据也是老百姓生活的需要。与其在这空辩，不如试试见真章
载誉：肃亲王说的太轻巧了，君民如水之载舟，翻覆不过瞬息之间，我得为头上顶戴、为云贵多少老百姓负责
陆节：（眼看着剑拔弩张，富察大人出来调停，建议局部先试点。陆节统筹，同勋有赏，两位总督爱民如子，表扬。）好的
应是：（无语，作为地方长官，民生和财政上被中央收紧拿捏的滋味简直suck。对陆节记仇+1）好的
同勋：（随便心理描写）好的

1、
【重归京邑时，燕都城已是荣华谢尽的霜秋。碧廓无云，整座养心殿浴在晴好的秋阳里】
【皇帝坐在御案后，此行履遍皖苏覃研慎思的成果，汇成一张苦心孤诣的折子，正捏在他手上参看。肃王之外，地上还疏疏立着我与富察定裕公、觉禅氏为首的数位外督和军机参赞的几员枢要。同勋将南粤所闻悉数道来，陛见前早与其通过气，此际垂手谛听，端可谓恭慎无俦，连圣容喜忧之色都不曾着眼窥看——说到底，这份收效累累的折子垫足了底气。印花受海关通贸惠利，反为之锦上添花，皇上的态度并非忧惮的本源；觉禅等人针锋相投的态度，与恃权遏阻的手段，才是一道难越的险隘】
【直迨同勋沉声奏毕，圣人颔首易褶阅看，垂询递来，近前一步奏禀】回皇上话，诚如臣折中谨书，印花之税一旦全国征缴，国库经年可增收入七百余万钱，此乃依据省府勘探之情状、同内阁测算偕共而得也。
【这会儿，方光明正大地睇一眼龙颜，复而赓续道】惟此财赀殊巨，摄取又自民之微末，是以臣无敢擅专为用。谨拟三处是用：一则，取二成济于水师军需，长江、福建水师各一，以固海防。二则，取二成济于海关营建，现下闽海关设否未决，则统用于粤海关，滋顺商贸，广开税源。三则，此舶来税务亘古未有之，需强干之吏属精诚为公，再取一成济于官吏薪赀，彰其功、恤其情。
之外犹余半数，则充实内帑，置国库银款盘中统一为用。【寒肃的光熹晒漏窗下，浮尘偃势，阖殿一时岑寂】伏乞皇上睿鉴。

2、
【圣人兼听则明，陕云二位督官却串好了同一条舌头。觉禅的话，与别京南渡前乾清门下的缠辩出入无多，倒是白禅载誉——这位坐副户部多年的老上峰，所云引人不自禁地侧了目。元豫想着他是经手过内帑之人，利弊应比觉禅体察得更为清明，刻下聆其附和之论，眼界却浑然是外放之吏的眼界了。在其位而谋其政，置于眼下，则多少教人欷歔】
白禅大人，您这么讲就偏颇了，【顾着彼年旧谊，念着其为一方父母的殷殷慈心，也忌着中正仁和匾下的帝王神威，话捻得十分体面】户部总司国朝财税之政，自然九州一体，若行省之间各自计较、多寡不相通，枢廷岂不是要乱了套。
【犹念白禅甫归京畿，待政令或有囫囵不解之处，遂也耐心又添一冗笔】再者说来，印花税之征缴，论票证不论人丁。富庶之地契用繁兴则多纳，反之则少捐，何来举内陆之民财贴赈两江闽浙一说！

1、
【霜树秋色里，平铺十里天光，洗过的镜天不见一毫纤云。养心殿前侍立的今日，乍然看去，风平浪静。依旧是扰动兵戈相见，不收折戟，两两相对间，无改先初针锋相对的局势。】
【陆戎舟再呈税事章程，予传来读罢，不由甚自愧矣。我这人于政事上一向爱憎分明，无论对错都要表来，从不吝啬。先前自负，话里话外诋毁其居高楼百尺，未尝见过生民苦疾，所写不过一纸病书。甚至不久前，也自以为是地安慰，陆戎舟的新意仅是添上几笔彩，走了一圈过场，再老生常谈罢了。而今细则俱全，条理明恰，所附查访皆是真凭实据。若不是埋头钻研的真功夫，是不可能有此一本。公归公，私另私。见贤思齐是一回事，吹毛讪疵又是别一回事了。更是在妥然聆其讲过“三处是用”后，不禁是连连摇首。】
【查看现在情形，圣心尚未表明，才稍慰己怀。而既询外督之议，不得不借可乘之隙，再度申来主张。】
臣知陆尚书付出了焚膏继晷的心血，着实事无巨细。可臣的不满之处，不在印花税，是在所施之省。若只为两江、闵浙、粤广等仰仗商海、富有余力之省而设，臣理所当然不会提半个“不是”。
【话已至此，必要简切了当，一意力争分毫。】
然而，内省贩贱卖贵，早已是耳目共闻。再填这样一笔，譬如轮番雁过拔毛，何以为继？

2、
【陆戎舟不厌其烦地解释，多多少少听了些去。可听过“九州一体”、“各自计较”的言论，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不甘示弱，立即厉色反唇相讥。】
陆尚书这话讲得颇有意味，既是九州同为一体，陆尚书缘何不举开海之利来兴援西北边防，而偏单讲水师军需？
【一路行来，沐浴在霞光之中，凡做人行事留有三分余地，如沐春风地循循，从不贸然叩关，与人相对争锋。业不意味着，我必要时时回头拟望关山迢递，后会来期。我总是有几分气性在的，怎可何为默默，据轼低头。】
【并集朝堂，乾坤表里，论来陆戎舟是清明之世时时侍君的军机，我自然对他有所钦敬。可他的居心，已然是司马昭之心，无非集力来为沿海关口后事慢慢铺路，而内省根本不在考量的范畴里。一旦得逞，内省必然是捞不着半点，还白白做了垫脚的牺牲品。正因如此，就更不能顺非而泽，如秋日里的荷塘过骤雨，顺霎之间偃息休矣。无论是否会影及冲突、暗生龃龉，与其分心思切与户部如何窃窃而立，那到底都是将来的事。总之，今日非是执迷不反，与载誉轮番上阵，是豁出去了。于搏个分明之前，不可能轻而罢休，鸣金止戈，息鼓休兵。】
3、
【左右双方对峙，两相各执一词。所处立场不同，他要划一，我却折拒，到了这个地步，谁也不可能让了步去。相信继续驳下去，也只会是无休无止的，不可能达成兼统。或许在场诸人都是一副急杀红了眼的样子，再闹下去，反而是难看了。】
【故而，定裕公很那么“及时”地相劝，拣过几句当听的公道话，要为今日之争画下句号。不过定裕公既都出面了，风生笑谈间要我们各退一步，彼此皆予对方下一阶的，这个面子怕也是不好不给，只能是不情不愿地应承了下去。】
如此循序渐进甚好。既然定裕公有言，也便就此打住争执了。
【好在，印花税的风波，暂时不至于波及内省，单凭这点，便不虚今日我与载誉两条舌头的功夫。可就此更通解开悟了一则道理，身在地方，许多事情即便据理力争，也是做不得主的，只能被动。最多也就是介于慎始敬终的考量，迫使六部的决议推迟了步调，放缓了进程，后续的麻烦还是会无穷无尽地纷至沓来。如果真如其奏效那般，迟早要干脆地笼而统之，如遂了陆戎舟的心愿。这被捏在股掌之间的滋味，逼不得已、束手听命的感觉，就像如食骨在喉，生生又叫人将骨鲠噎着吞喂了下去，难为至极了。】

加油勋小葵
1
【回京翌日，恰逢起风的时节，借着破晓前晦暗混沌的天色，便看见牖外枯草落叶漫天飞扬，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但京城的晚秋一向少雨，倘或真有风潇雨晦的气象，也该当应验在朝堂上。】
【星夜驰回的途中早已草拟过一道折子，稍加润色便递往宫中，静候帝王御览，其后又搦管再书一封，遣人送去中槐胡同。事先筹备得当，闻及传召便颇显从容，畅快的步伐徐徐踩过太极广场的地砖，行至养心殿外，方敛肃容色，躬身迈过那道垂首凝望过无数次的门槛，共与诸公陛见。】
儿臣受命赴粤，此行确实受益匪浅，【心知今日既是对君父述职交差，也需给臣工一个交代，略顿片刻，沉着地先下定论】闽粤海禁方驰，外邦商船接踵而来，以致商贸繁盛，目今看来，印花税广有基础。至于梳理票据凡二十九种，陆尚书的奏折里附有详细条目，望汗父圣鉴。
2
【暖阁远比恢宏的太和殿逼仄，此间竖立着几员要臣，囫囵一眼即能将众人眼底的神色窥视罄尽。觉禅的态度一如既往，但经近几月与仲麟履有交游，从他口中不难知悉此臣的为人，尽管对于庶务莫衷一是，单论品行尚可称颂一句抱诚守真。或因有这层牵系，并未急于揭短攻讦，话中机锋也消匿了三分，只道】
诸位大人，未雨绸缪是好事，但切莫忘了，如今这笔钱款还散在民间，不妨等收归国帑，再议后路也不迟。
【白禅几句话险将破绽堵死，若任他悬河泻水，此事恐有功败垂成的恶果，只惜今日无穆公在场帮衬，只得陡然拔高声线，截住他那番“定国安邦”的进言】
上回朝议此事，陆大人阐述过诸多益处，如今既有可行之处，就不宜坐失良机，何况规范民用商用票据也有利于黎庶，与其争论不休，倒不如看成效。
3
【富察乃簪缨世族，历代仕宦子弟已不知凡几，在廊庙中数得出名姓的，单本朝就有多位佩紫怀黄的尚书和武将，定裕公一席话掷地有声，分量足以使试点二字成为不容置喙的事实，于是沉默寡言的帝王终也松眉，打破了其时紧张的局势。】
【至于君民之论，儒家历来教化仁治，但目今我身作天子麾下的富贵王公，还不必过早体察黔庶的生死，就如他二人三句不离民生，对我而言，甚至还不如汗父那道嘉许的目光重要。碍于御前不便失仪，一声嗤笑被强压在心底，只顺势撩袍俯首】
儿臣叩谢阿玛隆恩！
【退至殿外，苍穹依旧澄明，那阵侵晨则起的狂风，也依旧席卷着整座宫城。缄默地与母舅走往千步廊，深知此役并未告捷，仅仅是刚擂鼓壮势的发端。】

凑！当 官 犯法嘛吞吞吞！

3.
（争端一起，撕得东天透亮，众心原就昭然若揭，不过是红上脸皮，连转带磨，权看谁人先落下阵来，此一招，非是笨驴蒙眼，却是虚少实多、水滴石穿。旦将来日推行新令之假设再三细想，耳闻每一字句连幅推展落定，依旧是只得到民生多艰的局面，历来瞧不中知黑守白，这便是点头应是想法的根本，本不图奇兵之效，眼下三两喘气间隙却也成强扭。）
（斗胆窥视几方，只在此刻，两党荦荦大端，言辞急遽往下并不见有宽和之意，然殿前怎生放肆也难脱天子一眼，禁不住心纳暗昧，暂欲不置言语。）
（又怎知肃王继生一“危言谠论”，目光稍凝，脸色当无大变，仅追其后，甚至笑了又笑。）
“臣等剖心以对，沦于肃亲王口中委实轻巧，边陲小镇亦是一民一众朝夕而成，所谓且试且行，后效如若有亏，付出代价正是百姓。君恩民心诚如水中载舟，翻覆也不过瞬息之间，既为一方督官，臣理应对得住圣上信任，对得住云贵百姓，倘若民生有失，臣万死难逃其究”

【政统对于庶民的辖治自夏商肇始，至今逾数千载，举凡个中功成，无不仰赖变革维新，何则能有一味审慎循辙、无欲无为而使黎民沐膏泽惠利之鉴？在元锡力辩眼下施行新税目乃难得的良机，而白禅载誉仍口口声声，以云贵百姓作筏陈拒时，倏忽感觉到了一丝乏味，人的视角各有局限，虽则立于同一檐下，却不妨自八方管中窥豹，攻讦伐异，自此而始】
【这种难缠的乏味，与在这个年纪本已罕有的气懑心焦混在一处，实则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解这一掎角无解之局。忍不住又去摸拇指上那枚乌韘，这是胸臆不畅时惯有的小动作——而富察氏的折衷之言，恰于此时起，拨开阖室剑拔弩张的雾障】
【斡旋之下，总归今日陛见的属臣都遂了意：陕甘云贵的黎氓，如其总制所请，暂缓将微末的民财上缴枢廷（也暂缓享受票据贴花的便利）；而户部添一座专摄此税的“印花局”，先于两江、闽浙、两广酌办，湖广、直隶备之，川陕、云贵则又次。这时候便体现出幅员广廓的便利来，天南海北，总是够与人折腾的。至于印花局这座贰附于六部的小衙门，从无到有的担子，便由我一肩挑了。督官仁民爱物的美德亦大受嘉赞，却不再属我潜心谛闻的要旨，至此，养心殿里窸窸窣窣地碰响了多串朝珠，随也撩袍拜谢道】
祗遵皇上训示，臣领旨。
【一齐谢恩时，余光瞥见了觉禅应是的脸色不大好看。固知成事需有代价，但开罪一位同样为皇帝所重的直臣，其实有些不情不愿。不过他归赴陕甘在即，这一章也只好按捺掀过，俟诸来日再提了】

吞锤子吞1

劝你耗子尾汁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