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周之祯吧 关注:9贴子:904
  • 16回复贴,共1

《印花条议第九幕》——同勋,鹤江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时间:成光八年七月
地点:广东·馆舍
人物:同勋,鹤江
(联动鹤江葡澳治理剧本:鹤江在澳门时查到广东布政司参议李如纶受贿,身涉轻纵葡犯一案,但考虑通贸之际外交为先,暂时隐忍未发。)
鹤江自澳门整肃葡犯将毕归广州,欲将李氏治罪。同勋寻鹤江晤面,暗示其暂缓处置,先使人尽其才襄佐税收事宜,过后再办不迟。鹤江耿直,未允同勋为属臣“戴罪立功”之请,仍使按察司即行秉公处置,不日归京。因李如纶革职入狱,部分开征印花税的筹备工作变得艰难。同勋觉其邀功心切,速办李如纶一案更是有意使绊,对鹤江暗存不满。


1楼2021-01-12 19:04回复
    快乐200字从我做起
    【素闻闽越之地潮湿多雨,风貌既与京畿迥然,闷热的气候就更加令人烦闷,熬过一月才勉强适应。远离北境,行辕中并无冰块,于是除了一碗消暑的绿豆莲子汤,只剩手中那柄折扇还能发挥作用。但额尔赫出其不意的举止,一时间搅乱了所有安排,无疑是一阵无法熄灭的烈火,将这个绵长的七月烧得更为炽盛。】
    【好在事态尚有转圜的余地,约他茶楼相晤已是必行的举措。事先得知他已抵达广州,是日恰逢连阴雨之后的晴天,便命陈霖挑了家久负盛名的老字号,如期至雅间静候。】
    【及至陈霖推开门扉,其后现出幼弟那张英伟的面庞,才扶案起身,含笑对来人颔首】
    看你春风满面,差事应该办得很顺利,【心中火急火燎,面色仍旧疏淡如常,揽着他落座】几个月不见,凡事还好?


    2楼2021-01-17 21:56
    收起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濠镜风云暂歇,十二道条令自广府明发澳葡,钦定对夷之法度。而后向汗阿玛请旨,嘱穆彰阿拔营至澳门加增驻防,将那些扎在骨头里的城墙、藩篱一一除尽。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此后佛郎机即便再惹是生非,也免得澳门驻守官再似无头苍蝇似的丢了大国气度】
      【至于受葡夷索贿行恶的张汝霖、李如纶一干人等,自也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亲督濠镜绿营扎寨,与新到任的同知卢氏申令二日,方乘船归广。甫踏进馆驿,便见一熟脸小厮迎上来,道是肃王兄在陶陶居设了宴。在濠镜与葡夷交涉勘察数月,隐约晓得肃王兄奉旨在粤海关办差。只是来去错落,竟始终未得一见】你先去向肃王兄回话,待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更罢衣袍,命陆伍叁带上一盒葡夷所赠细点,乘马依适才小厮所说之处行去】
      【进得陶陶居内,陈氏早已恭候在门前。门栅翕动,露出肃王衣袂。一壁随他向案前,一壁道】还成!汗阿玛已明发谕旨,法碑昨日已立在葡夷署门前,直镇得那安多里面儿业不敢露
      【撩袍入座,先招人沏下一壶寿英普洱】兄长来广也有日子了,只是我一直在濠镜与葡夷交涉,竟与兄长一直没见上一面。今日在此借茶谢罪啦!


      3楼2021-01-18 16:31
      收起回复
        【额尔赫年岁稍浅,身上有来自少年独特的的风发意气,见他满面带笑,繁乱不安的心绪也略有平复,眼风朝其后那名长随扫去,落目时,一只做工精良的匣子已安放在桌上】这是什么?
        【来时绕过厅堂,大致扫了两眼那几桌茶点,饮馔多数比京中的精致,新沏来的普洱却无甚别致之处,唯见茶汤要更清冽些。随他将杯盏高举,饮罢便朝陈霖点首示意,令他唤人传菜,一面将视线牵回,掌心利落地拍在幼弟肩头,倒觉比昔时强健了不少】
        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有要务在身,自然皇命为重,总不能光顾着游山玩水,【正是朗日高悬的时候,因又命人再添一盏凉茶,接道】既然如此,你何时回京?


        4楼2021-01-18 21:04
        回复
          这是葡人所赠的酥皮细点,跟咱们平时所用饮馔倒是很不同
          【一早登船离望厦归广,这会儿正口渴腹空。匆匆饮罢盅内甘露解了渴,见肃王留意那盒蛋奶酥皮挞,分付陆五叁启了盒儿,露出内间数枚酥圆。取出一枚搁在碟中,眉目飞扬,笑道】今日特地给兄长带了一份尝尝鲜。
          【取筷挟起一枚透皮虾饺喂进嘴里,囫囵嚼了垫着腹内空空。一壁答他】葡夷之事已敕理清楚,但是此案中涉及了些广府要员,譬例澳门同知张汝霖、广州布政司参政李如纶,此二人,张汝霖自恃在澳门裁仲多年,收受葡夷重贿,隐瞒案情,轻纵嫌犯。至于李如纶则更是罪大恶极,他仰仗着布政司的职务,明里暗里向葡夷索贿施压。在晏些卢此案上,更是索要了数倍金银。
          【到底气盛,说着将玉箸撂在一旁】这等虱官,若非此前需以葡夷交涉之事要紧,不想教葡夷看咱们内斗不休,一早就押解处置了,何必等到秋后算账。


          5楼2021-01-19 15:51
          回复
            【圣朝幅员辽阔,俯首称臣的藩邦遍及四海,越过滇桂两地,便有安南、暹罗等国,如期依照定例进贡些极具风情的珍玩。至于幼年曾获赏的那节象牙,早已遣匠雕琢成印玺,目今习字临帖仍还常用。但澳门情况殊异,几百年前就被那班目所未睹的异族“借用”,至今盘踞在此,除了几笔简扼的记载,更多的印象还是南明作乱时,澳葡动用西洋铳抵御我军。】
            【端详一眼显露真形的糕点,依言尝了尝,但觉有醇香的奶味流窜在口中,滋味与麻团自有霄壤之别,不由失笑】亏你有心,有好事还念着哥哥。
            【尽管长有高鼻梁,外夷屡生事端的目的无非也是为财,这些手段在朝中本就屡见不鲜。闻其愤然细数这两人的罪状,已到嘴边的话,便不得不咽回重新斟酌,良久才道】
            不错,皇弟已知事有轻重缓急,未曾折损我天/朝国仪,此事办得漂亮,【一面举盏饮茶,趁机改口】但……既已迁延多日,眼下便不急于一时了。


            6楼2021-01-19 21:23
            回复


              7楼2021-01-19 21:31
              回复
                【闲谈间侍者又上了一道金钱肚,来广数月,细点之中这道尤为钟爱。适才动了些气,这会儿业能因此暂押。重新搦箸入掌,擎住一片厚实肚肉进碟】那是自然!这番澳门之事能如此顺利,尚还有吉勒通阿的功劳。咱们几个兄弟平时便要好,此番皆在广府为汗阿玛办差,能互通有无,帮衬一二,这点儿东西又算得上什么
                【朝王兄挤了挤眼睛,而后便垂首与碟中佳肴对付。再待揩净唇角,方笑了笑】也仰仗兄长在离京前一番指教,此次方才晓得与这些地方官打交道,实在门道深。
                【举盅饮茶罢,又道】这次与葡夷交涉,实在开了眼界,从前目光所及不过是京城那一亩三分地,心智不熟,前首办事多有冲动,如今姑且算是学了几分圜转。
                【至于所说“不急于一时",只当兄长在粤办差,欲留我两日。但已为葡夷滞粤已久,前几日宫中传信称额娘入秋后偶见染恙,便想着尽快了结张氏、李氏两人贿案。因而道】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但此二人已拘押已久,都察院、大理寺都候着结案,吏部业要遣调新的布政司使来粤。所以我这儿还是欲速判速决,免生事端


                8楼2021-01-19 22:15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好难啊
                  【汗父子息昌盛,年岁相仿的兄弟不知凡几,到知事的年岁,便已领悟人情练达,懂得如何与同样天命优渥的他们相处。额尔赫大概是个例外,至今已然很难分辨清楚,对他究竟还剩有几分虚情。而他提及鹤诏时,两道剑眉中总是饱含赞许和神气,偶尔也曾令我歆羡这种纯粹的情谊。】
                  我那几句信口胡言,算不得什么,你此番进益良多,也是自个儿勤勉聪慧的缘故,这里头学问虽深,往后多出来历练几回,自可得心应手,【往桌面上睃巡一圈,最终落箸夹了一枚剔透的烧麦】吉勒通阿倒也难得,比我想的更懂事能干。
                  【这几年深晓官场处世之道,原也有兴致与他打哑谜,直至幼弟默喻,闻及后话,因念刻前那句“互通有无”,干脆挑明道】
                  此二人罪名既已坐实,想必再难翻身,但这位布政司的李大人,近日或许还有用,你不妨留他几日,看他如何感恩戴德地立功赎罪——如此也算仁善。


                  9楼2021-01-20 14:59
                  回复
                    【沉默地搁下玉箸,半晌才犹疑地抬首问他】皇兄,你非得用他?
                    【我在汗阿玛诸子之中齿序末些,但因身出嫡胤,额娘正位中宫,自小便受兄弟们照顾多些。但那些情义或真或假,我从不在面上评判,心里却清楚。同侪之中最亲的便是吉勒通阿,不论坤宁与翊坤如何水火,我同吉勒通阿从未因此生隙。而至于兄长之中,鹤池血脉最近,但我最信服的却是肃王】
                    【如今他却提出此请,心内陡然生出疑惑,或者说失望更多。一双眼直望向肃王眼底,我发现昔年清贵的王兄此刻蓦地显出一汪权欲的泥淖】若他单是受葡夷胁迫,抑或是如穆彰阿般识度庸常、谨小慎微,那或许我还能允兄长留他一时半刻。但是李如纶偏是个精明算计之人。他不仅敢收佛朗机人的贿,更得寸进尺,以权谋私,凭着葡夷对他有所求便肆意拿捏,以求倍数之利。
                    【冷声溢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私放晏些卢算什么罪过,他在宣教、埠商、入粤贸货之事上索取的可不仅仅是百两千两。便是这样的贪贿之人——【语气难免显得急躁,方顿了顿。从皇兄,转而换了口吻】肃王兄,即便他眼下能为你办事,但孰知这快刀,也会伤手的。


                    10楼2021-01-20 20:55
                    回复
                      【若他是伯玉,必能令我直截了当地承认,可惜这位自幼总爱扯我发辫的幼弟,终也到了羽翼丰满的时候,敢与我抗衡了。与他费心实言,其实更像是对牛弹琴,只好虚伪地扬眉一笑,将所有情绪遮掩得毫无破绽】
                      额尔赫,你多虑了。
                      【如渊的眼中映出他刚毅的神色,忽觉讽刺至极,毕竟李如纶为祸多时,先前可因其交涉立功而暂且搁置,转头便嫌秋后处决都太迟——这把刀成就了谁的功业,我当然清楚。】
                      我与他非亲非故,犯不着沾惹一身骚,不过是看其人能力了得,想他或怀戴罪立功之心,能趁机办些造福黎庶的好事。你既说他罪不容诛,交付三司严惩就是,不必犹豫。
                      【从未与之沆瀣一气,脏水还泼不到我身上,但这一月的布局谋划因而受挫,实在算是件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沉默片刻,任目光旁落在窗外显露树梢的高槐上,良久才回首笑道】待你回京交差,汗父少不了要夸赞赏赐,为兄预祝你一路顺风。


                      12楼2021-01-20 21:23
                      回复
                        【忽放目观案上诸多餐脍,不觉身涉一场鸿门。而再观碟中那还残剩的酥挞,不知此刻还能否入得了他的眼。进入脑海的竟是临别时那一顿东来顺的羊汤,彼时他尚且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要用一个贪贿蠹臣好似也并不奇怪。只是心头那股莫名滋味却是瞒骗不过自己,始终是少年意气,忍不住陈明心迹】皇兄,并非我多虑。李如纶此人并非甚么心存良善、造福黎庶之人。兄长给他这立功的机会,届时他必会仗着功勋来减轻自己的罪过。届时若不允,岂不落下一个兔死狗烹的话柄。
                        【伸手指向精舍窗外,以东处,是广州府衙】何况若是开了此先河,岂非人人都能“戴罪立功”,还要这律法规条有何用?更叫其他的清廉能臣作何感想!是他们不及李如纶吗?难道偌大布政司,除了他李如纶外,竟无一个可用之人。
                        【这顿本以为是兄弟暌违已久的闲谈,终是味如嚼蜡,意兴阑珊。撑案起身,垂目望向座上仍一派沉稳,似乎对适才所言并无甚么所谓的兄长】皇兄既能如此做想,便还是额尔赫心中的肃王兄。
                        【错身自肃王肩旁行过,一阵风自敞开的轩门外豁然而入。送来少年人一句淡淡的喟息】若非如此……倒叫额尔赫疑心,是否今日所见,已与从前并非一人。


                        13楼2021-01-20 21:4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