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一道光闪过!鬼出现了!”
“长啥样?”
“没看清!像个人,不,好像有两个……然后我跑了!”
“哦。”
暮春的圣域刮过一阵慵懒的微风。
没有得到朋友的信任,阿布罗狄伤心地挪回自己的地盘,一进门就奔到那神奇的镜子前。
“新的双鱼战士?”正当他仔细端详之时,一个温和得过于做作的声音出现在后面。小鱼毛骨悚然地转身,正好和努力微笑的雅柏菲卡对上了视线:这个长发飘飘的大哥哥以半透明的姿态浮于空中,一只手犹豫着伸到一半,似乎为了表示热情友好而终于坚定地要来揉自己的脑袋——结果竟穿透整个脸才从胸口完整地缩了回去,无可言喻的阴森触感漫过全身。
尽管已有充足的心理准备,阿布罗狄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天动的惨叫。相应的,幽灵也对这状况有点吃惊,尴尬地愣在了那里。
“幽灵先生,请问您是什么人?”为自己的失礼道歉后,阿布罗狄颤颤悠悠做了自我介绍,再彬彬有礼地问对方,显示出良好的教养——虽然很是勉强。
“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蓝发青年一字一顿,寻找着当年面对敌人时的优雅从容,然后想了想,补充道,“前,双鱼座。”
“双鱼圣衣以前有人穿过?”
“当然,我穿着它全力战斗,直到生命终点。”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啊?那是死人穿过的衣服?”阿布罗狄明显纠结错了重点。
“作为战士,死亡何足畏惧。”雅柏菲卡皱了皱眉头,给出完美官方答案。
对面小鬼显然被“死亡”这词吓到了,眼神黯淡下去,沉默一会儿又虔诚地抬起头来,“请问前双鱼先生,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战士?”
“找到你希望守护的可以称之为正义的东西,管他是什么,人,信仰,地方……然后全力为之战斗,就是这么简单。还有,遇到跟你调情的敌人——管他是什么阶的冥斗士,要保持镇定,毫不犹豫地去跟他玩真的,下狠手。”
雅柏菲卡认为自己说得相当不错。
“然后呢?”
“我死了。”
做圣斗士就是穿上死人穿过的衣服,保护着随便什么称之为正义的东西,对着想和你调情的冥斗士,以一种平常心,毫不手软去玩真的,下狠手,然后去死……阿布罗狄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多少年之后,当他面对既非冥斗士又无意与自己调情的敌人——更重要的是与自己相比,对方守护着的东西显然更接近正义,他才意识到他能履行的只能是最后一项,乖乖去死。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阿布罗狄继续他的撞鬼之旅。
那只灰色头发的幽灵对黄金候补生能亲力亲为打扫房间从而成功解救两个怨灵于水深火热之中表示无限感激,顺便感慨这届圣战一定会因为有这样出类拔萃的战士而永载史册。小鱼歪着脑袋,非常不好意思地想起那次扫除的初始目的只是想要一面干干净净的试衣镜而已。
然后,当得知这个开着不着调玩笑的家伙生前居然是冥界高层人物,而那个过分认真的双鱼座前辈对他们之间显而易见的亲密关系又解释得含糊其辞时,阿布罗狄低下头沉思了三分钟。
大人的世界真奇妙。就算与爱神同名,这个年幼的小鬼现在也只能得出这样无关立场纯属感叹的结论。
不过若放弃追究这一切的合理性,家里有两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幽灵(原因是迷),似乎也称得上是一件既特别又美妙的好事。
三
很快,两位幽灵先生发现“出类拔萃的战士”这个描述有点尴尬。
Homesick,软弱,爱哭……每一项特质都让雅柏菲卡想皱眉头,米诺斯倒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时不时逗弄几下这条与自家河豚大相径庭的鱼苗儿,不亦乐乎。
比如当阿布罗狄对着欧洲地图的最北面怔怔发呆时,狮鹫先生自来熟地凑过去。
“叔叔家和你家很近,看,挨着呢!”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