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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的室友

（傍晚时分，夕阳已落。又是在她的待霜居，又是淡淡的清香，淡淡的清茶，又是二人对坐。）
（一点烛火幽幽跳动，一室静谧。）
（我着一身素色衣衫，满头唯一支玉钗。坐在她对面，轻轻叹了口气。）
：同住好几年了，没想到她竟这么突然。

[ 今日之聚，我料到是躲不开这个事儿的，但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句便是。 ]
[ 自周皇后被废后，蒋氏便一下子隐没了，其中缘由，心照不宣，但她到底是礼聘入宫的正四品充媛，有皇女傍身，父亲仍在朝政，不愁东山再起，可谁知，她这一沉寂，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竟是这样的消息。 ]
[ 唏嘘一声，神色惋惜 ]
这两年她虽深居简出，却也未曾听闻有隐疾，谁知道一朝阖宫来报，竟是报丧。
咱们同居承明殿，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抬手拿一支钗子挑了挑“噼啪”跳动的灯芯，灯火莹莹又归于平静。）
：自坤宁殿空置，她就也换了个人一般，虽然也都在，可就是不觉得她出挑。
（幽幽的叹口气）
：我与她交情泛泛，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没得无声无息，叫人看了心里发酸。

[ 烛火的焰苗在钗下明明灭灭，昏黄的烛光照在地上、桌上，狰狞地扭动。 ]
[ 是无声无息的没了，还是暗有隐情，谁又说得准？ ]
[ 我垂下眼眸，避开这景象，直到她搁下银钗。 ]
她自己选的路，旁人也劝不着。
不过...
[ 语气一顿，挑目看向郭氏 ]
你可曾听闻了，她走的时候，可算不上安宁？

（端茶的手略略一凝，继而又复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口，是很好的龙井，此时喝来却没什么味道。）
（搁下茶杯，接上前话。）
：自然听说了，咱们住的近，哪怕是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可能真听不见动静。
：何况......
（与她对视一眼）
：她堂堂一个充媛的生死呢。

[ 她话音落地后，阁内陷入了静默，片刻后，我才出了声。 ]
承明殿里，可不止你我二人，栖桐馆，还有个三姐儿呢。
[ 蒋氏的骤然离世，于我们这般外人而言，不过几句惋惜谈资，可对于她的亲生子嗣，怕是如同天翻地覆了，不若如此，三姐儿也至于悲痛过度称病。 ]
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知她日后该如何。

（三公主和蒋氏一道过日子，素来也不是抛头露面的人，可这一出事，一下就给她推到了台前，不知她此刻心绪如何，想来是哀恸与无措交加的吧！）
（缓缓道）
：都在承明殿住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能帮的就帮一点，帮不了的——
：就没办法了。

[ 附和着应了声，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
[ 谁照看谁呢，她尚且好说，我膝下两个女儿皆连夭折，与子嗣一事上已是心力憔悴，见物伤怀，已是不愿再多付出半点感情了，但愿官家或贵妃，能想起这位三公主来，也好使她日后有所依靠。 ]
[ 思绪一转，言道 ]
我想起一事来，正好要和你提提。
斯人已逝，咱们私下谈论几句还可，但承明殿的宫人可不许她们多嘴，万一说出个什么来，咱们都说不清楚。

（亦是点点头）
：这话很是。我也影影绰绰听了几句议论，这事情太突然了，一时半会难以禁绝。我看咱们需得杀鸡儆猴，抓几个多嘴多舌的立个规矩。
（眼神一转，又道）
：别处倒罢了，三公主面前，务必得不闻一丝胡言乱语才是。
：如今承明殿里头，数你资历长、位分高，还得立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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