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未料到坠着红珠的耳垂会被温热的气息包裹,原本已经舒展的身体羞怯地僵直,唯有他的低声安抚才能辟得片刻的心安。只是任何情绪在此时都变得短促起来,实在预测不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颗惴惴不安的心自然要随之起伏。唇上的辗转起初尚有生涩,或是自己的错觉,亲密的交融带着轻微的颤栗,我将它视作珍视,故而心软得一塌糊涂。)
(腰肢倚在他揽着的臂膀间,微微后仰的姿态似亭亭而立的初荷,随后一寸一寸与他贴近,恍若一团细雪,要在炙热的温度中化成春水,融入他的心窝里,自此骨血相合,再无旁人。)
(短暂分开后微翘的唇鲜润光泽,曾存于上面的栀子嫣红早已不知被谁吞入腹中。“我娶你,好不好”,只一句,六个字,恍若梵音入耳,赐我这虔诚的信徒一个成全。年少如我,不会在此时去思考可能面临的波折,更不会念起世上事苦与乐参半的道理,毫不犹豫地点头,用满是缱绻的眼神细细瞧他,至少在这一刻,笃定自己是世间最幸运的人。)
(让情愫冲昏的头脑被骨子里仅剩的矜持拉回了现实)可这事,我说了不算的。(到底还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谨慎也并未持续多久,弯弯似新月的眉眼将欢喜诠释得淋漓尽致)哥哥——(我只是想这样轻轻唤着他,有些像家中豢养的狸奴,赖在主人的膝上不肯走,并无什么真正的目的与要求,轻轻地发出喵呜的声音,用收起锋利爪子的软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蹭,以此来确认相互依存的关联。)
哥哥。
(轻而细,绵而软,试探地搂着他,靠在他的怀中隔着衣料听着心跳声,若不是屋外传来的声响让我醒悟过来现在身处何地,只怕这样的亲近万没有自觉自愿结束的时候。凑在他身边缠着他讲述江南一行的见闻,与他分享等待归来的心情,言语间还发现了被遗落在一旁的丁香缎,才晓得这是沈哥哥为我挑选的礼物,极好看的颜色。)
(分别时甚至没有相约下回见面的事,大抵是明白能够日日相见的时光很快就会到来,除了满心的欢喜与期盼,实在难以生出不舍或者不安。在回府的马车里忍不住与小圆说了沈哥哥要娶我的事情,喋喋不休却又患得患失,临了叮嘱她不准说给旁人听,只需与我一道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