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从昏睡中醒来,夜一在昏昏沉沉的脑里响起这句说话。
睁开乾涸的眼睛,最先映入夜一眼廉的是浦原,然后是铁斋,两人脸上都挂著罕见的表情,这应该能理解为担心的表现。
“觉得怎麼样?”浦原先开口,铁斋已经到外面去拿点水,刚醒来的病人应该喝点水的。
“还好..”夜一扫视了整个房间,然后淡淡的回应浦原的问题。
接著是一片寂静。直到铁斋捧著水回来。
“喝点水,多休息吧。”说完,浦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铁斋看了看店长,再回头看了看夜一,也跟著离开房间。
“这样真的好吗?”铁斋跟在浦原后面,再也忍不住了。
“这样就好,一切等夜一好点再说吧。”浦原停下脚步,望向天空中被压得低低,久久下不出雨来的的灰云,缓缓说著。
虽然是刚刚醒来,可是夜一还是觉得好困,又不想去想别的事情,钻回被窝睡去了。突然,夜一看到一道桥,正值黄昏,有些熟悉的感觉..可总是想不起这是哪里。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她就是你要守护的人,甚至奉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看到桥上的人,夜一有点不可置信,她看到她自己走在桥上,以前的家臣就走在桥上面的人的身边,看她身上穿的,正是当家的一身衣著。
转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却看到一个刑军跪在地上,他不就是蜂家的人麼,她记得他应该就是碎蜂的父亲。再看看自己,一身刑军装束,也是跪在地上,正当想要发问,伸手想去抓著旁边的人,抓了个空,又看到自己身在一间怀旧的古式卧室中。是梦麼?梦的话为什麼会这麼的真实。
接下来的几天,夜一都是昏昏睡睡的,差点连真实与梦境都分不开来,夜一不断梦到在尸魂界的种种,在这些梦中虽说是第一身的感觉,可是夜一也控制不到“自己”的身体。起初只是梦到自己在当一个普通的刑军,每天除进行常规练习外,空余时间都在艰苦的练习。直到夜一再次梦到自己的身影..
在一个明月高照的晚上,夜一梦到“自己”在晚间练习中被围攻,在两方对峙途中,一条黑影突然闪出,一瞬间,敌对方的人全部倒下,见那黑影向“自己”攻来,只觉“自己”反射性的举手挡去攻击。待看清来人,夜一终於知道这一连串连贯的梦的真相..她所梦到的,全是碎蜂的记忆!
夜一打开那传统木框制的纸门,走到后院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中的黑云,她的心情,就如这黑云一样的沉重,回忆著那些梦,由初见自己,到碎蜂消失的那一刻,她全部都看到了。
细意回忆著碎蜂的一生,她的快乐,她的痛,夜一透过梦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碎蜂的心情。那痛彻心裴的嘶吼,只因自己不辞而别;那拼命的练习,幼嫩的掌心因挥刀而磨出无数小水泡子;被自己抱著,那满足的笑容;在消失之际的那句话,今生无悔的表情,都像一把利刃,在夜一的心脏乱舞著,把她的心划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累积了数天的厚云终於不胜负荷,小水珠争脱云层的束缚,争先恐后的想要获得久违的自由,飘落到大地上。夜一死死的捂著胸口,招头望天,然后闭上眼睛,感受著雨水的冲刷,悲凉的感觉顺著水滴漫延全身,眼眶再也装不下更多的水份,打转的泪水夺眶而出,与雨水融为一体。夜一跌跌撞撞的走到围墙边,原本捂著胸口的双手转床紧紧的抱著自己,在盛夏中,夜一仍觉得冷,碎蜂就是她生命中的热量,失去碎蜂的她犹如失去了温度,她冷,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