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去了杨楼，回去之后仿佛丢了魂儿，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听得五姊姊说是我喝了一杯酒就发酒疯了，我自然是不信的，我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弱呢？于是在休息了许久之后，那蠢蠢欲动的心思还有那不信邪的倔强，又让我再一次约了五姊姊出来，因着她也说了，她上回啥都没爽着。
“上回肯定是五哥你点的酒有问题，这回让我来点！”
说话间也已经来到了脂皮画曲妓馆门前，这是来之前就打听好的，比之那杨楼的含蓄，这妓馆倒是纯粹许多，也就让人更加好奇许多，领着依旧女扮男装的五哥到来。

（俗话道，一回生二回熟，再扮男装和五弟出宫已是轻车熟路，这次还晓得将肤色涂的暗了些，又描了两条粗眉，不过这次我和五弟已经不满足于杨楼的清粥小菜了，直奔甜水巷。）
我点的又不是烈酒，是你酒量太差
（上次五弟耍酒疯的样子历历在目，然而始终没有机会同他细说一番。此时才到申时，还未真正的热闹起来，不过那远远就飘来的脂粉味儿就说明这和杨楼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你打听好的地方？

她总是拿酒量太差来调侃我，可我不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于是才每每她说起个开头，我便赶紧开溜或者扯开话题。而现在她又是这般说，就不禁有些来气，我就不信了。
“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还是点那个，你先尝，何如？”
用那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家五姊姊，按照她的性子，也断然不会拒绝，不然我两又岂会这般合拍？说话间也迈步走了进去，如那杨楼不一样的是，此处奢华，入眼的全是奢华，却还不怎么热闹，想到日暮才至，便也释然。
“不错吧，上回杨楼是古色古香，这次脂皮画曲，却是艳丽无边啊~~”

我先尝就我先，上次为了照顾你，我一口都没尝到
（每每说起来都是满满的遗憾，可惜那一壶酒，酒钱没少付，就是不能打包带走，白白浪费了。这次本想带个酒葫芦，但宫里头着实找不到这么朴素的容器，只得作罢。）
上次那只是开胃小菜，这次才是来真的咯
（上前一把搂住五弟的脖子，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往里头去，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上次说好我请的，所以我带足了银子

见她答应了先尝，倒是又心里没底了，如此自信的模样，难道真的是我差劲？第一次在心中这般怀疑自己，只是又听得她说这次是来真的，便也是自豪的模样，这可是我打听回来的地方，可不是上回路上碰见随便进的杨楼可比的。
正想开口炫耀，就被她一把勾住脖子，宛如一对很好兄弟一般，也就不再多话，瞧了瞧她腰间胀鼓鼓的钱袋子，顿时乐开了花。
“五哥真讲究！不知这回的小娘子能不能亲自挑呢？”
说话间也走了今日，依旧是一个有些年纪却依旧红粉姿色的大娘子迎了过来，也是如杨楼时那掌柜一样的神情，我心中以为是小瞧我们年纪小没钱付，也就先发制人的猖狂喊道，还用眼神示意那大娘子看向五哥腰间的钱袋子。
“干嘛这态度，我们哥两有的是银子，咋地？不想招呼啊？”

这地方大，应该比杨楼讲究，也许可以呢？
（有心打听打听来这里有什么规矩，该怎么行事，但地方太过敏感，我俩身份又更敏感，能问到甜水巷已是极限了。晓得自己声音容易暴露，故而只让五弟和那大娘子交流，待进了包间才开口道）
据说这地方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她是不是看出来我是女儿身了？

听到她说地方大，也才注意的看了看，这脂皮画曲有一个很大的大堂，大堂里还有很多圆桌，这确实跟那杨楼不是一个级别，许多装饰都让我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色彩相当艳丽。
“那等会儿询问一下吧。”
似乎是无意识的回答着五姊姊，然后那掌柜的也似乎被我唬住了，连忙招呼着往里走，行至一个包间，也瞧得里面装饰总是红粉红粉的，莫名觉得有些勾人。然后听到五姊姊似乎有些担忧的话语，才回过神来。
认真的瞧了瞧她的装扮，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不过见她有些戒备，也在有人要推门进来时及时止住了她的话语，还装模作样的借意表达自己的意思。
“应当不会吧，我要是不知肯定是瞧不出来的，再说了……娘子不能来的吗？……咳，五哥这儿的小娘子肯定多，总会有你满意的吧？”

那五弟你待会儿可别挑花了眼
（又想起在杨楼那天他一口一个小娘子的，还伴随着几声嘿嘿嘿，这里的小娘子说不定比杨楼的还妩媚，五弟万一看直了眼怎么办。）
这个不一定，我什么样的小娘子没见过，眼光可挑剔着呢
（五弟这几句话没头没尾的，在人进来的时候就了然了，也装模作样的顺着他的话说，一副见多识广财大气粗的样子。）

（听到绿蚁酒就想起那天五弟的样子，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而五弟至今还不知那一日他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待五弟看过来就收了声，假意咳了两声也跟着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内巡视。）
大概是——若是客人喝醉可在这里睡觉醒酒？就像上次你在杨楼，若是没有那床铺，你就得在地上打滚了
（虽然五弟确实在地上打过滚了，但这个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整个人心思都在那床榻之上，可身后却传来两声咳嗽声，不免觉得疑惑，回头看去，又听见五姊提起声称我醉酒的事情，可又好像是习惯了一般，也就没有反驳的心思了。
下一刻，便直接爬上床榻躺了下来，既然五姊说是给客人睡觉的，那我应当也可以先试试舒不舒服。
“好吧五哥你有理，哎，还别说，这床铺挺舒服的，丝毫不逊色于我那屋的。”
正想开口让五姊也上来试试，便听到敲门声起，接着便是小厮进来放下酒水和小吃，不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却还没有来，如同上回那杨楼一样，小娘子总是姗姗来迟，只是有了上回的经验，总也不好再如愣头青一般嚷嚷了。于是起身往那放着酒水的桌子走去，闻了闻味道，似乎与上回的有些不同。
“五哥，这酒，闻着好像跟上回的不一样，这绿蚁酒到底是什么酒？”

这里的摆件一看就比杨楼的好，这个床榻瞧着价值不菲，自然舒服了
（想来这里的价格也定是较杨楼高，还好今日带足了银钱，不然最后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去杨楼和来这里的事情就兜不住了，尽管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别人，但直觉如此，如果被阿娘和安妃娘子知道了，我和五弟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烈。）
书上说就是新酿的米酒，香山居士有诗曰——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说着也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酒，是同上次的不一样，感觉更细腻了一些，想了想道）大约是这里的酒比杨楼的好？

确实摆件都比杨楼的高档，而这床榻也比宫内的不差多少了，不过就是这么不差，才又失去了兴趣，本殿下什么好床榻没躺过呢？听着她解释着绿蚁酒，那诗词我也是读过，只是这新酿的酒……这个新到底是那种新就不知道了，见她拿着看，也就直接凑上去。
“管它新不新好不好的，上回我都喝了，现在你也快喝，我就瞧瞧到底是不是酒的问题了！”
催促的话语才出，也闻到这酒的味道，确实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当初我一入口，就只剩下辛辣的感觉了，丝毫品味不出来那些大文豪所说的佳酿到底是怎么的味道，如此一想，嘴又有些痒痒了，不过最后还是咽了咽口水，等五姊姊喝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