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月球384399公里
     written by 曲陌颜
     BGM：Bandari《Endless Horizon》http://music.eng-corner.com/Bandari/Bandari06.mp3
    
     太阳升起又落下，天天如此。
    
    一切都变了，一不小心就回不去了。

     [001]
    
     普罗旺斯——这里是法国最美好的地方。
    
     和成砚在杂志上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薰衣草茂盛，在向日葵田里可以尽情玩耍。土地广袤，一望无垠。踩在柔软的土地上，空气中弥漫花香，连阳光都是那么温和。躺在树下，阳光斑驳。
     当然，这是在观光区里的景象，所以很美丽。成砚兴奋地端起照相机，快门按下的那一刻，一个人影很不适时地挡在镜头前。
    
     “Shit。浪费一张。”她放下照相机，看见那个人依旧站在她面前。因为是逆光的角度，成砚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容，从轮廓上看，是个男生。

     [002]
    
     旅游观光后，成砚还想到自己还要去看房子。于是她拿起手机，一串号码跃然于屏幕上。
    
     “成骁，你在哪？”
    
     “我在办公室，怎么？”
    
     “我现在要过去看房子。”
    
     “嗯，那我现在就过去。等等见，亲爱的。”
    
     这条马路很是宽敞，没有多少人，因此很安静。道路两旁是修剪得很好的草坪，草坪上是一座座欧式风格的住宅。住宅楼是独【百度】立的小型别墅，两层楼。木板盖的，外面新刷上去了白色油漆。一楼的草坪种着蔷薇花，花藤盘在一楼的台阶扶手上。二楼阳台朝南，每天都能采集到充足的阳光。二楼还装了落地窗，透过玻璃看着楼下的孩子互相追逐奔跑，这种感觉还不错。她打量着这个房子，考虑着要不要将它买下。
    
     她是喜欢这种房子，很衬普罗旺斯的风格。但考虑到价钱……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可以果断地买下这个房子。
    
     算了吧，以后有钱了再来买。她想。她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房子，准备离开。
    
     “这个房子我要了。”转身，她看到成骁刚刚赶到。
    
     “喂成骁，我们他【百度】妈的没有这么多钱。”她不理解成骁为什么要这么下定决心要了这套房子。成骁和她都一样，工资微薄。成骁是某电子公司的职员，而成砚，说的好听点就是自由职业。所以每个月挣到的钱，扣除生活费，就没有剩下多少储蓄。怎么可能买得下这么好的房子？
    
     “我们可以贷【百度】款。亲爱的，我知道你很喜欢这房子。我也喜欢。我可以想象我们以后和孩子住在这里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成骁的手肘搭在成砚的肩膀上，自信地看着成砚，脸上分明写着“媳妇你要相信我”的孩子一般的神情。成砚似乎感动了那么一瞬间，既而又故作生气，将成骁的手甩开，说：“扯淡。以后还贷你自己去还啊混【百度】蛋。”
    
     成骁仿佛料想到成砚会这么说，笑嘻嘻地将手放到成砚的肚子上说：“亲爱的，生气对宝宝不好不好~”
    
     “好了，人房东都看着呢。要买的话就去签合同吧。”
    
     他们是夫妻,不过还没领证。成砚在两周前检查出有了身孕，于是他们就在普罗旺斯这条安静的小路上买下了一套房子。成砚原来是插画师，但是是在中国。用成骁的话说，就是远在中国的成砚因为这一个月的法国旅行，在旅行的第一天就被成骁拐骗，只好定居在法国。现在成砚也没有工作，只好在家里看看电视，做做家事。至于赚【百度】钱什么的，都是成骁的任务。
    
     隔壁的房东是个70余岁的老太太。成骁去上班后，她经常会到他们家聊天，有时还会带来一些好吃的法国小菜。
    
     老太太站在家里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奶茶的热气在冰凉的玻璃上呵出一大片雾气。她看着成砚他们家，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真的是幸福美满的一对……”

     [003]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还伴随着电闪雷鸣。这样的大雨已经持续了好久，柔弱的树枝在风雨中飘摇，这大雨让人觉得电线杆都随时会断裂、倒下一般。
    
     “嘀——”摆在床头的电子闹钟响了一下。此时已经是午夜，可成砚还坐在沙发上，手上攥着一堆小票，面对着计算器和账本加加减减。隔壁书房里，电脑白色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游戏的声音都传到门外客厅，刺耳无比。成砚有点受不了，过去敲了敲书房门，示意成骁把声音关小点。半晌，房间里依旧是游戏的音乐声响震耳，房间里的那个人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成砚不禁火大，又擂了几下房门。突然游戏音乐停顿，里面传出键盘敲击后破裂的声响。门被打开了，门后是成骁那张愤怒的脸。成砚目光往电脑桌那望去，看到桌子上是一瓶瓶已经干净的酒瓶。
    
     “你干嘛啊？！没看见我在玩游戏吗？”
    
     “我只是来提醒你下小声点，邻居房东老太太年纪大了。”成砚知道成骁的脾气，最讨厌玩游戏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她也不和成骁吵，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说了句。
    
     “你他【百度】妈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玩游戏了吗？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媳妇。”

     “You f【X】king！”成砚啐了下，“喂我不就是提醒你下你凶个毛啊！过分啊混【百度】蛋。我他【百度】妈本来就不是你媳妇啊连婚都没结！”成砚听到成骁这句话，一股火莫名其妙地窜了上来。她也不知道，只觉得问题出在了后半句话。
    
     “我不是说了吗有钱了就结啊！卧【百度】槽，你什么意思？不想当我媳妇啊？！”
   

“有钱有钱了……你总是这样敷衍我！我们本来就不是有钱人，可你还执意要供这个房子。妈【百度】的，我怎么就跟了你了。你知不知道在你玩游戏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在算我们这个月的支出和储蓄。这个房子花了我们多少钱啊？而且你的支出占了总支出的大部分！”
    
     成骁知道他刚才那话说的有问题，本来打算在成砚说话之前道歉的，顺便说点好听让成砚消气。可谁知道成砚的脾气和成骁的太像了，心直口快，一气之下把这话都说了。这让成骁本来想道歉的想法即刻抛到九霄云外，他将门一摔，嚷道：
    
     “CAO！我跟你说我玩我的游戏跟你没关系；还有别人都没有意见你在这瞎叫什么；最后你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结不结婚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谈！讨个不开心是你自找的别他、妈、的什么都怪我。你，自讨没趣！完毕。然后现在请你出去，OK？”成骁不等成砚离开，就直接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过饱和的火【百度】药味让成砚无所适从。
    
     随即房间里又突然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一种莫名的寒冷刺到骨子里。成砚之前一直屏住呼吸，终于松了一口气。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抱着自己肩膀坐了下来。
    
    瞬时的安静后，房间内又是一片震耳欲聋的游戏音乐声。

     [004]
    
     终于在早晨停雨了。云层还是很浓密，将耀眼的光芒层层遮挡住。但毕竟是没下雨了，对于这几天连续的降雨，今天已经是种奢望了。
    
     “今天早饭还好吗？”早饭用完后，成砚问道。
    
     “……嗯。”成骁看了看成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只是一个字的简单回答。
    
     “去上班吧，快迟到了。”成砚将盘子和碗都堆进水盆，洗了手后，放在围裙上抹了抹，这才把公文包递给成骁。
    
     “成砚……抱歉，昨天晚上……”成骁接过公文包，在门口犹豫了好久，以至于鞋一直穿不上。
    
     “没什么。去上班吧。”成砚走到成骁面前，整了整他西装的衣领，正了正领带。
    
     “嗯。亲爱的，原谅我就好了，晚上一起去吃饭吧。”成骁看到成砚的态度很温和，看来是不计较他的过错了，于是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搂过成砚，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准说不。时间及地点等我中午短信你。”然后放开成砚，走到车库。
    
     “媳妇晚上见啊~”成骁开着车，路过家门口的时候，还特地将脑袋和手从车窗里伸出来，边挥着手边向在门口目送自己的成砚大声说话。
    
     矬瓜……成砚回到家里，偷偷笑出了声：“呵，他还欺负别人听不懂中文。”
    
     这时，住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位邻居正在花园里修剪花草。听到成骁刚那句话，扔下手中的活，探出脑袋看了看他们家，然后喃喃自语，说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过还真是幸福。”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成砚发现这和她想象中的普罗旺斯生活大相庭径。
    
     成砚也不知道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者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她的想法改变了很多。她每天照样悉心照料成骁的生活，成骁礼拜天也会陪成砚出去逛街。成砚挽着成骁的手臂走在人群熙攘的步行街上，很多人会投向羡慕的眼光。就像是那个房东老太太讲的“他们真的是幸福美满的一对”一样，人人都是这样看他们的。
    
     但是吵架变得愈发经常，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清晰地记得昨天晚上，已经很迟了。她坐在沙发上，偷过落地窗，看到附近邻居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她顺手也把身边的台灯熄灭了。
    
     当时整个家，黑漆漆的一片。家里只有成砚一个人，黑暗包裹着她使她觉得好冷。她搓搓手想借摩擦获取一点温暖。安静中有锁匙转动的声音，她知道是成骁回来了。可是那个锁匙转动的声音持续了好久也没听见开门时那“吱嘎”的响声。成砚有点担心，她急忙跑下楼梯想看看成骁怎么了。果然成骁又是喝的酩酊大醉回家，错把汽车钥匙当做家门的钥匙，难怪用钥匙磨了半天，门还是没开。
    
     成砚过去一开门，靠在门上的成骁便东倒西歪地冲了进来。成砚扶着成骁，闻到成骁身上的酒味很重。
    
     “你怎么回事喝了这么多？”成砚担心成骁的胃，有些责怪地问他。
    
     “应酬啊你以为我愿意啊妇道人家不知道别一直问！”成骁已经醉得是非不分了，愣是以为成砚在责怪他，不觉火大。
    
     “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今天是不是酒后自己驾车回来的？”看到成骁停在草坪上的车，还有他还一直握在手里的车钥匙，成砚不问，也猜出八成。
    
     “我他【百度】妈【百度】的不需要你关心！不就是喝多点吗你就唧唧歪歪的烦死了！臭婊【百度】子……”成骁抽出被成砚扶着的手臂，一挥，没想到却打到了成砚。成砚重心不稳，狠狠地撞到了楼梯扶手，疼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活该！呕……”成骁话没说完，就吐了起来。吐完便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成砚看着地上的污秽物，空气中那种腐烂酸臭的味道让她觉得好恶心。但她只能按捺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收拾残骸。
    
     看似幸福美满的生活，实则千疮百孔。
    

     [005]
    
     “成砚，你知道吗我真的受不了我家那个了。”成砚在和定居中国的朋友煲电话粥。电话一通，寒暄几句，她的朋友就直入主题。
    
     “怎么了？”可能是刚睡起来，成砚还没清醒，突然这么一句让成砚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就是受不了。现在几乎是每天一吵啊，他那天还摔了家具呢！”朋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突变刺耳难听，像尖利的匕【百度】首一样一刀刀剜着成砚的记忆。
    
     每天几乎都是在吵架，甚至还会动粗。可是吵完架的第二天成骁就会主动来道歉。成砚本来一肚子的火，但看到成骁诚心认错就消气了，把之前准备好的狠话全部忘记。
    
     昨天，房东老太太还过来拜访。她参观成砚刚布置好的房间，对墙壁上新添的一幅画很感兴趣。
    
     “孩子是你画的吗?”
    
     “嗯。”
    
     “真的是不错呢，不过看起来很不快乐。”
    
     “是么？我也不知道，凯莉夫人。”
    
     “凯莉夫人……”成砚回头往窗外看，原来是在隔壁的邻居过来找房东老太太。
    
     “凯莉夫人，哦，你怎么在这儿？”隔壁的邻居是一个女的，她让大家都叫她May。她很早就和丈夫离婚了，在成砚看来，她是个十足的市侩，而且是个长舌妇。May看到凯莉夫人在这里和成砚聊天，急急忙忙地将她拽出来，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房子里的夫妻天天吵架，咦，可怕死了。你还在这，不怕被他们吵架留下的什么玻璃渣之类的东西伤着啊？啧啧啧。你们怎么还说他们是幸福美满的一对啊。”
    
     May说得很小声，但是成砚却很清楚地听到她们谈话中的关键字眼。
    
     “夫妻”、“吵架”、“幸福美满”，从这些敏感刺耳的词汇她可以捕捉到他们谈话的信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阴霾的天迫使她喘不上气。
    
     什么幸福美满，根本就是屁话。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和成骁很相似，从性格、行事风格等等。但她觉得自己和成骁在此时居然相差太多了，她不认同成骁的想法，而成骁同样是这样想成砚。
    
     “成砚，成砚……你怎么了？”成砚半天没有发出声音，电话一旁的朋友很是着急，叫了几遍才将成砚的魂叫回来。
    
     “没啊……我现在有事，等等再说。”成砚不等朋友回答，就直接撂下电话。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见小孩子还在楼下草坪上追逐玩耍，稚嫩清脆的笑声像银铃般好听。她抬头望着天空。虽然没有下雨，可天依旧阴霾。连续几天了，太阳的光芒已经被层层稠云遮挡在外，透不过来。
    

     [005]
    
     又是盘子和碗碰撞破碎的声音，成砚对这样的声音已经习惯了，甚至有点疲惫了。看到成砚满不在乎的样子，成骁更加生气：
    
     “卧【百度】槽你这什么态度！赶紧过来收拾好！”
    
     “要收拾？自己去！你当我就这么好欺负？”成砚顺手就把桌子上烟灰缸砸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去你的！家事本来就是你要做的，我在外面工作那么辛苦你还使唤我做这做那！”
    
     “你赚多少自己花多少吧。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砚会抽烟了，她娴熟地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冷笑着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你疯了啊！你是孕妇！”成骁大步走上去，一把打掉成砚托在手上的烟。
    
     “你难道就正常吗？你知道吗天天这样吵我真的受不了。”成砚又点了一支烟，待到缓缓吐出烟后，又补充道：“你知道我怀孕几周了吗？”
    
     “5周吧……不想和我过是吧？讨厌我是吧？”成骁早就忘记了这个数字。他看到成砚欠揍的样子很不爽，捏着成砚的下巴，目光紧紧注视着成砚。
    
     “呵呵。已经9周了。你知道吗，亲爱的？当我这样温柔地对你笑时，其实心里正在说：‘MLGB’。”这句话仿佛在将要爆炸的空气上浇了一盆冷水。成骁眼里顿时失去生气，慢慢垂下头。然后将捏得疼痛的手放开，失魂落魄地冲出家里，连门都没关上。
    
     空气抽空了一般，呼吸困难。成砚感到头晕，赶忙坐下来，又猛地吸几口烟，仿佛这样心里能好过点，能平静点，能把刚才的一切都忘记一样。可是刚才的烟落在地毯上烧出的一个印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逃避不了，忘记不能。
    
     广播里正在播一首法语歌曲，曲调很动听，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因为这首歌，他们一起听过。无数回忆，无论好坏，无论温暖或冰冷与否，同时侵袭着她。她头疼欲裂，脑袋里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一点一点回放。她发疯地吼叫，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板上，她喜欢破裂的声响、破碎的茶杯。
    
     好像在看自己一样。
    

     [006]
    
     天刚蒙蒙亮，成砚就醒来了。为了不吵醒成骁，她故意把闹钟取消，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做早饭。
    
     “嘀嘀嘀——”闹钟在7点准时响了。成骁捂着还是混乱的脑袋下了楼，看见桌子上已经摆上热腾腾的早餐。
    
     “成砚？”成骁叫这成砚的名字。单薄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传响，空洞没有生息。叫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应答。
    
     果然是走了么……
    
     落地窗的窗帘已经拉开了。阴霾这么久的天终于放晴了，太阳光有些刺眼，照在不锈钢家具上反射出强烈的光芒。草坪显得更加翠绿，上面还缀着晨露。天气变得这么好，小孩子都跑到在草坪上玩耍。
    
     成骁走到饭桌前，安静地吃早餐。吃着吃着发现眼泪已经掉了出来，滴在盘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成砚蹲在窗外看得真切，真想在这一刻立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进房间，然后看着成骁沮丧的表情消散又变成吊儿郎当的笑容，自己偷偷地在心里笑。
    
     可是一切都变了，一不小心就回不去了。
    
     她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现在感觉不到有力的心跳，留在那里的只有冰凉的器械工作时的疼痛感。她直起身，拉着行李往马路方向走。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在房间里的成骁，耳边似乎还传来成骁唤着她名字的声音。
    
     “成砚……”
    
     她将锁匙丢进门口的花盆里，伫立了好久。
    

     [008]
    
     不只一个人问成砚为什么和成骁分开。成砚也不知道，她总是一笑带过。但过了这么久，她终于明白。
    
     过分相似，亦相距甚远。
    
     -Fin-

萌。
比较现实化的文章，即使最后都是情人分开了也让人丝毫没有违和感呢。
阿咩你强大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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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感动TUT